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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个个都很拽-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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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一坐下来到现在,他都是垂眉敛眸,一言不发。一对冷若灿星的眸子,始终地望着打开的帐蓬门外,那个正缓步而来的,年轻的三皇子妃,冷淡的眉色之间,依稀有一抹说不出的讥诮的笑意——
端木星是真的想要看看,端木齐的这出戏,究竟要怎样地唱下去。
刺眼的阳光,跟随着那个女子的脚步,一寸一寸地朝着满堂的宾客逼近,而那个安步当车的年轻王妃,那个披一身璀璨光影的年轻王妃,正带着一种近乎神秘的表情,来到这座华丽,却冷冰冰的帐蓬里。
在这里,酒是唯一的取暖的工具,只不过,暖和的,是人心而不是肌肤。在这里,酒是唯一的知心的东西,在悄无声息地落下肚的一瞬间,给你带来最真实的灼痛。
而人心,亲情,只不过是一缕轻雾,在飘过来的一刹那,你可能会感觉到。可是,只要冷风飘摇而过,那么,你就连它的背影,都无法捉到一缕……
在这里,每个人,都是别人猜不到的不知所措,每个人,都是别人的利益之外的无关痛痒。高朋满座,无一知己,杯盏交错,只看得到虚伪……
他们之间,唯一的关系,就是没有关系。
华丽的帐蓬之内,铺着大红色的波斯地毯。倒映在满室的灯光之下,仿佛是被血色包围的巨大空间一般,只要一眼望去,就会令人想到盛满鲜血的血池。陶心然走在上面,就仿佛踩在厚厚的冬雪之上一般,脚触柔软,“沙沙”有声。
一步,两步。
她的每一步,都仿佛是踩在刀刃上,每上前一步,就会感觉到一种另类的,说不出的窒息。
那是这里的酒色,还有那个端坐其上的男人,在用一双看猎物一般的眼神望着她时,带给她的,说不出来的窒息。
恍然感觉到,自己就是一尾正放在温水里的鱼。刚刚开始的感觉是温暖,到了最后,就变成灼热。
宽敞的帐蓬里,明珠辉映,琉璃灯高挂。可是,如此温暖的帐蓬里,并不感觉到炎热。那是因为四周的角落里,都摆满了未融化的冰坏,丝丝的凉意,正从角落里,静静地渗。渗入到空气,渗入到毛孔,最后,消失在人的呼吸里。
陶心然在帐蓬的最中央停下了。她极目望去,如此奢华的宴席里,却只有寥若晨星的数人。摆满食物的长桌后面,对对都是深意莫测的眼睛,此时,正用群狼望着羊羔的眼神,明明暗暗地望着她。就仿佛是天宇之中,躲在云层的背后的星斗一般,色泽各异。
陶心然,敛了敛呼吸,然后衽裣一礼,淡淡地开口:“弟媳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陶心然冷冷地扯了扯唇。
忽然,某处遥远的记忆被揭开了一半。她忽然看到,一张年轻的英武的脸,正浮现在她的眼前,几乎是用一种极其淡漠的声音,对着她介绍道:“来,心然,见过太子殿下……”
心然?
