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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个个都很拽-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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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内,传来一声沉沉的应声音,只见车帘掀,那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跃下马车,将这整个空间留给陶心然休息。又或者说,这女子,根本就没有休息可言,这一路之上,也只不过是在他的迷药的作用之下,一直昏睡不醒而已……
暮霭苍茫,天地一色,远远近近的山体,还有那青绿深黛的苍松翠柏,都变成巨大的黑影,仿佛一只只神态奇特的,作势欲扑的兽,只要下一个晃眼间,就会将这一行渺小的人类吞没。
有风,从远方吹来,带着尖锐的呼啸,一扫而过,枯草的长叶子,被风高高地扬起,然后又落下,仿佛迎风招展的旗帜一般,烈烈飞舞。
马住车停,迷药的味道被风吹散了些,淡了些,又散了些,再淡了些,入骨的冷意,还有控制心神的迷药的流失,使一直沉睡着的陶心然,终于慢慢地清醒。
四周都是一色,马车内渐渐地黑了起来。她用力地揉了揉眼睛;拍拍发晕的头;心里纳罕自己为何如此嗜睡,跟着,也磨磨蹭蹭地跃下马车。
天边苍苍茫茫。暮霭渐深渐沉。当天边的最后一抹光,被扑天盖地的夜色掩盖,天地间,都变成一片漆黑。
虽说睡觉,可这坐马车,也真够累的!陶心然一边活动着酸痛的胳臂,一边望向了挟持她的黑衣男子。
谁知,才一转过眼神,却被赶车少年的举动一下子吸引住了。她看到,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正熟练地将拣好的柴堆放在一起。然后闭起双眸,喃喃地念了句什么,然后用手凌空抚过柴堆。
陶心然看到,随着他抚过的手,那一堆半干半湿的柴,有蓝色的火苗“腾”地升起。温暖的火花,映红了少年的脸。他的唇边,依稀有一抹极淡,极淡的笑意。逐渐柔和下的来线条,淡化了少年的棱角,使那个一面对荒野火堆的少年,天真而又憨厚,笑容可掬。在这远天火堆之侧,有一种奇异的、矛盾的美。陶心然的面前,蓦了出现小唐的那一张俊秀得超出六道轮回的脸,她不由地上前两步,想去和少年打个招呼。然而,少年却在按照黑衣人吩咐,将更多的柴堆了上来,看那情形,仿佛是想要堆成一个火堆,想要引来什么人一样。
看到少年在面对自己时,蓦地冷下来的脸,陶心然知道,这少年对自己,还是有着敌意的。于是,她遗憾地耸了耸肩——不得不说,这少年的样子,比起那个鬼精灵的小唐平时的样子,还要拽上几分。
蓝色的火苗,熊熊燃烧,将整个山顶都照得通亮,忽然间想起少年燃起柴堆的手法,陶心然有些狐疑地上前,对着蓝色的火苗梦幻般地探手,刹那间感觉到火的热度,又倏地缩回——那,赫然是真正的火。走过江湖数年,也不是个没有见识的人,可是,只靠念了几句词就能点到火的,却绝对是第一个。于是,本着虚心求教的本色,陶心然堆起了一脸的笑,用几乎是谄媚的语气说道:“这火,是用什么生起的?”
当然了,这一句话下面的潜台词就是,能教教我吗?陶心然在心里发誓,若是这少年能教她的话,叫他一声“师傅”都行。可是,听了陶心然的话,那少年男子的脸色忽然冷了下来,跟着,他看也不看蓝雪一眼,转身走了开去。
嘎?就这样被人无视了么?可是,不得不说,这样的办法,还真是有效,碰了一鼻子灰的陶心然只觉得尴尬十分,她有些无奈地抓了抓头发,讪讪地转身——看来,这少年,和那个黑衣人如出一辙,敢情又是一个油盐不进的家伙。
她这样想着,忽然间想起了那个比较健谈的黑衣人——毕竟也是一路走到现在的伴儿啊……
于是,陶心然耸耸肩,来到盘膝而坐的黑衣男子面前。凝望他半晌,看到他连一丝睁眼的迹象都没有,终于不甘心地问了句:“请问;你怎么称呼啊?”
要知道,先是救了他,再就是被他绑。而今自己的身份,由他的救命恩人,变成了他的阶下囚。这身份的转变,不能说不奇特,而且被绑架这条路,可长可短。这寂寞旅途,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可得把她闷死。于是,陶心然决定放下身段,和劫持她的人,化敌为友!
可惜的是,不论陶心然问了多少遍,黑衣男子都置若罔闻,甚至连眼睛都未睁开。又讨了个没趣的陶心然;脸上终于挂不住了。她恨恨地望了一眼石雕般的男子,嘀咕了一句:“什么嘛,难道都变成哑巴了?还是怕这里风大,多说一句话,会撑死?”这样嘀咕着,陶心然怏怏不乐地走到一边,无聊地拔着枯草,开始挂念起小唐他们来……也不知道小唐现在何处——




