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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风华河山-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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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胡,你就别妄想了。”
“哎哎,不对题,我们刚才讨论的是娶得是不是公主。”
“哪儿!一开始说的是齐勉齐公子不是吗?”
“扯得太远了。
“……”
众人说笑不断。女子垂眸安静地退了出去。原来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久到故事已接近尾声,成家立业娶妻生子。
但还是放心不下,传言毕竟不可全信,总要亲眼见见才安心。
她从包袱中取出一把小铜镜,还好易容术精进许多,现在的容颜怕是没有人会认得出来。
就这样混进了人群,正巧遇见了新娘子下轿。她暗中使力,一股风吹过,撩起新娘子的红盖头。望了望缓步走出,一身红色喜服笑意不褪的星,她无声地笑了。
终是会有人幸福的啊。
齐勉也长高了许多,正拱手迎进贺喜的客人们。面容的青涩与幼稚已被温文尔雅代替,白袍翩飞,玉树临风。
突然想起在阳府时,她曾经想象长大后的齐勉会是怎样的英俊潇洒,幻想着带着美少年小弟招摇过市,众美女艳羡嫉妒的目光。如今他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优秀,她微微颔首笑容更大。
齐勉似有所感,抬头向她这边看来。朱琳心下一惊,忙闪身人群中。只见齐勉露出的希冀光芒渐渐黯淡,终于重新专心接待客人。
既然他们一切都好,她在此也不便久留。转身正准备离开时,视线却是被一道略略熟悉的身影吸引住。
她悄悄移近,侧耳倾听。
“齐公子,恭喜恭喜。”浓眉方脸,左脸颊上有一道疤痕的男子拱手笑道,旁边温柔清秀的女子也微微颔首。
“方大侠方夫人,里面请里面请。”齐勉还礼笑道。
“爹爹,有糖葫芦,菁菁要吃糖葫芦。”一个娇俏活泼的小女孩,约四五岁,从他身后跳出来,指着不远处的小贩嘟囔道。
“这位是令嫒吧,真是可爱。”齐勉笑着夸道。
“小女调皮,让齐公子见笑了。”方固看向爱女,满是宠溺。
“相公,我带菁菁去就好。”白俞清止住方固,微笑着拉起女儿的小手。
“不好,我不放心。”方固低声道,“还是我们一起去吧。”
“方兄,你秀甜蜜时也要考虑我们这些单着人的感受啊。”后面有客人笑道,随后学着方固的语气重复,“不好,我不放心。”
白俞清面上一红,垂首任方固执起手,一块向小贩走去。
身后众人一阵笑声。
、第二百零四章 大结局(中)
终于回到了阳城,熠国兼并天下统一各国后,它作为上熠的都城愈加热闹繁华。商贾云集,店铺鳞次栉比,街道两旁摆满了小贩摊,来来往往的行人……放眼望去一派盛世太平。
朱琳漫无目的地走着,脑中一片空白,这里有太多的记忆,快乐的痛苦的,而今全都随着那些人的离去而烟消云散。她该记得什么,又该忘记什么呢?捂上眼睛,良久不愿松开。
“闪开,闪开。”粗厉的喝声从前方传来。
她放下手扫了一眼。见是几位士兵正在开道,后面是一辆囚车,“吱呀吱呀”地行来。从这阵势上看,怕是要处决犯人。
一个生命即将消失,她轻轻叹息,垂首退至一边。以前她怎么也会瞅上两眼,因为她好奇并且爱热闹。而现在,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后,心如死水,几乎任何事情也不能激起一波一澜。越来越喜欢安静,不可抑制。
囚车缓缓驶过,嘈杂的议论声钻入耳中。
“陈大人是位好官啊,廉洁耿直,怎么会沦落到这个下场?”有人深深叹息。
“谁知道呢,伴君如伴虎。”有人低低说道。
“陈大人虽然清廉公正,严刑峻法镇压不法豪强,但手段太过严苛残酷。纵使当今圣上仁慈有意宽宥,但杀了那么多官吏,其余官员怎可轻易罢休?那些人虽有违纪,但也罪不当死。”一位书生摸样的人摇着扇子道。
“树直易折,人直常败啊。”一位老者摇摇头,
朱琳蹙了蹙眉,终是不发一言。等着囚车驶过,集市恢复正常。她才重新随意踱步走去。不知不觉间行至一路口,拐了弯才发现所行正是阳曲书院的方向。她咬了咬唇,终是迈步向前,也许也该去看看他们了。
正巧遇上书院每周一次的休日,里面人并不多,大家也是各司其事,没有太多喧哗。她在书院门口被拦下,只好叫来黄夫子解围。
“你回来了。”黄夫子拍了拍她的肩。笑容里是长辈的关心与爱护。
朱琳点点头,神色恍惚道:“夫子,我能进去看看吗?”
