恶魔在身边-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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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女生一听火气更大，揪着她的衣襟往后狠狠一推。

苏景岚一个趔趄，就要向后倒下，在场的人看到这一幕，都不禁深吸一口气——她的身后就是下楼的楼梯，如果这样滚下去十分危险。

　060　慕莲维护，何苦为难（3更）

苏景岚猜到自己会摔的很惨，心中不停碎碎念，千万不要伤到脸，千万不要伤到脸……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跟大地有个亲密接触时，一只有力的手臂稳稳扶住她腰，佛手柑的香气隐隐传来。

奇怪，她不是感冒嗅觉失灵吗，怎么这会儿这么敏感。

她回头，竟然是姚慕莲，他的身后是路秀川和纪南歌，连忙尴尬地后撤开身子。

姚慕莲歪着头凝视她两秒，淡淡说：

“你哭了？”

苏景岚摇摇头。

“你挨打了？”

苏景岚点点头。

姚慕莲看向那两个女生，声音清冽：“你们现在这副样子跟撒泼骂街的泼妇一样难看，想要被男生喜欢，就先改掉动手打人和爆粗口的恶习吧！”

那两个女生自然是认得方有汜的，如今被他在这么多人面前指责，均是又羞又怕，面面相觑后就要转身离开。

“慢着！”姚慕莲显然不打算这样放过她们，“你们是几年级的？”

“高……高一……”其中一人怯怯回答。

“她是你们的学姐，无缘无故挨了你们的打，不想被打回去，就道个歉吧。”姚慕莲的语气虽淡，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两个女生虽然不情愿，但是迫于他的威严，不得不低头认错：“学姐，对……对不起。”

苏景岚摆摆手，“没事没事，你们别往心里去。记住以后不要在楼梯口推人了，很危险的。”

那两个女生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迅速离开。围观的众人听到她的话差点倒地，不在楼梯口推人，换个地方推人就可以了嘛……

姚慕莲嘴角抽搐，这个女生脑子在想什么，怎么这么抓不住重点。

“苏景岚是吧，你可真够宽容大度的。”路秀川语气略含嘲弄。

“不是大度，是觉得没必要计较。有句话说的好，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你们说是吧。”

姚慕莲默，三个男生同时转身，上楼，离开。动作出奇的一致。

苏景岚抓抓头发，觉得莫名其妙，她有说错什么吗？

XXX

回到教室后，苏景岚坐在位置上，一直紧握着拳，绷着身体，十分不安。

姚慕莲扶了她一把，她很感激。可是，她宁愿他没有出现在那里。自己当时的糗样，一定被他完全看在眼里，虽然他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可难保他心里没有笑话自己。转而看向身旁的男生，却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认真做题。

　061　光棍生日，送他礼物

兴许真是自己多想了，苏景岚竭力安慰自己，人家都救了自己，就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在心里碎碎念了很多遍。

突然间，她想起某个遗落的环节，她好像还没有对他说谢谢！

舔舔干涩的嘴唇，她看向姚慕莲，带着鼻音说：“姚慕莲，刚刚真的很谢谢你。”

男生动作一滞，放下笔，抱起手臂，目光清淌地看着她，嘴角勾一抹细小的弧度，“你通常都是这样慢反应吗？”

苏景岚一愣，忙摇头，“不是的，我感冒了，所以脑子不太灵光。”

她竟然一脸认真地跟他解释，姚慕莲哭笑不得，“我发现，你不但反射弧比别人长，大脑构造也很特殊。”

苏景岚闻言，庐山瀑布汗……

下节课是班主任的英语课，上课铃一响，班里同学顿时老老实实坐好，保持安静。

班主任拿着一叠表格进来，“同学们，正式上课之前，大家填一下这份表格。”

就是一份普普通通的调查表，苏景岚很快填完了，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姚慕莲的表，看到他的生日一栏写着11月11日，不禁一怔，脱口道：“你也是光棍节出生的？”

姚慕莲点点头，“有问题吗？”

“你跟阿瀚同年同月同日生，好巧哦！”

