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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个个都很拽-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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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再躲避,已显然不及,陶心然手腕一硬,长剑一挥,逼退了离轩辕子青最近的黑衣人,然后再回过头来,举剑格档,然而,已经迟了,两把剑,被挡在身体之外,最后的一把长剑,已经顺着她正在收回的剑式,再一次无声无息地刺来。
受伤,已经是在所难免,现在的问题是,怎样才能避免被杀的命运,还有将受伤的程度减到最低。
算准时间,算准位置,陶心然身子微微一侧,躲过心脏的要害位置,只一个闪身,就用身子的另一边,直朝着长剑刺来的方向挺去——按照她的计算,这把剑,充其量只能插到她的胁下,受伤是在所难免,可是,若要送命,还嫌差了一点……
就在这时,一个黑色的身影迅雷不及掩耳面来,对着陶心然就是一撞,陶心然的身体被一阵大力一推,她不由自主地向一侧踉跄倒去,再回首间,她看到,她的年轻的徒弟,正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自己的面前,而那把本来应该刺入她身体的长剑,却直直地刺入她的徒弟的身体。
雪亮的剑锋被定格在轩辕子青的身体里,年轻的徒弟望向师傅的方向,徒劳的伸手,宇眉之间,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落下,他的正在逐渐苍白的脸颊上,全部都是因为极度的痛楚而引起的剧烈颤抖——
陶心然大惊。她连忙爬起身来,一手扶住轩辕子青遥遥欲坠的身体,颤声问道:“子青,你怎样了……”
“师傅……师傅……”年轻的徒弟勉强转过身来,让自己面对年轻的师傅,长剑,还在他的胁下,有血丝,正从他的身体里,顺着雪亮的剑锋,一点一点地滑出,然后,跌落。
血红的珠子,落入洁白的雪堆,那一抹殷红,转眼之间,就只剩下一抹淡淡的印痕,再也不见。
“为什么,为什么……”陶心然血红着眼珠,用无比痛惜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徒弟,可是,那怒吼,却是对雷雨三人发出的。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遭受如此无妄之灾,她不明白,自己何是和雷家竖敌……
“为什么?你去到地下,去问一下惨死在你手下的雷家一百六十三条人命吧……”面对陶心然的诘问,站在最前的雷雨终于说出话来,他用悲愤填膺的眼神,望着这个同样激动得不能自己的女子,冷笑:“一百六十三条人命啊——老弱妇孺,你可真下得了手……”
那么多,那么多的血流下,那么多,那么多的惨叫声,难道不会在她的梦里出现么?为什么,到了此时,这个女子还如此堂而皇之地诘问自己?
“一百六十三条人命?”豁然明白了雷雨三人对自己痛下杀手的原因,陶心然一手扶着年轻的徒弟,恨铁不成钢地望着那几个已经杀红了眼的少年男子,怒道:“山西雷家,和我陶家无冤无仇,我因何在惨杀无辜……”
是啊,山西雷家,邺城陶家,相距不啻千里,而两家素无往来,怎么一下子就被人冠以杀人之罪了呢?望着长剑犹在徒弟的心口,陶心然只觉得心如刀割,她一手扶着年轻的徒弟,只觉得双手都在颤抖。
“邺城陶家是断不会做此等卑鄙无耻的事的——我所说的是奈何天……”站在雷雨身后的雷成,接过雷雨的话头,长剑斜斜地一指:“自作孽,还要连累他人,你这种人,不死,又有什么用呢?”
“奈何天?”听到那样的话,陶心然的心里又是蓦然一惊。她正要说什么,年轻的徒弟忽然扯紧了她的手。她慌乱地回头,只看到年轻的徒弟的脸上,犹自带着一抹解脱般的笑,正微笑着望向她:“我不相信…师傅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仿佛那样长的话,太过吃力,长剑还在胸口的男子吃力地抬眸,眼神殷切地望着陶心然:“师傅,若子青是小唐,师傅可愿意舍弃自由以及生命?”
