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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探案全集-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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霉,沾上这宝物的人也没有不倒霉的;那个商人因宝物丧了命,舒尔托少校因宝物给他带来了恐惧和罪恶,而我就要终身作苦役了。”
这时,埃瑟尔尼·琼斯向舱内伸进头来,说道:“你们真象一家人在团聚。福尔摩斯,请给我一些酒喝。咱们大家都该互相庆贺啊。可惜那一个没有被咱们活捉,那也没有办法。福尔摩斯,亏得你下手在先,不然会遭到他的毒手呢。”
福尔摩斯道:“结果总还算得圆满。可是我没想到那只';曙光';号竟有这般的速度。”
琼斯道:“据斯密司说,‘曙光';号是泰晤士河上最快的汽船之一,假若当时还有一个人帮他驾驶的话,我们就永远也追不上它了。他还赌咒说他对诺伍德的惨案一点也不知道。”
我们的囚犯喊道:“他确是毫不知情的,因为听说他的船*快,所以我向他租用了。我们什么也没有告诉他,只是出了大价钱。如果他能够把我们送上在葛雷夫赞德停泊的开往巴西去的翡翠号轮船,他还可以另外得一大笔酬金。”
琼斯道:“如果他没有罪行,我们会从轻处理的。我们虽然捉人迅速,可是我们判刑是慎重的。〃这时傲慢的琼斯已逐渐露出他对囚犯大摆威严的神气。从福尔摩斯那微微一笑,我看得出来,琼斯的话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
琼斯又道:“我们就要到沃克斯豪尔桥了。华生医师,您可以带着宝箱在这里下去。我想您是深知我对这样的作法是负着多么大的责任。当然,这种作法是极不合法的,但是既有成议在先,我不能失信。可是因为宝物贵重非常,我有责任派一个警长陪您同去。您准备坐车去吗?”
“我准备坐车去。”
“可惜这里没有钥匙,不然咱们可以预先清点一下,您恐怕还需要把箱子砸开。斯茂,钥匙哪里去了?”
斯茂简短地说道:“在河底下。”〃哼!你给我们这个麻烦真是多余。为了你,我们已经费了不少的人力和物力。可是医师,我不必再叮嘱您了,千万小心。您回来的时候把箱子带到贝克街来,在去警署以前,我们在那里等您。”
我在沃克斯豪尔下船,带着沉重的宝箱,由一个温和坦率的警长陪伴着,一刻钟以后我们到达了西色尔·弗里斯特夫人的家。开门的女仆对我这夜晚来访的客人很是惊讶,她说弗里斯特夫人不在家中,恐怕到深夜才能回来,摩斯坦小姐现在还在客厅里。我把那警长留在车上等候,我提着宝箱直入客厅。
她坐在窗前,穿着白色半透明的衣服,在颈间和腰际都系着红色的带子。在透过罩子射出来的柔和灯光下面,她倚坐在一张藤椅上。一只洁白的胳臂搭在椅背上,灯光照着她那美丽庄重的脸和映成金黄色的蓬松的秀发,那姿态和神情都表现她似乎有无限的忧郁积在心中。她听到我的脚步声就站了起来,脸上一道红晕显出惊讶中带着欢喜。
她道:“我听见门外车声,以为是弗里斯特夫人提早回来了,决没有想到是您来了。您给我带来了什么消息?”
我把箱子放在桌上,心中虽然烦闷,可是装做高兴地说道:“我带来的东西比消息还要好,我带来的东西比任何的消息还要宝贵,我给您带来了财富。”
她向铁箱看了一眼,冷淡地问道:“那就是宝物吗?”
“是的,箱内就是那一大宗阿格拉宝物;一半是您的,一半属于塞笛厄斯·舒尔托先生。你们二人所得当各在二十万镑左右。您想一想!每年利息就是一万镑,在英国妇女当中是少见的。这不是大可庆幸的事吗?”
