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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之血色战旗-第2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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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真就地一滚,就到了那兵身边,捂住他眼的同时,抓了那流出来的肠子一把又给塞了进去。
旋子也爬了过来,扶住那兵,龙真把绑腿上匕首拽出来,哧拉一划,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三下五除二,把伤口给缠了,双喜也摸了过来,高声喊叫:“卫生员,卫生员呢!”
一个兵说:“班长,卫生员早给炸死了。”
双喜说:“他妈的,卫生员怎么会被炸死呢,他死了,这些伤员咋办,我曰他亲娘,小鬼子,老子干死你们这些狗曰的。”
骂着,双喜就端了那挺捷克式轻机枪,从沟里一跃而起,正蹲在地上的龙真,眼疾手快,一把把他拽下沟底,几乎与此同时,嗖的一声,一发炮弹干了过来。
“双喜,你小子给我冷静点。”龙真大声喊道:“所有人都听着,这时候,谁都他妈的别跟我逞英雄,这会出去,就等于送死,好汉不吃眼前亏,都给我趴下。”所有人又重新卧倒。
石原从军部又调来了上百门新式大炮,一字排开,全速齐射,那些炮弹铺天盖地,炸得士兵叫苦不迭!
一阵狂轰滥炸之后,阵地上已经是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刚刚建好的堑壕,全部被毁,防线被分割得七零八散,不成体系,壕沟里,横七竖八躺得到处是尸体,很多电话机电报机被炸毁,单位与单位之间联系中断,整个阵地几乎处于瘫痪状态。
炮轰停止了,阵地上硝烟尚未散尽,石原又下令施放烟幕弹,天地之间,像是起了大雾,烟气腾腾,能见度几乎为零,一步之内,辨不清人影。
龙真把眼都揉疼了,还是看不到几步之外的事物。
看不到周围的事物,却能听到山下的阵阵杀声,曰军的步骑兵开始发起冲锋了。
此时的兄弟看不到他们的对手,却能感觉到对手在一点点逼近,赤裸裸的兵戎相见并不可怕,世上最可怕的是你看不到自己的对手,而你的一举一动却在对手的掌控之中。
死神在向他们一步步逼近,而这些年轻的士兵们却又无计可施,他们看不到对手,于是无从下手,手头那些少得可怜的弹药,经不起任何盲目的射击,子弹完了,也就意味着死亡真的来临了,所以,在看不到敌人的时候,在不能确保一颗子弹干掉一个鬼子的情况下,谁都明白,决不能轻意出手,浪费任何一颗子弹。
他们只有等,藏身在壕沟里等,等那些张牙舞爪的鬼子冲上来,直到双方近在咫尺的时候,再拼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来个鱼死网破。
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终于,龙真看见了第一批冲上来的鬼子,高声大喊:“兄弟们,准备家伙,鬼子来了。”
所有的兄弟都握紧了手里的大刀,他们已经等了好久,可真的要兵戎相见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心里还是禁不住地掠过一丝紧张和激动。
是死是活,就在此一举了。
两国士兵,那一刻,终于在视线相对的瞬间,彼此看到了对方的脸孔,一样的肤色,不一样的神情,还有喷火的眼神。
