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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个个都很拽-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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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唐方的衣袖放了下来,陶心然终于微微地叹了口气:“英武,想来我们不能再走了吧,今日,我们就在这里住下吧……”
诸葛英武点了点头,然后,从另外的一匹马上,将简易的帐蓬解下,选了一个较远的地方,开始就地扎营。
唐方的伤,想必这几天,是不能移动的吧,那么,他们是得要住下来,然后,让他好好地养一下伤了——
在这片草原上久了,诸葛英武也渐渐地明白了这片草原上的生存规则——在这里,你只能象是个主人,什么东西,都可以拿来利用。若你想要象个客人,什么东西都要别人送上门来的话,那么,只能说,你只能活活地饿死……
帐蓬诸如此类的,是他们在经过一个简易的墟市的时候,顺便买下的。要知道,夜宿草原,餐风宿露,对于诸葛英武这样的磊落男子来说,在短期之内,或者并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对于受伤,而且身体并不算是很强壮的陶心然来说,却绝对不行。所以,这沿路而来,两个人,倒也备下了不少的、生活必需要的东西。比如说牧民教他们的储水法啊,储粮法之类的。而那些对于牧民们寻常而又寻常的求生之道。到了他们这里,到了此时,竟然全部都派上了用场。
诸葛英武曾是杀手之最,早年浪荡江湖的时候,生杀予夺无所不能。可是,对于照顾生活来说,却并不是一把好手。此时,深入万里草原,举目无亲,四顾无人,所以,经过了将近一年的漫长时光之后,他倒也慢慢地将自己的生活,融入了牧民的生活。所以,此时听陶心然说安营,他就麻利地将东西卸下,然后,开始在这一片青青草原之上,暂时地支起一个家来。
黎明前的阳光,仿佛还带着深宵的浓浓凉意。刚刚醒来的陶心然,不出声地抱着唐方坐在一侧。她抬起头来,望着诸葛英武不停地忙碌着身影,恍惚中仿佛回到了一个不可知的世界,又仿佛她在之前的之前,就是这样生活着的。
可是,陶心然不敢去看静静地躺在自己的怀里的,唐方的脸。陶心然此进抱着唐方,举手之间,却丝毫都不感觉到吃力——他用手抱紧了身体瘦得可怕的唐方,手心不由地紧了又紧。要知道,一个磊落男子的体重,甚至连自己都不如的,那感觉,甚至不是在抱着一个成年的人,只是在抱着一只小兽一般,那样的体重,那样的体魄,忽然令陶心然感觉一阵又一阵地说不出的心痛……
无法追溯出这个唐方在这一年之内,曾经经历过什么,陶心然只知道,那样的经历,那样的过往,对于小唐来说,一定是一个不原意提起怕,写满痛苦和艰难的过程。陶心然不知道,那样的漫长的经历,对于唐方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可是,她知道的是,自己再也没有办法,将这个如此瘦弱的,甚至是满身上伤的少年放下……
又或者说,无论记忆在否,自从她看到唐方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将唐方放下过。可是,并没有负累的感觉,就仿佛那一个少年,本来就应该是她的负担,本来就应该是她的责任……
心里,涌上一种说不出的异样的情愫。可是,却被陶心然强行压抑过去。甚至没有办法分辨自己对唐方的感觉,所以,陶心然地怀抱着唐方时的内心的隐秘的欣喜,她也只是归咎于一个师傅,对于一个徒弟的衷心的喜欢,又或者是怜惜——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啊……
陶心然这样劝说自己。
太阳,从东方升起,草原之上流落着的薄暮,正在潮水一般地静静地退去。陶心然仰望天际,湛天如海,衬托着青天之下的绿草满铺,那样的绿到极致,那样的美到极致的感觉,令人有一种天高云阔的感觉,心旷神怡。
可是,唐方还是没有醒。或者是累得狠了。或者是感觉到了陶心然的那种熟悉的气息。那个一脸风尘,一脸疲惫的少年,只是将头轻轻地放在陶心然的怀里,然后,在换了个姿势之后,又静静地睡着了。陶心然终于低下首去,注视着自己的最小的徒弟的俊美得仿佛天神一般的容颜,心里,不由地发出一声叹息——上天,在容貌之上,是如此的厚待唐方。可是,在其他方面,对于他来说,却是如此的苛刻,真不知道,这是上天对于小唐的考验,还是对于他的折磨……
268——师傅,别离开我
268——师傅,别离开我
微微地摇了摇头,陶心然动了动麻木的身体。想要换一种姿势来坐。可是,她才只动了一下,那个本来睡熟的人,却蓦地翻了个身,然后,固执地伸出瘦骨伶仃的手臂,将陶心然抱了个紧。
呢喃的声音,从那个睡熟的人的口里发出,仿佛还带着某种委屈的余音:“师傅,别离开我……”
陶心然的手一抖,然后心里一惊。只动了一下的身体,却无论如何,都不敢在动了——这一个如此没有安全感的少年,即便是在睡梦之中,还在担心着会被自己抛下么?