陶心然蓦地愣住了。原来,这个向来沉默的徒弟心里最不能释怀的,就是这个?因为小唐的身体虚弱,而且长期被人服下毒药,所以不堪病痛,再加上小唐被救起时,曾经受到过非人的折磨,所以,在她的心中,总觉得这个徒弟令人心痛——可是,偏偏就是这种心痛的情结,却成了其他的徒弟心里的一条刺吗?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为人父亲者,是否应该大公无私,公平公正?那么,在徒弟们的心目中,是不是,她一直都未曾做到呢?
恍然大悟之间,陶心然的心里,忽然一阵绞痛,仿佛有一把刀,正将她的心,一片一片地绞碎,然后,再粘合。眼泪,从她的眼眶里不由地落下,她望着满额都是汗水,却拒绝她点穴止血的徒弟,忽然之间就明白了这个一向沉默的徒弟心里坚持的是什么。
她一边抱紧了轩辕子青的脸,慌乱地点头:“子青,你们四人,在师傅的心中,向来都是一样,师傅能为小唐做的,换做是子青,一样可以……不论是哪个徒弟,只都是可以的……”
眼泪,长线般地滑下,陶心然已然语不成声,她抱紧自己的大徒弟,失声痛哭:“子青,你坚持住,坚持住啊……”
144——暖玉
袁烈说完,身子一转,就朝着自己的书房走去,甚至再也不关心陶心然是否听明白了他的话。然而,他的脚步才一抬起,身后的陶心然又静静地说了句:“我想见见暖玉……”
袁烈的脚步顿住了。因为有些急的缘故,差点一个站立不稳。声音再一次的传来,已隐隐带着恼怒:“麻烦陶掌门下一次一次性地将话说完——又或者说,陶掌门将本王当成了你的不经世事的徒弟么?”
刚刚道完了谢,跟着又来一个要求,这个女子,可是将这燕王府当成了自己的家?可是将他当成了随时可以颐指气使的徒弟么?
“徒弟是徒弟,你是你——”陶心然慢慢地摊开手心,在她的手掌心里,有数块已经碎开的玉佩,只是,仿佛缺少了一块一样,无论怎样的拼凑,都无法再还原成一个完整的存在。
灯光,月光之下,袁烈望着陶心然手心里的那块玉佩,神情怔忡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耳边又传来陶心然安然的话语。她说:“殿下你曾经答应过的,只要我随你进京,你就成全子青和暖玉姑娘……”
“是暖玉公主……”袁烈就在灯光,月光下回头,望着陶心然的安然沉静的脸,望着她轻轻地垂下的眉睫,还有她一直一直的握在手心里的碎玉,隐然微笑起来:“暖玉是本殿的七皇妹,所以,是暖玉公主……”
有什么在陶心然的心里轰然炸开,直将她炸得晕头转向——她的傻痴痴的大徒弟啊,竟然喜欢上了一国的公主吗?怪不得他在提到暖玉这个名字时,会是那样的痛苦,又那样的神往。原来,那真的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啊,那样的云泥之隔,要修来几世的尘缘,才能走到一起去?
陶心然的手一抖,手中的碎片:“啪”的一声跌落在地,那样温润的颜色,在冷月的映照之下,仿佛汀上水滴。
“所以呢?”陶心然望着袁烈,眼里是抑制不住的愤恨:“所以,他们根本就是不能在一起的是不是?所以,你还是在骗我是不是?”
是啊,她怎么就如此轻信了呢?怪不得,那个人会如此爽快地帮小唐治伤,原来,另外一个徒弟的愿望,根本就是海市蜃楼一般的存在啊……
“没有所以——本殿只说答应让他们在一起,那么剩下的事情,就要靠他们自己解决——在这个世上,是没有谁能真正帮得谁的。我可以不阻止你的徒弟和暖玉来往,但是,我却不会将自己的皇妹下嫁于他——婚姻大事,特别是一国公主的婚姻,都是和一国的运程和前途紧紧地联系在一起的,这点,没有人能改变……”
呵呵,真是天真啊,难道在这个女子的眼里,真的以为只要两情相悦,就可以白头到老了?
