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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多娇-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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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颖斜歪在大迎枕上,懒洋洋的拿指头点了点禄小娃的脸颊,奶娘在一旁敢怒不敢言。
禄小娃自己睡得不动如山的,苏颖美目一转,计上心头,丢下睡得香甜的儿子,转身出去把芦荟叫过来,跟她咬了一会儿耳朵。
芦荟心里有疑惑,抬头望向苏颖,苏颖嘴角挂上两分得意的笑,笑得头上垂下来的珠子跟着身体晃,伸手拍拍芦荟的脸蛋儿:“你只管去传话,说来这也能算是好事一桩,老太太那里好久没什么喜气了,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一桩事,怎么也得让她老人家欢喜欢喜。”
芦荟不问了,转身就出去了,悄悄的把苏颖说的事儿传给了杜鹃。
傅母俨然没了往日的雍容华贵,自从中风后整个人就苍老了十几岁,如今又没了诰命等级,整个人的尖酸刻薄都凸显了出来,满脸的阴翳怎么都吹不散。
这一日傅母心气颇为不顺,转眼没见着杜鹃,自从白鹭出了岔子后,杜鹃最得傅母倚重,病中什么也得杜鹃经手,就是她私房的钥匙也是杜鹃管着的,如今就觉得这最倚重的也敢散漫起来,只觉得脑仁针扎似疼,心里邪火没处发。
偏有个小丫头战战兢兢的跪在脚踏上用美人锤给她捶腿,抬头瞧见傅母阴森森的神情,心里害怕,下手就力道重了些,一下子像是捅了马蜂窝。
傅母一脚抬起来就把这小丫头踹下脚踏,指着那小丫头就骂了起来:“天打雷劈的没良心的东西!平日里指着我过活,如今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敢爬到主子头上去了!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低三烂四的身份!”
小丫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口里不住的求饶:“奴婢不敢!下次不敢了。求求老太太饶了奴婢这一回罢。”
正好杜鹃从外头进来,傅母也不骂那小丫头了,指着杜鹃就骂:“哪里钻沙去了!瞅着我睡了,都大胆子走了啊!是不是瞅着我失势了。就想着攀高枝去了!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下贱东西!等明儿我好了,一个个的才揭了你们的皮!”
杜鹃心苦嘴更苦,又想到撞柱子死了的白鹭,白鹭替老太太做下多少违心的勾当,她自己跟着老太太也不无辜,若不是太太格外开恩,如今她也怕是会落到跟白鹭一样的下场。
主仆一场,就落到如此境地。
杜鹃心下一定,咬了咬牙,装是没听到傅母说的那些咒骂的话。上前把跪在地上的小丫头打发走了。
小丫头感激涕零的退了出去,到了外头才敢松了一口气,想起傅母骂的那些话,又有些同情怜悯的偷偷回头瞧杜鹃一眼,正好看到傅母鹰钩似的面孔。唬了一跳,慌忙垂下头,到耳房里头了。
上房还是上房,可自从傅母没了诰命等级,还被皇太后申斥后,上房的气氛是越来越压抑了,压抑的快让人喘不过气来。
原先上房多热闹。小丫头们穿红着绿,在游廊下头嬉玩,到了外头,就是三等小丫头也是比旁处同等的有脸面的,可如今竟是跟熬鹰似的过日子了。
到了耳房里头,有交好的丫头问起来。这小丫头就说是杜鹃姐姐给她求了情,心里想着还是杜鹃姐姐心眼好。
没了白鹭,上房的丫环们都隐隐有唯杜鹃马首是瞻的趋势,就是黄莺和朱鹮也不想着能在老太太跟前出头了,看看那几个被滚烫的热茶烫伤的小丫头就觉得有余悸。
屋子里头杜鹃正跟傅母赔罪:“奴婢听着外头有媳妇子议论到舅老爷家。想着出去打探个清楚,倒真是有一桩事,奴婢听着胆战心惊的,特特打听明白了回头就说给老太太您听,您走过的路比奴婢走过的桥还多,那些个事儿问您保准是能捋的顺顺溜溜的。”
然后就把打听到陈宛秋命格贵不可言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给傅母听了。
末了还说:“贵不可言,奴婢还想着怎么个法子才算是贵不可言呢。”
傅母直直的盯着杜鹃:“这事儿可是当真?”
