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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筝笙-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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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转过头来看亦笙;〃其实这并不是我第一次经历战争;过去父亲也曾逼着我去前线看过;可是这一次是不一样的;完完全全不一样——我照看伤员的时候,他们常常对我说,过去打内战,死了就算,人命如芥,没有人在乎,甚至还让老百姓怨声载道,可是如今却大大不同了,慰问的人如潮涌来,慰劳品堆积如山,大家都称呼他们英雄。”
亦笙的心底和冯维麟的声音一样,渐渐动容起来。
而冯维麟又将视线移向那一排伤兵,“也因此,他们当中的很多人,还没有完全治愈,便要求出院回前线来参战,甚至不惜偷偷跑回去。还有过来帮忙的青年学生和那些军校学员,也是几次三番请求拿着伤兵的枪上前线去——有时候我在想,我作为父亲的儿子,大哥的弟弟,却只是窝在这医院里躲着,是不是太没用太懦弱了?”
亦笙听他这样半是自言自语半是感慨的低低一句,不知怎的心底一跳,看着他,慢慢的,一字一句的开口道:“其实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战场,不一定非要上阵杀敌才能报国,国家一样缺不了像你这样救护伤员的医生。”
冯维麟笑了笑,“我算哪门子的医生,也就是穿了这身衣服,帮着做点基础的护理工作,你当我还能真给伤员动手术?”
亦笙微笑,“已经很不错了,我记得从前有一回梁觅跑到我寝室来闹,害我头都撞破了,你那个时候帮我包扎可是笨手笨脚的,没想到现在,都能做得像模像样的了。”
冯维麟斜她,“还说呢,那次被你嫌弃,可是大大伤害了我的自尊心,所以之后专门去旁听了医学院的课,就是打算有机会一雪前耻的。”
亦笙闻言不由得笑意微深,伸手像对待小孩子一样拍了拍他的头,“不错不错,大有长进。”
“哎,我可是比你还大上几岁的,你现在是把我当小孩呢?”冯维麟表情嫌恶的躲了开去。
亦笙笑,“那又怎么样,长嫂为母听过没,等回了平阳我一定替你挑一个好姑娘。”
冯维麟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倒是亦笙忽而起到一事,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问道:“你还在找梁觅吗?”
她知道,自从梁觅家道中落,回国以后便杳无音信,冯维麟一开始还想方设法的打听,只是慢慢的,也不听他说起了。
冯维麟答得很简单,“以前找过,不过没有消息。”
那现在呢?亦笙正想问,却忽而有个小护士掀帐进来,“林大哥,又新送过来一批伤员,院长让大家伙都赶紧过去呢!”
冯维麟闻言,匆匆看了亦笙一眼,“我得过去了,你要保重,这里已经是战区,不要再过来了,一切都有我们男人呢。”
不待亦笙应答,他又对着跟在亦笙后面一直沉默着的齐剑钊道:“齐剑钊,你照顾好她,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哥可饶不了你。”
齐剑钊这时方开口应答:“二少爷放心。”
冯维麟又匆忙的点了下头,便再顾不得多说,大步跑了出去。
齐剑钊看着他的背影,犹豫了片刻,还是对亦笙道:“少夫人,您能不能劝二少爷随我们一道走,他在这里,恐怕不安全,况剑钊听着他的话,只怕是还有要上前线的心思,这万一要是……”
他的话没有说完,亦笙却又如何不懂。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我刚才也这样想过的,却最终没有说出来,就是因为我知道他不会跟我们走——他隐瞒着自己的身份,明明就在上海,就连我们都不让知道。”
亦笙说到这里,不由得停了停,略微闭眼,复又睁开,慢慢开口道:“我去找院长,让他看好他,绝对不能让他到前线去。”
第四十七回
百乐门。
“毛毛雨,下个不停,微微风,吹个不停,微风细雨柳青青,小亲亲不要你的金,小亲亲不要你的银,奴奴呀只要你的心,哎哟哟,你的心… … ”
台上的歌女依依呀呀的唱着,昏暗暧昧的光线,美酒与女子脂粉的香气,交织出一张迷离的网,网住个宵,不管昨日与明朝。
一曲终了,众人都鼓起掌来。
暗处迷醉的光线当中,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却不去看台上的丽人,只眯了眼晴直盯着身边的女子,“黛西小姐,若是你肯登台,必然艳压群芳,哪里还有她们的位置?”