那么,自己可曾抛下过他么?
有风,将唐方的发丝吹乱,陶心然伸出手去,想要将唐方的发丝拨正。可是她的手指才一伸出,却从唐方的眼角,拈回了一滴眼泪——
唐方竟然在哭?
陶心然再一次地觉得心痛起来。她的手,就停在半空,有一滴闪亮的泪水,正停留在她的指尖,晶莹剔透,温凉如冰。
忽然觉得没有办法呼吸起来。陶心然望着那个还在沉睡着的唐方,心里,浮出一抹说不出的茫然不知所措的感觉。刹那间,她只觉得天地空茫,可是,自己却无能为力……
远风吹过,毫不停留。湛天之下的风,还有这身边的风景,都在静静地望着那一对相拥着的师徒,天地沉寂。
不知道过了多久,陶心然轻轻地吁了口气。指尖的泪水,已经被风吹干了。可是,却永远地留在了陶心然的心里——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在睡梦之中哭泣的男子,就如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在她触到了唐方的眼角的泪水时的炽热,还有温凉——
又或者说,只不过一滴泪水,却成就了下一站的刻骨铭心。
“师傅,好了……”
明丽的阳光下,诸葛英武将帐蓬检查了一遍,这才对陶心然扬声叫道。
不得不说,他的手脚很快,这些早就做习惯了的事情,对于他来说,也是轻车熟路。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一个简易的帐蓬,已经搭好了。额头之上,还闪着微亮的汗珠,那个扬着一脸阳光般张扬的笑容的诸葛英武大踏步地走到陶心然的身边,告诉她,一切,都已经做好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叫陶心然去处理自己的、再一次迸裂的伤口。而他自己,则接过一直地躺在陶心然的怀里,甚至还在昏睡的唐方,想要把他放进了帐蓬之中去,好好地休息。
这一天半天的功夫,一定是走不了了。可是,人总要吃饭,人总要生活。所以,诸葛英武的心里,甚至开始思量着,要去打几只猎,然后,去寻找一个水源——他们身上带的水,也只有三天的量,此时,多了一个唐方,那么,又能坚持多久呢?
此时抱着唐方,诸葛英武的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难受。不得不说,此时的唐方的体重,就等于是一个孩子——他轻得厉害,而且,瘦得厉害,抱在诸葛英武的宽阔的臂弯之中,甚至就象是个孩子——
不敢想像唐方曾经遭遇过的一切,诸葛英武只是小心地抱着他,然后,静静地将他放到临时铺好的兽皮之上。
这个孩子,应该很累,很累了吧?此时,可是感觉到了师傅的存在,所以,才会这样任性地睡下去?