黄夫子打量她片刻,笑容里便多了一分无奈。
朱琳不解,也低头检查是否有不妥之处。当看到第三遍时,她终于发现症结:她现在是女儿身打扮。双手握起,有些尴尬地笑笑:“夫子,要不我明天再来吧。”
黄夫子笑了笑。道:“傻丫头。进来吧,有我呢。”
熟悉的风景,同样的建筑摆设,依旧是蓝白相间的书院服装,物是人非便是如此吧。
黄夫子带她进来后便离开了,他明白她需要独处的时间。循着往日的记忆细细走过。接近正午的阳光很灿烂,透过重重障碍落在地面上,人的衣襟上,形成不规则的亮斑。
耳畔似有熟悉的声音掠过,她猛地抬头四顾,却发现还是只有她一人。那些人永远不会回来了,无论她怎样固执地等待,任思念泛滥成灾。
眼前那棵参天大树越来越近,她使劲眨了眨眼。后退几步。提气足尖轻点沿树而上。习惯性地欲在老位置坐下,却发现那枝桠交叉处斜生出一个枝条,她怔怔地看着那细嫩脆弱的新枝,原来是物非人非啊。
换了位置坐下。这里算是阳曲书院的最高处,可以俯视整个书院,当初莫翰一眼看中此处,然后成了他搜集新闻信息的绝佳之处。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不再作任何控制,放任思绪涌进脑海,绞痛心扉。那记忆如此久远,仿佛穿越无数时间空间,隔绝生生世世的爱恋,那记忆如此新鲜,仿佛仍在昨天,似水流年若隐若现。
“喏,”她微笑着开口,眸中却是晶莹的泪花团团打转,纤手指向阳曲书院大门处,“莫翰,你还记得吧。我们当初就是从那里进来,然后刘仲文和陈甫带我们熟悉书院环境。第二天我们领必需品时,元康被楚子敬挑唆拦路要揍我,哼哼,我讨厌欺负新生。”
“哎,对了,叶凉你是站在那里。”泪珠滚下湿了脸颊,她却丝毫不顾,指着另一处道,“当时因为太气愤口不择言骂了你,谁知你气量如此狭窄,也不知道稍稍容忍竟然当场就报仇,搞得我对你一直看不顺眼,都是你不好。”
“再后来呢?让我想想。”她略略侧身双手托腮,长长的睫毛微翘犹挂着盈盈泪珠,阳光照耀其上有种奇异的美,“后来就到书院一年一度的测试,莫翰,我记得我们是站在广场偏右处,没记错吧。韩业从台上走来,月白锦袍,飘逸出尘,你还问我你们俩谁帅来着。真是笨死了,在我心中当然你最帅。”
“接着我想把韩业弄离我们队伍,谁知事与愿违,倒把卫颵与叶凉招来了。呃,准确的说应该是肖东风与韦良,真是不坦白还穿了马甲来。”她撅起小嘴,翻了翻眼颇有些不满。
“然后就是伊儿与秦楼月、呃,还有我的登台演出。”她葱白玉指抵上额角,眼泪哗哗地流,口中还是不停,“我当时就看出伊儿这大尾巴狼对秦楼月那只小白兔有意思,她还坚决不承认,切,眼神热烈成那样,当我瞎啊。”
“我们还在那方石桌上谈论过榆国,深度剖析榆国的男女平等制度,以及进行了关于一个男人到底可以娶几个老婆与一个女子到底可以找几个老公的辩论。唉,云姐可是众女性的榜样啊。”
“还有我们上过课的教室,这间这间还有那间,”她一一指过去,“对了,那个最靠边的教室是小说家周夫子授课处,当时竟然只有我们两名学生,不愧是百家之末流。中间的那处,是王夫子教授《论语》的地方,王夫子最喜欢上课提问。我最不喜欢。还记得那次讨论《论语。述而》,莫翰与陈甫针锋相对,叶凉与卫颵破天荒站起发言,最后以刘仲文活稀泥结束……”说至此处,她早已哽咽不成声,“你看我都记着呢,我一点都没忘。这下你们都称心满意了吧。你们这些混蛋见情况不妙撒丫子溜走,谁要给你们记着这些破事。哼哼,你们都欺负我心软,真是讨厌死啦。”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呢?莫翰你知道我记性不好,万一有天忘了怎么办?