我表示我的高兴大概有些过火,她已感觉到我的诚意不足。她稍稍抬了抬眼眉,望着我说道:“如果我能得到宝物,那都是出于您的协助啊。”
我答道:“不!不!您能有今日,完全是出于我的朋友歇洛克·福尔摩斯的协助。就连他有那样分析的才能,为了破这个案子也费了不少精力,到最后还几乎失败。象我这样的人就是用尽心思,也是找不出线索来的。”
她道:“华生医师,请坐下来告诉我这些经过吧。”
我把上次和她见面以后所有发生过的事情——福尔摩斯新的搜寻方法,‘曙光';号的发现,埃瑟尔尼·琼斯的来访,今晚的探险和泰晤士河上的追踪——简单地作了一番叙述。她倾听着,说到我们险些遭到毒刺的伤害时,她脸色变得惨白,似乎就要晕倒。
我急斟了些水给她喝,她道:“不要紧,我已好了。我听到我的朋友们为我遭到这样的危险,我心里实在是万分的不安。”
我答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也不算什么。我不再讲这些闷气的事了,让咱们看看可以使咱们高兴的东西吧。这里是宝物,我是专为您带了来的,料想您一定愿意亲自打开,先睹为快。”
她道:“这再好也没有了。〃可是她的语起并没有显露出她有多么兴奋。因为这宝物是费了不少心血才得到手的,她不能不这样地表示一下,否则也显得她太不承情了。
她看着箱子说道:〃这箱子真美极了!这是在印度做的吧?”
“是的,是印度著名的比纳里兹金属制品。”
她试着把箱子抬了抬,说道:“真够重的,这箱子本身恐怕就很值钱呢。钥匙在哪儿?”
我答道:“被斯茂扔到泰晤士河里去了,我们须借弗里斯特夫人的火钳用一用。〃在箱子前面有一个粗重的铁环,铁环上面铸着一尊佛像。我把火钳插在铁环下面,用力向上撬起,铁环应手打开。我用颤抖的手指把箱盖抬起,我们二人注视着箱内,都惊破得呆住了。这个箱子是空的!
无怪这个箱子这样的重,箱子四周全是三分之二英寸厚的铁板,非常坚固,制造的也是异常精致,确是用作收藏宝物的箱子。可是里边什么也没有了,完全是空的。
摩斯坦小姐平静地说道:“宝物已经丢失了。”
我听到她这句话,体会到了其中的含意。我灵魂中的一个阴影似在消失。我说不出这宗阿格拉宝物压在我的心头是多么的沉重,现在终于被挪开了。不错,这个思想是自私的、不忠实的和错误的,可是除了我们两人之间的金钱的障碍已经消除以外,其余的我都想不到了。
我从内心里感到高兴,不免失声说道:“感谢上帝!”
她不理解地微笑着问我道:“您为什么这样说呢?”
我握住了她的手,她没有缩回去。我道:“因为我敢于张口了,梅丽,我爱你,就如同任何男人爱女人那样的恳切。以前,这些宝物,这些财富堵住了我的嘴,现在宝物失掉了,我可以告诉你我是多么地爱你了。因此我才说:‘感谢上帝。';”
我把她揽到身边,她轻轻地说道:“那么我也应该说:‘感谢上帝。';”
不管谁丢失了宝物,我知道,那天晚上我却得到了一宗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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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签名 十二 琼诺赞·斯茂的奇异故事 字数:17381
那个警长很有耐性地在车上等候着我,我回到车上时已经很晚了。我给他看了空箱子,他大失所望。
他郁闷地说道:“这一来,奖金也完了!箱子里没有宝物也就没有奖金了,不然今晚我和同伴山姆·布朗每人可以得到十镑奖金呢。”
我道:“塞笛厄斯·舒尔托先生是个有钱的人,不管宝物有没有,他会给你们酬劳的。”
警长沮丧地摇着头道:“埃瑟尔尼·琼斯先生会认为这事干得很糟糕呢。”
这警长的预料果然不错,当我回到贝克街,把空箱给那位侦探看的时候,他面色很不好看。他们三人——福尔摩斯、琼斯和囚犯——刚刚来到贝克街;因为他们变更了原来的计划,在中途先到警署去作了报告。福尔摩斯仍象往常一样,懒洋洋地坐在他的椅子上,面对着顽强地坐在那儿的斯茂。斯茂把那条木腿搭在好腿上面。当我把空箱子给大家看的时候,他倚着椅子放声大笑起来。
埃瑟尔尼·琼斯发怒道:“斯茂,这是你干的好事!”
