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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于云水-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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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是当权者的争斗,却是平民百姓的痛苦之源。
好好的一个家,在动乱年代被抖得七零八落,几辈人积累的财富顷刻间化为乌有。多少有情人从此分隔天涯,多少□离子散,又有多少人被命运开了一个玩笑后,便再也找不准命运之线的方向了。
命运如絮,你我生死在年少……
(上部完)

第二十八章

怀德走后没几天,剿匪(民众党)行动就蔓延到了瑞城,首当其冲的事件便是宣市长被捕。
宣茹嫁了军统高官,如今避到昌化。宣市长还没来得及跑,就被破门而入的军人给五花大绑带走了。
一连数日,皆无人知晓他的下落。戴征跟戴染聊天时说,宣市长这一去不死也残了。
一个“死”字重重地敲击在戴染心上,原本笃定的此刻已变得动摇,甚至后悔没有听阮涵的话早早避走国外。戴染一把抱住戴征的胳膊,着急道:“爹爹,你快去避避吧。带着琨儿赶快去香港,把这一阵子风头过了再说。”
戴征笑着摸摸女儿的头:“我在瑞城虽算个大官,但放到他们眼中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别怕,我除了收钱,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干嘛要躲?再说了,你娘还在这里呢。”
戴染将信将疑地看着他的侧脸,他笑得温柔,却是心意已决。
戴征拍拍女儿的手背以示安慰,眼睛却看向后院竹林的方向:看来是时候在她身边准备一口棺材了。
就在父女俩碰面后的第二天,戴家五姨娘卷款潜逃被抓住的消息传到了孟家。如今风雨满城,戴染不在乎他们跑不跑,只在乎爹爹难不难过。收到消息,她立刻给爹爹打了个电话。
“爹爹,你没事吧?”
“我好得很。”戴征的声音依然浑厚,无喜无悲。
“五姨娘……你打算怎么处理?”戴染只怕家一破,人就亡了。
戴征却像并不在意:“我让她走了。待会儿你二姨娘和三姨娘也走了。”
“怎么会这样?”戴染一声惊呼,吓得一旁的小兴邦抖了一下,傻乎乎地转头看向她。
“染儿,你别急,是我让他们走的。”戴征长长呼出一口气,褪去满不在乎之后,只剩疲惫:“这个家也养不了她们了,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也不能拖累她们,趁着还来得及,放她们自由吧。”
戴染眼眶酸涩。她是听过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话,可她总觉得人与人之间不应该这么薄情,既已成婚,不该甘苦与共吗?
戴征听到电话那头有低声的抽泣,叹了一声,反过来安慰她:“别担心,四姨太还在呢。她说等帮我收了尸就拿着我的家产去过好日子,哈哈哈。”
那个戏子四姨娘曾是戴染最看不上的,总觉得她小鼻子小眼,成天除了斤斤计较之外无所事事,却不成想她是陪着爹爹到最后的人。
“四姨娘,别让她吃亏了。”戴染哽咽,果然不经事是看不清人的。
戴征沉重地嗯了一声,叮嘱她道:“别担心我了,孟家比我目标大多了。特别是你……要小心。”
他了解自己到女儿,这个时候她是不会丢下怀德托付给她的一大家子人,自己走掉的。
挂了电话,戴染看着地上走得摇摇晃晃的小兴邦。他还小,不懂危机,也不懂险恶,看见妈妈哭了便摇晃着短小的胳膊要过来抱抱。戴染对他张开双臂,小兴邦便连跑带撞地扑了过去。
小小的粉团儿缩在她怀着,还用胖胖的小手去抹她的脸,口齿不清地说着:“妈妈,不哭。兴邦,抱抱。乖。”