 169——唐门掌门
风从耳边掠过,如针砭肌肤。冷得陶心然用力地抱紧了肩——虽然也是身负武功的人,可是,在被人点中的穴道之后,身体的血液流动缓慢,于是,越发地觉得冷了。


她忽然想起了以前在自己的耳边,不停地唠叨着的小柳,没了那个多话的小丫头在身边可真是清净了许多——还有小唐,这次再见,直觉得那小子变了这许多。以前的那个总是缠着她问东问西的娇气徒弟不见了,而今变成了一副总是拽得不得了的样子。动辄颐指气使不说,现在想问他什么,这小子都是一副敷衍了事的样子。看那表情,不象是徒弟,而更象是师傅……

还有朱英武,这次再见,人也成熟了许多,不但不再捣蛋,就连说话,也是一副年轻老成的样子——唉,徒弟出息了,个个嫌弃师傅了,现在的陶心然,好象变成了一个少不经事的少年一样,一看到自己的徒弟,反倒被他们叮嘱个半天……

还有小柳,这一个多月未见,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但愿别变得好象小唐一样才好……

转念间,陶心然忽然想到了袁烈——那个就连全世界都不会关心的人,若是知道自己不小心被掳,那么,他真的会如约而至吗?恐怕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可做,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吧……可是,一旦他真的来了,那么,面对阴谋,面对黑衣人如此强硬的对手,自己又要如何?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吗?

忽然之间,有许多的不确定,使陶心然的心,无来由地慌乱起来,又或者说,脱离了自己的一片天,脱离了自己赖以生存的那个地方,自己也开始变得一无是处?

冷风飒飒而来,吹动发堆如雪。有什么奇异的响声,从流风之中,轻轻地传来,格格不入。

忽然,沉默静坐的黑衣人蓦地长身而起,右手遥遥一挥,那燃得正旺的火苗,顿时熄灭。

天地间,一片黑暗,不明所以的陶心然,被封住了穴位的陶心然,还在怔忡,却蓦地被大力凌空抛起。仿佛无形的手一卷,一送,陶心然还未来得及惊叫,就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抛起,然后准确地落入马车之中。

坚硬的地板,硌得她本来受伤的背又凉又痛;陶心然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她咬牙,开始抗议,却惊恐地发现,自己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无奈之下,她认命地躺倒,虽然说自己也算是个武林中人,可是,要冲开这人点的穴道,怕还是要费上一番功夫的……

马车之外,破空的声音由远及近。有黑衣人飞驰而至,在黑衣男子面前跪下,谨恭地说了句:“主上,他们已经追来,第二小队正拚力阻拦。”

“是袁烈吗?那么,他这时不在宫里和袁直争皇位,而是来救人,就凭这一点,足可以看出这女子在他心里的位置……”男子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语气也凌厉起来:“那么,要美人不要江山,这下,他正好遂了主子的意了……”

是袁烈来了么?陶心然的心里一惊,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呢?是只身一人冒然追来,还是有计划的伏击?不过,不管怎么说,小唐和朱英武没有来,事情总算没有一发不可收拾……

“不是袁烈……”黑衣人犹豫了片刻,忽然说出几个陶心然听不懂的字眼,她有些疑惑地翻翻眼睛,不明所以。

黑衣人的脸色,在听到那几个字时,蓦地变了。他身子一动;长手一伸,从马车中将陶心然破絮般的提起,望着她踉跄着站定,才一字一顿地问道:“说,川中唐门的掌门,同你有何关系?”

