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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于云水-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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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带你先去坐着喝杯茶么!孟家的伙计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懂眼色了!”
戴染明白,这些伙计都是跟着掌柜做出来的,把她直接带过来,怕是想让自己帮掌柜脱身,但他们不懂这生意上的事怎么可能太仁慈。不理怀礼的责备,清幽幽的嗓音稍稍缓解了屋内的火药味,但压迫感却有增无减。
“阮家小姐在这里,这八千大洋今天查不出到哪儿去了的话,凡这事过过手的伙计全交到廖大帅那里。正好,问问他到底收了我家多少钱,也好帮我们办些脏事儿。”
地上匍匐的三人瞬间哑了声,也不再耍横。这廖大帅本来就变态,专喜欢找人来折腾折腾,凡是他招过的□第二天出来都全身是伤,没一个月都出不了门。听说他折磨俘虏更是残酷,完全可以用灭绝人性来形容。
“二少爷,您这不是要逼死我们嘛。”其中一个掌柜率先扛不住了。
怀礼的眼危险的半虚着:“你们自己要找死我还能拦着?”
阮涵凑热闹道:“我家凭空损失了八千大洋,今儿必须得找补回来。”
“还有阮家的唐三彩、金佛,谁吞的给我吐出来!”怀礼一拍桌,几个管事都吓得一瑟缩。
终于其中一个管事匍匐在地上呜咽了起来:“我也不想的啊,这世道这么乱,谁不要点钱傍身。若是省城破了,我们这里随时都会开战,我也只是为了家人着想啊。想我家里的孩子,老大才十三,还在读书,老二……我也是为了他的药费啊。”
戴染被他哭的心烦,再可恶毕竟是铺子里的老人了,也不想太赶尽杀绝。
“把吞的钱和物都交出来,帐对好了孟家便放你们一马。”
怀礼看看她,就知道她心软,脸上终是柔和了几分,却还是严厉地说道:“对得上,活路。对不上,莫怪我无情。孟家现在我说了算,你们也别想去跟老爷、大少爷求情。”
几个管事面面相觑,心里七上八下。那两个不相干的掌柜也悄悄抬手抹了把汗,心中暗暗记下这个二少爷的行为方式。
“对了。”怀礼冷不防又出声了,阴惨惨的语气让那三人又抖了一下。“说不干了就能表示清白了?清白你们是肯定没有了,不过不干了的决定我就同意了吧,也算顺你们一回心意。”
三个管事面色惨白,却犹不相信。“我们走了,铺子哪儿开的下去。二少爷莫要说笑。”
戴染也觉得他们走了铺子会很麻烦,当下转过头想劝两句,却见怀礼说道:“谢谢几位还关心旧东家安危。黄三儿,以后城西这两家店归你管了。毕东显,黄三儿城南的店和城东的店都归你管。”说着目光掠过两人,笑容看着似安慰似威胁:“好好干,工钱每月多五成。不过,别做错事。”
两人虽然背脊冒寒气,但一听工钱加了五成之多立即满心欢喜的应承:“东家放心!”
事已至此,戴染也知劝不回那三位掌柜了,只能说道:“把各个店里的大伙计都提上来吧,工钱你们也看着提一些,别亏了他们。以后你们几家店跑。店里还需要他们多照看。”
两人连连称是,喜笑颜开,直夸大少奶奶想的周到。
地上的三人有如一滩烂泥般跌坐在地。本还想挑唆徒弟跟着跑,现下怕是要被利字牵着走了,这样的乱世,有钱便是娘,谁还认得师傅啊。
见大局已定,阮涵没心没肺地跑到怀礼旁边拉拉他的胳膊,甜笑着问:“那我家的八千个大洋什么时候补给我啊?”
怀礼好笑的看着她:“你不是说银货两讫的吗?”
阮涵一愣:“可是你说可以当两万大洋的啊?”
怀礼眉毛高高挑起:“如果本来你可以嫁给我大哥的,但不知道的情况下你下嫁于我了,事后难道你还想一女嫁两夫?”