戴染将头靠在儿子奶香软和的身上,喃喃道:“还好你在我身边。”说着嚎啕大哭起来,近日来的压力和恐惧都一股脑宣泄了出来。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人却要撑起一个大家庭,她的承受力再好,也快不能负荷了。
小兴邦被母亲的哭声吓住了,呆呆地僵立着不敢动,只能用肉球般的小手轻轻拍拍妈妈的脑袋,因为以前他哭的时候妈妈也是这么做的。
戴染哭了好久,怀中的孩子终于不安地扭动起来,喊到:“伯伯,伯伯……”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好不容易才看清身旁的沙发上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个人。
怀礼帮她擦了擦眼睛,将手帕塞进她手中,又接过兴邦抱在怀中。
好景约莫总是短暂的,清党军官三天两头找上门,甚至半夜搜查,孟家明白这是在给他们下马威,无奈只能忍过去。城中气氛低迷了些,但百姓生活还是照旧过着,掌权的换了,于普通百姓来说,只要饭还能照吃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日黄昏,天阴沉的不像话,忽闪忽闪白了天边,紧接着便是一声惊雷。孟家厅堂的灯早早打开了,暖黄的灯光隔绝了屋外的沉闷。
桌上饭菜已经摆好,今时不同往日,分家后孟大老爷一家就合一桌吃饭了。一张能坐二十人的大桌,如今还空着两个座位。孟老爷盯着缺口看了一阵,叹了口气,拿起筷子道:“吃饭吧。”
众人低声应是,食不言,只听见筷子和汤勺轻轻接触碗盘的声音。
门外一阵嘈杂,在这时显得尤其突兀。凌乱的脚步声后,门房小跑过来,站在孟老爷身边打了个千,说道:“外面军爷说要找大少爷。”
孟老爷啪地将筷子拍在桌上,这些人也欺人太甚了!来来往往几天,虽未明说也知道他们是在找怀德。里里外外他们都查过了也没见着人,终于今天干脆大张旗鼓地来要人了。
孟老爷起身,一桌子人也跟着站起来,孟老爷挥挥袖,说道:“军爷还不让人吃饭不成,你们继续吃,我去看看。”
姨太们赶忙把自己的儿女拉着坐下,这一滩浑水也不是他们能趟的。
怀礼将外套往身上一拢:“爹,我跟你去。”
孟老爷点点头,甩开步子往外去。戴染拿起大披肩裹住自己,静静地跟在他们后头。
孟老爷走到门口,向为首的一个军爷抱拳行了一个礼:“不知军爷这个时候来有何事?”
来人虎目方脸,军人之气凛冽,绿衣军官说话很是刚正:“打搅了,我是奉命来接孟怀德先生的。”
天上又一阵闪,一个巨大的雷便闷了下来,院内传出了小娃娃的哭声。
孟老爷和军官打着哈哈,怀礼低声向站在身旁的戴染说道:“你跟来做什么,快进去。”
戴染看向他,浅浅一笑:“来找怀德的,我哪儿能躲得过。且听他们要怎么着吧。”
军官见孟家拒不交出孟怀德,不禁带上了几分火气,只是碍着上级交代过暂时不能动城中大户,所以才耐着性子和孟老爷交涉。
“孟大公子不知归期,那我们只有请大少奶奶回去喝杯茶了。”
“无礼!”孟老爷何时受过如此咄咄逼人的口气,再也装不了和善。
怀礼赶忙上前拉住父亲,露出不卑不亢地笑容:“不知军爷找大哥什么事?可否先告知一二,我们也好写信让他快些赶回来。”
军官不进油盐,任你再友好,他也是那副公事公办的表情。“组织上的安排不是人人都能过问的,我只是奉命将人带回去。还请大少奶奶跟我们回去一趟,莫要再添乱了。”
一口火气在怀礼胸中提起又按下,吸了半天气,好不容易才调整好语气问道:“女人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跟你们去也没用,我跟你们去吧,大哥的事我都知道。”
军官藐了他一眼,僵硬地答道:“对不住,上头吩咐孟大少爷不在就请大少奶奶。你若也想去报告什么消息,我们也欢迎你一同前往。”
怀礼还想说什么,戴染按了按他的手,声音轻飘飘地:“我跟你们去,别扰了其他人吃饭。”
“那我一同去。”怀礼转头询问爹爹,语气却是坚决的。
孟老爷也没有办法,只好点头:“去吧,小心些。”末了,见那些小兵前面四个后面四个将两人卡在中间带走,忍不住叮嘱道:“早去早回,照顾着你大嫂些。”
