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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嫡女终成凰-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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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关于潇嫔之事,我想要跟你解释一下……”犹豫半晌,风煜祺还是决定主动开口,毕竟这件事确实是他不好。
“皇上!请你不要说这样的话,好吗?”凌霄却没忍住打断他,眉头有些上挑,不自觉地带了些许厉色,“你解释什么呢?你是皇上,她是您的嫔妃,是您的女人,她怀上你的孩子,难道有什么不对的吗?”
风煜祺满腔的话语都被噎在了喉咙里,胸口闷闷的,堵得异常难受,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想到了那天晚上——
那天,他在朝堂上又跟几位老臣起了争执,偏偏拿他们没办法。那些老家伙资格都很高,又是属于谢丞相一党的,倚老卖老,打着为国为民的旗号,欺压他年纪小,他堂堂皇帝却要听他们的意思。
退朝后,他微服出宫,去了禁军军营找黎烨。两人年龄相仿,志趣相投,每次都聊得很投机,这回也不例外,若不是军队里不能随意饮酒,他们早就畅饮三百杯了。
等回宫后,他自斟自饮了许久,看着夜幕渐渐降临,宫中华灯初上,突然就又想到了多年前的那一场萍水相逢。于是,思念,就那么突如其来地来了,满腔满肺的都是“潇儿”。于是,他便遵循内心的想法去了。
他到凝潇殿后,有宫女笑盈盈地引着他直接进了月婵的內寝。而当他踏进门的时候,他就看到窗边侧身坐着一个白衣长发的女子,单薄瘦削的身躯令人看了忍不住产生保护的欲望,长如缎的青丝之间隐约夹杂着几根银色丝带,在月光下隐约现出几缕微光。
他明明记得自己是来看望潇儿的,却不知怎的,脑子里想到的都是凌霄的模样,尤其是面前的女子,怎么会是凌霄呢?可看着却分明是极像的。他没有见到潇儿,不但不失望,却反而有一种异样的惊喜。难道是凌霄也想他了,所以特意来见他的么?
那个时候,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到底身处何方,所谓何来,只满心满眼里都是凌霄。
他是半夜时分醒过来的,床前尚有烛光摇曳,感到头部隐隐作痛,渐渐就醒了。感受到怀里的温香软玉,又想到昨夜的缱绻缠绵,心下柔软,睁开眼转过脸去想要亲吻心爱的人儿。
就在看到面前之人的瞬间,他突然眼前一黑,一阵眩晕,只觉得心头大骇,怎么会是她!?就在万分震惊的同时,此前的记忆便如洪水一般涌上心头。的确,他本就是到凝潇殿看望潇儿的,那他所见之人自然就是潇儿了,又怎么会是旁人呢?他怎么会看错人呢?!
难怪,他仿佛记得,昏沉之中,被他压在身下的人似乎挣扎得特别厉害。他也算得怜香惜玉之人,可是正当意兴浓厚之时,又是与自己喜爱的人一起,就也没有过多地压抑自己。动作之时便厉害了些,没有想到,承宠之人竟然根本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个人。
“皇上,你醒了?”怀里的女子也幽幽醒转,面色酡红,满脸娇羞。
他不知怎的,突然就生出了一股慌乱,就像是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甚至等不及安抚一下身边的女子,便急急起了床,撂下一句:“好好休息,朕还有国事要处理”,便匆匆“逃离”了现场。
那时,出现在他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凌霄该伤心了。他可还没有忘记,那次凌霄因着气急攻心,大病一场的事。
那次,他做了一件平身从未做过的、自以为最卑劣的事——他让刘全交代下去,他临幸了潇嫔的事,不许声张,更不许记录在册。好在那天他是临时起意去的凝潇殿,并没有下旨,去得又晚,没有多少人看见,之后又在半夜就离开了。只要他没有任何表示,凌月婵也不可能到处张扬说自己被临幸了。果然,之后并没有其他人知道此事。
他,乾熙皇朝的帝王,临幸了一个女人,可是现在却不敢承认,不想承认。这难道还不够卑劣的吗?可他还是那么做了。以至于,凌月婵被诊出有孕之后,他还特意跟皇后解释了一番,又在幸恩录上补了一笔,只推说是疏忽忘记的。
说实话,对于凌月婵的有孕,他要说没有半点喜悦,那是假的,毕竟是自己的孩子,总还是欢喜的。可若说有几分喜悦,他又说不上来,反而有种莫名的压抑和不安。可说是,喜忧参半吧。他也实在是没有想到,就那么一次,凌月婵就会怀上了。
今天,他是想要来跟凌霄解释的。可是,正如她所说,他要解释什么呢?他该怎么说呢?难道他要说,自己跑到凝潇殿,不小心把潇嫔看作了她,以至于一时颠鸾倒凤错了人选?