“嗯，是很巧。”

苏景岚想到已经十月份了，是时候给阿瀚准备礼物了啊。这次，要不要加上姚慕莲的一份呢……

每次阿瀚过生日，她都是亲手为他做生日礼物，因为自己没有什么零花钱给他买礼物。可如果是送给姚慕莲的，她自己做的他会不会看不上？

她想起他那天看的《局外人》，喜欢加缪的男生，应该不排斥伟大的文学作品吧，她决定送他一本自己最喜欢的作家的作品。

苏景岚犹豫了好久，决定把自己一直珍惜的《博尔赫斯文集》送给他，虽然那本书被她翻来覆去看的很久了，但是内容远比形式重要啊。

11月11日那天，她用包书皮的包装纸仔仔细细将那本书包起来，想了想，在包装纸上工工整整写下一句祝福的话，塞进书包里带到学校。

一上午，姚慕莲收礼物收到手软，四面八方而来的礼物在他的抽屉里装了满满当当。苏景岚本来也想趁机拿给他，又觉得自己的礼物实在寒酸，迟迟没有拿出手。

她知道姚慕莲放学时都会最后离开教室，一来是因为他每次睡到下课才醒，二来他不喜欢拥挤的人群。所以，中午放学时，她也故意放慢了收拾书包的动作，等到教室的人都走得差不多时，她才把礼物拿出来递到姚慕莲面前。

　062　同时收礼，阿瀚吃醋（2更）

姚慕莲看看礼物，疑惑地看向她。

苏景岚摸摸鼻子，赧然一笑，“这个……送给你的生日礼物。虽然不值钱，不过礼轻情意重，你好歹。”说着，将盒子硬生生塞进他手里。

看着她亮得逼人的瞳仁，姚慕莲仍旧淡然着一张脸，象征性地说：“谢谢。”

“不用谢，我先走了，再见。”

说完，迅速跑出教室，和等待多时的李司瀚一起离开。

“小景，你刚刚给他的是什么？”李司瀚狐疑地问道。

“生日礼物，想不到吧，他跟你同一天生日。”

“是很巧。”李司瀚顿了一下，又说：“你们什么时候熟到可以送生日礼物的地步了？”

“上一次我被追你的学妹欺负时，他替我解过围，这次送他礼物表达一下感激之情吧。”

李司瀚嗤之以鼻，“那算什么解围，不过是路过顺手扶你一把，你还当回事似的惦记着。”

“也不完全是因为这个啦，毕竟我知道了他的生日，他也知道我知道了。生日是很重要的日子，谁都会期盼在这一天受到礼物。其实，重要的不是礼物，而是期盼得以实现时的心情，那是很不一样的感觉。”

“弯弯绕绕说这么一大堆，我的生日礼物呢？”李司瀚手摊开在她面前，满脸的期待。

“你的我当然不会忘记啦！”苏景岚从兜里掏出一个布偶娃娃，放在他的手心。

李司瀚满脸不情愿，嗷嗷直叫：“怎么又是这个！”

“这可是我熬了三个通宵亲手做好的，一针一线都代表我的心意。”

“每年都是一个布偶，可不可以换点新花样！”

“每年的布偶都是不一样的，你没发现这些布偶也在随着你的长大一点点变大么？”苏景岚满腹委屈，继而又笑眯眯说：“不过，这些布偶长得真的好像你哦，哈哈！”

“哼，你送给姚慕莲的是什么？”李司瀚语气别扭地问。

“一本书而已。”

李司瀚不乐意了，“你送给他书，却送我这么幼稚的东西？”

“怎么会幼稚，这可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名叫阿瀚的娃娃。再说，我送给你书，你会看吗？肯定撕了当手纸用！”苏景岚见他还是一副气不过的样子，摇摇他的手臂，狗腿地讨好道：“阿瀚，不要生气了，我送给你布偶娃娃都是有寓意的，从外面买的礼物怎么会比得上我亲手做的，你说对不对？”