江黛云掩吞轻笑,“中村先生说笑了,黛西如今人老珠黄,哪里比得上如今这些年轻的女孩子,新鲜水灵得就像花骨朵儿一样。”
她这一笑的风情,直叫中村次郎一呆,随即连连摇头,“不不,她们就好比没有打开的花,而黛西小姐却是开到盛时,花艳香浓,即便摸不到那花料,闻闻香气,也是可以让人神魂颠倒的。”
江黛云又是一笑,“中村先生表上海做生意做得久了,倒把我们中国人恭维人的话学了个透,就连我都林要相信这是真的了。”
那中村次郎急了,“黛西小姐,我说的都是心里话,我可以发誓的。”
“男人得誓言是最靠不住的东西,”江黛云微微滇了他一眼,“你自己说说,你都多长时间都没有过来了,只是嘴上发誓,又有什么用?”
中村次郊被她眼波一扫,,只觉浑身酥软,连忙道:“最近外面在打仗,我实在湿抽不开身,我又是日本人,虽然在上海多年做的都走普通生意,可是如今这局势,老出来走动也不安全,还请黛西小姐一定要见谅啊。”
普通生意,不安全,江黛云心内冷笑,又替了一眼不远处跟着他来的两个保镖,面上却只慵媚幽然一叹,“这该死的战争可什么时候才打得完呢?中村先生又得什么时候才能像往常一样时时过来陪黛西坐坐呢?”
中村次郎面上隐约现出一丝得色,对着失望幽怨的美人安慰道:“黛西小姐放心,很快很快。”
江黛云心内一凉,却仍未表露在面上分毫,启唇轻笑道,“虽然是你是在说假话敷衍我,可我还是爱听,但愿下一次再见中村先生的时候,你可以对我说一点儿我同样爱听的实话。”
那中村次郎却带了一林意味深长的笑,“黛西小姐很林就知道我不是说假话了。”
是吗,中村先生怎么这样肯定?”江黛云笑问,“我却看着这战事一时半会完不了呢。”
“黛西小姐,你别见怪我说一句实话,贵我两国的实力相差实在悬殊,贵国军队能支撑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了,况如今,我们又得到了——”
中村次郎隐带得色的话却到底还是克制的停住了,江黛云只觉得一颗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却偏是不能表现出半分来,她克制着自己不要表现出急迫或是紧张,只带了丝女人该有的小好奇和知不知道答案都无关紧要的漫不经心开口问道:“得到了什么?中村先生怎么讲话只讲一半的?”
中村次郎掩饰的笑了笑,“我知道黛西小姐眼光深远,不会只局限于狭隘的民族观念才说这话的,总之我大日本帝国的这次行动也是为了大东亚共荣,上海会越来越繁华的。”
在这之后,无论她再怎么使力试探,中村次郎都绝口不再提方才的话题。
江黛云虽心急如焚,却也不敢逼问得太明显,只好心神不宁的敷衍完中村次郎,
回到后台,立刻便把几个舞女叫到自己身边,“你们立刻联络着四下去才打探一下,最近这些日子,日本人有没有什么异常行动?”
那几个舞女不免面面相觑,“黛云姐,有没有个范围,什么样的行动才算常?”
