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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霸帝王宠-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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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粼粼,两道黯然的剑眉在金色的日光下隐隐地散发着一丝不屑和调侃。
“我……害怕失去隐觉,但……更害怕……愧疚一生……”
玉妃敛着柳眉,耳鬓随意地散下几缕青丝,风一吹,痒痒地拂过娇嫩的唇瓣。
“你对我只是愧疚?也许没有必要……”
任越云似乎更像自言自语,他的心中只有那个清纯如芙渠,暗香似蝶兰的窈窕背影,向他挥手,向他倾笑。
“你回去吧……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们的心意就到这里吧……还有我为你保证一点,我会把江隐觉完璧归赵的。”
他清凉地眸子抬向碧蓝的苍穹,又回神勒住了马缰,紫灰色的鞍鞯扑闪着耀眼之光,玉妃和平黎稳稳踩住马镫,终于含泪挥别。
万里黄风吹漠沙,何处招魂魄。想翠华,守枯煤山几枝花,对晚鸦,江南一半残霞。
若是情深落叶时,当年别离算是几重秋华。
我懂你的心,然而我配不上你……不求今生能与你一起,但愿来世侍奉与君。
“你说隐觉他会回来吗?”
平黎一路快步随着军队而动,只想目送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人海。
“他答应我,会把你的隐觉平平安安送回……”
“真的?任宰相真是太好了……那他自己呢?”
玉妃神色灰暗,无力地摇摇头。
也许会回来,她会等他的。



、水落石出

景元初年五月春。
宫廊悠悠,雕栏逶迤,柳绿密布,花满枝头。
皇上龙颜憔悴,身心疲乏,一顶龙辇在宫中穿梭其间,孝球、白挂,白色哀伤弥漫着清仪宫。淡淡弥漫全身的哀伤冲进他那颗疲惫的心灵,有时候都不相信自己。
景元初年四月春。
就在任越云出征后那一天,皇上就开始后悔了。
原来一切的一切竟然是琳妃和佟妃两人串谋所犯下的滔天大罪,若是公布出去,恐天下人耻笑不已。
氤氲着森然的气息,阴沉沉的云翳覆盖着整座宫城,连平日不常做客的飞鸟也呀呀盘旋叫嚷。
两位妃子竟然争先恐后跑到正殿,哭哭啼啼地闹了进来。
于是乎,一大堆宫女太监惶然围成一片,坐在金晃晃龙椅上的皇上一下子面色阴鸷。
“皇上,你要相信臣妾的清白啊,这一切都是琳妃一人所作所为……”
琳妃没想到佟妃一开口就露出了底线,反咬一口,本来还打算和她一起协议嫁祸箫妃,没想到佟妃竟然出尔反尔,活生生欺骗了她,出卖了她。
她两颗铜铃般的大眼睛望着眼前不可思议的女人,显得如此狡黠,如此蛇蝎。
“皇上……冤枉啊,这一切主要都是佟妃娘娘要求的……臣妾只不过……请皇上明鉴啊……”
皇上这才恍然大悟,难道之前做的一切就这样被两个无知鲁莽恶毒的女人一时间按全盘否定了?
就如同她们瞬间夺去了他所有的尊严。
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熊熊而起,无法再能忍受的他腾地而起,两道闪电般的肃杀眼神无形中已经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判了死刑。
“把她们统统拉下去,交给宗人府,这件事一定要彻底查清,若是她们所为,依法处置,决不轻饶……”
皇上终于摇了摇手臂,瘫痪了似地,任凭殿内被侍卫拖出去而留下的苦爹喊娘的声音震痛自己的身体。
此时的他已经麻木了,已经很累了,不想再理会这些阴险狡诈、纠缠不清的女人了。
几日后,皇上决定去寻找玉妃,决定寻回那个飘然轻柔的身影,忘不了曾经花丛下那细心允吸着他那流着殷红鲜血的手指的贤淑的身影,忘不了对他体贴温婉地呻吟的身影,忘不了和他一起散步林丛的悠闲娇美的身影。
忘不了,因为忘不了,他决定重新亲自找回那个如梦幻般的身影。
无论天涯海角,无论海枯石烂,他决定了,唯一能挽回这段愧疚,挽回那个深爱的女人的补偿就是带着她重新回到身边,重新给予她最好的名分,最好的赏赐。
然而一个生病的女人让他停缓了脚步。