要知道,在皇室之中,在他们这些人之中,婚姻和政治紧密相连,爱情和利益相得益彰……袁烈冷冷地想着,眸子里竟然泛出丝丝的苦笑出来。在这个世界上,又会有谁,才会是得天独厚,独立于尘世之外的呢?即便是帝王,也有诸多的牵绊,还有无奈呢……
“可是,你曾经答应让他们在一起。”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千里追随,得来的竟然会是这个结局,身后的陶心然再也顾不了许多,冷冷的质问几乎是踏着袁烈的话音,脱口而出。
袁烈更加的冷笑起来,他不去看那个眼神里流露着失望的女子,只是漫然地应道:
“是,我曾经答应过你,只要你愿意帮我,我就让他们在一起——可是,我却没有答应是一辈子——要知道,若没有我的允许,他们就是见上一面,也绝对没有可能。”
宫廷的束缚,戒备的森严,的确,若没有皇子的帮助,轩辕子青这一介平民,又要靠什么走进那世人永远都看不透的深宫里去?
说话间,袁烈已经快步地走了开去,心里却不知是隐隐的恼怒,还是释然。这个女子,这个女子,她以为她是什么?可以主宰一切的上帝?还是无所不能的主?又是谁说的,答应了就要做到的?
陶心然就在袁烈的背后,苍白着脸一点一点地将地上的碎片拣起,耳边仿佛又传来那个大徒弟的虚弱至极的声音:“师傅,如果换作小唐是我,不知道师傅是否会如此的义无反顾?”
会的,都会的。他们都是她的徒弟,都是她最在意的人,她怎么能,如此的厚此薄彼呢?
有什么从陶心然的眼眸中落下,轻轻地落在薄雪之中,陶心然慢慢地拣着,拣着,微微地闭了闭眸子:“子青,师傅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
华丽的宫帏,到处都是明黄明黄的刺眼的颜色,陶心然跟随在袁烈的身后,静静地垂下头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正思忖间,她的手却被一双大手握住了。抬首间,看到一双略微恼怒的眸子:“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只在想,这宫殿可真漂亮,可是,荒郊野外,却不知道有没有饿死的衣食无着者。”陶心然的话,极煞风景,此时听在袁烈的耳里,却有一些阴冷的讽刺味道。
“真看不出,陶掌门还是个悲天悯人的存在。”微微地讽刺了一下,袁烈忽然摇了摇头:“锦衣华食,并不能代表一个人幸福,粗茶淡饭,也并不能说明一个人一定悲哀——人站的高度不同,所感受也一定不同,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再也想不到袁烈竟然会说出这样的一番道理出来,陶心然微微一怔之间,人已经被拉进了袁烈的怀里,头顶传来低低的警告声:“这可是在宫里,待会儿,可别给我走神了。”
“那,我要见暖玉……”陶心然的心里,一直的惦记着一件事情,那就是,那个暖玉公主,是否是一个值得轩辕子青爱的人,若是,她必竭力成全,若不是,她会劝自己的徒弟收心,然后在半年之后,远远地离开这里。
万万没有想到,陶心然此时的别扭,只为了换取要见暖玉的筹码,袁烈的唇微微地扯了一扯:“好,我带你去见暖玉……”
这一次的进宫,原来只是去见太后。从慈宁宫里出来之后,袁烈真如陶心然所言,带着她去了七公主的兰心宫。
“大皇兄来了?”一听到袁烈的脚步声响起,屋子里,一个柔和的女声就响了起来。紧接着,屋内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似有人正摸索着向这边走来。
下一刻,一个明眸皓齿的女子出现在殿门之前。那个女子,年约十四、五岁的年纪,一身洁白的衣衫,正随着她的身开形飘散着,仿佛一只洁白的蝶儿。她的一头墨黑的长发轻轻地披在肩后,正随着她急切而来的身影,一晃一晃。
而那个女子,几乎是跑着出来的。因为步履的急切,而跌跌撞撞。她的身后,有宫人不住地提醒着:“公主,您小心一点啊……”
“暖玉,小心一点,大皇兄又不会跑……”看到暖玉跌跌撞撞而来,袁烈竟然空前的紧张。他竟然甩开陶心然,大步向前,一边走,还一边紧张地提醒。
陶心然微微地扯了扯唇,不就是一个公主吗?只不过跑两步而已,值得大家如此的惊慌失措吗?
