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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爸爸是吸血鬼-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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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薰衣草蜂蜜到底是什么滋味。我只吃过丁香蜂蜜——蜂蜜的名称注明在罐子的标签上——它会让人联想起夏天的草地散发出的沁人心脾的绿色气息。我觉得薰衣草蜂蜜的味道应该更浓郁,花香中掺杂一点烟草味,色若紫罗兰——宛如拂晓时天空的色彩。
时间这个概念在我父亲的世界里毫无意义。在我的印象里,他从未瞅过一眼书房里那个古董钟。尽管如此,他对时间的安排非常严谨——也许出于对我的考虑。每晚六点是我吃晚饭的时候,他会坐在旁边陪我。按照惯例,麦克?奇夫人(我懒得写她的全名,反正平时我就是这么称呼她的)每天把预先做好的晚饭放在烤炉里保温:芝士通心面、砂锅豆腐或是素食肉酱。她煮的东西全都外糊里生,淡而无味但有益健康。等我吃完,父亲会帮我洗澡。
我的爸爸是吸血鬼 第一章(4)
我过了七岁生日后,他便把洗澡这事儿交给我自己来完成了。他问我这个大女孩是否依然愿意在睡前听他读书,我的回答当然是肯定的,要知道,他声音的质感仿佛天鹅绒一般。在我六岁的时候,他经常为我朗读普鲁塔克和柏拉图的作品,后来他突然转而读起了《黑美人》、《海蒂》和《公主与柯笛》,一定是丹尼斯跟他说了些什么。
我问父亲为什么不和我一起用餐,他说他喜欢晚一点到地下室吃饭。地下室也有一个厨房(我管它叫幽暗厨房),此外还有两个大火炉、父亲和丹尼斯一起工作的实验室、三间原本为仆人准备的卧室。尽管没有人明令禁止我去地下室,我还是很少下去;一楼的厨房里有扇门通往地下室,那门经常是上了锁的;即便没上锁,他们也不希望看到我在地下室出现。再说,我也不喜欢那里的气味——实验室里溢出来的化学制品的气味、幽暗厨房里飘出的浓重味道与滚烫的火炉散发出的金属味交相混杂。是的,我更喜欢闻衣浆的味道。打理地下室的是一个名叫玛丽?埃利斯?鲁特的女人,长了一副讨人厌的嘴脸;她是我父亲的厨子,同时也是他的总务助理,每当她看到我时,眼睛里总是迸射着敌意。
“觉得怎么样?”站在餐桌旁的麦克?奇夫人旋过身来,手里拿着一条拧干的毛巾。她的脸上油光发亮,眼镜也需要清洗了,但她身上那件红绿格子花呢工作服干净整洁,熨烫得光滑平整,一根腰带系于腰间,裙子褶皱纹理分明。
她问我是否满意蜂蜜蛋糕的味道。“很棒,”我说。蛋糕确实挺好吃的,昨晚我吃甜点的时候尝了一片,口感浓郁。如果烘培的时间能够稍微缩短些,锅里再多抹些油,那就绝对称得上美味佳品了。
“在家做的话,我就用猪油了,”她说。“可惜你父亲是个相当严格的素食者。”
不一会儿,玛丽?埃利斯?鲁特砰地一声推开连通地下室的门,箭步冲进厨房。
“你是怎么交代送货人的?”她对着麦克?奇夫人一顿劈头盖脸的质问,嗓音嘶哑低沉。
麦克?奇太太和我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她到地上露脸已经是千载难逢的稀奇事了,更何况一大早突然冒出来,简直是西边日出。她的黑发在静电的作用下一根根耸起,眼中怒火中烧,她没正视过我们一眼。她的下巴上长着一颗凸起的痣,痣上挂了三根长长的黑毛,她一张口说话,黑毛就会跟着抖个不停。有时我真想把它们一把拽掉,只是她看着都叫人恶心,我实在不想碰她。她套着一件硕大的黑褂,沾满了油腻和污渍,散发出一股金属气味。她像只甲虫似的在厨房里乱窜——她一心只在乎自己手中的狗屁日程安排,对其余的事漠不关心——突然她停住脚步,猛地往桌上砸了一个拳头。
