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河图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我的爸爸是吸血鬼-第1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把热好的汤倒在碗里,心血来潮地从柜子里取出一罐蜂蜜,舀了一勺放在汤里。
父亲进来的时候我正在喝汤。他瞅了眼碗里的东西,然后看看我,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我母亲也在汤里加蜂蜜。
那天晚饭后,我们和往常一样坐在起居室里;父亲主动提议继续跟我讲他的故事。
那年他二十七岁,受邀指导剑桥大学的一个博士后研究课题,同时受到邀请的还有他的朋友马尔科姆。他俩聘请丹尼斯担任研究助理,陪同前往剑桥大学。
夫妻离别时的心情错综复杂的。在经历了一番思想斗争后,我母亲催促父亲赶快启程。“这是你发展的大好机会,”她对他说。
于是,他走了。签好几个文件后,他在新的寓所卸下行李,把书和衣服安放好,一切都安顿好了,他却感到无止境的孤独。马尔科姆和丹尼斯已经出发前往日本参加一个会议;他原本可以和他们一同前往,但他想先一个人静一静,考虑一些问题。
我的爸爸是吸血鬼 第七章(3)
离圣米迦勒学期开学还有一个星期,他决定利用这段假期到英格兰做一次短期旅行。他先在伦敦待了几天,然后租了辆车前往康沃尔。
他想找一个惬意的地方,等萨拉第二年春天来看他的时候,他们可以住在那里。他心里盘算着,他们可以先开车去伯克郡,在那儿,她能饱览她经常津津乐道的美景——乌飞顿白马峭壁;接着他们可以去康沃尔继续下一站的行程。他在一条蜿蜒的路上找到一所家庭式旅馆,那条路一直延伸到波尔佩罗的渔村。他在这个旅馆的顶楼住了三天,看看书,听听海鸥掠过海湾时的鸣唱。
他每天要去攀走悬崖小径。在过去五年中,他的大部分时间是在教室和实验室里度过的,他的身体需要好好锻炼一下了。几天的锻炼让他精神倍增。尽管他很想念我母亲,但他渐渐觉得,分离也并非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
在回剑桥的途中,他在格拉斯顿伯里逗留了一阵。格拉斯顿伯里是萨默塞特平原的一个小镇,与静谧庄严的托尔山遥相辉映。萨拉曾把它称之为“另类思想家”的中心,她说那是一个他应该看一看的地方。
三件怪事相继发生。
我父亲走在本尼迪克特大街上,突然有一条黑狗跑进一条小路,朝迎面驶来车冲过去;车子猛打了方向,撞到路沿,强大的冲击力把挡风玻璃震得粉碎,玻璃碎片四处飞溅。父亲停住步子,在路人中询问司机是否安然无事——她扒在方向盘上,抱成一团,看起来是受到了惊吓,身体应该并无大碍。看了一会儿,他踩着玻璃碎屑嘎吱嘎吱接着往前走。
途中,他看到蓝调咖啡馆的标牌,立刻想到了萨拉。她喜欢蓝色,并且认为名字中带有蓝色就代表幸运。他脑子里浮现出春天带她来格拉斯顿伯里的情景,他领她去本尼迪克特大街,她看到这块牌子一定会眉飞色舞的。他走进咖啡馆,点了一份三明治,想象她坐在他对面。
为他点单的女服务员说他“错过了刺激的一刻”。她说,不多久前,一位客人在店里吃完午餐,站起来,不紧不慢地为自己宽衣;脱完,他把衣服一件件折好叠放在椅子上。她把那张椅子指给父亲看,上面确实堆了几件折好的衣服。然后,她说,这个男人裸着身子出了咖啡馆跑到街上去了。
“肯定有人报警了,”她说。
其他餐桌上的食客对此议论纷纷,他们都说,那个男子不是当地人。
“他一定是疯了,”有个人说。
父亲吃完东西付了帐,重新回到刚才出车祸的地点。他过马路的时候,一个盲人从街对面走来。他是个肥胖的大个子,脑袋上秃得没有一根毛;他拄着白色的盲人杖一边走一边左右来回轻轻叩击地面。随着他们俩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父亲发现这人的眼睛里只有眼白,仿佛瞳孔被翻转到里面去了。正在他们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这个男人转过头朝我父亲微微一笑。
父亲感到体内的肾上腺素急剧释放——不止于此,还有些他从未经历过的感觉。他觉察到自己深陷邪恶之中。
他加快了脚边。过了一会儿,他回头看去,那人已经在视线中消失了。
回去的路上,他反复回想刚才的一幕幕场景,可是仍然一头雾水。后来他跟丹尼斯和马尔科姆谈起这个装瞎的男人,还开玩笑说他遇到了格拉斯顿伯里的魔鬼。他们笑他扯淡,他也希望他们是对的。
父亲说到这儿停顿了片刻。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我的爸爸是吸血鬼 第七章(4)
“你相信这个世上有魔鬼?”我问。
“这跟信不信没关系,”他说。“我当时的感觉就是:我亲眼看到了邪恶——这是个我从未想过的词。”
我迫切想要知道后面发生的事,催他往下讲。我很喜欢他念我母亲名字时的声音:萨拉。
“当时的你似乎和现在很不一样,”我暗示道,“远足,在沙滩上玩耍。你当时没有——”我迟疑了一下——“你年轻的时候没患红斑狼疮吗?”