江黛云烦躁的皱眉,“没有,就在这上海,反正你们让打听到的所有有关日本人的动静,都告诉我。”
上海滩声色犬马,百乐门又是风月翘楚,正是通过这一层一层的关系网,江黛云几乎将这十里洋场一大半的情报都捏在手心。
她是在第二天的时候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的,她听着那些舞女一条一条的说,自己在心里一条一条的甄别,最后终于将疑点锁定在了一点上。
她几于是立刻就去查战时柏捍部的电话,然后拨了过去找薄章铮,可是对方却告知他此刻不在,无法接听,她便只好留下白己的姓名,请对方转告簿聿铮回来以后立刻给自己回电话。
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电话过来,她便只好自己又挂了电话过去追问,还是无果,然后又是一连好几个,可得到的答复仍是他无法接听。
到了最后,对方一听是她的声音,直接开口便问,江小姐有事我们可以代为转达,如今非常时期,请不要过多占用通讯资源。
她心急如焚,也顾不得其他了,冲口便说:“我有要紧的事要找他,你立刻去请他过来听电话,若是耽误了,这个责任你可担不起!”
“对不起,江小姐,钧座主持机密会议,任何人都不得打搅。”
对方的回话虽不失礼貌,语气里却不免带上了一些强硬和不屑,似是早说你一个百乐门的舞女能有什么要紧事?
她气得挥了电话,一时没了主意,如今要去前线必须有通行证,她手上没有,如果要弄一个来应该也不是难事,却总是要费时间的,而事关他的安危,她又如何敢耽搁?
心一横,她把电话拨回陆公馆,恰好是陆风扬接的电话。
“盛亦笙在吗?你让她听电话。”她说。
陆风扬有些讶异,“她在,可你找她傲什么?”
她不耐烦的道:“你不要管,快让她听电话。”
陆风扬却是迟疑,“黛云……”
她终于忍不住了,冲着电话那头吼道:“陆风扬,你不要耽误时间,万一哥有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电话那头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传来了盛亦笙的声音。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口,“你听好了,我得到消息,日本人在一家英国酒店的舞厅里抓到了一个男人,那人似乎是个军官,好像级别还不低,他们或许从他身上拿到了什么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但很可能事关大局。我拨电话给哥,他们说他在主持机密会议,你以簿夫人的身份挂过去,他们或许会帮你叫他出来接,你马上把这件事告诉他!”
第四十八回
“……这打的究竟是什么仗?日本援兵源源不断越海而来,现如今又增派了第十一、十四两个师团,他们投入此役的总兵力大概已经到了10万人,而我们呢?只有张军长的第五军前来援驰,无锡、苏州、杭州……中央军嫡系数十个师近咫尺,却是按兵不动!”
“也不能全怪他们,南京方面力主避免战事扩大,你看看军政部的这分通电,“各军将士非得军政部集合而自由行动者,虽意为爱国,亦须受抗命处分”——谁敢轻举妄动?南京误国啊!”
“我到今日方明白了什么叫“有心杀敌,无力回天”……也罢,也罢,大丈夫以死唤醒国魂,以血使敌胆寒,也就是了。”
“我看也不必过于悲观,按着钧座新部署的防御计划,小日本也讨不了什么好去,或许我们能支撑到事情有转机也未可知。”
…………
薄聿铮听着临时指挥部内众位将领悲凉愤慨的言辞,心底也是沉重,正欲开口,却听到敲门的声音,一个士兵进来立正行礼道:“报告钧座,薄夫人来电,说是有要紧事立刻要找您,事关战局。
薄聿铮有些讶异,却并没有太多迟疑,他知道自己的妻子若非真有急事,是不会轻易来电的。
他走到电话机面前,开口:“亦笙,是我。”
那么多天以来,终于真真切切的听到了他的声音,她一时之间,只觉得泪意上涌,连忙强自克制住了,也不敢耽误时间,开口便道:“绍之,你听我说,黛云告诉我。。。。。。”
她把从戴黛云那里得到的消息,源源本本的告诉了他。
本来这么大的事,只是听江黛云一面之词,而没有真凭实据,她是不敢轻易告诉他的,可是江黛云的语气中的焦虑紧张是骗不了人的,况战端万变,时间紧迫,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她若是不打这通电话,定会后悔一辈子。
而她相信自己的丈夫,有足够的能力来甄别消息的真伪,来应对未知的战局,她所要做的,只是把情报告诉给他。
薄聿铮的面色不变,心中却微微一沉。
照亦能传来的消息,那个男人是在昨天晚上被抓起来的,而昨天下午,他们刚刚召开了作战会议,部署了最新的防御计划。
“我知道了,我会处理,你放心。”他开口,眼底一片凝重之色。
“绍之——”亦笙听他想要挂断电话,情急的唤了一声。
“怎么了?”他重新将话筒移到耳边,问。
她犹豫了片刻,终是一咬牙,“维鳞来了上海,化名“林维”在战区医院帮忙,昨天我接到院长的电话,他跟着范森,趁夜偷拿了伤兵的枪,只怕是去了前线范森原来待过的独立团,——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可是现在,我不能再瞒你了,万一……”
她的话没有说下去,而电话那头亦是一片沉默。
过了片刻,她听到有枪炮声传来,而他的声音跟着强起,依然是那一句,“我会处理,你别担心。
甚至都没有片刻闲暇去问上一句他所挂心的,爸爸好吗?你好吗?
