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在身边-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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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景岚不着痕迹地避开，淡声说：“我不疼，没事。”

“怎么会没事，肿成这个样子……”姚慕莲想起之前在琴房看到她时，她脸上也是这个样子，黑眸一敛，沉声说：“她是不是经常这样打你。”

“不算经常。”

姚慕莲对她这寡淡态度极为不满，语气有些加重：“苏景岚，我是你男朋友，不是不相关的人，收起你这个态度。”

“姚慕莲，你不要管好不好，如果有一天我想让你管了，会全部告诉你的。现在，我真的不想提家里的事。”苏景岚望着他的眼神多了一丝乞求。

姚慕莲看得出她眼底脆弱的防线，仿佛一触就要倒塌，终是无奈地叹了一声，“我是心疼你。”

“我知道你为我好，只是我现在还没说说出一切的勇气。给我时间，好不好？”

“好。”

良久，姚慕莲应道，眼底却浮现深深疼惜。

这女生的神态，让他不舍得逼她分毫，没关系，来日方长，终有一天他会让她对他坦诚相待。

XXX

姚慕莲和苏景岚的保密工作做的相当好，知道他们之间关系的，只有路秀川和纪南歌两个人。

当姚慕莲告诉他们两个自己和苏景岚在一起时，那两个人只当他开玩笑，压根就不信，直到后来姚慕莲牵着苏景岚的手站在他们面前，他们才大眼瞪小眼，相信这是真的。

路秀川和纪南歌也仅仅是惊讶而已，并没有觉得丝毫不妥，在他们看来，姚慕莲和苏景岚不过是玩玩而已，姚慕莲绝对绝对不会苏景岚这样的女生动真感情的。

苏景岚和他们，根本就不是同一类人。

很快，五一国际劳动节就要到了，还有一个月就要面临高考，学校只肯给高三的孩子放三天假。

老师宣布这个消息时，学生们怨声连天。

晚自习前，苏景岚和姚慕莲、路秀川、纪南歌三个人在学校附近的餐馆，一边吃饭一边随意地聊着天。

期间，时不时有女生的眼光有意无意飘向这桌，以及传出细细碎碎的讨论声。

三个男生早就对这种现象习以为常，一个比一个淡定，只有路秀川偶尔抛几个媚眼，抑或露出动人的微笑，引得那些女生一阵尖叫。

“你们三个男生，魅力还真够大的，吃个饭都能引来这么多注意。”苏景岚调侃说。

“我想，这其中三分之二的目光都是冲着小爷我来的吧，给大家带来这么多感情困扰，真是不好意思。”路秀川永远一副自我感觉良好之态。

“你这人妖样，谁会看上你。”纪南歌尖刻回嘴。

路秀川“啧”了一声，“嫉妒不要这么明显的表现出来，这样只会显得自己小家子气。当然，如果你是在吃醋就另当别论。”

纪南歌冷笑，“你有妄想症吗？”

“你……”

“STOP！”姚慕莲打了一个停止的手势，“你们两个每次都要这么剑拔弩张吗？趁这个功夫，好好想想三天假期里面我们干什么吧！”

“不如我们一起去海边玩吧！”路秀川提议。

“都去了几百遍了你不腻啊？”

“大家一起去不一样嘛！”

“那好吧，反正我们家在海边也有套别墅，当天晚上我们可以住在那里。阿莲，你说呢？”

“好啊，我没意见。”

“那个，我恐怕去不了哎！”苏景岚有些迟疑，三天假期，安雅肯定不会放她离开见，何况，她还想趁这个时间多做功课复习呢。

“你不去，我也不去了。”姚慕莲淡淡说。

路秀川见状，忙说：“景岚，给个面子啦，就我和南歌两个人去有什么意思？再说，就在我们T市，来回都很快的。”

看着路秀川一脸期许，苏景岚实在不忍心拒绝，只好说：“好吧，我尽量。”