他把眼镜摘下,放在手边红木桌的大理石桌面上。“当时我很健康,”他说。“我不用担心阳光,也没有什么忌讳的食物。我对萨拉和我的事业充满激情。我父亲留下的遗产让我不需要为钱的问题担心。前途”——他冷笑道——“似乎一片光明。”
与正在剑桥等候我父亲的恶魔相比,他在格拉斯顿伯里遇到的魔鬼根本不足为道。
他的研究一开始由辛普森?安?乔教授指导。辛普森教授为人谦和内敛,他得体的举止遮掩不住其过人的才智。他的科研经费达数百万英镑,干细胞是他的研究课题。
没过几个月,父亲和马尔科姆遭到血液学系的另一位教授的纠缠——我实在找不到其他更为贴切的词了。他的名字叫约翰? 瑞德芬,从事输血医学研究,他的实验室是国家血液管理局设立在艾登布鲁克斯校园的策划执行部门。
我打断了父亲。“你还没告诉我马尔科姆的情况。”
“他是我最要好的朋友,”父亲答道。“马尔科姆体格高挑,只比我矮一英寸左右,他有一头金黄的头发,头路分在左侧,右边的头发垂到额前。他皮肤白皙,害羞和生气的时候很容易脸红。他外貌光鲜,长得不难看,从当时的女性审美观来看应该是这样的。但是他性格忧郁孤僻,愤世嫉俗;他不喜欢交朋友。”
那天,马尔科姆来接我父亲,他系着领带,穿着白色衬衫,外面套着一件他经常穿的排胸扣羊毛衫,车是他借来的。他们在城镇另一头的一家陌生餐馆与瑞德芬见面。那是个又小又不透气的地方,餐馆里乌烟瘴气,几个英国生意人正埋头吃着五分熟的牛肉和两盘蔬菜。
瑞德芬见他们进来,站起来迎接。餐馆里顿时静下来,那几个生意人抬起头审视两位新来的客人。马尔科姆和我父亲一直是公众瞩目的焦点,因为他们的长相和英国人不一样。
瑞德芬的身高不超过五英尺八英寸,深色的头发和眼睛,大鼻子,皮肤泛红。他的相貌并不英俊,但每次我父亲在校园里看到他的时候,他身边总有佳人相伴。
红酒牛肉,酒足饭饱之后,瑞德芬详述了他的计划。他想利用实验室的资源建立一家子公司,创建血清样本数据库,用于疾病鉴别工作。他煞费口舌地进行分析,指出马尔科姆和我父亲的参与将会积极推动公司成形,他们也将因此获得一笔巨大的财富。
马尔科姆说,“不错,我们就是为钱而来的。”
他不屑的口气让瑞德芬吃了一惊。他说:“我觉得美国佬尽是一身铜臭。”
(他用了lucre这个词。我记得拉丁语中的lucrum表示贪财的意思。在中世纪英语中,lucre表示收益,另外还有不义之财的含意。)
总之,瑞德芬对马尔科姆和我父亲的印象是完全错误的。他们钱已经多得快溢出来了。马尔科姆的曾祖父约翰?林奇是美国钢铁业巨富,马尔科姆是个百万富翁。我父亲继承了他德国父亲的信托财产,二战后,这个富有的德国人在拉丁美洲做地下生意,财富倍增。
我的爸爸是吸血鬼 第七章(5)
马尔科姆话音落下,父亲的视线掠过粘着血的盘子和污渍斑斑的餐巾,最后停在餐桌对面的瑞德芬身上。瑞德芬的眼睛里冒着怒火,但不一会儿他的神情化作了无奈的请求。
“请你们考虑考虑我的计划,”他低声下气地说。
他们把帐单留给瑞德芬,开车走了,一路上把他当成了笑料。
我坐在椅子上动个不停。
“你困了吗?”父亲问。
我不知道。我并没有意识到时间。“不困,”我说,“我想伸伸腿放松一下。”
“要不今天就讲到这儿。”其实他正说到兴头上。
“不,”我答道,“我想把这个故事听完。”
“如果你不想听就告诉我”他说,“我不想烦你。”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烦到我了,”我说。
那顿午餐后又过了几天,父亲在城里又遇到了瑞德芬。瑞德芬身边站着一位高挑的瑞典女子,她在凯文迪什实验室工作。三人寒暄了一番后,父亲就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了。