陶心然还站在原地。
他望着金色的阳光之下,诸葛英武的大踏步的身影,还有他臂弯之中的唐方,依旧一副沉睡的样子,忽然之间,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些年来,唐方究竟遭遇了什么,而他们之间,又曾经发生了什么。
心里,忽然有一种强烈地想要找人倾诉的、又或者是听人倾诉的欲望,陶心然就站在这漫天的绿草里,感觉到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唐方是找回来了,可是,接下去,他们又要怎样的相处下去?中原回不回?而他们的目标不,他们的未来,究竟是在哪里?
这些,陶心然都不知道,所以,此时的她,需要听听诸葛英武的意见,然后,再决定下一步的路,要怎么走。
那一日,陶心然伤重,而且开始发烧,于是,在牧民的建议之下,去寻找一种叫做“簪花乐”的草药,不但对于伤有奇效,而对于发烧感冒,都会有难以言说的神奇作用。于是,他们便沿着牧民所指的路,朝着这个方向走来,却不料想的是,在这里,遇到了唐方——
或者说,这都是命吧,也是他们的缘分吧,要知道,若不是陶心然的伤,她和诸葛英武不会走到这里,若不会走到这里,就不会遇到唐方,或者说,即便是遇到了,那么,也一定是现在的场面。要知道,昨晚的场面是如此的凶险,只要一个不小心,那个唐方,那个她最心爱的徒弟,就会永远地失去生命,甚至再也没有办法寻回……
轻轻地吁了口气,陶心然跟在诸葛英武的身后,朝着帐蓬之内走去,在看到依旧小心谨慎地抱着唐方的诸葛英武的时候,陶心然站在诸葛英武的身后,忽然,静静地说了句:
“英武,和我讲讲唐方的事情吧……”
深知道唐方身上的伤,不会无缘无故而来,而看诸葛英武的眼神,并没有半分的意外,所以,向来敏感的陶心然就断定了,唐方身上的伤,会或多或少地和自己有关。
于是,在诸葛英武抱着唐方走进帐蓬的时候,她忽然静静地说了句:“虽然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可是,我还是想知道……”
“师傅……”诸葛英武诧异地回过头去,正触到了陶心然的清亮无比的眼神,清澈而且懵懂,令诸葛英武,忽然之间,不敢直视。
“我知道,真相永远残酷,可是,英武,我不能永远都活在假象里……”是的,陶心然永远都还记得,那一日,在端木阳帮她设下的帐蓬之外,那个半夜而来的少年,曾经那样固执,那样热切地望着她,想要她跟他走。
可是,那时的她,大牵挂太多,心思又太重,又记挂着珠玲花的事情,所以,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拒绝——
本来。陶心然是想要解释的。她想要告诉唐方她的打算,她的难处,以及她想要做的,接下去,还没有做到的事情。可惜的是,那个少年,那个仿佛只在一个瞬间,就经历了花开到花谢的少年,那种萧瑟的仿佛是花落满地的表情,生生地将陶心然的接下去的话,咽了下去——那一个刹那间,陶心然看到了唐方的眼里的拒绝,很明显地,他不想听她的解释——无论她做了什么,他都不想听她的解释……
那时的唐方,就站在帐蓬的一侧,对她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意,然后,转身离去了。
那样的离去,就仿佛是冰雪来临的时候,被冻结枝头上的残花一般,虽然花还在原处,可是,却已不是当初时的样子,那样的表情,就仿佛是情人间的背弃一般,决绝,而且毫不留情。那样的离去,就仿佛是将陶心然的心里,生生地割开了一个口子,然后,血流了一地,可是,却永远都看不到伤口……
那样的伤,永远地留在了陶心然的心里,就如唐方的最后的表情,一样的深深地留在了她的心里一般,她没有办法再想下去……
“唐方的心里,一直都很苦……”想了半晌,诸葛英武竟然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口。他垂下头去,望着那个睡熟的唐方——想必已经很久,他没有这样睡过了吧?想必很久以来,他都没有好好地睡过一觉了吧,甚至就连做梦,都没有了?