、唯一的爱

自从佟妃走后,青儿自以为得计,这下一石二鸟,终于可以让自己的主子安享无忧了。
可是箫妃终究躲不过那一劫。
她开始变得憔悴,变得痛苦,整天浑身无力,偶尔还身体上奇痒无比,却是抓了无用。
容颜日益褪色,那一缕缕白色的发丝竟然悄悄滋生,与日俱增。
皇上好多次陪着箫妃,双手紧紧抓着这个自己也曾经深爱过的女人。
无数自称能够医治疑难杂症的太医以及郎中在宫中进进出出,给出的回答都是随天命。
皇上无可奈何,杀了那些庸医也是无济于事。
看着自己的爱妃渐渐走向死亡,内心的挣扎越来越强烈,却又是多么无助。
“朕会让你好起来的……爱妃,你要相信朕……”
“皇上……咳咳……臣妾自知生日不多,皇上也不必为此烦恼费心……咳咳……”
皇上抱起箫妃,拍拍她那羸弱的背脊,心疼不已。
“臣妾在死之前只想问问皇上……咳咳……皇上在乎过臣妾吗?臣妾是你真的唯一吗……咳咳……”
唯一?
然而对自古帝皇而言,唯一确实有点困难。
但为了安慰眼前这个奄奄一息的女人,他不得不从缄口沉闷到轻轻一笑,真诚地说道:“爱妃一直都朕是心中的牵挂,从王爷到皇上,爱妃对朕永远都很重要……”
他始终没有说唯一,因为他的唯一就是那个曾经让他欲留还去的女人。
箫妃苍白的双颊上浮起微微红晕,作为三千后宫妃嫔中一员,能得到天子的牵挂已经虽死无憾了。
一旁的青儿却早就潸然泪下了。
箫妃坚持了一月后,终于离开人世。
青儿泣不成声,日日守在清仪宫为她忠实的主子守灵。
皇上也日日吊唁,难以名状的痛楚噬咬着他那快要崩溃的身心。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是日,景元初年五月中旬。
天朗气清,浓厚的栀子花香气弥漫了整个宫殿。
日光懒懒地洒了一地的碎金。
他决定微服私访,远方还有一个挽回的希望。



、流浪江南

江南水乡一直是历代文人骚人寄居的梦想之所。
任越云怕连累玉妃,于是派人让她和公主一起离开了位居北方的岱隆城,直往南方的江南小村。
任越云远在西部与蛮夷接壤地带,风沙巨大,环境恶劣,日日作战,几乎一个月了,靠着当地的“民脂民膏”勉强坚持着。
三天一小战,五天一大战,这把整支军队折腾得死去活来,尽管皇上已经屡次派出军队前往援助,但是在蛮夷的地盘上不用奇形怪招根本对付不了。
密密麻麻的灰绿色的军营帐篷,伤痕累累的士兵们进进出出。
到了晚上,温度骤然下降,大家都哆哆嗦嗦发抖着,尤其是站岗哨兵,寒冷的夜风犹如尖利的针一般扎着裸露的肌肤,却无能为力。
任越云借着昏昏沉沉地散发着些许热量的火盆,和一旁的隐觉以及几位大将一丝不苟地分析着战地形式和作战方法,惶惶然中又想起了那个模糊的倩影,但是明天又同样是一场殊死之战。
战争总是残酷的,唯一的结局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
春水碧如天,画船听雨眠。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双雪。
未老莫还乡,还乡欲断肠。
这韦宰相所吟之诗果然不错,江南气候宜人,山清水美,真乃若人间仙境。
平黎,快看,有舞龙的,还有彩灯五颜六色,这跟宫灯真的大相径庭,好美啊……”
玉妃轻纱裹头,耳鬓上晶莹的莲花簪赫然垂下修长的璎珞流苏。
这是江南某个小镇,镇上人山人海,都在欣赏节庆日的摇头摆尾的金头舞狮。
咚咚锵锵的声音夹杂着人们拍手叫好的嚷嚷声交错而响,可是这个热闹的场面并不能消遣掉这两个女人真正的寂寞和忧虑。
“嫂子,你说快一个月了,不知道隐觉现在还好吗?”
“平黎,你跟我来。”
玉妃忽然敛眸而喜,拉起平黎跑到一个卖纸孔灯的小贩旁边,摸出几文铜钱买下了两个可以放上天的孔灯。
“这是什么?”
“这是民间最喜欢用的许愿灯。我们把愿望写在上面,然后一起点火放上去好吗?”
夜风习习,弱弱的黑幕中闪烁的灯火弥散到粼粼的湖上,莹莹发光。