XXX

五一那天，苏景岚最终还是趁安雅不注意逃了出来。

四个人敲定路线，乘车到了海边。

天空蔚蓝，海水澎湃，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巨浪汹涌着扑向岸边。

大家在海岸线上追逐奔跑，成群的海鸥呼啦啦飞过，纪南歌雅痞地吹了一记响亮的口哨，路秀川顽皮地逗弄着沙滩爬行的指头大的螃蟹，苏景岚揣了几个放进兜里，姚慕莲则微笑看着她。

姚慕莲后来才觉得，这是他一生之中看过的最美丽的海。

几年后，他留学过大洋彼岸的美利坚，云游了欧洲大西洋岸的各国，去过马尔代夫群岛度假，无论那些海惊艳过多少人，都没能让他动容，因为那些海都不及这片海在他心中的份量。

这是他的海，他和苏景岚的海。

　V105　他低头吻上他的唇（有搞基，深入）

到了中午，纪南歌和路秀川一起去附近的超市，购买吃饭用的食材，苏景岚则和姚慕莲站在海边，享受二人世界。

“小景，你喜欢这里吗？”姚慕莲眼神温柔地看着她，问道。

“我啊，最喜欢这片海了。”苏景岚微笑着张开双臂，一副享受的姿态，“这里的海，这里的天，甚至连潮湿的空气我都喜欢。”然后，她看向姚慕莲，笑的一脸明媚，“包括生活在这里的你，我最喜欢。所以不论将来我去哪里，一定会回来的。”

这一刻，姚慕莲暗下决心，不论他去哪里，一定会回到T市。

因为他知道，不论她去哪里，也一定会回来的。

这样以来，他和她就不会走散。

在纪南歌家海边的别墅，苏景岚亲自下厨，做了满满一桌菜。

纪南歌买回来许多酒，大家混在一起好不热闹。

路秀川酒量最差，喝了两杯就语无伦次，站在桌子上目中无人的模样，吼道：“滚，你们都不要来喜欢我！”没过多久，又趴在纪南歌肩上语无伦次呢喃：“我爱你……我爱你啊……”

于是，大家狂笑。

明明只有四个人，可是屋里热闹的程度，简直就像七级地震一样。

这天晚上，每个人都喝了不少酒，最后东倒西歪，睡得摇都摇不醒。

海风吹进房里，丝丝发凉。

苏景岚倚在姚慕莲的肩头，偷偷睁开眼看他，黑暗中，他的脸孔格外沉静深刻，像极了沉睡的黑暗王子。

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对面，她无比清醒地怔住——

纪南歌也没有睡着，他注视着倒在他怀中的脸色微红的路秀川，眸光逼人的清凉，许久许久，他低头轻轻吻上他的唇。

苏景岚赶紧闭上眼，心里却怦怦直跳。

纪南歌亲吻路秀川，这是什么状况？他喜欢秀川，还是只是单纯的恶作剧……

然而，那样专注的神态，像是看着此生矢志不渝的恋人。那样深情的眼神，是无法假装出一二分。

可是，纪南歌和路秀川，他们都是男人啊，这怎么可能？！

怀着惴惴不安的想法，苏景岚迷迷糊糊睡去。

次日醒来，纪南歌还是惯常的嬉皮模样，和路秀川斗嘴，和姚慕莲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没有丝毫异样。苏景岚放下心来，一遍遍告诉自己昨晚那一幕就是恶作剧吧就是恶作剧吧！

四个人又疯玩了一天，并且约定好第二天清晨看启明星。于是当天傍晚，大家没有回别墅，而是骑着租来的车子，去找海边的旅馆——要知道，看启明星的话，海边会比别墅来的更有感觉。

海边的确有稀稀落落的几栋房子，远远的能望见一块闪亮的灯牌悬在半空，走近一看，是木质的旅社。

四个人走进去时，刚好遇上旅店的老板，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女人，操着T市本地的方言：“几位要住房？”

姚慕莲也用方言回答：“四间客房。”

这是苏景岚第一次听见他说方言，觉得他说的比起人说起来都要好听。

老太太狐疑的来回打量着他们，扶扶从鼻梁上滑下的老花镜咧开嘴说：“只剩两间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路秀川说：“要不，我们去别的旅舍看看？”