这太可笑了。
面对凌霄的质问,风煜祺久久无语,半晌过后,只道:“你慢慢绣吧,晚上早点就寝。”
第一百三十七章 凝潇殿凌霄遭辱
栖鸾堂的宫人们眼看着皇帝进去内殿不到两刻钟,便神色不豫地走了出来,一言未发,只带上随侍的内监们,一路出了宫门,一行人的身影无声消失在暮色中。
房中,传来凌霄压抑的哭泣声,手中的银针划过娇嫩白皙的皮肤,冒出一颗豆大的血珠子,随着手腕的滑落而坠落到米白的裙边上,绽出一朵娇艳的媚色红花,银针落到冷硬的大理石地砖上,发出轻微的却又清脆的一声响。
没有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人们都觉得,必是凌婕妤惹恼了皇上。潇嫔有孕本就对栖鸾堂冲击甚大,如今,又有了今晚的事,看来,凌婕妤是要失宠了。
风煜祺连着半个月都去了凝潇殿,一时将凌月婵在宫中的地位推向了最高处,凌月婵本就狂妄的性子更是被纵得无法无天起来,好在身边还有个程珈洁,多少劝着点,还稍许好些。
凌霄作为凌月婵的姐姐,妹妹怀孕了,她当然不能不去看望,想当然的,每次过去必定要遭受一番折辱。好在,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凌霄倒也不是很介意——连这种想象当中的难以承受之痛她都承受了,还会介意旁人的一点不友好态度吗?
只是有一点,凌霄过去虽不空着手,但也是决计不送吃食药材授人以柄的,即便只是送些首饰、衣料,也必请太医当众查过才送出手。这般滴水不漏,借着为潇嫔安全着想的名义,实则是为自己避嫌。不管怎么样,她还是要保全自己的。
不知不觉中,凌月婵怀孕已经快要三个月了,过了这三个月,胎象也就稳定下来了。换句话说,要是有谁想要动手的话,应该趁着最近赶快动才好,可能轻轻滑一跤就能让那个没成行的孩子从此不见天日,否则以后就不这么容易了。
但是,风煜祺也是从小在宫斗的血雨腥风里过来的,他当然懂得后宫争风吃醋、互相倾轧是有多么可怕。这次,他也知道凌月婵已是众矢之的,必定会有人想要铤而走险对她不利,因而防范异常严谨。
日常饮食皆经由太医看过,并且有人严格记录,所用餐具一律换成了银质品,出门见客或是别人送上门的礼物也会记录在册,以备事后查询,一旦有何不妥,即可追究到直接责任人。这些落在旁人的眼里,自然又是多了一分对凌月婵的敬畏嫉妒之心。同时,那些想要做些什么的人,也没了机会,其实也是被皇帝的这份用心给震慑到了。
这天,凌霄本来躺在院子里晒太阳。冬日里即便是天气晴好,也总是带了丝寒意的,但凌霄却分外享受这种暖阳微凉的感觉。暖暖的阳光洒在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间或吹来一阵细小的寒风,像是有薄薄的刀片划过一般,有酥痒微麻的触感。就像人心,总也不会永远都是暖的,不经意的就会有突如其来的刺骨寒凉。比起这,在冬季的室外晒晒并不十分暖的暖阳,已经是莫大的享受了。
凝潇殿来了人,叫凌霄过去一趟,说是潇嫔今儿有些不舒服,需要姐姐去帮着照顾一下。
呵,什么“身体不舒服需要照顾”,不过又是寻着借口来叫凌霄过去折辱罢了。传话的人走后,青雾不忿地瞪了那人的背影一眼,转头担忧且难过地看着凌霄。凌霄却无所谓地一笑,从黄花梨木靠椅上站起来随手抚了抚裙子上的褶皱,轻轻道一声:“我们去瞧瞧。”