“怎么不回我的话?都十点了,还不见人影。”
银色的快递车每周来我们这儿两三次,送来父亲研究所需物品,同时带走几个标有塞拉得隆的白色扁平纸箱。快递车的车门和车身上印着快递公司名称和标志:绿十字。
麦克?奇太太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尽管嘴上不甘示弱,她的左侧眉毛和右手却在紧张地抽搐。
玛丽?埃利斯?鲁特低沉地吼了一声,随即甩门回地下室去了,她走过的地方留下了挥之不去的古怪的金属味。
“我从来不跟绿十字的人说话,”麦克?奇夫人说。书包 网 。  。。  想看书来
我的爸爸是吸血鬼 第一章(5)
快递车通常停在后门,那里有直达地下室的通道。麦克?奇夫人的神情告诉我,先前一分钟发生的事把她一整天的心情都给毁了。
我起身从墙架上取下母亲的烹饪书。“看,”我翻开书,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她在这儿标了四颗星。”
我把书翻到蜂蜜芝士蛋糕制法那页。穿过我的肩头,麦克?奇夫人眯起眼疑惑地盯着烹饪书。我把身子往后侧了一些,虽然没有碰到她,已经能感受到她温暖的体温,这种亲密的感觉仿佛和妈妈在一起。
我觉得在家读书有很多好处,好处之一就是我不需要为上学穿什么和如何交朋友犯愁。不过我得定期参加州级统一考试,每次我都能拿满分。父亲在我脑袋里灌了大量的历史、数学和文学知识,我会拉丁文,还会一些德语、法语和西班牙语,我具有庞大的英语词汇量,时常冒出几个麦克?奇夫人不明白的生僻词,这时我得跟她做一番生词解释才行。丹尼斯偶尔给我上自然科学课;他说他曾经是个医科学生,后来转学生物,他在附近一所大学兼职教的就是生物课。因为受过医学训练,丹尼斯在我们家兼任家庭医生和牙医,只有在我生大病的时候——我大病过两三次——我们才请威尔逊医生过来。丹尼斯负责为我和我父亲接种疫苗,每年为我们做一次全身检查;很走运,我的牙长得挺坚实。
丹尼斯带我去大学的游泳池学游泳,他既是我的良师,也是我的益友。在我们家,只有他笑声常在,只有他会跟我逗乐(麦克?奇夫人老是一副紧张的样子,她只会微笑,连微笑也是拘束的,很放不开)。丹尼斯有一头暗红色的卷发,他一个月左右理一次发,每当头发长到齐肩的位置就该理发了。他的鼻子钩成鹰嘴状,上面星星点点有些雀斑。他的身高和我父亲相仿,大约六英尺三,不过他的身材比父亲壮实。他是个性格鲜明的人,一旦看不惯鲁特粗陋的态度,他便会义正严词地指责她一通,毫不含糊,正因为此,我把他视为英雄。
晚冬的一天——那年我十二岁,丹尼斯跟我分析了“生活的实质”。我一提问,他的脸就会涨红,但他每问必答。见我想不出其他问题了,他拍了拍我的头便回地下室去了。等他走了,我走到浴室的镜子前,仔细地审视自己:与父亲一样的深色头发,蓝眼睛,暗灰皮肤;脸上还写着两个字——倔强。
窗檐上悬着冰锥,密密麻麻,成了一个个天然雨篷。那天下午,我在卧室里透过窗玻璃看冰锥慢慢地一滴一滴地融化。天空已经连着几个月灰头土脸,不改容颜了;放眼望去,满眼皆是无生机的灰暗。我正在聆听新时节临近的脚步声。
父亲站在屋外的车道上,好想正在自言自语。我一次又一次地看到他站在那里,无所谓天气,独自沉浸于没有旁人的对话。
有一次麦克?奇夫人问我是否孤独,我不知该如何作答。书本告诉我,人们需要朋友,孩子需要玩伴。那我呢?我拥有父亲、丹尼斯、麦克?奇夫人(哎,还有玛丽?埃利斯?鲁特),以及所有我想要的书。因此我回答说,不,我不孤独。
显然,麦克?奇夫人根本不相信我的话。我听到她建议丹尼斯让我“出去走走,这很有必要”。她接着说,“我知道他很爱她,但过分的保护未必是好事。”
不久以后的一个午后,天下着雨,我坐进了麦克?奇夫人的车里。我将到她家拜访,并与她家人共进晚餐,她要在晚上十点前——也就是我的就寝时间——把我送回来。
我的爸爸是吸血鬼 第一章(6)