他们的据点不远,一行人走着来自然也是走着回去。这个时候虽正是晚饭时间,可还是有不少路人看见了夹在军人之中的两人,窃窃私语。小兵们训练得很好,一路上目不斜视,军官也一言不发,怀礼心中担忧更甚,却也只能耐着性子紧跟队伍。
“别担心,我又没有参军,也没做过什么坏事,他们不会把我怎样的。”戴染轻轻宽慰身边的人,只是声音瑟瑟的显得信心并不怎么足。
怀礼捏捏她的手:“我陪着你,别怕。”
两人忐忑的握手而行,掌中微微濡湿,但仍能清楚的感受到对方的力量。
一行人在一处三层高的房子前停下。戴染对这里很熟,这是以前王家的宅子。王家只是个小富之家,修了个三层小房,后面有个不足一亩的小院子。王家很早就将这房子卖出去搬走了,时常见到这里有些不起眼的人来来往往,往常没注意,现在想来这里早就成了他们的一个据点了吧。
小楼已经挂上了牌子,光明正大的成了指挥中心。他们上了三楼的一个房间,怀礼被留在外间,戴染被那个一本正经的军官带进了里面去。
怀礼只听得里面一个浑厚的男声说了句“你好!”,门就啪地关了过来,再不闻一丝声息,这里的隔音做的相当好。

第二十九章

两个小兵一动不动地在边上守着他,怀礼打量了一下这个不足二十平的小房间。两面墙都是书柜,里面摆满了书和资料,一面墙上挂着红色的旗帜,一面墙上挂着地图。旗帜下面是张大桌子,已经斑驳了,看来这个上司不太讲究。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一个小兵接起电话,中气十足地应了两声“是”便将听筒放在桌上,转身去敲里面的门。
门开了,小兵也不进去,立正敬礼,说道:“报告上尉,娄少校电话。”
里面一个年约四十的男人走了出来,怀礼被小兵请进了里屋,门又关上了。
戴染就坐在一张大桌子前,桌子起码有一米五宽,里面是空着的,想来是刚才那位上尉坐的。接他们来的那个军官靠着墙站得笔直,但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戴染。四个小兵也分立在屋中,手上的枪握得紧紧地。
怀礼见她面色发白,目光虚浮,不知道刚才他在外面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心里一急,忍不住低吼道:“他们动手了?”
这间屋子很大,他明明问的小声,可是共鸣却把声音放大了数倍,屋里众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戴染摇摇头。
怀礼松了一口气,上前一步问道:“他们和你说什么了?”
手还没碰到她,就有小兵上前一步将他们隔开,硬邦邦地说:“不准乱动!”
怀礼讪讪地退了一步,眼睛迫切地看着她。戴染一只手死死掐住另一只手,咬唇说道:“他们说我也是军统的,问我怀德被转移到哪儿去了。”
怀礼动动唇,这里被五双眼睛死盯着实在不方便交谈,只能安慰道:“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别和他们硬来。”
戴染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咬唇低下头。怀礼仔细看看她,这才发现她一直在发抖。
门又开了,娄少校走了进来,慢慢踱向座位。他也是一脸不苟言笑,眼光像刀子一样在两人身上刮来刮去,那种令人发毛的眼神让怀礼忍不住想了一下,是否心里真的有什么军事秘密需要交代。
那人坐下,怀礼上前一步,立刻又小兵过来拦他。怀礼只得停下,大声说:“恐吓女人算什么男人,你们有什么问题我来答,放她出去。”
上尉看着他,神色平静,动了动嘴唇,飘出来的话十分刻薄:“她是你嫂子还是你老婆?”
怀礼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屋里除了他们两人其他人都跟没听见似的,毫无表情,并不像少校有说什么无礼的话。
“有枪杆,没文化,难到连中华传统礼仪廉耻都不懂的人还能做清党少校?”