、奇妙缘分

那随风舞动的蒲草摇头摆动,涟漪也偶尔因淘气孩子的小石子缓缓划了开来。
两人又借了一支墨笔,偷偷地带着几分欣悦蹲在湖边写了起来,路人偶尔停下来在湖边叽叽喳喳或是大笑一番又继续自己游玩了。
两人写完,就向旁边也在放孔灯的人借了点火头,慢慢地热气充满整个灯笼直冲云霄。
黑色的带着星星点点的夜空,带着两个人虔诚的愿望飞上了无穷无尽的苍穹。
“你们这两个漂亮的妞倒是蛮有兴致啊!”
背后一丝清冽的声音穿透深邃的黑色,打破了两人的喜悦。
几个俏皮红冠的男人正色迷迷地站在背后。
几双白嫩光滑的淫手悄悄地伸了过来,不过他们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想不到半路杀出个大将来,狠狠地拎起他们的衣襟,反掌一击,左右几个勾拳就把打得他们苦爹喊娘,落荒而逃。
冰凉的夜风吹过翠绿色的纱裙,玉妃和平黎呆呆愣了愣,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找来。也许命定的缘分是难以逃脱的。
“两位小姐别无大碍吧?这群胆大妄为的采花贼……”
他一无那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猎猎微风使得他那素雅的白袍清扬飘逸,更愈显几分英飒之气。
旁边则是他一个腰粗膀阔的随从侍卫。
玉妃轻轻点点头,二话不说本想拉起平黎趁机逃离,却被他的话怔住了脚步。
“两位小姐,在下有一事想请教?我跋山涉水,千里迢迢来这里就为了找到两个我所牵挂的女人,一个是我的妻子,一个是我的妹妹,她们两个就和你们差不多样貌,不知道你们见过没?其实我……并不想要勉强找回她们,因为我亏欠她们太多了……如今不知道能否赎罪?”
他望天兴叹,长舒一口气,涟涟的眼眸里写满了诚意,这让玉妃不知所措了。
“嫂子,快走吧……”
平黎悄悄暗示着,对她而言,皇宫只不过是一个关闭她爱情的牢笼,若是回去,再也见不到隐觉了。
她是万万做不到的。她神色恍惚,慢慢地挪动了脚步,而只有玉妃还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眼前风餐露宿而行的男子,心里也有几分感动。



、遍体鳞伤

“我真的很希望能够找到她们,真的很希望能得到她们的原谅……在我的心里,她是一个好妻子,好女人,而我妹妹虽然疯疯癫癫,可是本性纯良,我相信她……都怪我当时被妖言迷惑头脑……这位小姐,你的眼神让我觉得好熟悉啊,不知能一睹芳颜否?”
洗粉黛,抛扇裙,罢笛管,歇喉唇,竟是长斋绣佛女尼身,怕落了风尘。
而如今,披丝巾,掩玉颊,隐其身,覆伤疤,只为鸳鸯比翼飞。
庐山面目还未开,一大帮二痞子或许甚至是地头蛇竟然蜂拥而来,团团围住了他们。
那头头便是刚才的几个恶霸,气势汹汹,张牙舞爪的神气样。
“你们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也不远近打听打听,本大爷们是干什么的?就连县官老子也得对我礼让三分。哼!要是现在趴在地上,向我们叩三个头,然后赔礼道歉并且答应不来管闲事,那我就掂量掂量,可以对你从轻发落。”
“哈哈哈……好个从轻发落……当初我能这么对她说吗?我顶天立地堂堂一男儿,何必低声下气呢?既然皮肉之苦在所难免,你们有种就放马过来吧!”
话音刚落,随着头头们的一声令下,阿狗阿猫们群起而殴之,无数四面八方飞来的拳打脚踢一下子把他打得已经鲜血淋漓、奄奄一息的样子。
侍卫已经忍不住了,本来早就出手的他被皇上的固执拒绝了,那种极限的忍受已经让他青筋直爆,却迟迟不敢出手。
黑色的呼啸让殷红的鲜血更为恐怖,汩汩地散开了,令人不禁毛骨悚然。那欢叫声,那呻吟声,那挣扎声,终于统统消失在玉妃的几根银针中,这是让人四肢瞬间无力的麻醉针。
所有人慌乱成一片,以为那吐血不止的男子有什么特殊功能,都吓得连滚带爬跑走了。
“公子,你没事吧?”
平黎呆呆地傻了眼,他的皇兄不是会武功的吗?
难道想对嫂嫂使用苦肉计吗?但是转念一想,几分怜悯之心也涌上心头。
玉妃小心地敛起袖衫,仔仔细细地为他擦拭着,这是她师门中的独创药,能够加快血液的凝固。她轻轻地抱着他的头,蹲在红色的血滩中,隐隐泪眼朦胧。



