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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个个都很拽-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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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而已。
至于沈天籁,陶心然也曾衡量再三。可是,沈天籁只是旁听,从不发表任何意见。再者,对于一个客居陶家的亲戚来说,似乎任何动作,都太过多余。所以,她选择了直接的漠视。

可是,要平定各方的力量,然后加以引导,使这一批新血更快,更迅速地融入自己将来的角色,还有,将那些隐藏在暗地里的隐患一一清除……哎,真是烦不胜烦,数不胜数……看来,这接下来,她可有的忙了呢……

陶心然有些烦恼地蹙了蹙眉,清秀的宇眉之间,显露出了一种近乎无奈的神色,看来,自己还是要找逸飞去商量一下,下一步要怎么办才好,反正,她之于陶家,只不过是因为一样承诺,一项交换,事成之后,若是功成身退,她还是会将一切,都交到陶家的独子,陶逸飞的手上去的。

所以,此时的她,更希望那个一向优柔寡断,对母亲甚至是自己,都唯唯诺诺的陶家男丁,能拿出陶家的男儿,应该有的气概出来……

事实证明,也正是因为陶逸飞的存在,陶心然对于二夫人沈月蓉,才隐忍再隐忍,原因之一,她也是不想这个孝顺的孩子,会因此而伤心……


再一想起那个天生就飞扬跋扈,颇有母风的二女陶心兰,陶心然不由地暗叹造化弄人,若陶逸飞能有陶心兰一半的野心,那么,她还用现在这般的辛苦吗?





026——姑侄'一'
炎夏如火,烈日如火,仿佛火烤一般的院子里,就只有蝉儿还在撕心裂肺的叫着,不知疲倦,扰人不安。

有风,带着炎夏特有的气息,冉冉吹过树梢,也将远处的喧嚣,和瓷器落地、碎开时的尖锐的声音吹走,然后,在这个寂静的午后,仿佛汀上水花一般地四散开来。

“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

二夫人的房间里,远远地传来摔碎茶盏的声音,还在桌凳都被打翻的声音。那样的超出十二分贝的高调噪音,更象是远天之上传来的湛雷一般,触目惊心。吓得蝉儿的叫声都滞了一滞。

此时厅堂之中,已经站满了所有的下人,他们分左右两行,排列整齐地站在门口的两侧,个个早已吓得惨白着一张脸,噤若寒蝉一般地,深深低下头去,深恐城墙失火,殃及池鱼。

要知道,二夫人沈月蓉,虽然不似三夫人姚金花一般,动辄大呼小叫,歇斯底里。可是,若一旦到到了她的极限,她的每一次发脾气,都会有人遭受无妄之灾——上一次,她发脾气,是因为二小姐不肯听她的话,嫁到樊城的首富叶家去,结果呢,二小姐摔门而去,二夫人气得暴跳如雷。

恰在此时,她房里的小叶因为一句话不合,就被她令人生生被杖毙致死。上上一次,二夫人沈月蓉大发雷霆,却是因为她匆匆忙忙地外出了一趟,好象见了什么最重要的人。可是,归来之后,整个人就变得山雨欲来风满楼一般的阴沉。那一天,倒是没有人死于非命,只不过,她房里的三个丫头,同时被打了个半死,连她向来最宠信的小颂,也未能幸免于难。

再上上一次……

流风,穿过满院的花枝,将那些绽放着的,涂靡一般的香气,远远地送出,也将所有的下人的惊心,一并的传出很远。

“滚,全部都给我滚得远远的,全部都给我滚……”声嘶力竭的声音,没有了平日的风度,还有气度。厅堂之中,那个一向高贵优雅得几乎做作的二夫人沈月蓉,那个一向自诩大家闺秀一般的沈月蓉,第一次,在所有的下人面前,表现得村野泼妇一般的乱喊乱叫,乱扔乱砸。