杜鹃捏着手指道:“这奴婢倒是不好判断,可听说起来如今整个京城都传遍了,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还说什么表姑娘这次定有大造化,往后定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云云的。奴婢想着,咱们府中都传这样的话,八成不像是空穴来风呢。”
“那个低贱的庶女竟有这等福分?”傅母自然是看不上陈宛秋这个庶出的,不然当初也不会三个侄女中独独要算计陈宛秋了,可那件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为此傅母把陈宛秋也给迁怒上了,更加看不上陈宛秋,索性自那之后姑侄也没什么正面冲突,傅母都快把陈宛秋抛到角落里,就是刚才杜鹃说起陈宛秋,傅母还是想了一下子才忆起陈宛秋是哪个。
可就是这样低贱的被她看不起的庶女侄女竟然会有这般大造化,傅母这心里头可真是够五味杂陈的。
杜鹃低着头给傅母捶腿:“若是表姑娘真有这样的大造化就好了,到时候咱们府上还能跟着沾沾喜气呢。”
这话儿一下子就说到了傅母心里头,傅母适才还纠结呢,这下子听杜鹃一说,不免想的多了起来。
贵不可言的命格,傅母暗自琢磨着,要论高贵,那自然是皇家最为高贵了,那陈宛秋又是在选秀女,有这样的命格,自然是要入宫为妃的,日后生下皇儿,未尝不可母凭子贵,子凭母贵,更上一层楼!
到时候成了宫里头的娘娘,说不得她的诰命品级就能恢复了,再者吹吹枕头风,罢黜了傅奕阳的爵位,把爵位让傅煦阳承袭也不是什么难事啊!
这天还没黑呢,这老太太就开始做梦了。
可这并不耽搁傅母异想天开,还越想越是那么一回事。嘴上矜持的说了句:“她倒是个好命的,往日里就瞧着她不一般。”
杜鹃腹诽:不知刚才说人家低贱的又是哪个?
腹诽归腹诽,杜鹃深知傅母脾性,这时候就过去凑趣道:“那来往的还说了表姑娘是天生福相。又有这样顶顶好的命格,但凡入了宫成为娘娘,可实在是舅老爷家天大的喜事了!”
陈宛秋是陈家女,有这样的喜事自然是陈家天大的喜事了,跟傅家关系可不大。
傅母果然是想到了这一层,脸色不虞,杜鹃见了又道:“不过,您可是表姑娘的嫡亲姑母,二太太跟三太太亦是表姑娘的嫡亲姐妹,若是表姑娘飞上枝头。少不得这些个家眷都能随着沾沾喜气的。”
傅母听了脸色才稍微好转,道:“她虽说是好命有那样的命格,可入了宫成为贵人,自然是少不了娘家亲戚们的帮衬,陈家虽有你舅老爷。可咱们同枝连气的,一应帮衬着岂不是便宜。两厢顾全了,她在宫里头也能站稳脚跟不是。”
这选秀一事儿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这老太太就想着陈宛秋能入宫,以及入宫之后的事了。
如今在傅母心里头已经认定了陈宛秋能成为贵人,虽说是庶女,但也是他们陈家女。到时候皇上垂怜,恩及陈家女,说不定就会让她恢复诰命等级,等到了那时候,看苏氏那个鱼目眼睛还敢在她跟前耀武扬威,一定要整治住她。让她哭爹喊娘!