斯茂狂笑着喊道:“不错,我已经把宝物放到你们永远摸不到的地方去了。宝物是属于我的,如果我得不到手,我就得想办法叫谁也摸不着。我告诉你,除了在安达曼岛囚犯营的三个人和我自己以外,别人全没有权利要这些宝物。现在既然我们四个人都不能得到,我就代表他们三人把宝物处理了。这样正符合我们四个人签名时所发的誓言:我们永远是一致的。我知道他们三人必然同意我这样办——宁可把宝物沉到泰晤士河河底,也不叫宝物落到舒尔托或摩斯坦的子女或亲属的手里。我们干掉阿破麦特并不是为了让他们发财的。宝物和钥匙都和童格葬在一起了。当我看到你们的船准能够追上我的时候,我就把宝物收藏到稳妥的地方去了。你们这趟是一个卢比也弄不到了。”
埃瑟尔尼·琼斯厉声说道:“斯茂,你这个瓶子!你如果要把宝物扔到泰晤士河里,连箱子一同扔下去不是更省事吗?”
斯茂狡猾地斜眼看了看他,答道:“我扔着省事,你们捞着也省事。你们有本领把我追寻着,你们就有本领去捞一只铁箱子。现在我已把宝物散投在长达五英里的一段河道里,捞起来就不太容易了。我也是横了心干的,当我看到你们追上来的时候,我几乎都要发疯了。惋惜是没有什么用处的,我这一辈子的命运有盛有衰,我可向来没有事后追悔过。”
琼斯道:“斯茂,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你如果能帮助法律而不是这样地进行破坏,那么,在判刑的时候就会有得到从轻发落的机会。”
“法律?!〃罪犯咆哮着道,“多么美好的法律啊!宝物不是我们的是谁的?宝物不是他们赚来的偏要给他们,难道这算公道吗?你们看看我是怎样把宝物赚到手的:整整二十年,在那热病猖狂的湿地里住着,白天整日在红树下面做苦工,夜晚被锁在污秽的囚棚里,镣铐加身,被蚊子咬着,被疟疾折磨着,受着喜欢拿白种人泄愤的每个可恶的黑脸禁卒的种种凌辱,这是我赚到阿格拉宝物的代价,而你却要来同我讲什么公道。难道因为我不肯把我所历尽艰难而取得的东西让别人去享受,你就认为不公道吗?我宁愿被绞死或吃童格一毒刺,也不甘心在牢狱里活着而叫另外一个人拿着应当是我的钱去快乐逍遥!〃这时斯茂已经不象以前沉默了,他滔滔不绝地倾泻出这些话来。他两眼发亮,手铐随着激动的双手震得作响。看到他这样忿怒和冲动,我可以理解,舒尔托少校为什么一听到这囚犯越狱回来的消息就吓得惊慌失措,这是很自然的和完全有根据的。
福尔摩斯安详地说道:“你忘了,我们对这些事完全不了解。你没有把整个的经过告诉我们,因此也就没法说本来你是怎样的有理。”
“啊,先生,还是您说的话公平合理,虽然说我应当感谢您给我戴上了手镯。可是,我并不怨恨……这都是光明磊落,公公正正的。您如果愿意听我的故事,我决不隐瞒,我所要说的句句都是实话。谢谢您,请把杯子搁在我身旁,我口渴的时候会把嘴唇靠近杯子来喝的。
“我是伍斯特尔州生人,住在波舒尔城附近。我们斯茂族在那里住的很多,我有时很想回去看看,可是因为我素来行为不检,族人们未必对我欢迎。他们全是稳重的教徒,都是在乡里受人尊敬的农民,而我却一直就是个流浪汉。在十八岁的时候因为恋爱出了麻烦,家里不能存身,只好另谋生路。当时碰巧步兵三团就要调往印度,为脱身计,我就入伍了,选择了靠吃军饷为生的路。