不得不说,这一场在她精心策划之下的祠堂问诘之中,又一次被陶心然打击得无还手之力——那个死丫头,自从八年前的那个冬天被人推入池塘之中,没有淹死,也没有被冻死,大劫余生之后再醒过来,就好象是脱胎换骨,变了一个人一样的。也是从那时起,那个本来懦弱无能、胆小如鼠的陶家嫡女,仿佛在一夜之间,就变得狐狸一般的狡猾,变得树妖一般的老成,任你机关算尽,再也难捉摸她的一丝一毫。

而且,也是从彼时起,陶心然对于二夫人沈月蓉来说,简单就变成了克星一般的存在,而且,她还事事针对二夫人沈月蓉,好象专门是冲着二夫人沈月蓉,妨着沈月蓉来的,可以说,这八年间,只要和陶心然扯上关系的事情,二夫人沈月蓉可以算得上是她小事不顺,大事不成——

一念及此,二夫人沈月蓉心里的怒气又再升了几分——你说说,为什么上天这么不公平,她这一生,都要受制于人?

为什么?为什么?

杯盏碎片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桌凳的打翻声,也终于无声。脸色扭曲的二夫人气呼呼地坐在仅有的一张木凳上,开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怒然抬头,正看到满屋的,被吓得浑身发抖的下人们,这下子,火一下子又“腾”地升了起来。

都是丫头,都是下人,为什么人家的丫头可以为了主子至死不渝,百折不回。而她,却偏生地养了一班好吃懒做的没用鬼呢?

再一想起那个被泼了油,然后十八般酷刑用尽,都套不出一句话来的大丫头春梅。再想起那个丫头在生命最后一刻所发出的怨毒以及冷酷,二夫人沈月蓉的脸上,又开始阴晴不定起来。

“你们这班没用的东西,也不看一下个个的样子,低下头去做什么?好象没有骨头的蛇一般——我怎么都养了一班这样的废柴?”

二夫人沈月蓉伸指,从那班下人的脸上一一指过,再一指门外,怒道:“滚,全部都给我滚得远远的……”

“是,二夫人……”所有的下人一听二夫人沈月蓉的话,连忙曲膝一礼,然后掩门,争先恐后地跑了出去。直到跑到了好远,他们才拍拍心口,互望一眼,轻轻地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空荡荡的屋子里,只剩下二夫人沈月蓉一个人坐在凳子上,重重地喘着粗气。

岂有此理,真是太岂有此理了……

女儿不在身边,下人一个没用,而那些人……那些人……

二夫人沈月蓉越想越气,下意识地将手重重地拍在扶手上,手掌和木制的扶手交接,发出沉闷的钝响,这边,二夫人沈月蓉只感觉手下一痛,她倒吸一口冷气,连忙抚起手腕,忍着痛楚,慢慢地揉了起来。

唉,真是累呀……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抹白色的身影推门而入,在看到一地的碎片时,忽然之间,静静地叹了口气。

屋外的阳光,在一霎那晃花了二夫人沈月蓉眼睛,一听到脚踩在碎片上的声音,她不假思索地怒道:“出去……”

那个人影顿了一下,却没有退开。相反的,又上前了两步,在二夫人沈月蓉的身后站定,然后,低低地唤了声:“姑妈……”

那是沈天籁的声音。此时的他,垂手站在二夫人沈月蓉的身后,静静地望着她因为气愤而起伏不定的身影,眸子里有复杂得难以言喻的光,交织着轻轻闪过,他的一向淡若明水的眸子,也不由地暗了一下。

要知道,二夫人沈月蓉,虽然在陶家,是盛名在外的存在,她为人阴险狡诈,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可是,她在沈天籁的眼里,却是慈母一般的存在。

庶出的沈天籁,自从出世开始,就在大夫人和姨娘们的夹缝里长大。他的父亲,沈家的家主沈玉声天生凉薄,对于庶出的子女,更是从来都不用正眼看一下。而他的娘亲,生性懦弱,胆小怕事,在沈家,也是任人欺凌的主儿。所以,幼时的沈天籁,虽然是沈府的少爷,可是,他所过的日子,却是连普通的下人都不如。

还是二夫人沈月蓉有一次回去沈家省亲,看到这个不过六岁的少年正在有条不紊地做着那些上等下人都不屑做的粗重功夫,而他小小的、却淡定冷漠得几乎沉稳的眸子里,没有一点的卑微和不屑。也是从那时起,沈月蓉就开始留意这个少年,并开始在沈玉声的面前,有意无意地夸奖他,栽培他。也是从那时起,沈玉声才开始留意这个第八房妾侍所生的儿子……





027——姑侄'二'
“你来做什么?”看到垂眉敛眸的沈天籁,二夫人沈月蓉眸光一沉,银牙一咬,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是不是看你的姑妈的洋相来了——又或者说,今日的一切,都在你的意料之中?”