“五一是旅游旺季，别的旅馆差不多都是客满，如果你们不定下来，等下回来连一间房都没有了。”老太太语气生硬地说。

“那就两间吧。”　姚慕莲一锤定音。

“我有洁癖的，必须要一个人一间。”纪南歌眯了眯狭长的眸，淡淡说。

闻言，路秀川的脸色无比难看，“你的意思是要我睡楼道吗？你明明知道他们两个要一间的。”

苏景岚又想起昨晚的那一幕，恐怕真的是恶作剧吧，如果是喜欢，纪南歌一定会想和姚尧一间。

姚慕莲看向脸色铁青的两个人，说道：“你们两个就委屈一下，一夜很快就过去的。”

纪南歌无法，只得做出让步，路秀川冷哼一声，神色不佳。

敲定之后，老太太领着他们上楼梯，木质地板踩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进了三楼一间空房，老太太帮姚慕莲和苏景岚开了灯，递来把钥匙，然后蹒跚着走了。

房间不是很大，跟外边一样铺着木质地板，有几块像是被水浸泡过一样横七竖八乱翘着，房内配置了一间浴室，现在浴室的门半开着，能看见里面歪斜的浴帘，以及之后半遮半掩的小浴缸。

姚慕莲检查了一下浴室，微微皱起眉，“喷头是坏的，看来今天只有凑合一下了。”

苏景岚点点头，没做任何回答，表情有些呆楞，目光落在房内唯一的双人床上，仿佛看出她的顾虑，姚慕莲说：“等下我会打地铺。”

“不用！”苏景岚怕他误会，急着解释道，后来发现自己反应过激，好像巴不得跟他同床共枕一般，又将语调放得尽量自然随意，“我是说，地上阴冷潮湿，还是床上舒服，反正这个床比较大，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挤一挤。”

“就按你说的。”姚慕莲还是漫不经心的语气，开始着手铺床铺。

见他答应，苏景岚放下心来，如果让他睡一夜的地铺，她真会过意不去……

事毕，姚慕莲直起身看向苏景岚，“早点睡吧，明天要早起看启明星的。”

“嗯。”

两个人并排躺在床上，屋里静静的，只听得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晚风从身后的窗户里吹进来，清爽的质感卷起些睡意，也吹散了浮躁的情绪，心平静下来。

苏景岚心里没有来源地躁动，鬼使神差的，她偷偷看向姚慕莲，发现他也侧头看她，画面像是按了定格键，停滞在那里。

姚慕莲温和地笑了，然后缓缓凑近她，苏景岚闭上眼睛，和他安静地接吻。

她能感觉到他修长的手指缓缓解开她的衣服，她心想，如果他非要做下去，她会给他。

　V106　莫非……你们睡过了？

可是，他只解开了三个扣子便不再动了，她睁开眼睛，发现他正盯着胸口的某一处出神，立马意识到什么，脸色顿时漠然，腾地坐起身开始系扣子。

只系了一个，她便止住动作，像是想到什么，开始一颗一颗缓缓解扣子，然后将睡衣缓缓脱掉，只穿了一件白色胸衣。

姚慕莲清楚地看到她上身，背部有很多淡淡的疤痕，胸口处甚至有三处烟头烫伤的痕迹，她的皮肤白皙剔透，这些疤痕看起来也就格外触目惊心。在被月光流泻的黑暗房间里，她的身体仿佛笼罩了一层薄纱，有一种遗憾的美感。

他的喉咙变得干涩难受，喃喃喊出口：“小景……”

苏景岚对着他沉静地笑了，“姚慕莲，我过去的生活可以说凌乱无比，你能接受这样的我吗？”

“小景，这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这就够了。”

苏景岚恬静地笑笑，开始伸出胳膊解后面的内衣扣。姚慕莲见状，急忙伸手阻止，“小景，不要这样。”

“你不想吗？”苏景岚盯着他问。

姚慕莲缓缓抱住她，呼吸渐渐变得急促，“小景，我喜欢你，当然会幻想关于你的一切，可是你根本不想，不要为了迎合我勉强自己。你相信我，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也不会对你做不负责任的事。”