李司瀚闻言，心里一时轻松许多。他的礼物是小景亲手做的，而姚慕莲的礼物是从外面买的，自然是他的待遇特殊一些。

　063　生日快乐，博尔赫斯（3更）

苏景岚见他虽然依旧板着脸，但神情有所松弛，终于放松地长吁一口气，心里却在不断腹诽：笨阿瀚，每个布偶娃娃的肚子里都装着我对你的感激和祝福，是你自己又笨又粗心，迟迟没有发现。

苏景岚离开后，姚慕莲摸了摸手中的礼物，方方正正，又带着易折的质感，猜到这应该是一本书。

摆在桌子上和抽屉里的礼物多的令人发愁，那些女生愿意给是她们的事，他没有义务一定要全部接受。翻出一个大塑料袋，把那些礼物统统装进袋子里，预备在下楼的时候扔进垃圾通道内。

而当他真的要扔掉的时候，突然想起苏景岚真诚的笑容，心想：一本书，应该还是有留下的价值吧。于是，他翻出那个用紫色包书纸包装的礼物，将其他礼物悉数扔掉。

走到教学楼下时，路秀川和纪南歌已经等在外面。

看到他手上的东西，路秀川不禁好奇，“阿莲，你手上是什么东西？”

“别人送的礼物。”

“你人气爆棚，不会就只收到这么一件礼物吧？”纪南歌问道。

“其他都扔掉了。”姚慕莲漫不经心地说。

“嗯，像你的作风。”纪南歌毫不意外地点点头。

路秀川顿时来了兴致，“我看看，到底是什么礼物让你如此特殊对待。”说完一把夺过礼物，看到包装纸上面一行清秀的小楷——姚慕莲，祝你生日快乐。苏景岚。

“苏景岚……不就是你那个同桌嘛！”

“嗯。”

“我来打开看看，好好奇哦！”路秀川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包装纸撕得乱七八糟。

姚慕莲轻不可察地皱了下眉，但最终也没说什么。

“原来是一本书，博尔赫斯文集……阿莲，博尔赫斯是谁？”

“博尔赫斯是阿根廷的作家，诗人兼翻译家，他的作品我没怎么接触过，只知道他被人称作‘作家们的作家’，这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评价了。”他一直对这个富有传奇色彩的人怀有很大兴趣，也曾想过要抽出时间拜读他的作品，没想到苏景岚恰好送给他这样一份礼物，真是巧合。

“呐呐呐，太高深了，不是我能接受的。”路秀川将书连带盒子一起丢给他，“我以为她会送你亲手做的蛋糕，或者精致的小礼品，没想到就一本破书，没意思。”

姚慕莲微微勾起嘴角，“如果她送你说的那些东西，才是真没意思。”说完，夺过书大步离开。

　064　被她打动，与众不同

路秀川茫然地看向纪南歌，“他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是，你是俗人一个。”纪南歌亲密地揽着他的肩膀，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晚自习回家，姚慕莲洗漱完就要睡下。不经意一瞥，看到床头柜上的那本书，才想到中午因为睡午觉，直接把它放在这儿，连翻也没翻一下。

他拿过书，倚在床头，翻看起来。打开扉页，闯入眼中的是一排手写小楷——希望你能和我一样喜欢博尔赫斯。

姚慕莲突然想起那天她一脸认真地对他解释，她因为感冒脑子才不灵光这件事，不禁微微勾起嘴角，这个女生做什么事情都这么认真吗？

他知道就算他不说，很多女生也会用尽各种方法挖出他的生日，星座，籍贯等等个人信息，他也知道生日这天，他会收到许许多多的礼物。

可是，他从没想过这些礼物中，会有一份是来自她的。

她是个好学生，认真学习功课，但不算很聪明，经常对着一道数学题或者物理题冥思苦想；她不算漂亮，好在白皙的皮肤可以为她的姿色加分，笑起来会有很浅的梨涡；她性格沉默，但不妨碍她的热心善良；她会和其他女生一样偷偷看自己，但是不会像其他女生一样给自己写情书，天天围在自己身边聒噪个没完。