那是端木阳从来没有对她用过的称呼。
如流星一般的记忆仿佛是过眼云烟一般地交错而过。脑海里的某一个片断,和眼前的人的脸重合。可是,就在重合的一刹那,陶心然却敏感地发现一件事。那就是,她记忆里的那个太子,并不是眼前的这个的——彼太子,非此太子……
心,一霎时怔住了。
陶心然呆呆地望着明灯辉映之下的,红得仿佛滴血一般的红毯,忽然觉得自己的头,撕裂一般地疼痛起来——
多么不合时宜的痛。
多么不合时宜的失态。
头顶的人,忽然淡淡地咳嗽了一声。仿佛在提醒着那个弯下腰去的女子,此时是如何的忽略了向为主人的自己。
陶心然应声抬头,眸子里的没有掩饰的清澈,还有近乎懵懂的神色,就在这一个刹那,利剑一般地刺入了端木齐的心里。他只觉得呼吸都滞了一滞。
然后,他的唇角静静地扬了扬。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来。
端木齐的对陶心然的所有的了解。都来自于落照的引导。
那个充满智慧,可是,一双眸子深邃得仿佛草原的天一般的落照,固然之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智慧。可是,更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冷傲。
可是,她独独对那个来自中原的年轻王妃,赞誉有加。她甚至告诉端木齐,那个表面看来,温婉可人,仿佛大家闺秀一般的年轻王妃,有多少的令人难以企及的高雅绝丽之处。
于是,虽然觉得不合时宜,可是,越来越觉得床空枕冷的端木齐,却渐渐地迷上了落照所描述的那个女子。
于是,端木齐下定了决心,要将那个如此“过人”的王妃,据为己有——当然了,在那之前,他还得先看看,这个所谓的三弟媳,可真有落照所说的那么好?可真值得他伸长自己的充满期盼的手?
319——孔雀王的故事'一'
就在陶心然收回眸子的那一个瞬间,端木齐说话了:
“本殿喜欢聪明的女人,那么,聪明的弟媳,可是为这个宴席带来了什么令本殿惊喜的东西呢?”
端木齐用的不是对自己的所谓的弟媳应该用的语气。可以说,他的话,直指中心,他想要看一下,这个看来充其量只能算是清秀的女子,究竟怎样的显示出自己的聪颖,怎样地显示出自己的过人的一面。
猎艳心切的他,实在不想收获一场失望。
如果方向错了,停下来就是前进。
端木齐的语气,十分的高傲,他肆无忌惮地斜睨着陶心然,那神情,那语气,仿佛陶心然就是放在他的面前的一盘菜一般,任他分配,任他左右。台下女子的那张脸,虽然并不十分出众,她的本身,却有一种清雅如莲,脱俗出尘的清新气质。令人越看越移不开眼神。端木齐的眸子里的光,又隐隐地变了一下。
迎着那样的寒凉的眸光,陶心然落落大方地站直了身体。她的脸上,静静地露出了一抹说不出的清淡笑意,既然这个尊贵的太子殿下喜欢看。她就让他看个清楚明白呗?反正,只是看着,也绝对少不了一块肉的……
知道在这个大草原上,因为生存条件恶劣,所以,变得极其艰难,又因为男多女少,所以,这生活在大草原上的女子,通常会和畜牧一般,变成男人的私有的财产。而在当事人死后,他的所谓的“财产”,甚至包括他的妻子,都由他的兄弟来继承。
所以,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对于所谓的“贞,洁”之类的东西,都看得仿佛是落在叶尖的的朝露,仿佛是滴在尘埃里的水滴,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来,都是淡之又淡。恍若无物。
不论是在古时,还是在现在,那些个将别人的妻子据为己有的事情,屡见不鲜。更有甚者,在一些家族之中,兄妻适弟,妻室互赠,更是寻常而又寻常。
所以,端木齐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并非是玩笑,而是认真。看到端木齐的表情,一直侍立在陶心然身后的阿奴蓦地抬起了头,想要作出一副怒目而视的样子。
可是,陶心然微微地转眸,制止了她。明亮的灯光之下,那个脸色苍白的王妃俯下身去,对着高高在上的太子,微微地作了个揖。再抬起头来时,已经变得笑颜如花。
陶心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忽然笑了起来。
她一边笑,一边上前两步,对端木齐说道:“殿下身为未来的国主,这九天之下,奇珍异宝,凡是世间的东西,您可以说是应有尽有。所以,弟媳今日来,只带了两个故事……”
只带来两个故事?
听了陶心然的话,大家齐齐一怔。然后,所有的不可思议的,充满怀疑的,以及充满嘲笑的眼神,齐齐地对准备了陶心然——这个阶下囚的三皇子的王妃,不会是因为三皇子成了阶下囚,所以变得神智不清了吧?