陶心然微微一怔,然后用力地摇摇头,顺便白了他一眼,转过了脸。黑衣人一怔,探手解开了她的穴道,又再逼问:“说,川中唐门的掌门,同你有何关系?”

“我不认识他。”陶心然忽然发现,自己能开口说话了,她翻了翻白眼,望着那个眼神笃定的男子,有些艰难地说道。那样的答案,并未使黑衣人满意。他一把提起陶心然,怒视着她,咬牙切齿地说了句:“你若再不说,我就杀了你!”

看到黑衣人暴发的的戾气和杀气,陶心然微微地冷笑起来:“怎么,听到那个什么白若公子,有本事,就去和人家打啊,打不过的,专找女子出气,而且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你还是男人吗?”

男子忽然笑了起来,阴沉且冷厉,他一分一分地逼近陶心然,抓紧她的手腕,一字一顿地说道:“聪明的,最好赶快说出来,要知道,我可以在任何人来到之前,令你生不如死。”

男子的话,仿佛黯夜的诅咒,带着令人心颤的杀气,那样的狠厉的眼神,使陶心然相信,他说得出,就做得到。可是,不是勉强就能得到答案,而陶心然是真的没有听过川中唐门的掌门的啊……于是,她摊开手,苦着脸,无可奈何地说道:“要怎样你才相信,虽然我不想死,但我真的不认识他啊!”

陶心然说的是实话,川中唐门名满天下,她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她是真的没有听过那个人啊,而且,川中那个地方,她也没有去过啊……。

黑衣男子冷冷地望着她,仿佛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过了半晌,才将她的手臂一甩,阴恻恻地说了句:“若你们素昧平生,他为何会派出十三杀手三番五次堵截?”

被制住了穴位的陶心然斜过眼来,抚着肿胀的手腕,撇嘴:“我又不认识他,他派谁来,管我什么事?”

正在这时,刀剑的碰撞声由远及近,无数人影落在四周。将蓝雪等团团围住。黑衣人上前两步,将剑架在了陶心然的颈间。还是第一次尝到了被人挟持的滋味,穴位被制住的陶心然微微地凝起了眉。

“川中唐门的掌门?”来者十数人,均以黑巾蒙面,为首的黑衣人,长手一挥,所有人,以环形围了上来。身前,是被他们击退的黑衣人的残余。

同样是一袭黑衣,健硕磊落,一把长剑,闪着墨一样的光辉。后来的黑衣人望着横在陶心然颈间的长剑,再看看神色深深浅浅的挟持者,唇边滑过一抹锋利的笑:“如此的劫持妇孺,这就是你家主子的和平之道?”

“我家主子的事,还轮不到外人置喙,只奉劝阁下一句:千万莫蹚这趟浑手。”挟持陶心然的黑衣人手一挥,望着逐渐后退,向自己退回来的手下,神色不易觉察地变了变。眼前,全部是他的精英,只不过三天功夫,就已抵挡不住了吗?

于是,他的眼神更加冷凝,淡淡地说了句:“川中唐门,向来与世无争,只是不知道,何时变得如此多事了?”

“因为,她刚巧是我们主子想要的人。”黑衣男子无声冷笑,望了望虽说被劫持,却依旧镇定的陶心然,转首,淡淡地说了句:“若你等肯就此放了她,我等即刻离去,不知尊驾以为然否?”他的目的,就是要这个女子,若这人就此放了陶心然,那么,他川中唐门,愿意就此偃旗息鼓。至于那些人和袁烈的恩怨,以及他们想要帮袁直之类的,就让他们你死我活吧!

然而,听了他的话,扶持陶心然的黑衣男子,蓦地仰天大笑。笑毕,才极轻,极冷地说了句:“若在下不放呢?”

