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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孤岛-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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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裕声音如常，却有些颤抖：“你们俩都是我这辈子的亏欠……可我没有时间去后悔……我只有勇往直前……在这世上，自从妈妈去世以后，我只得一个人……”
吴蕾唯有沉默……
“吴蕾，你走吧……如如不会放过你的……”
吴蕾终于哭出了声：“她从来没有爱过你！”吴蕾肝肠寸断，她没想到都到了这份上段裕依然如此维护关如。
段裕依然挺立着，或许是想到了关如，他且微笑着：“没关系，我来爱她。”
吴蕾悲愤地凝视着段裕的眼睛：“你以为关如会放过你吗？！”
段裕依然微笑着，他想这个问题没有回答前妻的必要。
“吴蕾，到国外去，去开始你的新生活。当你放下这一切的时候，你会发现今日的执着是苍白的……”段裕终于转过身子，给了这个用全身心爱着他的女人一个正脸……
这个世界谁欠了你？你又欠了谁？
关如没有意外的准时接到何晴的电话：“如如，你在哪？”
关如一阵恶寒，这个强势的准婆婆突然的和风细雨让她忍不住发笑。她选择说实话：“妈妈，我刚才墓地出来，现在正准备到您住的酒店。”
何晴顿了顿，重新笑着说：“那好，我等你。下雨天，你小心驾驶。”放下电话的何晴若有所思，她的手指轻轻地弹在高级天鹅绒深绿色的沙发扶手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秘书欧晓晓拿着资料走了进来，小旭赶紧给她使了个眼色，欧晓晓遂不动声色地走到小旭身边。
何晴突然轻笑，她抬起头说道：“晓晓，拿过来吧。今天下午的会议安排好了吗？”
欧晓晓赶紧把资料递给何晴，从容地说道：“今天下午的会议安排在3号楼的会议室，我刚才去检查了投影仪等设备，都准备好了。”
何晴点点头：“午饭就安排在，待会我儿子、儿媳妇要过来。”
看着何晴心满意足、满面笑容的模样，欧晓晓大方地说道：“何董，您真好福气，关小姐可真漂亮~我还想着我们盛厅长这般人才到底要怎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
何晴很满意欧晓晓的这个马屁，她点点头：“如如的确是好孩子，我们泽天的眼光是不错。”
何晴赞许地看着这个玲珑剔透的女孩。欧晓晓是老部下的孩子，研究生毕业以后一直待在自己身边，这两年也算历练出来了，何晴遂把她放在秘书的位置上。
欧晓晓从小就认识盛泽天，她曾经对盛泽天动过心思。当她对何晴有了一定认识，遂让这份心思飘散在风里……（！）
８７
欧晓晓给关如打开房门，职业地扯起一个笑容：“关小姐，何董正在等你。”
关如笑了笑：“谢谢你，欧秘书。叫我关如就好~”关如对欧晓晓的那点小心思心知肚明。
何晴看到关如，高兴地招手说道“来，如如，过来坐。”
关如腼腆地笑着：“妈妈，我来了~”关如走过去，握住何晴伸出的手，轻轻地斜坐在沙发上。
何晴笑眯眯地摩挲着关如那张完全异国风情的俏脸蛋：“我们如如真是漂亮，泽天眼光真是不错。”
关如害羞地低下头：“妈妈……”
何晴哈哈大笑，心情十分的愉悦。
欧晓晓静静地把一杯浓香的茶放在茶几上，悄悄地退到客厅角落的工作台。虽然这几年在何晴的身边早已经历练出来，但她到底是年轻女孩，一向威严而又强势的何晴今日的面孔是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关如从大大的手袋里拿出一条巴宝莉的经典款式围巾，笑眯眯地双手递给何晴：“妈妈，蜀城气候条件不错，可早晚还是有些凉，这条围巾特别衬您~”