“若不是我不方便出去,定是要把宛秋那丫头接过来亲香亲香,也罢,我到底是她嫡亲姑妈,她能有这番造化我也是由衷替她高兴的。”
傅母早已经选择性忘记了当初欲构陷陈宛秋的事。嘴上还矜持的吩咐杜鹃开了箱子,拿出两套上好的头面来预备给陈宛秋送过去,“这样的头面等日后宛秋做了贵人,戴来也不会让人觉得失了陈家女的气度。”
杜鹃心里一哂,嘴上却说着:“老太太这是疼爱表姑娘呢,想当初二太太跟您求这套珍珠头面,您都没舍得给她呢,表姑娘若是知道了,定是会感念老太太一番疼爱之情的。”
傅母也就是想用这两套头面拉近跟陈宛秋的关系,杜鹃这话儿自然是说到了她的心坎上,“我那弟妹是个眼皮子浅的,宛秋在她这嫡母手里讨生活,怕是吃了不少苦,往前我就敲打过她,如今倒也算我没白说那话。”
杜鹃心里更不屑了,老侯爷一个庶子庶女都没有,要说这里头没有傅母的手笔谁都不信,不过是做的更高明一些没人发觉罢了。
这件事就是老祖宗在的时候也时有怀疑,可苦于没找到证据,就只有用孝道压着傅母,使得傅母管起家来处处掣肘,屡屡在背后咒骂,婆媳关系实在是恶劣。
所以说来这什么敲打戴夫人对庶子庶女好一些都是鬼话,偏偏傅母说起来煞有其事,跟真的似的。
也好像陈宛秋得了她那两套华贵的头面就会对她感激涕零一般。
杜鹃附和着:“是老太太心善,疼爱侄女,表姑娘若是知道了,定是要感恩戴德的。”
傅母听了这话儿点了点头,似乎听满意的样子,心想等陈宛秋入宫做了娘娘,陈家跟着成了皇亲国戚,就是戴夫人跟她再有旧仇,陈宛茹和宛凝可都是嫁给了煦阳,戴夫人自然是要偏帮女儿的,这样的话煦阳无疑就是多了一座大靠山!
到时陈宛秋在后宫,陈远良在朝,双双扶持下煦阳,不愁煦阳不能飞黄腾达,倒时候再合谋得了爵位,对双方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傅母这么想着,心下大慰,真是恨不得陈宛秋立刻进宫立时有人来报封妃大喜。
杜鹃又道:“这事儿需不需要知会二太太跟三太太一声?”
傅母心想着杜鹃之前说的这人人都是知道的事了,偏就她不知道,苏颖历来跟她不是一条心不会特意告诉她就算了,可陈夫人跟陈宛凝在外,消息应该更灵通才是,怎么会不特意差人来告诉她一声,果然是看她失势,不把她这个婆母和姑母放在眼里了。
可往深处一想,就更不对了。按理说陈宛秋有这样的绝好的好命格,陈家才是第一个知道的才对,难不成是戴夫人还有意捂住不让她这个做姑母的知情?
这么一想,傅母就冷笑一声:“不能给自家爷们帮衬倒也罢了。整日里就会挑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真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也不知道是说陈夫人还是陈宛凝,更有可能是两者兼有。
傅母突然想到陈宛凝知道当初她实际要算计陈宛秋跟傅奕阳的事儿,唯恐陈宛凝从中作梗,就道:“你差人去跟她们俩说,就说我这做祖母的想念大姐儿跟大爷了,想抱他们俩过来住几天,享享天伦之乐。”
过了一个时辰,传话的人空荡荡的回来了,傅母眉心一跳。沉着脸说:“怎么?我这做祖母的连孙子都不能见了?他们是分家分出去了,难不成就因此跟我这个做祖母还生分了不成?”
跟着过来的是陈夫人的大嬷嬷,夫家姓何,人称何嬷嬷。
何嬷嬷听着这话儿分明是指责两位太太不孝,可把小主子们也给攀扯进来的。心里冷笑,面上只恭敬道:“老太太容禀,您做祖母的想念孙子孙女,想把孙子孙女抱到跟前亲香亲香,哪有不可的,只哥儿尚在襁褓,大姐儿也因是早产的缘故。向来比旁人体弱些,身边是少不了人的。”
“抱来这边上房,老太太病体未愈,不但会耽搁老太太养病,还会扰了老太太这吃斋念佛的清净,我们太太觉得若真是如此。那岂不是罪过了。”
“我们太太还说了,若是老太太真是想念孙子了,不妨等老太太病体痊愈了,再由太太们领过来专程给您请安问好。”
这理由可真是直直往傅母肺气管子上戳啊,傅母听着心里恼火。正想破口大骂,可就觉得嗓子眼里堵了一口痰,堵住说不出话来。
原本傅母中风偏瘫后好不容易不口眼歪斜了,身子骨还能动了,虽然说话还是大舌头,可人家大夫说了,切忌怒火攻心,导致中风再发作。
傅母最好脸面,那躺在床上的日子她是不想再有,平日里就收敛着,可不知怎么的,这情绪就是控制不住,怒火一上来,不管不顾就要发作一通才觉得舒爽,为此上房的水灵灵的小丫环们平日里没少遭殃。
这下傅母跟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似的,生怕她有个什么不好,杜鹃赶紧上来又是掐又是拍的的一阵折腾,傅母才劫后余生的瘫在床上,原本梳的一丝不乱的鬓发钗环散落,狼狈极了。
何嬷嬷早先还慌乱了一下,可后来想想如今的老太太不过是个纸糊的老虎,遭了太后厌弃丢了诰命等级不说,就是府中当家做主的侯爷也给得罪惨了,如今还奉养着老太太,不过是碍于孝道罢了。
偏这老太太事到如今还拎不清,整日里只想着‘兴风作浪’,也不看看如今自个是什么光景了。
何嬷嬷有底气,面上功夫做足了,可话里话外都往傅母如今还是‘戴罪之身’上说,今非昔比啦,皇太后还在上头看着您呢,您就安分守己好好修身养性,别在折腾些有的没的了,傅母的脸险些要被气歪了。
傅母胸口一阵起伏,指着何嬷嬷恨恨的出不了声,一把推了杜鹃:“你是个死的,这该五鬼分尸的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快给我掌她的嘴!”