那样的话,满是嘲讽和愤怒。他握紧长剑的手,有青筋暴出。问世间,有谁人能命令他家主子的人,做他们不愿意做的事?

听到那样的话,看到那样的神色,黑衣人忽地沉默,他当然知道那个人的目的——帝王病危,皇子之争越演越烈。若是因为陶心然而拖住了袁烈,在这个时候,对他们主子的计划,也是非常的有利的,可惜的是,自己的目的也是陶心然,而且一定要她平安无事……所以,他既然受命而来,那女子,就只能就他的。因为,他同样知道,若这女子受到伤害,川中唐门,会举门和那个人作对,令到他们举步维艰……

沉默的半晌,后来的黑衣人忽然叹息,然后说了句:“袁烈志在江山,是断断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即将到手的一切而来此以身犯险的。而你,又因为她,而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得不偿失不说,少不得赔了夫人又折兵……”

后来的黑衣人沉默半晌,忽然冷冷地说了句:“你的目标,只是袁烈,不是吗?

听了黑衣人的话,挟持陶心然的男子的脸上的笑,忽然凝住了,他用力握紧了手心,恨恨地说了句:“即便如此,又如何?若袁烈或者她其他的两个徒弟不出现,我照样可以取她一命,向我主子覆命……”

“取她的命?”后来的黑衣人的声音,蓦地变得跌落山崖的寒冰,冷厉的、坚硬的、不容置疑:“那得看一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怕即便你的主子在此,也是断断不准你这么做的……”



   170——救还是不救
他长手一挥,那站在他身后的,一字排开的黑衣人们同步前行,一步一步地逼近。扶持陶心然的黑衣男子只是冷笑,长剑出鞘,迅速对赶车的少年男子说了句什么。
陶心然忽然觉得,四周的温度,忽然下降了几度,就连流转的风,都改变了方向。她被劫持在男子臂间,一动也不能动,只好随着男子的步伐缓缓后退,同时,眼睁睁地看着两路人马就地厮杀。
刀剑的碰撞声,撕裂了夜空,灼灼剑光之中,蓝雪看到,秋水长天,终于拔出了长剑。不同于场中人的斥骂,吆喝,惨叫和挣扎。这边的对峙,是压抑的、冷肃的、凝重的、无声无息的。时空,仿佛就此凝定,黯夜中,如水的长剑缓缓扬起,划过漫长的弧形。光芒闪烁中,辉映着两张冷醒的脸,钢铁一般坚硬的棱角。那一刻,陶心然终于睁大了眼睛——
“川中唐门十三杀手的花大当家?”显然,从对方的身形中,看穿了对方的身份。扶持陶心然的黑衣男子冷笑着,说了句。
“好眼力。旭国的国师大人车迟大人,也不差啊……”后来的蒙面男子并不否认,只淡淡一哂:“能与国师车迟大人一战,实在是花某的荣幸。”
“好说!”车迟国师冷笑,手中的长剑,已在一句话中,变换了三次方位,他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好象半空展翅的鹰隼。银色的光芒,在他手心展开,随着尖利的呼啸声迎风斩落。
那一剑,并不快,甚至就站在一侧的陶心然都可以清晰的感知他的每一分变化。然而,那一剑,却又是凛冽且霸气的,天地万物,都在随着他那一剑惊惧,被他吸引着,引导着,挥向同一个方向。就连旁观的陶心然,都有了一种束手待毙的颓废。
陶心然不由惊骇起来,怎么会这样?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秋水长天'?然而,'秋水长天'不该是一首吟诵秋色的诗,临秋水而立的感慨吗?
陶心然疑惑着,继续观望。果然,长剑挥动中,仿佛带着秋水般漫长的吟诵和清朗。那明明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击,蓦地有了秋水长空的辽阔和无垠。
天无极,地无限,众生无情。要知道,川中唐门的十三杀手,名震天下,从来没有人,能在他们手下逃生,也只有寥寥数人知道,他们本是以前一个杀手组织里的精英……
所以,这个车迟国师一上来,就施出了传自西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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