“你……”听得他轻浮的比喻,阮涵双颊如火,气得说不出话。
怀礼让几个管事都出去,嘱咐黄三儿和毕东显全力追讨那三人的账,忙乎了一通才又进屋,总算松口气舒服的坐了下来。
伙计送上三杯香茶,忙不迭地退了下去,许是怕了怀礼的煞气。
“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个模样呢。”阮涵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盯着怀礼。
戴染也笑了:“可不,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啧啧,果然是孟家公子啊,气势非凡。阮涵,没吓着你吧。”
阮涵笑着白了她一眼:“我才不怕,我觉得好帅啊!”
怀礼不在意地撇撇嘴,对她的欣赏不置可否。“大哥临走前只叮嘱过我一句话,必要时一定要拿出身为一个领导的霸王之气来。”说着朝她们眨眨眼:“怎么样?我学得像不像?”
戴染笑着道:“霸王不知道,领导的王八之气还是有的。”
屋里三人哈哈大笑起来,一扫刚才的不快。
第十七章
开心了片刻,却又再想起前来的目的,戴染整了整坐姿,对怀礼说道:“我们今天过来是阮涵想当面向你辞行,他们一家这两天就要去美利坚了。”
“怪不得阮家当了那么一大笔钱呢。”怀礼点点头,脸上的表情谁也猜不出他的意思。“还回来么?”
“你想我回来么?”阮涵双手托着脸颊,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怀礼笑了笑:“我当然想你能回来,你是染儿最好的朋友,你回来她最高兴。”
“我回来,你高兴吗?”阮涵不依不饶。
怀礼皱眉:“等你回来的时候再告诉你。”
阮涵撅起嘴,向他做了个鬼脸表示不满,回头却碰上戴染若有所思的脸。
待怀礼被前堂管事请过去商量事情的时候戴染才找着机会问:“你真的喜欢怀礼?”
阮涵双颊泛红,勇敢承认道:“是的,我喜欢他。”
“那……你怎不争取一下?若能订亲,你也不用走了吧。”
阮涵低下头,笑容有些苦涩:“可我从来没看懂他。”
戴染一愣,觉得她想得太过复杂:“不懂就问啊。”
阮涵摇摇头:“不问了。不知道答案还可以幻想,若知道了答案岂不是伤心。”
戴染琢磨着她话中的意思,看样子她对怀礼的意思看得是清楚的,不问只是不想戳穿而已。可是戴染不明白的是她怎么就知道怀礼的意思啊?在自己看来,怀礼对阮涵比对其他女子好多了啊。
“我才是看不懂你们!只是你真的就甘心了?”戴染犹不死心。
“他的大概意思我还是知道的。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太亏了,我给了自己一个争取的时限,现在时间到了,还是没有什么起色,所以我不继续了。我这么一个大好青年何苦栽在一段没有希望的单恋里,我只爱爱我的人。”阮涵从来都是洒脱的、直来直去的人,这也正是戴染喜欢她的原因。
我只爱爱我的人……听她这番话,明明有些心酸,却让戴染觉得佩服:“能抽的出说明你还没爱上。”说着拉起她的手,真诚道:“怀礼虽好,但你也不比他差,是不该有半点委屈。只是我担心啊,你这么理想化的爱情观真的能找到那个对的人吗?”
“哎……”阮涵叹气:“我也知道不应该这么理想化,连你都妥协于父母之命了。不过你运气好,戴家把你配给了一个优秀的男人。我只希望我在美利坚能打开局面,毕竟新的地方就有新的希望不是吗?”
戴染笑着皱起鼻子,她也见过洋人,那些金发碧眼完全不同种族,让她从心里就有隔阂,反正自己是怎么都接受不了的。
阮涵见她一脸嫌弃,没好气地对她啐了一声,刻意调侃的语调显出了一丝正经:“你自己倒是要小心些,结了婚了,与其他男人之间的交往要有分寸,别让自己陷入不利的境地。”
“男人?”戴染疑惑,怎么说到自己头上了?“我除了待在家里,哪儿有接触男人?”