一念起,陶心然微微地阖下了眸子,就在这时,绊上了门槛儿的暖玉只一个不小心,就整个人向前扑去。
“啊……”身后的宫人传来惊惶的叫声,陶心然一个抬眸之间,只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腾空而起,在暖玉倒地的一瞬间,快速地伸手接住了她。年轻的女子就这样倒在袁烈的怀里,她欢快地笑着,转过身去,冲背后的宫人说道:“别担心了,有大皇兄在,我不会有事的啦……”
那神情,那语气,就仿佛她的大皇兄是一个天人般的存在,是一个可以遮蔽风雨的港口,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好,只要有他,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
“可是你也不用每次看到我,都用跑的吧,要知道,大皇兄会很担心……”袁烈的语气里,满是宠溺而且担心。只是,那担心是发自内心,而绝非敷衍,而正抬起头来的陶心然,也是微然一怔,仿佛从来都没有想到,那个阴沉得仿佛对整个世界都不会关心的人,竟然会有这一种表情一样。
暖玉就在袁烈的怀里转身,望向陶心然的方向:“大皇兄,你有客人一起来?”
“是的,她是大皇兄的王妃,也是你的皇嫂。”袁烈望着陶心然,一字一句地说道:“这就是暖玉,你不是想要见她么?”
“你好暖玉,很高兴认识你。”陶心然微微地笑着,对着暖玉伸出手去,想和她来一个礼貌的握手。然而,暖玉的手,却没有伸出来,她抬首,望着袁烈,认真地问道:“大皇兄有王妃了么?那实在是太好了,怎么样,她长得漂亮吗?可爱吗?比起暖玉来怎么样?比起宫里的其他女人呢?”
“不漂亮,是个丑女人,而且脾气又大得不得了——”袁烈望着暖玉,含笑道:“试问这天底下,有谁能跟我们暖玉相提并论?”
143——离去
不能再忍受,不能再忍受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的离去,不能再忍受,不能再忍受自己的徒弟的心里,却生生地插着这样的一根刺——她的徒弟,都是由她一手调教,在她的心里,如子,怎么可能会厚此薄彼呢?
“那我就放心了……”仿佛神情一松,轩辕子青手中的一枚玉佩“啪”的一声跌落,碎开。陶心然抱着轩辕子青,眼泪止不住地落下,而围在一侧,正准备侍机而动的四个黑衣人在看到那一枚已经碎开的玉佩时,先是面面相觑,最后,竟然连连后退——因为,那枚玉佩的背面,竟然纹着真龙的纹路,此时,虽然变成碎片,可是,那栩栩如生的龙的纹理,却依旧傲然夺目。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四个黑衣男子眼神同时一凝,然后对望一眼,忽然之间身子不约而同地向后腾空而起,转眼就消失在这漫天的洁白里——龙者,皇族的图腾,而这个被他们无意刺中的年轻的男子,手中竟然持有龙纹的玉佩,也就是说,他本身就是皇室的人,或者和整个皇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男子已经昏迷,陶心然还在悲痛之中,所以,不得要领的四个黑衣男子转身离开,誓要将此事弄个清清楚楚——杀陶心然,有的是机会,可是,若是因此错杀了皇家子弟的话,那么,不但山西雷家的仇无法得报,即便是他们四人,也难逃被追捕有命运——
看到四个黑衣人联袂而去,陶心然抱着轩辕子青结实的身体,这才从衣袖之中拿出一样东西,腾空扔了出去。
如洗的天空,湛蓝一片,而那枚红色的信号弹一经升空,便发出奇异的尖啸,没过多久,有两个黑衣衣衫的男子凭空出现在陶心然的身侧,跪拜之间,神态谨恭:“主人……”
“去请鬼医吞拿,给他疗伤……”陶心然已不愿意多话,她有些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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