当殿外传来“凌婕妤到”的声音时,凌月婵得意地笑了。三不五时地把凌霄叫过来,言语刺激一番,面子上狠狠折辱一番,怎么都好,反正只要是让凌霄不痛快的,她就痛快。这几乎已经成了她最大现在的乐趣。
“月婵,姐姐来看你了。”凌霄甫一掀开厚厚的帘子,进入内殿,便有融融的暖意扑面而来,还夹杂着瓜果的清香之味。孕妇不宜闻香料,风煜祺便日日派人送了御田里专门培植的新鲜瓜果到凝潇殿,只为了给潇嫔用作殿堂添香之用。
凌月婵闻言,并不与凌霄见礼,反而有些不悦,皱着眉头,却又没想到什么好反驳的。毕竟,她的位份可是在凌霄之下几级呢,总不可能让她向自己行礼的。想到这里,凌月婵更不满起来,想她如今这么风头鼎盛,却要因为位份的缘故生生被人压一头。也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才会给她晋位。
“今儿个,不知姐姐给妹妹带来了什么好东西呢?”凌月婵也不招呼凌霄落座,只大喇喇问道。
凌霄从青雾怀里报过一只精巧的雕花镶红宝银锁匣,缓缓打开,取出其中的一只赤金玫瑰簪子,放到手中,给凌月婵看。只见根根金丝累作花枝,薄薄的金片打成花叶,相互交织缠绕,顶上是一朵雕刻得栩栩如生的玫瑰,华丽生辉,娇美大方,贵气天成。
凌月婵看到便眼前一亮,虽然风煜祺已经陆陆续续赐了她无数珍宝,可只要看到好东西,她还是忍不住会心动,尤其是别人手里的好东西。可见,再怎么飞上枝头,到底还是变不了凤凰的,永远都无法掩盖其暴发户的本性。
“朱莲,既然姐姐这么盛情难却的,那咱们就不客气了吧,收起来。”凌月婵毫不客气地便命朱莲去把簪子接过来。
不过凌霄却又突然将匣子阖了起来,对青雾淡淡道:“去外面看看华太医来了没有。”
凌月婵一愣,随即便冷冷地道:“姐姐,你不用这么小心吧?生怕我有个什么不好,赖到你头上吗?”其实,说实话,她还真是早就有这念头了,但就是凌霄每次都这么谨慎,竟让她半点机会都找不到。
“怎么会呢?妹妹你多想了,姐姐只是担心你罢了。”凌霄依旧是那番说辞。
华太医很快就进来了,他恭恭敬敬地向两人行了个礼,并不抬头,只是静静垂着头,候在一边等待吩咐。
“华太医,你帮我看看,这发簪有没有对孕妇或者胎儿不利的地方。”凌霄将匣子递到华文笙的面前。
华文笙取出来,细细看过,将其放回匣子里,回禀道:“此簪子为赤金打造,并无任何不宜之处。”
“有劳华太医了。”凌霄谢过,便让她下去了,这才将簪子给凌月婵。
凌月婵只在一边翻白眼,一只簪子而已,能有什么问题?凌霄即便是不这样,她还想不出来在一只金簪上能做什么手脚呢。
将金簪取出来,细细打量,凌月婵越看越喜欢,便赞道:“姐姐到底是姐姐,就是不一样,那些旁人送过来的劳什子,怎么看都不及姐姐的这只玫瑰簪。”
青雾惊讶地悄悄看了座上一眼,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凌月婵竟然还会夸小姐了。不过,这个念头还没想完,她就知道自己错了。
凌月婵趾高气扬、理所应当地道:“既然是姐姐的簪,那自然是姐姐更懂得要如何佩戴才能显出它的气质来了。那么,便由姐姐来给我簪上吧?”