端木齐也愣了一下。他的眸子里的深色,便仿佛如黑夜般的潮水一般,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
看来,真如落照所讲,这个女子,还真有些意思……
可是,只是一下,他随即回过神来,然后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说道:“本殿,愿闻其详……”
宾朋高坐,把盏言欢。这是草原上最盛大的狂欢礼。在那些个宴席之上,不论贫富,不理贵贱,都是一视同仁,是如一家。
陶心然的声音很轻,也很柔软,细细听来,就仿佛是乍起的西风,吹在满地细沙之上,有一种惊心动魅的碎响,又仿佛冰块落入山泉之中,叮咚有声。
不得不说,那是一个奇异的女子。有着山泉般通透的眼神,仿佛一眼就可以看到底。可是,那个女子,却又仿佛是湛海一般的深沉——你在看她的第一眼时,明明觉得已经把她看透了。可是,你若一直地看下去,便会发现,那个女子,却令你越来越看不透,越来越看不懂——就仿佛是砂风乍起的时候,被席卷而来的细细的砂粒,虽然从你的眼前掠过。可是,你却怎么都没有办法看清,它的数量,以及,他的去处。
又仿佛是流在沙漠之上的泉眼,明明就只有一泓深水,可是,待你走近之时,才会发现,那看似小小的水坑,却有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水源……
看到陶心然上前,对着端木齐鞠躬的时候,一直跟在他的身边的侍卫上前一步,挡住了那个年轻的王妃。看那表情,仿佛生怕这个夫君被囚的年轻王妃,会做出对端木齐不利的事情出来。
要知道,那些自幼就生长在大草原上的女子,有着令常人无法理解的思维。在她们的眼里,她们的男人,就是一生的依靠,若是你将这依靠的枝端折断开来,那么,那些个平日里看来温柔得仿佛山泉水一般的女人,就会如母狼一般,对你伸出张牙舞爪的手。
陶心然止住了身体。只是,她的浅淡的眸子里,蓦地流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光——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叫门也不怕。看来,这个年轻的太子,还真是个草木皆兵的主儿啊……
高坐其上的端木齐望着那个神色安然的年轻王妃,伸出戴着绿祖母斑指的手,轻轻地挥了挥手。绿色的光芒,倒映要血色的光线之中,仿佛是沙漠的冷泉一般,令人一望之下,神思不禁陡地一凝。
陶心然身形不动,只是静静地望着虚空的某一种,直到那个横刀而出的侍卫退下。她才再一次地移步。
端木齐的眸子里,流露出赞赏的光芒。
然后,端木齐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望着那个脚步轻移,举足之间,仿佛浅舞一般的年轻女子,忽地淡淡一笑:“下人多疑,还望弟媳莫怪……。”
陶心然淡然一笑:“为人臣之者,当忠人之事,弟媳一介女人,何怪之有?”
说话间,陶心然已经再次移步,款款地来到事先为她准备好的座位上,杯子里的酒,是早已斟满了的。
明珠的光辉,从帐蓬的顶上,斜斜地射下,那满杯的,满杯的、盛放在玉色杯子里的琥珀色的液体。在这明亮的灯光影射之下,就如盈盈池水,色泽鲜丽。浓郁的酒味扑面而来,令陶心然有一瞬间的窒息。她的本来伸开的手心,慢慢地袖中拢紧。直到指节嵌入皮肉之中。然后,她闭了一下眼睛,旋即又睁开了。
在满座瞩目之中,那个年轻的王妃,缓慢而不失优雅地慢慢落座。她的纤长的手,从淡色的裙装里伸出,在超过那杯斟得满满的酒时,几乎没有停留,就越过那只酒杯——她的手,直直地伸向的,是那只摆在桌面的边缘的茶水——那是在坐的所有的长台之上,唯一的一壶茶——
看来,端木齐对于她,还真是上了心了……
然而,身后,另外一只手,更加快速地伸了过来,然后,斟满了一杯茶,双手递到了陶心然的手中。
说不出是有心,抑或是无意。那只戴着一只形式古怪的指,忽然在一晃之下,溅了少许的茶水,然后,阿奴快速地缩回了手去,满眼歉意地将杯子递给了陶心然。
陶心然接过了阿奴递过来的茶,轻轻地啜了一口。然后,望着端木齐微微一笑:“太子殿下,弟媳今日所带来的故事,叫做'孔雀王的故事',希望您能喜欢。”
孔雀王的故事?