要有人回来帮我记得啊。我那么笨那么懒,怎么记得完。”她抹了一把泪水,轻声道,“回来好不好?只要你们肯回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莫翰。伊儿,你们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二的亲人,怎么能丢下我不管呢。你们都走了,我怎么办?谁说我是他的亲亲小妹,他定护我周全?谁说她要罩着我,整个熠国让我横着走?你们都说话不算数。我以后再也不要听你们乱讲,再也不要。”
“回来呀,我一个人怎么撑得住?回来好不好?”她掩面而泣,泪如雨下,“莫翰,我保证以后乖乖听你的话,再不跟你置气,伊儿,我保证天天让你欺负。绝不算后账。只是不要留我一人。不要留我一人……”
终于哭得累了,倦了,喉咙冒烟,嗓子哑了。她倚在横溢斜出的枝桠上,静听风拂过的声音。
风的声音?!蓦地想起伊儿曾说过的话:“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直到今日我似乎才觉生命之可贵。这鱼这花这草这树,甚至都可以感觉到这流水的生命,随着声音的波动,随着风儿的吹拂,随着空气的荡漾,温柔地存在着。”
“以前总是喜欢热闹,因为热闹的地方人很多,人多了也就不会孤单寂寞。即使是我不得不独处时,也会想办法弄出很大很杂的声音,营造出很多人的样子,来驱散紧紧相随的孤独感,寻找微不足道的存在感。”
“现在才发现,那不过是自欺欺人。再多的人在身边,只要不是走进心底的那个,无论怎么心都是空虚的,再多的声音,只要不是你想听到的那种,也不过是衬出你此刻的空荡无所依。而且,我发现如果有太多无关的人或者太多嘈杂的声音在周围萦绕,还会阻碍你找到真正想要。”
伊儿,我现在理解了,可是我多么希望永远都不明白。我心底的那个人在哪里?我想听到的声音又在哪里?
“琳妹妹,琳妹妹在这里吗?”女子柔美的嗓音响起,略略沙哑。
朱琳一愣,忙将泪水拭去,低头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位牙白色衣衫身材姣好的女子正背对她轻声呼喊。她侧首想了想,还是没什么印象。但听出女子声音中的焦急,她迟疑招招手道:“这位姑娘,我在这里。”
从树上轻盈飞跃而下,这时女子已经转过身,待到朱琳看清眼前之人,不免几分吃惊:“端木姐姐?”
那女子点点头,正是端木轻雨——春风阁的头牌。琴技一绝,虽是流落风尘但排场不小,不仅客人选择她,她还要选择客人。那次三家店铺开业,伊儿亲自请来为河山淡助阵。
“端木姐姐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有什么事吗?”朱琳心下疑惑,除了黄夫子她好像没见过什么人。
“是相公刚才在街上……”端木轻雨嗫嚅道,额前密密的汗水更甚,极力寻着言语,“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妹妹,后来打听你来了阳曲书院,正巧遇见黄夫子外出……”
“呃?”朱琳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妹妹别多想,我有急事黄夫子才告诉我你在这里。”端木轻雨解释道,随后神色一凛,“琳妹妹,时间不多了,请你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呃?”朱琳完全混乱状,莫名道,“他,是谁?”
“陈甫。”
朱琳疑惑:“最后一面?”
