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罪女去种田-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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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不一会子，顾珏跟大林他们把外面架子上的绸缎都搬进了后面的房里，有顾珏帮着记账，顾瑛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撑了半日，身子早乏了，顾珏见了，连忙催着她回屋里去歇一歇，顾瑛见这儿有何掌柜跟顾珏，也便没有再坚持，自回了屋里去歇着。
屋里一日没歇人，里面冷飕飕的，顾瑛往炕里添了一把柴禾，不一会儿，炕上才有了热气，顾瑛这才脱了袄儿，躺回炕上去。
她睁眼看着头顶的房梁，又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日子，虎生还没回来，她心里已经隐隐有些着急了，照着日子来算的话，虎生早应该在十多日前就回的，也不知道他被什么事拌了脚程，这两日他再不家来，就赶不上过年了。
顾瑛轻叹了一口气，又摸了摸高高隆起的腹部，这几日她的肚子时不时会痛上一痛，她还真怕孩子这会儿出生，到时没人照看可怎么办，这也是她提前急着关门歇业的缘故。
顾瑛迷迷糊糊的想了半日，渐渐进入梦乡，梦里虎生顶着一身的雪，扛着大包小包的回来，她正高兴的要接过来时，却突然被敲门声惊醒。
顾瑛撑着身子半坐起来，这才发觉敲门声是从外面传来的，顾瑛揉了揉额头，朝着外头问道：“是谁？”
那外头敲的是顾珏，他说：“二姐，外面我们已经收拾完了。”顾瑛应了一声，叫他们先等一会子，又下炕穿衣，穿鞋时顾瑛有些费劲，现而今她立起身来，已经看不到自己的脚面了。
穿戴好之后，顾瑛拿了一个小布口袋，便开门出去，这时她才发觉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抬头一看，黑云压顶的，搞得人心里怪慌的，也不知道虎生走到哪里来了，要是碰到暴雪，那可糟糕了。
顾瑛站在原地怔了一会子，这才往前面店里去了，此时店里架上的东西都收了起来，架子柜台上也都擦得干干净净的，何掌柜他们几个都等在这儿呢。
顾瑛走过去，先扭头对大林说：“把屋里的鸡蛋拿出来。”大林‘嗳’了一声，进了后面去提了两个篮子出来，那篮子里放的是二百个鸡蛋，并有两盒点心，几尺棉布，大林过去，给了一份给何掌柜，一份给了张五。顾瑛笑道：“这一年来，辛苦你们了。”
两人收到年礼，都是一脸的欢喜，何掌柜轻咳了一声，笑着说：“您呐，真是太有心了。”张五只在这儿做了半年，没想到也得了一份年礼，他高高兴兴的对着顾瑛直作揖，嘴里又说了许多感谢的话。
顾瑛又打开小布口袋原来里面是几个荷包，这是店里几个人的月钱，何掌柜摸了摸荷包，又打开一看，只见除了这个月的月钱外，还多了五钱银子，便诧异的问道：“月钱是不是发错了？”
顾瑛摇着头，又对大家笑道：“没错，今年店里生意好，除了发这个月的月钱外，这是今年的奖钱。”也是因着今年店里生意好，况且这几个人做事都很尽心，顾瑛除了月钱外，又多发了奖金，何掌柜的奖金最多，足有五钱，差不多能抵他一个月半的月钱了，大林的是二钱，张五的是一钱，这些奖金已经算很丰厚了，像何掌柜家里人口多，这多出的五钱银子，可够他家里使上好些日子呢。
几个人没想到有这意外之喜，脸上个个都是激动的不知该如何是好，顾瑛又扭头看着顾珏，她给了他一个荷包，笑着说：“这是给你的。”顾珏一惊，问道：“我也有？”
顾瑛笑着点点头，顾珏自从腊月放假以来，每日在店里帮着照看，有他帮着一起记账，省了顾瑛不少事，顾瑛先头还担心他耽误了学习，后来见他每日关了店门，挑灯念书之后便放了心，她笑着说：“往常家里总是不要你做事，现如今帮了一个月的忙，也算是叫你体会了赚钱不易的事。”
顾珏虽说已经十一二岁了，只是这大概算是他头一次靠自己之力赚的银子，虽说只有一钱，也够他兴奋许久了，他欢喜的接了过来，对顾瑛笑眯眯的说道：“多谢二姐，等下回学院里放假了，我还来给你做事。”
顾瑛点着头，说道：“只要你不怕吃苦就成！”顾珏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嘴里连忙说道：“不怕苦不怕苦！”顾瑛笑了笑，又跟何掌柜他们说定了明年开工的日子，便打发他们家去，算是开始放了他们的年假了。