他挂上电话,没有片刻停顿,立刻便开口分咐身旁下属,声音依旧沉敛而镇静,“去查昨天参加作战会议所有人员散会后的行踪,凡是有离开过战区的,立刻向我汇报。
下属应声而去了,他大步走进会议室,略过冯维鳞的事情不提,简单将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又率先说了自己自昨日下午至今的去向行程。
在场的都是高级将领,都参加过昨天的会议,见薄聿铮如此,也纷纷跟着禀明了自己的行踪,并没有一个人离开过战区。
大家都知道,万一防御计划外泄,那将会意味着什么,然而此刻,除了等待,他们似乎又什么事情也做不了,狭小的空间里,一时之间,气氛凝重。
当门外的士兵一声“报告”响起的时候,所有人都是神色一肃。
“报告——经查实,前日参会人员共计十七名,只有税警团王团长离开战区。”
在场东人一片闻言,纷纷将视线投向随那士兵一并前来的税警团莫参谋身上,“王团长去哪儿了?”
那莫参谋道:“卑职也不清楚,王团长昨日下午吩咐卑职暂时代管部队,就出去了。”
“你为什么不上报?他走之前有没有把兵力部署地图交给你?”
莫参谋摇头,“没有,卑职本以为王团长会很快回来,如今见他至今未归,正想上报。”
“他去哪里了?”
“卑职不知,王团长只说是去会朋友。”
“会朋友?如今是战事吃紧的生死关头,他去会什么朋友?!”
那莫参谋迟疑了下,开口,“卑职也不清楚,只能猜测,王团长或者是去找美国总领事先生,也或者是去探望陆女士。”
“什么?国难当头,他竟还有闲情逸致去同女人幽会。。。。。”
有人愤而怒骂起来,却被薄聿铮冷冷打断,“够了。”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听他一字一句的开口,“现在不是算这些帐的时候,如果兵力部署和防御计划果真落到日本人手里,那么他们必然会迅速发起进攻,我们必须立刻改变兵力部署,马上召集营以上军官十点到指挥部开会。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威仪和气势,众人都肃色应声去了,他这时方对身边的警卫道:“你去查查独立团有没有一个叫林维的兵。”
那警卫也应声去了,会议室内便只剩下了他一个,他慢慢走到墙上悬挂着的大幅作战地图前,久久沉默。
时间过得很快,九点五十七分,所有将领俱已到会,薄聿铮正要进入会议室,先前被他遣去打探消息的警卫跑步赶了过来,“钧座,已查实,确有一人名叫林维,正随独立团在前线作战。”
他微微点了下头,什么话也没说,走进了会议室。
之后的几天,整个战区,就连空气,仿佛都被绷成了一根看不见的弦,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严峻神色,如临大敌。
这最后的平静是在一个深夜被彻底打破的——
“日军突向我军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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