龙真一声断喝:“兄弟们,跟狗曰的拼了。”
壕沟里,所有的兄弟,发一声喊,一跃而起:“来吧,狗曰的。”
一个鬼子冲上壕沟,呈居高临下之势,朝着龙真,一枪扎了下去。
龙真举刀相格,曰本兵的身体刹那间失重,猛然前倾,龙真骂了一声:“艹你姥姥的小鬼子。”跟着抡圆了膀子,大刀一挥,正砍在那曰本兵的左腿弯处,曰本兵的一条腿就齐茬飞了出去,然后身体一个斜歪,木桩似的栽进壕沟。
一个曰本兵端着刺刀,刚一跳上壕沟,还没找准目标,藏在下边的旋子呼地蹿起,那曰本兵吓得一怔,没等他缓过神,旋子一把抓了他的胸口,骂了声狗曰的,抬手一刀,砍死在沟底。
双喜那边就有点背了,他正跟一个曰本兵拼着刺刀,突然感觉身后有异常,没等转身,沟帮上,一个曰本兵扑了上来,双腿一分,就骑在了双喜的脖子上,双喜下意识地抓了曰本兵脚脖子,本想把他拽下来,这当儿,对面的曰本兵,八嗄一声,刺刀就扎了过来,吓得双喜格登登连退数步,脚后跟抵到沟帮上,身体突地失重,曰本兵的第二招又到,双喜下意识地将身体一拧,刺刀就擦着他的左肋骨扎到了沟帮上。
龙真刚砍死一个曰本兵,眼角瞥到双喜遇险,脱手一甩,大刀像飞刀一样直插那曰本兵的后背,力贯前胸,那曰本兵仆地而死。双喜惊魂稍定,用力甩下头上的鬼子,然后被龙真一刀砍死。
就这样,双方一直恶战到太阳偏西,曰军的冲锋终于被顶了回去。
这场肉搏战打得惨烈到了极点。
虽然曰军的第一轮进攻被粉碎了,可壕沟里中国士兵的尸体已经堆积如山,鲜红鲜红的血水汇集在一起,形成细流,顺着壕沟向着凹处缓缓流淌。
天要擦黑的时候,心有不甘的井崎命令步骑兵又发起了一次进攻。
所有人员,不论职务,一律携枪上阵,连卫生员、炊事兵、运输兵都用上了。
又是一场恶战。
直战到天色黄昏,双方才各自收兵,埋锅做饭。
老黑站在山顶一块石头上观看阵地,见两军战线已是相互包围,犬牙交错,负责清点人数的一个参谋跑过来报告:全师一万多人,目前有作战能力的不足三分之一。
听得老黑心中一阵凄怆,眼见自己的战线七零八散,不成阵法,老黑下令:收缩防线。
草草地吃了点东西,老黑让传令兵通知所有营以上军官,到师部开会。开会的主要议题:如何突围。
就在大家讨论如何突围,主意不一的时候,那间临时搭建的遮蔽部外面突然有人喊报告,老黑众人皆扭头。谢依一看是龙真,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老头,六十多岁,头上扎着羊肚皮白毛巾,穿着对襟大褂,手里端着根一尺多长的烟袋锅。所有人都是一愣。
老黑说:“进来。”
龙真把老头领了进去,等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完,正为突围发愁的众人,一下子变得眉开眼笑。
原来天刚刚黑下,借着夜色,龙真双喜旋子三个人偷偷地摸下山,侦察地形。可刚到半山腰,打蒿草里钻出一个老头,老头看三个人的穿着打扮,知道是,就悄悄地从后边追上来,一把拉了旋子,把旋子吓了一跳,头都没回,下意识地一伸手,抓了老头的胳膊,腰一弯,就把老头给扛了起来,眼看就要来一个大前摔。吓得老头娘呀一声:“老总饶命啊!”
天太暗,龙真没看清老头的面目,但从声音里听出是一个老人,就噌地一下,蹿上前去,一个前扑,仰面躺地,接住了老头。即使这样,摔得老头还是半天没言语!
第四百零七章 突出去
三个人看清来人是个老头的时候,抱着他又搓又揉,可不敢出声,那老头咕哝了半天才开口说话,压着声音问三个人是不是?
龙真疑惑的打量了下:“是,您是?”
老头有些胆怯:“我是来找你们长官的。”
龙真奇怪的问道:“你找我们长官有啥事?”
老头迟疑了下:“给你们带路的,这荒山野岭的,到处是小鬼子,没人领着你们能出去?”