“今日午时斩首示众。”端木轻雨语已哽咽。
“刚才的那辆囚车……”朱琳瞬间沉默,片刻沉沉道。
“押解的便是相公。”端木轻雨轻声道。
朱琳猛然想起刚才人群的议论,说是陈大人,再联想到老者的评价“树直易折,人直常败”。原来竟是陈甫。不过怎么是端木轻雨过来传话,她记得陈甫和端木轻雨没什么关系吧。转瞬想到轻雨刚才的称呼,相公?!
“你和陈甫……”朱琳正欲开口,视线落在轻雨微隆的小腹处,凝住了。
“两年前我嫁他为妻,孩子四个月了。”轻雨注意到朱琳的变化,雪色的脸颊染上晕红。
“哦哦,”朱琳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好事……”但瞬间想起陈甫,话顿时说不下去。不过,轻雨为何要专门过来……
轻雨似是明白朱琳心中所想,眸中闪过一丝失落,略略侧首,低声道:“你可知他这一生最爱的女子并不是我。他最爱的那个女子是你,那么深的感情,你一定没有觉察吧。”
朱琳愣了愣。半晌才回过神来。陈甫?
“但是我从来没有后悔嫁给他,他是一位好相公,也会是孩子的好父亲。我曾想他现在不够爱我没有关系,我有一生的时间让自己成为他心中的唯一。”轻雨苦笑几声,显得那样的疲惫与落寞,“只是没想到。我们的一生会如此短暂。人都要走了,我是不是唯一也就不那么重要。今日既然妹妹回来,我希望你能去送他一程,让他走得安然。”
朱琳一时不能完全消化其中的信息,只是呆呆地沉默着。
轻雨以为她不愿,脸上的神色又苍白几分,“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相公现在是一名即将斩首的囚犯,在众人的心目中他残酷严苛。只是……”
“我没有不愿。轻雨姐姐。”朱琳慌忙打断她的话,“即使你不说,我也会去见他一面,当年的朋友。也没几个了。”她缓缓说着,神情黯然,眸中的神采一点点消失。
“是啊,当年的人……”轻雨抬起双眸,眸中尽是苦涩,“我眼睁睁看着爹爹和娘亲双双死于非命,却什么都做不了。当时,我便想为什么自己还要活着,为什么自己不也跟着一起死掉。在百花楼的时候,总觉得日子过得那样慢,一分一时都是折磨。后来阳妹妹请我给河山淡抚琴,结束后恰巧是相公送我回去。”
提及前事,朱琳模糊记起伊儿请了端木轻雨前来助阵,后来是让陈甫送轻雨回去。当时莫翰与她都还很吃惊,陈甫那么高傲的人竟然老老实实去送了。
“那一眼,我便认定他是我端木轻雨一生可以依靠的人。”轻雨温柔点点,“后来我想也许之前一切的忍耐,都是为了最后遇到那个对的人,遇到能让自己真心一笑的人。”
“算了,不说这些。妹妹还是快去见见他吧。晚了恐怕就来不及。”轻雨执起朱琳的手,郑重道。
虽是经过岁月洗礼,身着囚服,但气势不减神情锐气一如往昔,轮廓也更显犀利刚正,眼前仿佛回荡着他当初指责她与莫翰时的话语“子不语怪力乱神。这句话是说孔夫子从来不谈论怪异、暴力、惑乱以及鬼神之事。因为这些事情会改变人的心性,圣人安身立命之根本是仁义礼智信,怪力乱神只不过是哗众取宠,所以孔夫子不语。”
丝毫不留情面,咄咄逼人。有些人有些事是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改变。
他原本平静无波的眸中,泛起阵阵波澜。两人相视,久久无言。陈甫露出一抹笑意,淡淡地说道:“能再见到你,死而无憾!”
朱琳依旧无言看着他,然后提步向前,伸出双臂,缓缓拥住他,踮脚在他耳边轻轻说道:“走好!”
他的身子一僵,愣了片刻,眸中光芒一点点璀璨起来,紧紧回抱一下,“记得!”
放手,转身,一步步走出刑场。只听得背后“噗”的一声响,刀刃入肉,热血泼洒。她的身形微颤,双手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手掌。炙热的阳光漫天撒下,她愣愣地抬头,眼眸被刺痛,有泪落下。
依稀记得,当年时光。绿意葱葱,书院门前,风华正茂,粲然一笑,一世明霞。而如今,再相见,却是来送他最后一程。清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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