“比如怀礼……他是你小叔,就算是朋友也不能太过亲密。你没想法,不代表别人没有想法。”阮涵拍拍她:“我只是怕你陷入困境。我一走,你若有事还能找谁说去。”
甚至连本人都没有意识到的事情,就这么轻易地被人说破。戴染动了动嘴唇,没有再接话。
阮涵离开的那天,怀礼开车带着戴染去送行。港口人很多,都聚在一处,阮家的行李堆了一大堆。风吹起女人肩头的丝巾,像是一声声“再见,珍重”的絮语,那一双双依依不舍的眼睛,走得人和留下的人都百感交集。
阮涵杏眼泛着水光:“若是这里危险了,就过来找我吧,一个安身之所我还是能提供的。”
戴染笑着应到:“没那么可怕,就你这胆小鬼溜的快。”
两厢酸楚,离愁别绪的郁郁之气堵到了嗓子眼。原本有好多话想说,想叮嘱,但到了这一刻,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说那些平常的话像是在浪费时间,但有什么特别的交代却又一时想不起来,于是相对无言,只有两人的手一直攒得紧紧的。
忽然,两声喇叭急响拉过了众人的注意力。只见一辆黑色轿车停了下来,孟家司机小卫跳下车匆匆跑到怀礼跟前,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怀礼神色一紧,目光复杂地看向戴染。
“怎么了?”戴染问道。
“大哥……回家了。”怀礼也有些不敢置信。
闻言戴染僵立当场,事前电话都没打一个,怎么突然回来了?不会是受伤或是怎样了吧?越想心里越着急,脸上神色已是大变。
“快回去看看吧,我也差不多要走了。我会写信给你,一定记得回啊。”阮涵抱了抱她的肩,宽慰道。
怀礼上前说到:“那好,那就此别过了,祝你一路顺风。”
阮涵笑着点点头,云淡风轻。
“保重。”怀礼点头叮嘱。
“你也保重。”阮涵笑得轻柔。
怀礼拉过戴染往车上走,戴染赶忙回头:“一定要给我写信。再见。”
阮涵挥着手,笑着目送他们匆忙上车离去,心中的大石落地。再见了,瑞城;再见了,我最爱的朋友;再见了,我那段回首依然美丽的感情。
到了孟府,车还没停稳戴染和怀礼就跳了下来往里奔去。路上的仆人大呼小叫地叫着少奶奶小心身子别跑那么快,可她怎么也无法放慢步伐。一口气跑到大厅门口,一手扶住门框一手拍着胸口,却是近乡情怯般不敢踏入,深怕厅中的人愁云满面带来不好的消息。
怀礼没有女人家那些心思,几个大踏步就进了大厅。只听他欢喜地大叫一声“大哥”,戴染这才松了一口气,难以置信地走了进去。
大厅的灯全都点亮了,神龛上的祖宗牌位也异常的红亮。厅中挤了十几人,孟老爷和琴姨坐在上座,怀德完好无损地坐在一旁。他不仅毫发无伤,那身陌生的蓝色军装让他看起来更加风神俊朗,英气勃发更甚从前。
怀德笑着看她一步步走了过来,瞳孔中倒映的身影越近越清晰。
“染妹。”
他的声音熟悉而安心,低沉中带了些嘶哑,不过无损于语中的情谊。戴染眼中的潮湿顿时再承不住,扑簌扑簌落了下来。
无视在场众人,戴染被他搂入怀中,大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抚平这几月以来的不安和惊吓。
半晌,心情好不容易平复,戴染这才反应过来怕挤到了腹中的胎儿,赶忙将他的胸膛略微推开来,吸着鼻子道:“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
看到她这么娇软的小女儿态,怀德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温柔:“我是陪蒋先生回来的。”
戴染这才注意到坐在一边的蒋先生,他正满脸笑容地看着他们。想起方才的样子,戴染脸变得通红,却仍保持着大家闺秀的风范盈盈向蒋林方施了一礼:“蒋先生好久不见。失礼了,让您见笑。”
蒋林方豪迈地哈哈大笑:“无妨无妨,贤弟和弟妹分别多日,真情流露甚是感人,何来失礼一说。”
戴染毕竟是女儿家,虽然客人不介意,但自己终是觉得不好意思。倒是一旁的怀德,在民风开放的国外待过,所以并没半点不自在。
蒋林方看着面前的小夫妻,不由得想起了分别多时的妻子和孩子,方正的脸上也不由得透出一丝思念:“我也离家很久了……”
堂中各人地位皆不同,官职最大的蒋林方不说话大家都不敢出声。直到他从缅怀中走出来干笑了两声,孟老爷才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次蒋先生到瑞城有何贵干呢?”