欧晓晓毫不掩饰她的吃惊，甚至带着些惊恐的意味……
何晴十分的兴奋，她高声说道：“哈哈~晓晓，看到了吗？我儿媳妇真是一个可人儿~”何晴高兴地站起来，喜滋滋地披上围巾。
欧晓晓赶紧走过来，笑着说道：“昨晚何董还说蜀城这样的天气应该带条围巾过来的……”
欧晓晓不免在心里苦笑……是呀~也只有关如这样玲珑剔透的女孩才能搞定盛泽天这样的男人，才能被在这个把物质享受放大到极致的社会中充分满足所有女性对爱情的一切憧憬与幻想的男人给看上。欧晓晓十分文艺地想：“像小言一样的生活~”
何晴高兴地捏捏关如那俊俏而又灵动的小脸蛋，亲热地说道：“来，如如，咱们娘俩到偏厅去尝尝小点心，地地道道的蜀城小吃，我已经很多年没尝过了……”何晴的声音低了下来。
关如上前紧紧抓住何晴的一只手有些动情：“妈妈……”关如想，人生就像是癌症晚期，一直在煎熬，永远有新的疼痛提醒你不可以麻木。
何晴顿了顿，而后扬起微笑，拍拍关如的手：“如如，妈妈没事……都过去了……我们也只能向前看……”
何晴拿起桌上的茶壶，笑着说：“如如，这是你爸爸今天早上特意让人送来的新茶，味道非常不错。”
关如赶紧接过茶壶，先给何晴倒了一杯，然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关如暗暗诧异，没想到一向以清流而品行高洁的父亲居然还有如此‘生活’的一面……
关如大方地吃着小点心，喝着茶，毫不扭捏。
何晴欣慰地点点头：“如如，教养是品行。你父母给你和你哥哥做了最好的榜样。”
关如有些吃惊地看着何晴：“妈妈，您也认识我哥哥吗？”
何晴点点头：“在京城的时候关树我见过好几次了，可是一直没有机会见你。呵呵，世事无常，没想到关山的女儿做了我儿媳妇。”何晴由衷地笑了起来。
关如静静地给何晴续上茶。
何晴拿起杯子，抿了一口，缓缓地开口说道：“如如，关于你小姨的事情泽天跟我说了一些……”
关如低着头，看不出脸上的表情。
何晴：“你家人都不知道吧？”
关如点点头，依然低着头。
何晴：“如如在这件事情上你的态度就是我的态度。”
关如‘噌’的一下抬起头，凝视着何晴的眼睛，呢喃细语：“妈妈……”不知为何，眼泪就这样刷拉拉地流了下来……
何晴轻轻地给关如擦了擦眼泪，温柔地说道：“如如，当年泽天的父亲早上出门的时候还让我给他晚上做手擀面条。可是我和泽天再也等不到他回家了……”
关如唯有沉默。
何晴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推开窗户，让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飘起的绵绵秋雨带着树木的清香似有若无地登堂入室……
“我从6岁开始就在盛家生活，每每在大院里碰上我父亲与那个女人恩恩爱爱的在大院里散步，他们的孩子叽叽喳喳地、快乐地跟在后头……咫尺天涯……泽天的父亲总是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把我的手放在他温热的胸膛……他是我的全部……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一天都没有……我的天地只有泽天的父亲，只有盛家……”何晴哽咽着，语不成调。
关如走到何晴的身边，拿起何晴的手，含着眼泪：“妈妈……”
何晴凝视着窗外那些或高、或低，错落有致的树木，脑海里清晰地印刻出泽天父亲那温润如玉的模样……她的心‘嗦’的一下抽疼个不停……
何晴缓缓转过身子，把眼眶里的眼泪硬生生地逼了回去，反握住关如冰冷的小手：“如如，没关系……都过去了……时间是最好的创伤药，也只有时间可以治愈那些看不见的伤口……”
关如唯有沉默。她明白，许多时候沉默就足够了。