“可是,我的军队生活先天注定不能久常。在我刚学会鹅步操,学会使用步枪的时候,偶尔到恒河里去游泳,一条鳄鱼就在中流象外科手术一样干脆地把我整个小腿都咬了下来。幸而连队的游泳能手班长约翰·侯德也在河里。由于惊吓和失血,我晕了过去,如果没有侯德抓着我向岸边游去的话我就会被淹死了。我在医院里养了五个月才装上木腿跛着出了院。我因残废被取消了军籍,因此就更难找到就业的机会了。〃你们可以想象,那时我还不到二十岁,已成了无用的瘸子,运气够多么坏。可是窘困了不久时来运转,恰巧有一个新来印度经营靛青园子的、名叫阿勃怀特的园主正在找一个人监督靛青园的苦力们的工作。这个园主碰巧是我原来所属部队团长的朋友。团长因为我的残废时常照顾我,简短来说,团长竭力推荐我。因为这个工作主要是骑在马上,我的两膝还能夹得住马腹,虽然残废,骑马还不成问题。我的工作是在庄园内巡行,监督工人和把工人的勤惰情况随时报告园主。报酬很不错,住处也舒适,因此我很有做这靛青事业以终此生的志愿。园主阿勃怀特先生为人和蔼可亲,常常到我的小屋里来吸支烟聊聊天,因为在那里的白种人不象在这里的一样,彼此都很关切。
“唉,真是好景不长。突然间,大叛乱出人意料地爆发当然,这些事你们几位在报纸上都已见过了,或者比我这个不识字的人还知道得多呢,因为我只知道我看到的事情。我们靛青园的所在地叫作穆特拉,靠近西北几省的边缘。每天晚上烧房的火焰照得满天通红。每天白天都有小队的欧洲兵士保护着他们的家小,经过我们的靛青园开往最近驻有军队的阿格拉城去避难。园主阿勃怀特先生是一位固执的人,他以为这些叛变的消息不免有些夸大,他想不久就可平复下去,他还是照旧坐在凉台上喝酒吸烟,可是周围早已烽烟四起了。我和一个管帐的姓道森的夫妇俩都忠于职守,当然都和他生死不离。好啦,有一天变故来了。那天我正到远处一个园子去办事,黄昏时缓缓地骑着马回来。在途中我的目光被陡峭的峡谷谷底上的一堆蜷伏着的东西吸引住了。我骑马走下去一看,不禁毛骨悚然,正是道森的瓶子被人割成一条条的又被豺狼和野狗吃去了一半的残尸。道森的尸体就趴在不远的地方,手握着放空了的手枪,在他前面还躺着彼此压在一起的四个印度兵的尸首。我控着马缰,正不知往什么地方去才好,忽然看见园主的房子烧了起来,火苗已经冲出屋顶。我知道赶过去对主人绝无益处,也只能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从我站的地方可以看见成百个穿红衣的黑鬼子正在对着燃烧的房子手舞足蹈,其中有几个人向我指了一指,跟着就有两颗流弹从我头上掠过去。我扭转马头就向稻地里狂奔而去,深夜才逃到了阿格拉城内。
①指1857年爆发的印度反英民族大片义而言。——译者注
②英国殖民主义者对印度人的污辱性的称呼。——译者注
“可是事实上阿格拉也不是很安全的地方,整个印度已变成好象一群马蜂。凡是英国人能聚集一些人的地方,也仅能保住枪炮射程以内的一小块地方,其他各处的英国人都成了流浪的逃难者。这是几百万人对几百人的战争。最使人伤心的是:我们的敌人不论是步兵、骑兵还是炮兵,都是当初经我们训练过的精锐战士,他们使用的是我们的武器,军号的调子也和我们吹得一样。在阿格拉驻有孟加拉第三火枪团,其中有些印度兵,两队马队和一连炮兵。另外还新成立了一队义勇队,是由商人和政府工作人员组成的。我虽然装着木腿,也还是参加了。七月初我们到沙根吉去迎击叛军,也将他们打退了一个时期,后来因为弹药缺乏又退回城内。四面八方传来的只是最最糟糕的消息——这本是不足为破的,因为只要你看一看地图就可以知道,我们正处在变乱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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