暴雨肆虐,雨刮器刚把水抹干净,挡风玻璃上又立刻蒙上了一层水雾。我依然记得当时麦克?奇夫人紧紧抓着方向盘,神色紧张;我还记得车进入一条地道时,暴风骤雨突然平息了——我惊叹事物的瞬息万变,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顷刻间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车一钻出地道,大雨倾盆的世界又变回来了。
我觉得兴奋吗?惊恐这个词也许更加贴切。平时,我除了参加当地公立学校的定期考试之外,几乎足不出户。因此,那时的我头脑一片空白,心中毫无预期。父亲说我们父女俩免疫系统脆弱,要尽可能远离人群。我小时候个子娇小,身子骨弱,现今我已十二岁了,自觉健壮了许多,对世界的好奇心也愈发强烈起来。
千万不要认为我是个未经世的孩子。我涉猎甚广,我知晓“生活的实质”;但我对麦克?奇夫人的家却没有一点思想准备。
她住在萨拉托加温泉市南部。房子的外墙被刷成了白色——也许是历经了多年风雨洗礼的缘故,漆色斑驳,房子显得沧桑破败。
刚跨进房门,各种声响、色彩和气味连珠炮似的一并向我袭来,轰得我头昏脑胀。屋子里弥漫着人的气味;门口丢着一堆大小不一的鞋子和靴子,周围全是水坑,积着雪水。潮湿的外套和儿童防雪衣吊在衣钩上,汗味、湿羊毛的味道和热巧克力、土司的香味混作一团,另外还有一种说不清的气味,后来我发现原来是淋湿的狗身上散发的气味。
麦克?奇夫人领我穿过一条走道,来到厨房。她的几个孩子正围着一张破桌子蹦上窜下,嬉戏玩耍。一个六岁左右的男孩正要对着他的一个妹妹吐唾沫,见我进来,停下来大喊一声:“我们有伙伴啦!”
其他几个孩子瞪大眼睛看着我。一条大黄犬走过来,把湿呼呼的鼻子贴在我腿上。
“嗨。”年长些的那个男孩跟我打招呼。他长着深色头发,身穿一件格子花呢衬衫。
“你是谁?”一个绿眼睛小女孩仰起头盯着我看。
个子稍高的女孩把辫子甩到肩后,微笑着站起身。“这是艾蕾,”她向小同伴们介绍道,继而对我说:“我叫凯瑟琳,妈妈说过你要来。”
“坐这里吧。”绿眼睛小女孩拖来一只椅子放在她旁边。
我坐下了。厨房里总共十个孩子,他们眼睛明亮,面颊红润,一个个好奇地看着我。黄犬蜷缩在桌子底下,靠在我脚边。
凯瑟琳在我面前摆了一杯可可,里面放了一大颗果汁软糖。另一个孩子给了我一盆肉桂黄油土司。我尝了一口。“真好吃,”我说。他们看起来很高兴。
“你就和他们一起玩吧,”麦克?奇夫人说。“至于他们的名字嘛,你渐渐就会记住了。一下子很难记那么多。”
“有时候妈妈也会记不起我们的名字,”凯瑟琳说。“她就叫我们‘丫头’或‘小子’”。
“你喜欢滑雪橇吗?”另一个深色头发的男孩问。
“我从没玩过,”我答道,然后舔去嘴唇边的糖浆末。
“从来没滑过雪橇?”他带着怀疑的口吻说。
“艾蕾小姐很少出门,”麦克?奇夫人说。“她可不是你们这种流里流气的孩子。”
“我可不流里流气,”绿眼睛女孩表示抗议。她的小鼻子上有两点雀斑。“我还太小呢。”
“你还太小!”几个孩子嘘声一片。
“布丽奇特胖乎乎的,一点都不小。胖得像个小肥猪似的。”年长的男孩嚷道。“我叫迈克尔,”他乘布丽奇特抗议的时候对我说。 。。  。。 
我的爸爸是吸血鬼 第一章(7)
“迈克尔晚上睡觉的样子像个士兵,”凯瑟琳发起了反攻。她站得挺直,双手垂在两边。“就像这样,笔直地躺一整个晚上,从来不变姿势。”
“我可不像凯瑟琳,”迈克尔接着话茬子说。“她老是翻来转去,把被子全翻到地上去,闹腾到冻醒为止。”
他们之间好像有说不完的话,讲不尽的事。又有一个声音插话进来,说这个在天亮前就会醒,讲那个睡觉说梦话。我边吃土司和可可,边听他们互相八卦,讲述自己身边的趣闻轶事;他们的声音似乎离我很遥远。
“你没事吧?”这是凯瑟琳的声音,她凑到我耳边问。
“没事。”
“我们是一群叽喳虫。妈妈说我们比猴子还烦。”凯瑟琳又甩了甩辫子。不管她多用力,过不了多久辫子又会顺着肩膀滑到胸前。她长着一张小脸蛋,相貌很平常,笑起来倒是有两个甜甜的酒窝。“你十三岁?”