269——他,很爱,很爱你
269——他,很爱,很爱你
“我知道的……”陶心然望着唐方的安静的睡颜,然后轻轻地上前,帮他把散乱的发丝慢慢地拂了开去,过了许久,才静静地说道:“我看得出来——他一直过得不好……”
唐方过得不好,陶心然只要看上一眼,就可以看到。她看到,这个不过才十几岁的唐方,乍一入眼帘的时候,给人的感觉,不是年轻,不是爽朗,甚至不是调皮,以及任性。陶心然从唐方的眸子里,只看到了一种说不出的,消沉的意味。
失去记忆之后,陶心然曾经两度见过唐方,一次,是帐蓬前的话别,另外一次,却是现在,无论隔了多久,她仍然清晰地记得。帐蓬前的浅浅显显的灯光里,那个不过十几岁的少年的眼里,竟然有着三十几岁的人才有的眼神。那个少年的眼里,有着说不出的沧桑,还有苦难的烙印,以及味道。
不得不说,这个少年,就是苦难和挫折的代言,是她的失去记忆的心里,一朵盛开在生命边缘的荷花,虽然,它的花瓣依旧泛着洁白的色彩,可是,它的花心,已经枯萎,再也结不出沉甸甸的果实,那是一种过早的凋零,那是一种超过了承受极限的负荷……
微微地闭了闭眸子,陶心然凝了一下眼神,心里,说不出为了什么,却是被苦涩塞得满满的,满满的。她甚至找不出话来,去接诸葛英武下面的话,就仿佛是潮水来了又去,可是,他们仍旧站在原处,无能为力。是的,天下之大,人心之大,他们,无能为力……
“虽然知道唐方的过去,一定不好,可是,我想,我需要知道关于他的一切……”
是的,现在的陶心然,迫切地想要知道关于唐方的一切。她甚至想要知道,对于唐方来说,想重要的是什么,最难得的是什么。最不想舍弃的,又是什么。因为,她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也将他们的过往忘记了。可是,她独独不想忘记的,就是唐方,她想知道,对于唐方来说,她要怎样,才能尝试着抹去他心里的伤,要怎样,才令唐方,有一个相对安然的人生……
“他很爱您……师傅……”那样的话,终于从诸葛英武的口里说了出来,带着十二分的苦涩,还有艰难。诸葛英武望着陶心然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苦笑着,然后,将口里的话,怔怔地说了下去:“他比我们之间的任何一个,都更加地爱您……”
是的,唐方比之其他三人,更加的爱陶心然,甚至,他为陶心然付出了自己可以付出的一切——没有占有,没有贪,欲。有的,只是纯洁的依赖,还有发自内心的——爱……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诸葛英武将自己的手指握紧,轻微的:“咔咔”的声音,响在两人的耳边,犹如响雷震震……
这句话,无论如何,唐方都不会说出来的,唐方不说,那么,就让他说出来吧……其实,爱一个人,又有什么错的呢?
是啊,爱着,心疼着,折磨着,难受着,再说出来又有什么分别的呢?
这样的话,说了出来,诸葛英武的心里,痛了一下,也释然了……长长久久地困惑着他的问题,终于都解脱了,那么,他自己也可以解脱了……
一直以来,这四个怀着不同的心思走到陶心然的面前的男子,这个为了达到某种目的,接近陶心然的四个男子之中,唯有唐方,是例外中的例外,也只有他,是意外中的意外。
那时的唐方,被人陷害,奄奄一息之际,被陶心然救出——相对于别有用心的其他三人,可以说,唐方一直都是最无辜,可是,却被波及最多的。
直到后来,暗中尔虞我诈的三人,各自因为自己的某种阴暗的目的,而开始明争暗斗,到了最后,分道扬镳。而到了那时,那个一直地默默为陶心然付出的唐方,却依旧在陶心然的身边,流连不去,甚至为她舍弃一切。
那样的唐方,可是说是另类中的另类,可以说是意外中的意外。可是,就是因为这个另类,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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