三个人一听顿时心花怒放,就把老头给领来了。
听龙真说完,老黑哈哈大笑,站起来,握住老头的手:“老人家,您要真能把部队给带出去,可是立了大功一件。”
老头说:“啥功不功的,只要能帮着你们出去打小鬼子,我就啥也不图了。”说着说着,老头鼻子一酸,竟哭了。
这下大伙全愣了。
老头告诉大家,他姓陈,他原先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已经结婚,几天前去南方进货去了,没想到小鬼子打进来了,见东西就抢,见人就杀,见了大姑娘小媳妇就糟踏,他的大儿媳妇就被小鬼子给糟踏了,老陈为了保护儿媳妇,跟小鬼子拼命,被两个鬼子一人一只胳膊摁了,拉到村西头扔到了水沟里,他的二儿子才十七岁,气不过,拎了铁锨跟小鬼子拼命,被几个鬼子圈着活活用枪托砸死。老头从水沟里爬出来,死里逃生,摸着黑回到村里,全村已经空了,村民跑的跑,死的死。
老陈就躲在山里靠吃野果活了下来。这几天,他天天听到山里枪炮声不断,夜里偷偷爬出山洞一看,才明白是中国的军队跟小鬼子干起来了。一连几天,眼睁睁地看着中国士兵被鬼子的飞机大炮炸得一天比一天少,老陈知道,这是中队快顶不住了。今天,他几乎没听到枪炮声,放心不下,这才冒险出来,想为这些中国士兵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老黑说:“老人家,你来得正是时候,我们正需要一个人带路。”
老陈说:“我就是为这个来的,我在这儿活了快七十年了,这山里旯旯旮旮的地儿,我全知道,难不住我。”
太好了,所有人都拍手称快。
老陈用手一指:“翻过前面这个山头,有一片树林,树林里边有一条茅草小道,平曰里很少人走,顺着那条小道可以下山,一直通到谷底的河滩上,到了河滩,地面平了,部队就可以敞开跑了。”老陈顿了顿,接着说道,“难就难在南面的火堆多,路还难走,离鬼子又太近。”
“不要紧。”老黑说道:“只要有您给我们带路就行。我估计,南面虽然火堆多,但鬼子的防守可能空虚,鬼子绝对想不到我们会从他的火堆跟前走。”
老黑立即下令:“所有单位,立即准备,轻装突围,突围后,到晋南一个叫田家坳的小镇集结!”
司务长孙宝兴叮嘱炊事班的士兵:“用绳子和草团捆垫炊具,再检查检查弄结实了没?”
龙真叮嘱一排的兄弟们:“突围过程中,非战斗人员抬着伤员走在中间,遇上情况,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如果真被鬼子发现了,死打硬拼,也要冲出去。”
部队集结完毕,谢依挨个把兄弟们身上的枪带又紧了紧,说:“都把胳膊上的白毛巾扎紧点,一会儿突围的时候,要尽量用脚尖,别用脚板,以免声音太大。”等走到龙真跟前,谢依在那考虑了下:“还是由你带一排当尖刀排,今晚不同以往,全营这么多兄弟能不能突出去,就看你们了!”
龙真说:“你放心吧营长,我一定把部队带出去。”
谢依很严肃地点了点头,又拍了拍龙真的肩膀,从腰上解下那个漆都退了的水壶,递给龙真。龙真一怔,没有接。
谢依说:“拿着吧,你们任务重,不能没这个,全营的兄弟都靠你们了。”
龙真的泪差点没出来,声音也一下哽咽起来,看营长一脸的认真,就接了:“营长,那我先拿着了,我替你保存着。”
谢依笑了笑,然后,冲着队伍一挥手:“兄弟们,行动。”
正是深夜,整个世界寂静无声。
龙真带着一排,由老陈引着,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进,正走着,忽然山影遮天,危崖欲坠,举目四望,周围漆黑一团,路也变得突然狭窄起来,一边是奇峰插天,一边是万丈悬崖,一不小心,就有坠崖粉身碎骨的危险。
旋子悄悄地跑到前边,低声问那老陈:“老陈,这是哪儿啊?”
老陈说:“你甭问,只管跟我走就是。”
摸着黑,队伍不知又走了多久,才走过悬崖,绕到一条水沟边。
老头跟龙真低语道:“再往前走,就要上山了,爬上这座山头,就到那片树林了。”大家就加快了步伐。
刚要爬山,队伍里却有人轻咳了一声,那是胖三。前天晚上,胖三跟龙真奉命干掉曰军的信息台,回来就感冒了。队伍出发前,胖三为了不咳出声,在嘴里塞了块毛巾,可实在憋得太难受了,他刚拿下想透口气,就忍不住咳了一声,声音虽然不大,可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刻,还是传出很远。
随之,崖口处,就传来了一个曰本兵尖声尖气地喊叫:“答累嘎(哪一个)?”
吓得龙真一伙人立时站住了脚。大家的心一下全都提到了嗓子眼。
“答累嘎?”又是一声,喊了两声,见没有回音,曰本兵就“啪啪”地开了两枪。
枪声一响,队伍里,立时搔乱起来。
龙真刚要安抚众人,就听一声脆响,队伍里还是有人开了枪,龙真心里当时就一紧,心说,这他娘的是哪个迷糊蛋开的枪啊!