320——孔雀王的故事'二'
端木齐举起的杯子,微微地顿了一下。似是在品味着陶心然的话里的意思。可是,只是一下,他将杯中酒倒入喉咙中,在第一缕酒香,在喉咙着蔓延开来的时候,他喷着满嘴的香气,淡淡地开口:“愿闻其详。”
站在陶心然的身后的阿奴的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端木齐的眼睛。可是,他只看了一下,便冷冷地转过了眼神——
说实话,今日的他,是早有准备,可是,他还真不相信了,任这个小小的丫头,就可以阻挡他想要做的一切——
而这个年轻的王妃……呵呵,端木齐当然知道她所为何来。可问题是,任这女子舌绽莲花,只要他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万事皆空……
说实话,感觉到这个女子越来越逼近落照的描写,于是,对于这个容色并非十分出众的女子,端木齐的兴趣,忽然被挑了起来——原来,这世上,有些人即便不需要姿态,也能成就一场惊鸿。不需要绝丽的容颜,也能吸引所有人的眼珠——
于是,逐渐变得兴味盎然的端木齐是真的想知道,这个女子,这所有的浅淡微笑的背后,这古井无波的眼神之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东西。而且,他尤为期待的是,这个女子的今日的表现——我们的生命;就是以不断出发的姿势得到重生。以不断拚搏的方式,取得自己的成果,而端木齐,只为某些只有自己才能感知的对于权利的欲,望,的召唤;走在路上;无法停息。
这个女子,即将成为他想要征服的下一个目标。
陶心然微然一笑,明灯之下,明眸皓齿,如同明月当空。在清冷静无垠的夜空,倒映出一地的银光。虽然并不眩目,可是,却从此难忘。
端木齐的心里,蓦地生出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不得不说,一国太子,身份尊贵。自幼的他,从小,就被围以珠宝美饰之间,从小,就被捧于九天之上——于是,看惯了那些盛装严饰,罗杀临风的后宫佳丽。阅遍了兰麝馥郁,凌波微步的千百姿色。稍微长大之时,就开始看那些殷勤献媚,桃面嫣然。绝色佳丽,倾国倾城。从来,无论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会有人奉上,从来,不论他看上的哪个女人,无不俯首谢恩,受宠若惊。
可是,只有这个女子,在看到他的辉煌以及尊贵之时,却只是神色寻常,然后,她说,她要给他讲个故事……
故事,实在是人生的又一种演变,是那些旁观者的又一种注解。可问题是,这个女人,又要将哪一场的演变,当成她的收获,然后,捧出来与你分享?
端木齐开始觉得,这个年轻的三王妃,实在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人。她的与众不同则在于,静若睡莲,安如素桃。仿佛是绽放在绝顶之上的梅花,自灼自艳,自然自得。
自从进得这个帐蓬以来,她的脸上所展现的表情,均是不卑不亢,不惊不怒。她的视线,永远都是平行的。无论面对任何人,在她的眼里,都只是一种平静的祥和,淡然的认真。
那表情,其实并非是敷衍,又或者是做作。而是一种说不出的,深心寂定的微妙感觉。那是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沧海横流之后的恬静和恬淡。那种感觉,实在是象极了在深夜之中,盛开在花园角落,小小池中的朵朵青莲,池水映倒映,出污泥而不染。
陶心然的故事开始了,语气从容,表情平淡。而她所讲的,就是佛语之中,关于'孔雀王的故事'——不记得是在哪本书里翻得。更不知道在哪一个梦里记起。平日里喜欢看书的陶心然,素来博闻强记,对于书中的知识,更是能举一反三,所以,不论什么时候,在什么立场,那些仅供她消遣的书籍,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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