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再普通不过的女生。

但却是唯一一个和自己讨论过加缪的《局外人》的女生，唯一一个送书给自己的女生。

苏景岚……

第一次，他对这个和他做了两个月同桌的女生，投注了一点注意力。

次日，姚慕莲到校时，苏景岚已经坐在位置上。

他放下书包坐下来，然后扭头看着她，眼神沄亮，“那本书我看了一点，真的很不错。我最喜欢《小径分叉的花园》，小说的句子很迷人，我想人们都愿意游走沉迷于这样的神话迷宫里。”

苏景岚感受到礼物被重视的感觉，微微一笑，“我喜欢他那首诗，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我给你我设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不营字造句，不和梦交易，不被时间、欢乐和逆境触动的核心……很细腻也很敏感。有人说，这不是一首情诗，只是在写游子和故乡之间的感情，可是，我宁愿把它当成一首情诗来读。”

沉默片刻，姚慕莲问道：“女人通常会被这样的情诗打动吗？”

“我不知道，至少我被深深打动，那是一种深深的不能替代的被需要感。”苏景岚垂眸，语气略微低婉地说。

姚慕莲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如羽翼一般忽闪，心里没有来的一动。

她哀伤的时候，似乎有些与众不同。

　065　自习课上，帮她解题（2更）

自习课上，苏景岚皱着眉头，陷入某道难解的题目里。

许是太过焦躁，她咬着笔杆发出某种细小的声音。

姚慕莲正趴在桌子上睡觉，被她的动静吵醒，有些不耐地瞟向她，一眼便看到她正在思考的题目。那是一道在他看来完全没有任何可考虑性的题目，简单扫视一眼，做题思路便能立刻生成。看她冥思苦想的样子，他突然生出几分不忍，翻出一张白纸洋洋洒洒写下解题步骤。

他告诉自己，他不是要帮她，他只是想安安静静睡个觉而已。

“喏，看一下这个。”他把写有解题步骤的纸移过去。

苏景岚一怔，顿时目露感激之色。然而，认真看完他的步骤后，她依旧是懵懂之态。

姚慕莲问道：“有哪里不明白吗？”

苏景岚一脸羞涩地说：“都不明白。”

姚慕莲无奈地摇摇头，“我来从头跟你讲一下。”

苏景岚凑过去，姚慕莲开始从头到尾耐心为她讲解。

由于是在自习课上，姚慕莲刻意压低声音，苏景岚觉得他克制的声音也是那么好听。

他身上的佛手柑香味若有似无地飘来，她不禁心神荡漾。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色泽温润的唇上，整个世界除了他一切都是黑白。

“懂了吗？”姚慕莲看着灵魂出窍的模样，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苏景岚顿时回神，一脸窘迫，“对不起，佛手柑的味道很好闻，我刚刚没有集中注意力。”

听到这不算理由的理由，姚慕莲又好气又好笑，脸上出现一抹疑似害羞的神色，抿了抿唇说：“我再讲最后一遍，这下你要认真听了。”

“嗯。”苏景岚使劲点头。

姚慕莲从头讲起，苏景岚这次一个字都没放过，认认真真听了一遍。他的讲解通俗易懂，她如醍醐灌顶，顿时彻悟。

“这下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你的方法真好，比老师的方法还要直白简单。”

“其实真正答卷时，还是要按照老师的方法一步一步来，这样才不会扣步骤分。我的方法只是帮助你更好地理解题目，但并不算严谨。”

“我知道了，谢谢你。”苏景岚感激地望着他。

她的一双眼睛生得极好看，乌黑明亮，水汪汪的像两颗新鲜的黑葡萄。和这样的眼睛对视，姚慕莲觉得心里有什么在拨弄，痒痒的。

似是掩饰什么，他干咳两声，说：“以后遇到不会的题目，可以嚼口香糖。”

“为什么？”

“因为你咬笔杆的声音很像磨牙，会吵到我睡觉。”

苏景岚默……

　066　门口等人，遇到三人（3更）

第二节晚自习，姚慕莲继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