“后来我在疗养院里足足住了一年……那时候泽天只有17岁……我和泽天的父亲从来没有分开过……小学、中学、高中、大学我们一直都是同班同学……所有人都认为我们俩每天粘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大学毕业那年我生下泽天，泽天的父亲23岁，我22岁。泽天从小就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我和他父亲都是学道路建设的，泽天的父亲是最棒的，我跟着他父亲辗转南北……泽天跟我们并不亲密……直到泽天的父亲来到这座城市泽天才跟着我们到这里学习和生活……泽天是个心胸宽广的孩子，他们一家三口很快亲密起来……那段时光是我们最快乐的日子，我每天变着花样给他父子做好吃的……可是……那一天却毫无预兆地来了……”何晴还是滚滚留下了热泪……
关如唯有紧紧握住何晴的手，给她些许安慰，给她微薄力量……（！）
８８
何晴眺望着窗外依然郁郁葱葱、错落有致的高大树木，声音渐渐平静。
“如如，彩云易散琉璃脆。所有的幸福都是建立在云端上，注定只能一晃而过，像流星。世间没有什么是可以永恒的，唯有岁月。在疗养院的日子里我每天都在寻找一切机会去见泽天的父亲……泽天休了学，没日没夜的陪着我，给我做饭，给我梳头……那时候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泽天也只有17岁而已……突然有一天当我坐在餐桌上看着泽天那瘦弱却挺直的脊背，我明白我该怎样去面对生活……”
关如的心一阵颤抖，她从没想过这个强势的男人也曾经经历了如炼狱般的生活……她的心抽疼着，抓住她每一根神经……
关如的眼泪同样滚滚流下：“盛泽天……盛泽天……盛泽天是顶天立地的男子！”
“我好了以后，顶起了他父亲的门户。泽天上了大学，认识步嫣……当泽天第一次把步嫣带到我面前的时候，我从这个女孩的眼睛里看到的只有欲望，深深隐藏的欲望……那双欲望的眼睛我曾经在我父亲家庭医生的眼睛里看到……我没想到步嫣如此的好手段，她把泽天紧紧地抓在她的手里……当泽天告诉我他要娶步嫣的时候我再次把自己封闭起来……泽天害怕了，他不再提这件事情。没想到世事无常，步嫣也走了……我明白这个打击对泽天意味着什么……这几年我们的关系并不亲密，直到他认识你……”
关如吃惊地抬起头，看着何晴：“妈妈……”
何晴笑了：“泽天在电话里告诉我他认识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外国女孩。我在电话的这头都能感觉到我儿子的‘眉飞色舞’……”何晴揶揄地看着关如。
关如有些害羞：“泽天给我感觉也很特别……他像一座山……嘿嘿，在我眼里，泽天是庐山……”关如眨了眨眼睛，调皮地补充道。
何晴再次笑出了声：“呵呵，如如，现在我明白泽天为什么那么喜欢你！你这个‘外国女孩’竟比我这个‘中国人’还要精通国学~”
关如大大方方地回应到：“小时候每次哥哥带我闯了祸，爸爸的惩罚就是背诵古诗词。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和哥哥都不明白那些古诗词的意思，背得久了，自然而然就明白了，也喜欢上那些脍炙人口的好文章。”
何晴点点头：“关山的智慧是我向来佩服的。当我知道我们泽天喜欢的女孩居然是关山的女儿，我一直悬着的心才算放下……我们泽天真的很有眼光！现在我更愿意相信这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门只敲响了一声就被推开了，关如不用回头就知道来人是谁。
盛泽天从关如的身后一把揽过她那柔软的细腰：“妈妈，你们那么高兴，一定是在讨伐我~妈妈，您能不能在你未来儿媳妇面前给您儿子留几分‘薄面’？”
三人都笑了起来。
盛泽天凝视着关如的眼睛，不得不在心里佩服妈**手段……他就这样吻上关如的眼睛，十分的动情：“我的女孩……我爱你！”
关如顿时觉得幸福溢满整个胸膛。
何晴瞪着两人：“喂~我说你也不怕我吃醋吗？！这倒霉孩子，典型的有了老婆忘了娘~”可是看似生气的何晴却在她脸上找不到一丝的怒意，相反她无法掩藏她由衷的喜悦。
关如害羞地挣脱盛泽天的怀抱：“快放开我……”