苏景岚的身体轻颤，一直以来，父母混乱的婚姻让她不再相信男人和爱情，唯一能相信的，就是自己。就算是她喜欢上姚慕莲，也没有完全相信过他，可是就在今晚，听到他这席话，她决定开始相信他，相信独立于自己之外的另一个个体。

似乎感受到她的不安，姚慕莲更紧地抱住她，彼此的肌肤赤诚相见，紧紧相贴，却无关乎情欲。

夜，深邃奥远，一切似乎都那么宁谧恬静，却又好象透露着不安和躁动，清露弥漫着周身。

XXX

天蒙蒙亮时，姚慕莲开始叫苏景岚起床：“小景，该起来了。”

“好困，再让我睡一会。”

“再不起我要亲你了。”

“随便你，反正我不要起床。”

姚慕莲看着她粉嘟嘟的小嘴，低首印上去，浅尝辄止，低声说：“小懒虫，再不起就要错过启明星了。”

苏景岚本来还处在混沌朦胧状态，听到启明星三个字，大脑立马清明一片，胡乱套上衣服跳到窗边。

正是黎明时分，东方渐渐出现鱼肚白，地平线上出现最亮的一点，点缀在灰蒙蒙的天空上煞是好看。

“姚慕莲你看，那颗最耀眼的星星是不是就是启明星？”苏景岚拉着姚慕莲的袖子兴奋叫道。

姚慕莲眼睛亮亮地，神情都光彩起来，“如果启明星会滑落，那夜空是幸福的，因为不会发生的瞬间是极致的。”

苏景岚感叹道：“是啊，燃烧到生命的最后一丝热，才发现这个瞬间的代价是消亡。”光年外的宇宙抓住的行星的尾巴，而他们只能仰望。

看了许久，苏景岚缓缓开口：“姚慕莲，将来，你陪我去看极光吧！”

姚慕莲不解地看向他：“为什么想要看极光？”

“听说一起看过极光的恋人，可以一辈子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姚慕莲眼里浮现温暖的光，微微用力握着她的肩膀，“好，将来，我们一起去看极光。”

两个人又断断续续聊了一阵，才收拾东西去一楼退房。彼时，另外两个人已经等在那里。

苏景岚心情愉悦地问道：“你们看到启明星了吗？”

纪南歌和路秀川对视一眼，同时摇摇头。

“莫非……你们睡过了？”苏景岚猜测道。

路秀川和纪南歌同时神色怪异，“谁跟他睡过了！”

苏景岚：“呃……”

就在这时，奇怪的老太太走了过来，来回打量着他们，扶扶镜架问了句：“睡的好吗？”

明知道对方没别的意思，可这边原本就阴沉着脸的两位还是又尴尬了一把。

从旅馆出来，几个人骑车到租车的地方把车还了，然后徒步走到巴士站，坐上公共汽车，结束了短暂而快乐的海边之旅。

XXX

假期一过，便迎来最后的冲刺阶段。

教室里常常飘着各种牌子的咖啡香味，紧张的氛围逐渐弥漫。

想到即将告别高中生活，苏景岚有些期待和兴奋，可是想到即将和姚慕莲分开，她又觉得无比的酸涩和失落。

一日课间，她对着姚慕莲问道：“你想考哪个学校？”

“Q大，你呢？”

“我没有什么目标啦，不过如果你想考Q大，我也会把它当成我的目标。只是，以我现在的成绩，考Q大很困难哦。”苏景岚有些泄气。

“只要你肯努力，一定会考上的。”

“如果，我努力了依旧追赶不上你，怎么办？”

“那我会等你。”姚慕莲头也没有抬，淡然而笃定地说。

苏景岚的心一下子被幸福和喜悦充盈，这个男生话不多，却总是会轻易击中她的心脏。然而，她的心情并没有因为他的这句话轻松起来。

她虽然好学，可是并不怎么聪明，成绩在这个班里只能排中游，语文和英语是强项，数学和物理却总是拖后腿。姚慕莲功课那么优异，考Q大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而自己就算再努力，也顶多考个本省的重点本科。

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为了姚慕莲，她无论如何都要拼一把，就算不能考上Q大，也要和他考入一个城市。

XXX

马上就要高考了，李司瀚却隔三差五不见人影，苏景岚十分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