他的腿无法挪动,眼睛被锁定在瑞德芬的眼睛上,他试图把视线移开,但是他做不到。
瑞德芬一阵阴笑。
父亲又试了一次,想把视线转到瑞典女子身上,但他的眼睛根本不听使唤,依然牢牢地被瑞德芬的眼神揪着。
过了整整一分钟,父亲才恢复了行动能力。他的视线从瑞德芬挪到了他身边的那个女子,她没有看他。
瑞德芬说:“要不了多久,我们还会见面的。”
父亲真想撒腿就跑,但是他还是做出镇定地样子,坦然地沿着街往前走,身后传来他们的讥笑声。
大约过了一星期,马尔科姆来电话邀请父亲过去喝茶。父亲说他太忙了,抽不出空。
马尔科姆说:“今天我发现了一种惊人的血红蛋白。”
马尔科姆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用惊人这种词的人,我父亲受到诱惑了。
于是,他上楼去马尔科姆的房间,一股浓重的焦面包味扑面而来。他敲敲门,没有人出来。门没上锁,他就直接推进去了。
与往日一样,马尔科姆的起居室里生着炉火,站在壁炉边的是瑞德芬,他手里拿着拨火棍,棍子头上叉着一片已经烧成黑碳的面包。
“我喜欢吃烧焦的吐司,”他背对着父亲说。“你呢?”
马尔科姆不在房间里。
瑞德芬请我父亲坐下。他想走,但他想了想还是坐下了。在熏鼻的糊面包味中,他觉察到还有另一种气味,一种难闻的气味。
他想离开。但他却坐下了。
瑞德芬开始长篇大论。我父亲发现他一方面才华横溢,另一方面又愚蠢到家。父亲说,在剑桥才华横溢这个词被用滥了——此外,他觉得大多数重点研究型大学的情况都很趋同。他说学术界如同一个经营不善的马戏团,教职员工就像营养不良的动物——他们厌烦了狭小的牢笼,麻木不仁——他们对鞭子几乎无动于衷了。空中飞人演员频繁地掉进松松垮垮的保护网。小丑们一脸饥相。帐篷是漏的。观众漫不经心,不合时宜地莫名呐喊。表演结束的时候,没有一点掌声。
(扩展比喻是我父亲惯用的描述方式,一来为了把问题说得明白易懂,二来为了找点儿乐子。不管怎样,我觉得经营不善的马戏团是个相当形象贴切的比喻,因此我决定将它记录在案。)
父亲看着瑞德芬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谈哲学——普氏哲学。他说他想了解我父亲的伦理观,但在我父亲发表观点之前,他先说说他的。
瑞德芬把自己界定为功利主义者。“人的根本职责是创造尽可能多的快乐,你同意吗?”他问。
我的爸爸是吸血鬼 第七章(6)
“除非快乐的产生意味着痛苦的减少。”父亲双臂交叉抱胸前。“除非一个人的快乐和其他人的快乐同样重要。”
“好吧。”在火光的照映下,瑞德芬的脸显得通红,父亲突然觉得他不是一般的丑。“你应该会赞同这个观点:一个行为产生多少快乐或者多少痛苦是衡量行为可行性的主要标准。”
我父亲对此表示认同。他觉得自己仿佛在听一场题为“101条道德规范”的讲座。“许多行为是错误的,因为它们制造了痛苦,”瑞德芬继续说,手里晃着拨火棍,黑乎乎的面包片仍旧串在棍尖上。“你同意吗?当然,当你知道一个行为会导致痛苦的时候,你会找出足够的理由不去做它。”
这时,父亲觉察到房间里有一丝动静,就在他身后。他猛地回头,什么也没发现。恶心的气味越来越浓了。
“但是,在某些情况下,经受当前的痛苦是为了避免将来更大的痛苦,或是为了获得将来的快乐。这种痛苦是必要的,是值得的。”
父亲注视着瑞德芬的眼睛,试图摸透他的心思。正在这时,马尔科姆乘我父亲不注意突然从后面冒出来,把父亲的头使劲往后一掰,无情地往他头颈咬去。
“当时是什么感觉?”我问父亲。
“听到这样的情节你不觉得恶心吗?”