“姑妈……”沈天籁一声轻叹,话都唇边,却硬是没有吐出来,只是将头垂得更低,手心,也开始慢慢地握紧——是啊,姑妈至所以有今日的一切,他也有着间接的责任的吧。如果说他肯帮姑妈一把,肯帮她出谋划策,想必绝对不会有今日的局面……

“别叫我姑妈,我看你啊,心里早就没有我这个姑妈了……”二夫人沈月蓉转过眸子,望着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孩子,眸子里的冷间和恨意,在触到他垂得几乎到了胸前的头时,蓦地柔和起来。

她长叹:“天籁,你知道么,你这是在助纣为虐,这是帮着外人欺负你的姑妈啊……又或者说,你可是忘记了,姑妈在这十几年间,是如何对你,又是如何对待你的妈妈的……”

不得不说,第一次看到这个才六岁的小小孩童,沈月蓉仿佛从他的身上,看到了少年时的沈玉声——就是她的嫡亲兄长少年时的样子。也是在那一霎,她凭空生出了想要扶这个小小孩童一把的想法。至于为什么呢,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她只知道,那个正单手劈柴的六岁孩童,在用他沉若水,坚若冰的眼神,静静地望了她一眼之后,她的心,就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果然,此后的事实证明,她的第六感觉十分的准确,那个小小孩童,在不久的之后,就露了了惊人的天赋,还有常人所不能及的毅力,以及耐力。所以,在此后的很多年,沈月蓉都庆幸自己当初时的选择……

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时,这个向来对自己言听计从的侄儿,却在一遇到陶心然的事情上,要么失魂落魄,要么患得患失。最初之时,沈月蓉还并没有在意,可是,天长日久,她终于发现了一个令她震惊的事实——那就是,她一手栽培起来的侄子沈天籁,竟然对陶家那个长女,暗生情愫。

当然了,少年情动,本就无可厚非,而沈月蓉也并未过分的苛责,可是,一个偶然的机会,在沈天籁自作主张地且陶心然度过一个难关时,沈月蓉才觉察到,自己的侄子,对自己在陶家最大的敌人,早已情恨深种,几乎不能自拔。

那一瞬间,沈月蓉的心,从头,一下子凉到了脚,整个人,都觉得,如抱浮冰——上天,和她开了一个怎样的玩笑啊,她最器重的人,和她的敌人……呵呵,这恨,,难道可以用一句“造化弄人,”可以概括的么?

“姑妈?”沈天籁上前一步,有些艰难地叫道。如火七月,热是唯一的感知,可是,站在这灼人阳光一侧的沈天籁,却在沈月蓉的这一番质问里,如抱浮冰——错了么?真的错了么?

阳光从被打开的门的角落,慢慢地向这一屋的阴影占据,那样的默不作声却又极其强悍的侵袭,只要上前一分,就会将热量最大限度地挥发。

放在屋角里的冰块,还在无声地融化。没有人知道,它从流动,到凝涸,究竟经历了怎样的心路,也没有人关心,那个经历,究竟是用了多长的时间——从来,人们所关心的,也只不过是事务对自己的价值,而非自己的本心罢了。所以,有一句话,亘古不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蝉儿还在鸣叫,清风还在流连,只有这不间装饰华丽的屋子里,气氛冷得冰,两人的神色,却象是火。

沈在籁侧过脸过,听着窗外的声声蝉鸣,一个不经意的苦笑之下,原本白皙如玉的神色更加的黯然起来,那样的令人不卒看的苍白颓废,就仿佛三月初雨之前,令人透不出气来的阴沉窒息一般。他用哀伤的眸子,静静地望着这个一手扶持他至今的姑妈,忽然之间,觉得说什么都说不出口来。

要说什么呢?说是一段缘,成就了他一个人的刻骨铭心?说是一段往事,令他三生不忘?