“十二岁,”我说。“过了今年夏天我就十三岁了。”
“你什么时候生日?”
一桌孩子逐个散去,最后这间房里只剩下我和凯瑟琳。她谈到宠物、服饰、电视剧,尽是些我没概念的东西——就算知道,也只是从书上读到的,和实际生活始终隔着一层纱。
“你老是这么穿吗?”她问,并无敌意。
我从上到下对自己打量了一番,一件上浆白棉衬衣和一条宽松的上浆深色裤子。“是的。”我心中暗自加了一句,都怪你母亲,衣服都是她帮我买的。
说句公道话,麦克?奇夫人一开始并没有替我买灰暗单调的素装。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大约两三岁左右,她买了一套颜色鲜亮的佩斯利花呢运动装,上面印着红绿蓝三色螺旋纹。我父亲见到这件衣服时脸色煞变,他要求她立刻把衣服从我身上脱下来。
凯瑟琳穿着紧身牛仔裤和紫色的T恤。我心想,它们为什么没上浆呢?
“妈妈说你的生活需要一些色彩。”凯瑟琳站起来。“我带你参观一下我的房间。”
在去凯瑟琳房间的途中,我们经过一块杂乱的地方,那儿靠墙摆着一台电视机。“那个大电视是父亲买给我们的圣诞礼物,”凯瑟琳说。
麦克?嘉瑞特一家挤在两张沙发和几个形状不一的椅子上,有几个孩子靠着地毯上的枕头;所有的眼睛都聚焦在那块屏幕上,只见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正在移动的奇怪生物。
“那是什么?”我问她。
“外星人啊,”她说。“迈克尔是个十足的科幻频道迷。”
我从没见过电视机,但我没有告诉她。我说,“雷?布莱伯利写过外星人的故事。”
“没听说过此人。”她走在前面带我上了楼,打开一扇房门,房间比我卧室的壁橱略微大一些。“请进,”她招呼我进去。
房间里塞得满满的:一张双层床、两个小五斗橱、一个书桌、一个椅子、鞋子乱七八糟地丢在绒毛红地毯上。这里没有窗户,墙上贴满了海报和杂志上剪下的图片。五斗橱上一个黑色的盒子发出隆隆的音乐声,旁边是CD盒,都是我不知道的音乐;在我们家能听到的通常是古典乐、交响乐和歌剧。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音乐?”我问。
“朋克、流行、摇滚。现在你听到的是坎克斯乐队的作品。”她顺手指了指书桌上方的海报:一个长发男子一身黑色装束,嘴巴张开,呈吼叫状。“我喜欢那些音乐。你呢?”
“我从未听说过这类音乐,”我答道。
我以前从没听过这种音乐,”我答道。
我的爸爸是吸血鬼 第一章(8)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会儿,说:“啊,没关系。看来妈妈说的是真的,你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是吗?”
我回答说,这个描述相当贴切。
这是我第一次在麦克?嘉瑞特家做客。做客的时候,我觉得时间悠长得没有尽头,但当我坐着麦克?奇夫人的车回家时,突然觉得那段时光太短暂了。在他们家,我被各种新奇陌生的事物所包围。麦克?嘉瑞特先生回家吃晚饭,他身材魁梧,肥胖敦实,大脑门上光秃秃的。麦克?奇夫人做了意大利面,另外特地为我做了素肉酱,味道出奇的好。
大家一起围着长桌边吃边聊。年幼的孩子们议论着学校的事,他们说,有个名叫福特的男孩总是欺负他们;迈克尔发誓要好好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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