说完尤不解恨,阴测测的盯牢了何嬷嬷的面孔,见她仍旧四方八稳的,一点都没有自己发怒就惶恐害怕。
傅母甚至觉得何嬷嬷那笑容里还带着不屑,傅母一辈子什么时候受过下人的气,越看越怒,抓着刚才杜鹃端过来喂她漱口的茶盏砸过去。
何嬷嬷也不躲,好在傅母如今也没多少力气,茶盏是砸到她身上了,身上没破,衣裳湿了。
何嬷嬷心里愤愤,心里直嘀咕这老太太真还把自己当老封君了,今非昔比啦!她是陈夫人的奶嬷嬷,是戴夫人的陪嫁,在戴夫人跟前也是很有脸面的,若是以前,她必定不敢撩虎须的,可如今这就是个纸老虎,还是个拎不清的纸老虎。
何嬷嬷也是艺高人胆大,都这样了。她还拿手把沾到衣角上的茶叶掸一掸。
傅母快气死了,把床铺捶的砰砰响:“一个个的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不是,你这刁奴合该捆了拖出去打死!”
杜鹃一手给傅母顺气,一边道:“老太太仔细手。奴婢这就叫人把这嬷嬷给捆了!”
何嬷嬷一咬牙就跪下哭嚎起来:“老太太您听了老奴的话心里不痛快,打骂老奴,老奴都受着,可这要是把大爷跟大姐儿抱过来那是要害了他们俩啊。老奴说句逆耳的话,老太太您如今名声有污,您要是真替哥儿和姐儿好,日后千万别再提要教养他们的话了,老奴在这里给您磕头了!”
傅母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偏偏何嬷嬷说的都是大实话,句句戳她的心窝。
也是。自打傅母被撤了诰命等级,上房的人没有一个人去触霉头,此类话自然就成了上房的禁忌,期间也只有戴夫人来落井下石一次,当时傅母被羞辱了一通。气的把屋子里能砸的都砸了,这可少不了再拿出一笔银子来填补。
再往后没人提,傅母自欺欺人,哪想到如今被个刁奴摆在明面上,怎么不让傅母心里恼火,也不说旁的了,直接把何嬷嬷给捆起来打死了算。
何嬷嬷兀自嘴硬:“老奴是一心为主。老太太忒是不讲理!您如今可不是高高在上的老封君了,把老奴打死了,这但系您可担不了,皇太后娘娘知道了,也饶不了你!”
傅母气的目呲欲裂,喊叫着:“把她的嘴给我堵上。堵上!”
傅母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气,一脸的狰狞,在有些昏暗的帐子里平添了几分诡异,看得一旁的杜鹃打了个寒颤。
何嬷嬷被堵住了嘴,傅母原先是打定了主意要把这个以下犯上的刁奴给打死。可何嬷嬷刚刚嚎嚎的几句话可谓是一阵见血,见血封喉,傅母顿时又色厉内荏了。
可傅母改不了口,今天要是不治治这刁奴,杀鸡儆猴,立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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