可是,那样的话,又是多么的苍白?因为,缘分的彼端,那个女子,早已视他如陌路,往事如烟,那个女子,也早已将他的一切,忘记得一干二净。

可是,是他固执地不肯忘记,就如这么多年以来,固执地不肯放过自己一样……

尘缘如梦,梦终有尽,只是他,固守着梦里的风景,尽管那个梦,可能早已和自己无关,可是,他却还是固执地不肯醒来。

“别叫我……”盛怒之下的沈月蓉,望着自己一向看重的孩子,有失望,丝丝缕缕地从她风华渐去的宇眉之间,一分一分地显露出来。她怒道:“我以为,你早已忘记了一切,早已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你曾经说过,这一生里,不论姑妈要做什么,你都会帮我,无条件地帮我,可是,而今呢……如果你肯帮我,何止于会到今日的地步……”

理智被暂时的收藏,怒气,无限量地喷发。沈月蓉站在沈天籁的面前,怒发冲冠地恨恨指责,每一句话,都象是尖利的长刺,直将沈天籁的心,刺得体无完肤。

是啊,如果沈天籁肯帮她。以他的机智,以他的远见,她何止于会到今日这个被动的局面?又何止于会一败涂地,全盘皆输?

沈天籁没有说话,只是木然地站着,任由沈月蓉伤人之极的话,冰块一般地砸了过来,直砸得他,无法呼吸。

“你是长大了是不是?啊,你不用再靠姑妈,所以,就来了一个过河拆桥啊……你可是忘记了,姑妈是怎样的栽培于你,又是怎样的替你夺回你本该拥有的一切,所谓的恩将仇报,是不是就是你这等狼崽之做出来的?”

怒极,怒极的沈月蓉,开始怒不择辞,完全不管自己的话,已经将一向顺从依赖她的沈天籁伤成了什么样子……

身边,忽然无声无息。正说到兴头上的沈月蓉无意识地抬头,正触到了一双苍白得仿佛刚刚渲染过的,白纸一般的脸。高过她一头的沈天籁,正用哀伤到绝望的神色,静静地看着她,静静地,面如死灰……

蓦然间知道自己的话,伤了这个一向相信、依赖自己的孩子的心,沈月蓉只觉得呼吸一滞。

她本能地伸手,想要去握紧沈天籁的手,心里,一阵山高夜凉般的难过——十五年了,她又什么时候说过如此重的话?又什么时候伤过这个如此信赖自己的孩子的心?

都是那个女人,都是她……都是她离间了他们姑侄的心,都是她令到他们姑侄再也回不到以前……

要知道,在沈月蓉的心里,从来就只有两个人最重要,一个是她的女儿陶心兰,另外一个,就是她的侄子沈天籁。

前者,是她的希望的延续,而后者,则是失落的转移——有子如陶逸飞,是她一生的遗憾,而沈天籁,恰巧弥补了这个遗憾……

“天籁……天籁……”沈月蓉伸出手去,恍然觉得被她握在手里的大手,冰凉得没有一丝的感觉。她甚至感觉到,沈天籁在颤抖,浑身都在颤抖——那种被沈月蓉的话深深地刺伤的感觉,那种被亲情即将抛弃的感觉,令一向渴望亲情的沈天籁,如坠浮冰。

又或者说,人生在世,始终有一块最柔软的地方,是不能被外人所触碰的,一触即伤。而外来的伤,充其量只能伤及皮肉,可是,那来自最亲的、最信的人的手中的利剑,却可以将我们刺得体无完肤,万劫不复……

恍然自己的话深深地伤了沈天籁。沈月蓉身上的怒气,在片刻之间,就转化成浓浓的悲哀。她伸手,拢过沈天籁的身体,将自己的头,深深地埋进他的宽敞却没有一丝温度的怀抱,然后闭上眼睛,几乎是喃喃地说道:“天籁,你的姑母,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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