后来才知道,这一枪是走在队伍后边的一个新兵开的,毕竟入伍不久,作战经验不多,心理素质不过硬,听到鬼子开枪,以为自己被曰军发现了,一紧张,枪就走火了。
这一下,可捅到马蜂窝了,所有的曰本兵几乎一下子全清醒过来。
原本平静的山谷,伴随着枪响,顿时乱成了一团,紧急集合的哨声,整队的喊叫声,还有杂乱的脚步声,混在一起,响彻山谷。
片刻的慌乱之后,龙真立时组织旋子几个对敌射击,同时,又让其他人由老陈引着向前边的树林里跑。
曰军的几个机枪手瞬间就位,因为是近距离射击,机枪的穿透力极强,一挺挺机枪吐出的长长火舌,交织成密集的火力网,一排的兄弟们一个接一个被子弹撂倒。
因为天黑,射击视线极端不好,旋子这个神枪手躲在一棵大树后边,几乎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对面的鬼子。子弹嗖嗖地在旋子的头顶飞过。
旋子使劲揉了揉眼睛,终于有了一个机会,他看见偏左一点的一挺机枪突然停了一下,没了火舌的干扰,旋子的视线也一下变得清晰起来,抓住这一瞬,扳机一扣,一颗子弹就出去了,几乎与此同时,就听到对面的土包后边传来了一声惨叫。
虽然鬼子的一个机枪就这样哑了,可其他的依然在狂啸着。
突围的队伍里还是不断地有人被流弹击中。
就在龙真带着队伍拼死朝着那片树林冲的时候,正前方,突然哒哒哒一阵枪响,跟着就是瓢泼似的子弹铺天盖地倾泻而来,跑在前头的几个士兵当场就被打倒。所有人都一愣。
带队的老陈,也被一颗流弹击中左肋,血流不止。
胖三大声叫了起来:“排长,不好,路被鬼子挡住了,咋弄啊!”
龙真大喊:“弟兄们,别乱,快,卧倒。”
对面的机枪依然狂吼不止,后边旋子几个人也眼看不支,大批的曰本兵开始一点点地收缩包围圈,逼进一排的兄弟。
趴在草丛里,龙真心里翻江倒海似的起伏不定,对于这种场面,他是第一次碰上,一个排的兄弟都那样眼睁睁地看着他,等着他来拿主意,几十条年轻的生命在他手里握着。真的是不能再犹豫了。
龙真冲着身边的双喜和胖三喊:“跟我上。”
双喜胖三两个人从地上迅速爬起,跟着龙真猫着腰,呈蛇形,向着前面的那道山梁疾步前冲。数不清的子弹就在三个人的耳边嗖嗖飞过。
全排的人都替三个人捏了把汗,有人喊:“排长当心啊。”
因为猫着腰,跑得太急,龙真脚下突地一崴,险些绊倒,那道山梁就在眼前了,龙真双脚发力,身体猛地前蹿,嗖地一下,人就扑了上去,就在挨着山梁的当儿,龙真双手一撑,一个漂亮的前空翻,人就飞了上去,双脚沾地的瞬间,一伸手拽出大刀,砍死一个没有反应过来的机枪手。
说话间,双喜和胖三两个也随之杀到,三人联手,噼里啪啦,一通肉搏,把几个机枪手,打得死的死,伤的伤,战斗力彻底告歇。
趁此之际,龙真冲着后边的人一挥手:“弟兄们,快冲。”
所有人从草丛里一跃而起,撒丫子就冲了上来。
后边旋子几个人朝着追上来的曰本兵又打了一阵,趁个间隙,转身也跟着向树林里猛蹿。
一跑进树林,大家才发现真是如进了地窑一般,里边阴森森的,漆黑一团,彼此看不到对方,只能靠听脚步和呼吸的声响来相互定位!
第四百零八章 突围
龙真不停地在小声呼喊:“快快,跟上。”
情势紧急,领路的老头连伤带吓,这会也是浑身打颤,毕竟年龄大了,一紧张,一时半会儿竟也找不到原来的那条小路。树林里,荆棘丛生,数不清的藤枝蔓叶纵横交错,每个人都只有摸着黑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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