、恶心不改

滚烫的泪水颗颗滴落在青红交加的脸上,那薄薄的轻纱缓缓地从脸上掉落了下来。
“平黎,快来帮忙,无论怎样,先送他回客栈……”
平黎却忸怩了一下,不情不愿地和玉妃一起扶他起来,几个人一起跌跌撞撞地消失在深夜之中。
佟妃和琳妃似乎真的神通广大,就连宗人府也被贿赂收买得精通。
佟妃仗着自己爹爹的一点势力决定咬牙复仇,本来和琳妃沆瀣一气,不过自从那件相互咬人的事情后,决定自己一个人去解决。
佟妃的父亲佟季将军为人正直,对自己女儿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疾,根本不想理睬。
由于母亲的溺爱,佟将军也不得不帮助佟橙容摆脱困境。
自从佟妃被释放后,佟将军一直把女儿锁在屋子里,不准让她踏出闺房一步,好自反省。
佟妃从来就没有善罢甘休过。有时候倔强争强只是加强了自己进入坟茔的速度。
她的脸涨得如生气的猢狲,控制不了情绪的她随意抓起东西乱砸乱打,这样也根本无法倾泻所有的愤恨。
听到屋子里噼里啪啦的声音,一位衣着华丽深蓝绸裙、有着一头高高盘起戴满珠宝的束发的女人愁眉不展地端着盘子犹豫不决地敲响了她的门。
“谁啊?不长眼睛得给我听着门可是朝外锁的,我没能耐开门!”
佟妃冷冰冰地回着,就像外面的人都欠了她一样。
“我的儿还是这般娇蛮跋扈,真的都怪我……”
女人那因岁月深陷的眼袋不禁有点下沉,此刻又黑了一层。
佟季将军刚好路过,就走了过来,拍了拍女人的肩膀,心中也不禁无限感叹。
做父母的,从来都希望自己的儿女好,可是偏偏自己的女儿却是这般毫无无礼数或者没有教养的模样,真觉得是作孽啊。
女人含泪端着粥,靠近了佟将军的胸襟,喁喁了几句。
门就被一把铜钥匙给吱呀一声打开了。
“爹,娘,今天你们甭想接近我。我现在给你们两条选择,要不放我出去,否则我就……”佟妃眸子一转,闪着犀利怨艾的光芒,整个人做出头往撞墙的姿势。



、被逼无奈

“嘭”地一声,那碗放了枣泥的粥随着盘子从女人的手里毫不费力地自由落下,结果洒了一地。
而女人的手也被滚烫的粥有点伤得红彤彤,可是她已经无暇顾及这种痛楚了,因为眼前这个逼着他们的女儿更为之揪心悲痛。
“罢了罢了,就当我佟季白养你这个笨女儿。夫人,你就放过她吧,让她去……让她去干蠢事,到时候别再来烦我们……”
佟季将军一生气更衰老了,几丝白发和刻印般的皱纹越发显得清楚,对于这个无法无天的女儿,他也管不住了,也不想管了,随她去吧。
“呜啊……老天爷啊,要杀要剐找我啊,别找我的儿啊……”
女人实在难以忍受,心一紧,恸哭捶胸,一时间喘不过气来倒在了地上,顿时整个将军府忙得七上八下。
佟妃趁着大乱的时候,幸灾乐祸地逃了出去,也许对她而言,出口恶气比自己那性命攸关的亲生母亲还要重要。
琳妃别无去处,本想以为去暮隐庵抹几把泪博得姐姐的同情然后好帮助她,可是严薇贞确实铁了心不愿再管红尘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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