我既觉得紧张,又有些麻木。“你答应过要把整件事的经过告诉我的。”
父亲感到剧痛难忍,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痛苦。他苦苦挣扎,但一切只是徒然。
马尔科姆笨拙地用胳膊挟持住父亲,这是父亲怎么也想不到的事。他想扭过头去看一眼马尔科姆的脸——他只瞟到一眼对面的瑞德芬,然后就晕倒了。瑞德芬坦然自若地观看着这场好戏。
父亲恢复知觉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沙发里。他用手抚了一下脸,结果抓了一手暗黑色的血块。他的朋友们不在房里。
他坐起来,觉得脑袋肿大,四肢无力,此刻他唯一的念头就是逃跑。炉火已经熄灭,房子里冷冰冰的,烤焦的面包和另一种不明物质的怪味萦绕在房间里。所不同的是,这股味道变得诱人起来,口中仿佛尝到一种陌生的铜味。
他的神经被电了一下。他觉得身体里空荡荡的,血管里似乎被注射了类似肾上腺素之类的东西。他使劲站了起来,踉跄走到盥洗室。透过水盆上一面模糊的镜子,他看到脖子上的伤口和嘴边一块干结的血块。他的心跳如同两块金属相互敲打的声音,在脑子里产生共振。
盥洗室对面是紧闭的卧室门,不明气味从里面溢出来。父亲心想,里面肯定放着什么死掉的东西。
下楼走到一半,他看到瑞德芬和马尔科姆朝楼梯走来。他站在楼梯平台上看他们慢慢靠近。
顿时间,羞耻、愤怒、报复的欲望一咕脑儿涌上了父亲的心头,但他只是看他们顺着梯子来到楼梯平台,什么也没有干。
瑞德芬点了点头,马尔科姆瞥了父亲一眼就把视线移开了。马尔科姆的头发从前额垂下来,盖过了眼睛,他的脸成了粉红色,仿佛刚用热水敷过。他的眼神呆滞冷漠,他身上没有丝毫的气味。
“现在跟你解释也没用,”马尔科姆说,他像是在回答我父亲的提问似的。“但将来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这儿发生的事对你有益。”
瑞德芬摇着头上楼去了,口中嘀咕道:“美国人呐,压根儿就不懂得嘲讽。”
“当时你知道自己变成什么了吗?”我问父亲。
“大致是知道了”他说。“我看过一些电影,读过一些相关的书——但我觉得那些都是虚构之作,其中有许多已经被证实是不可能的。”
“你能变成蝙蝠吗?”
他看着我——显出失望和不悦的神情。“不能,艾蕾。那是民间传说。我希望传说是真的,希望自己能飞起来。”
我正想问另一个问题,他抢先一步说:“你得睡觉了。剩下的我明天讲给你听。”
这时我才意识到我的两条腿早就犯困了,已经麻得没了知觉。古董钟响起了报刻声:凌晨12:15。我把腿抖了抖,慢慢站起来。
“爸爸,”我说,“我也是吗?”
他当然明白我的意思。他说: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