少校仍是冷冷盯着他,没有回话。僵持了半晌,才下命令道:“大少奶奶可以出去了,我还是和二少爷聊聊吧。”
两个士兵将戴染从位置上架起来。她显然被他们粗鲁的动作吓了一跳,将胳膊挣脱出来,喝到:“我又不是犯人,我自己会走。”
只见她一步一步地往门口走去,步伐有些踉跄。就在她要出门的时候,少校幽幽地说了一句:“少奶奶这个称呼已经不符合这个时代了,少时享福老来悲,剥削了那么多年,是不是该偿还给民众点儿呢?”
话说完,眼睛看向怀礼。
怀礼自是知道他们忍了那么久都不动孟家的目的,自动地在刚才戴染坐的椅子上坐下。“听说你们是为百姓打仗,难道我们孟家就不是百姓?”
上尉眼中的不屑一闪而过:“孟怀德加入的民众党是为保卫一小部分人的利益而战,我们是为了保卫一大部分人的利益而战。大家立场不同,无谓争执。”
“那你们明明知道我大哥不在城中,今天这一出的目的何在?”戴染不在这里面,怀礼便放下了心,不再胆颤心惊。
少校的胳膊撑在桌上,仔细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你大哥的事我们之后再说。我现在只问你,你们孟家是否愿意站到我们这边来?”
怀礼心里一惊,总算反应过来,今天这出戏并不是冲着戴染来的,而是冲着孟家来的。先是摆足阵势,再来恐吓戴染,最后终于摆明了来意。
听他那口气,想来威逼利诱这种事已是做得十分习惯了,可惜怀礼却从来没有被人恐吓支使的不良习惯。但是,最最讨厌的便是这个“但是”,他的权利比孟家大,现在这种没有人撑腰的局面下,开罪了他们于孟家大抵是没有好处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无奈化作一声嗤笑,怀礼抚掌道:“好手段!”
上尉也不再兜圈子,语气颇有居高临下之意:“孟家这个时候表明立场,也免得再受为难。相信二公子明白怎样做才是为孟家好的。”
“在下明白。”再无余地,怀礼也干脆坦然了:“我愿倾尽家财,换我一家平安,不知少校能不能保证?”
“孟怀德在军统中地位不低,影响力甚大,不过我军一向言出必行。孟家既已成我子民,我们定当保卫我们的子民。”
怀礼不欲多言:“时限?”
“五天。”
怀礼冷笑:“孟家世代基业,你们倒是得手的快。”
少校并不在意他的嘲讽,毕竟谁是胜者一目了然:“时间紧迫,辛苦孟二公子了。”
两人出来时是上尉亲自送出来的,虽不像进来时那么咄咄逼人,但脸上的轻蔑还是一览无遗。
怀礼扶着戴染招了两辆黄包车,一秒都不愿停留,走得飞快。
车停在孟府门口,怀礼下车付了车钱见戴染还愣在上面。初春寒凉,但她脸上却有细汗粘住了碎发,虽然披着华贵的细尼披肩,看起来却有些狼狈。
怀礼上前想扶她下来,刚碰到她的胳膊,戴染就轻呼一声。怀礼看她紧蹙着眉捂着左肩,不由地焦急道:“怎么了?他们伤你了?”
戴染托着他的手下车来,待车夫跑远才应到:“不碍事。”
“他们刚才和你说什么了?”一路都没有机会问她,怀礼不想进屋让孟老爷看见担心,干脆拉她在门口问清楚。
戴染捂着肩,神色复杂:“他问我怀德去了哪里,我不说,他接着就说了句昌化已经被他们占领了。我……一下就没了主意。”
当时戴染一听,顿时着急地站了起来,结果立刻跑上来两个兵,一左一右使劲儿把她压了下来。上过战场的兵只知拼命没有克制,对一个弱女子也用了全部力气,可能肩在那个时候就被他们抓伤了。
怀礼想看看她伤的如何,却又不是方便查看的部位,只能说道:“真是些大老粗!回去让人上点药。”说着又安慰道:“他们的话信一半都算多,可能是诈你的呢。要是他们知道大哥的死活,还把我们提审过来做什么。不过是看看你的反应,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知道民众党军统的下一步安排。”
他的话很有道理,戴染慌乱的心定了不少,傻傻道:“至少说明怀德现在没事,对不对?”
怀礼摸摸她的头,笑道:“当然没事,我的话你还不信?”
戴染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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