本来军事上的事不因由他们这些平头百姓过问,但既然今天蒋先生都坐在了孟家厅堂中,就证明他是有求而来。蒋林方看了怀德一眼,示意他来说,于是怀德便将事情的大致情况讲了一下。
省城目前已是在做最后的抵抗,防线被突破是早晚的事,所以退居到瑞城是唯一的选择。当然防守线会设在瑞城外,对于瑞城百姓的生活影响不大,但对于孟家的影响就有点大了。
怀德说了三件事,第一件是他已经被特批入了军政中心校,所以他现在已经是一名军官了;第二,蒋先生将会在孟家暂住,蒋先生待在瑞城的这段时间他将负责所有接待工作。
第一和第二件事都微不足道,都是情理之中的事,这第三件事却犹如晴天霹雳,劈的孟老爷一阵颤栗。
怀德说他决定竭力支持守军,这个竭力当然指的是竭孟家之财力。当然,也不仅限于孟家,他和宣市长会动员各大家族齐心协力保城。
第十八章
钱财乃身外物,特别在和人命相比的时候就显得更加微不足道,可是明知道理如此,但世代经商的孟老爷还是止不住一阵阵的心悸,颤抖着胡子,却也不敢当着蒋先生说出个“不”字。
通观全场,怀礼不得不站出来解围:“这个钱是必须出的,但怎么出才对守军有用我们还得仔细商量。照目前的情形看,各种物资才是最重要的,捐钱只能买士兵拼命,但是要保命还是得靠食品、枪械还有医疗物资等。在药物上我们孟家是占优势的,其他的物资还得多方动员集结。现在形势迫在眉睫,我看不如尽快行动起来,有这会儿说话的功夫说不定都筹到几卡车米了。”
怀礼三言两语表了忠心,既显得大方又巧妙地保住了孟家的银元,谁也挑不出错来,皆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待蒋林方被仆人引去房间时孟老爷才逮着机会,吹胡子瞪眼地指着自己最宠爱的孩子吼道:“你,你要把孟家的基业都败了不成!”
怀德皱眉,他早知道爹爹会守着这个全城首富的名衔不撒手。
“爹,如今的乱世,拿着钱有什么用呢?仗一旦打起来,立刻通货膨胀,可能你拎着一麻袋钱都买不到一盒火柴。只有保了瑞城的平安才能保住我们孟家的基业啊。”
孟老爷气地直发抖,好像随时都会背过气去,吓得琴姨急忙帮他顺着胸口。老人颤颤巍巍地扶着桌子,说道:“我们这么大家子人,没钱就真的没活路了。阮家逃到国外不是因为有钱?没钱就只能等死!”
怀德的眉头深深蹙了起来,声音低沉而决绝:“爹不是说过永远不离开瑞城吗?”
“我……”老爷子语塞,那时候哪儿知道形势会变得这么严峻啊。他不是戴征,固守着那处老坟不肯离去,他当时说不走只是因为舍不得孟家的基业。如今基业都要拱手送人了,还不如当初全撒了,远走他乡保全一家人平安呢。
戴染拉住又要反驳的怀德,他虽一向是大少爷脾气,但从未见他顶撞过公公。在她所受的教育中,无论公公是自私也好,观念错误也好,都不应该被顶撞,更何况是和自己最重视的儿子针锋相对。
怀礼也赶忙劝阻:“爹、大哥,都别争了。如今蒋先生已经住在我们家了,别让人家笑话了去,物资什么的多跑几家凑凑。说不定战争很快就能结束,我们孟家就算资产缩了些水,但根基仍然深厚啊。”
孟老爷再受不得刺激,征战商场多年,他也知道如今这些钱是不得不出,争两句也只是稍微发泄一下心中的郁闷而已。如今骂也骂了,心里哽着的那口气顺了些,便一拂袖:“你好自为之,我也管不着了!”
琴姨和怀礼赶忙扶了老爷子往厢房里去,大厅里只留下了几个心里不舒服又不敢出声的姨娘和怀德两夫妇。
三姨娘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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