盛泽天耸耸肩膀，毫不在意地放开关如。
何晴显摆地说：“喂~坏小子，好看吗？是如如送给我的。”
盛泽天没想到关如如此细心，他毫不掩饰他的兴奋与高兴，哈哈地笑了起来：“嘿嘿，老妈，你也不看看这是谁选的老婆~”
关如明白何晴母子一定有话要说，她吃完午饭后就离开了。
何晴与盛泽天注视着关如缓缓驶离的汽车，相视一笑。
盛泽天搂过何晴：“妈妈，谢谢你~你是怎么说服关如改变想法的？”
何晴淡淡地回答道：“儿子，你还是不了解你老婆，关如需要的是真诚。儿子，你给我记住了，真诚往往能够让你在变幻莫测的风云世界中劈荆斩棘！”
盛泽天收敛笑容，慎重回答道：“妈妈，我记住了。”
关如回答家里，看到爸爸正陪着妈妈说话。看着眼前和谐的父母，关如在心里不免叹了口气，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妈妈和小姨都是外公的女儿，走的却是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
王函施看到女儿很高兴：“如如，回来了~”
关如坐到妈妈身边，整个人都靠在王函施的身上：“嗯……泽天的妈妈说晚上让我们一家人到饭点吃饭。”
王函施笑着说：“我们已经知道了，刚才你婆婆打了电话。怎么样？我的女儿表现好吗？”
关如笑了起来：“嘿嘿，大概是不错吧~”
关山也笑了起来：“我都没想到何大姐那么喜欢我们如如。”
王函施摩挲着女儿的柔顺的头发，欣慰地说道：“我的女儿终于长大了……”
关山：“如如，我看泽天这几年是回不了的京城的。他的意思是你们结婚以后跟我们住在一起。”
王函施与关如同时吃惊地瞪着关山：“真的吗？！”
关山乐呵呵地笑道：“没想到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都怀疑我说的话。”
王函施与关如都笑了起来。
王函施喜出望外：“没想到泽天为我们如如想得那么周到。他爸，你还真是没有看错我们的女婿。”
关山看着关如：“如如，听说你想到广告公司工作？”
关如嘻嘻地笑了起来：“爸爸，你不赞成吗？”
关山皱着眉点点头：“泽天是副厅长，他的位置很敏感，现在有多少人盯着他……撇清都来不及，你到好，还往里凑……”
关如再次意外，她没想到盛泽天如此纵容她的任性，顿时沉默……
王函施立刻说道：“如如，我看你是不是跟我一样找个轻松的工作？将来有了孩子也不至于忙乱。”（！）
８９
关如沉凝了很久、很久，最终默默地点了点头……她明白，在这个世界，她最该学会的是怎样去妥协。
关山与妻子互看一眼，两人依然认为女儿到盛泽天的广告公司是因为吴蕾曾经冒昧了她。
关山拍拍女儿的头，微笑着说：“宽容伤害你的人，因为他使你的心志坚定；感谢欺骗你的人，因为他增进了你的见识；感激放弃你的人，因为他让你学会了独立；感恩指责你的人，因为他让你认识清楚你自己；还有感恩这个社会，因为他赋予你成长。”
王函施拿起关如的手，拍拍道：“我的女儿最乖了~”
关如看着琴瑟和鸣的父母，倍感欣慰和无力。欣慰的是父母相爱，她和哥哥能无忧无虑、快快乐乐地长大；无力的是为小姨从出身的那一刻起就注定的多舛命运而忧伤不已。世事无常，许多时候，我们努力挣脱却依然无法改变命运时，那种心灰和绝望犹如人间炼狱。关如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小姨如此义无反顾地选择那样一条不归路……
何晴走了，吴蕾一直悬着的那颗心才切切实实地落了地……她站在奢华的办公室里，端着一杯咖啡俯视着地面上的众生万象……很久以后，她轻叹了口气，一饮而尽手里的那杯咖啡，收敛神色，整理那淡淡的思绪，自信地回到办公桌前如常工作。
法务部主任利昭阳拿着合同站在吴蕾的办公室面前，提了口气。这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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