听起来似乎是问句的口吻,可其实连半点问询的意思都没有,俨然是一副命令的样子。
凌霄面色平淡,并不上前,本来姐妹间互相配簪也是寻常之事,可现在她们两人显然不是寻常姐妹之间那般。
“怎么,你不愿意?”凌月婵扶着腰,由朱莲、碧荷一左一右搀扶着,小心走到凌霄面前,嘴角含着一缕轻蔑的笑意,凑近她,“你也不看看自己如今是个什么德行,还真当自己是后宫最受宠的凌婕妤?我叫你一声姐姐,那是给你做脸,你可莫要给脸不要脸!可别忘了,从小,你就只能在我脚下,永远都别想翻身。”
凌霄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心中一酸,脸上却不流露半分,只道:“妹妹,你这肚子还没显怀呢,已经需要这么辛苦地扶着腰才能走路了吗啊?那今后等到七八个月大的时候,你可怎么办才好?”
“不用你操心!”凌月婵如何听不出来凌霄话中的讽刺意味,提高了声音道:“你就说吧,这簪子,你到底是为不为我簪上?”
凌霄抬起头,瞥了她一眼,忍了又忍,转头对青雾道:“青雾,潇嫔小主不适宜戴着这般贵重的赤金玫瑰簪,拿上,咱们回宫。”说着,便转身往门口走去。
青雾在这种时候总是反应奇快,不等凌月婵她们还过神来,便从朱莲手里把匣子给夺了回来,随便福了一福,便跟上凌霄快步走了出去。
她们回宫后不久,便有消息从凝潇殿中传出,说是潇嫔身子大为不适,隐约透露出是被凌婕妤冲撞了的意思。
到了晚间,风煜祺自然又是去了凝潇殿,好一番安慰,又是请太医,又是赏赐。
第二天请安的时候,凌月婵是被免了的,而皇后则当着众人的面提点了凌霄几句。纵然皇后并明显的责怪之意,也是一番好意,不希望凌霄沉不住气,做出什么不该做的来。
可这些话落在旁人耳里,便是凌婕妤在失宠之后,又遭了皇后的不待见。凌霄的处境越发艰难起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 寒冬临腊八献粥
起初许多人都猜想的凌氏姐妹抱成一团,在宫中为所欲为的状况并没有出现。凌月婵的荣宠是映照着凌霄的惨败起来的,她越是得势,就意味着凌霄越是失势。
这天傍晚,凌霄用过点心,正走出去,在御花园中随便逛逛,散散心,迎面便走来一位宫装丽人。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凌婕妤啊?怎么这个时候还在外面闲逛啊?”瑶嫔抿着嘴,笑得刻薄。她是不喜欢凌月婵,可也从来没对凌霄有好感过,对于她而言,只要是挡了她路的人,都是该死的。
“瑶嫔,你不也还在外头嘛?怎么?太后不召你过去陪伴?”凌霄也毫不客气地回敬,充满了讽刺。
穆珺瑶冷冷一笑,道:“凌婕妤还是这么伶牙俐齿,有种这功夫与我斗嘴,还真是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去对付你妹妹才是。堂堂婕妤,又是家中嫡女,如今竟被一个庶母妹妹骑到了头上,还真是只有你才能忍得下去。”
“瑶嫔说什么‘对付’不‘对付’的呢?这要是叫皇上给听到,还不定怎么想你呢?难道说,瑶嫔表现出的温良贤淑的模样都是假的,其实骨子里俱是恶毒心肠?”凌霄看着面前一朵蔫了吧唧的橙色小花,轻轻将其摘起,“这可真是不好呢。”
穆珺瑶其实自己日子也不好过,她之前已经把凌月婵给得罪了,自从凌月婵真正得势之后,就一直针对她,处处为难,即便是皇后知道了,也没有任何说法。也是,什么宫规,其实说白了,也不过就是跟红顶白的玩意儿。
“凌婕妤,我奉劝你一句,还是多用点心思在正经事上头吧,不要整天一副清高的样子,可没有人看呢。”穆珺瑶说完,礼也没有行就走了。
青雾看了看凌霄,问道:“小姐,咱们还逛园子吗?”
凌霄看着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闻言只是一黯,轻轻道:“回宫吧。”
等回到宫中,凌霄依旧是坐在院子里的那张靠椅上,正想要随手拿起边上小桌子上的书本来看,伸出手去才发现,桌子不见了。她便问道:“青雾,原来放在这儿的小紫檀木方桌呢?”
青雾有些为难,见凌霄盯着她,便吱唔了一下,低声回道:“昨天有只大猫过来,竟然把那小桌子个撞翻了,那方桌又有些年头了,就这么一下,竟然就有个脚折了,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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