何掌柜跟张五走后，天开始黑了，夜饭是大林烧的，三个人简单吃了饭，各自回房歇着去了。
第二日，鸡鸣之时顾瑛就醒了，她见窗外白白的一片，还以为是起迟了，待披着袄儿打开门一看，这才发觉昨夜一场暴雪，此时雪停了，四处积了厚厚一层雪，天井有一串脚印，也不知是顾珏的还是大林的。
顾瑛见天色还早，又回房歇了片刻，只是却睡不着，听到外头有洗漱的声响，她这才穿衣起床，出门之后，才见大林套车去了，顾珏正在灶屋里熬粥。
顾珏见她起来了，打了一盆开水，送到他姐跟前儿，又嘱咐道：“院里都是雪，你身子不方便，仔细滑了脚。”
顾瑛应了一声，就着热水洗漱了，这才到灶屋里帮着顾珏一起烧饭，今日他们就要回桃源村里去，趁着他们烧饭的工夫，大林把屋里的门窗又检查了一遍。
吃完早饭后，大林跟顾珏两人将大包小包的东西放上马车，顾瑛也被顾珏扶了上去，大林锁了门，便穿上蓑衣跳上车头，他又扭头朝着里面问道：“瑛姨，咱们回村里去了，要是跟虎生叔走岔了咋办？”
顾瑛在里头说道：“不会的，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他回来肯定是直接往村里去的。”大林这才一挥鞭，赶着马驶了出去。
因下雪路上很不好走，一直到午后，三人这才到了秀水镇，已经到了腊月二十九日，镇上早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大林寻人一打听，才知道回村的山路被雪封了，人进去尚且难，更何谈还驾着马车。
大林便来回顾瑛，问道：“瑛姨，回家的山路被封了，这可咋办？”
顾瑛想了想，对大林说道：“把马车托付给田家米铺的老张照看，咱们走着回家。”顾珏急了，说道：“二姐，你身子不方便，这么大的雪，跌了脚可不得了。”
顾瑛说道：“明日就是大年夜了，这一日的功夫，雪也化不了，倒不如趁着现在没落雪，赶快回到村里去，省得留在镇上挨冻。”顾珏说：“我们去找四姐！”
顾瑛被逗乐了，说道：“这大过年的，哪有往人家家去的道理，你们收拾收拾，赶紧趁着天色上路，免得摸黑回去。”
顾珏和大林都是担忧得不得了，只是顾瑛坚持要回桃源村去，两人只得将东西收拾一下，又把马车送到田家米铺去托管，那米铺的伙计早已经放假了，只留着一个姓张的老伙计照看米仓，老张跟大林他们也都相识，再兼之顾瑛送了他两斤熟牛肉，几百个大钱，老张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大林将马车卸在田家米铺里，便让马驮着包袱，大林在前头牵马，顾珏扶着顾瑛出了镇子便往家去走。
一路上，大林在前面探路，如是他这么熟悉路的人，也好几次掉到雪窝里去了，人掉进去，在旁边人的帮忙下，也倒不难爬上去，关键是马掉进雪窝里去，大林和顾珏两人合力也很难牵出来，不过才走了大半日，三人身上都汗湿了，更叫顾瑛担心的时，她的肚子又开始时不时的抽疼起来了。
顾珏见顾瑛脸色不好，担心的说道：“二姐，咱们还是歇一歇吧。”顾瑛沉着脸说：“不能歇，赶快走。”不时就要天黑了，他们还没走到一半的路，再耽搁下去，天黑赶路更危险。
大林望了望天，也对顾珏说道：“这天眼看着又要下雪，要赶紧家去才是。”
顾珏无法，也不敢说歇脚了，他们把包袱全挂到马背上，大林跟顾珏两人一左一右扶住顾瑛，三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山路上，一直到天擦黑时，三人才到了桃源村。
回了村，顾瑛远远看到坡上的院子门口亮着一盏风灯，一直紧绷的神经这才终于放松下来，只是此时腹部里越发排山倒海一般，此时顾瑛脸色都已经疼的有些发青了。
顾珏眼尖，看到院门口站着一个身影，便喊道：“大娘，我们回来了。”
那人影果然是李氏，她听到他们的声音，焦急的说道；“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她取了灯笼下了坡迎上来，这才看到顾瑛神色不对，于是连忙扶住她，又对大林说道：“我锅里烧了热水，快去舀几桶热水提到你瑛姨的房里去。”
大林‘嗳’了一声，急着先进了院子舀水去了，李氏跟顾珏两人将顾瑛刚扶进院子里，便只见一个穿着棉袄的小人儿摇摇晃晃的扑过来，抱住顾瑛的腿撒娇：“娘，你回来了，抱抱小雪吧。”
此时顾瑛哪里还有力气抱女儿，李氏也对小雪说：“快回屋里去玩儿，你娘身子重，哪抱得动你。”小雪撇了撇嘴，跟着大人一起进了屋里，另一头的大林已经将几大桶热水提到顾瑛房里去了。
李氏跟着顾瑛一起进去，帮着脱下顾瑛的衣裳，李氏一摸，那么厚的棉袄都打湿了，于是红着眼圈儿，责备道：“真是不懂事，天下的银钱是赚不完的，虎生不在家，你又怀着身子，要是有个……”话说了一半，才发觉大过年的不该说这些丧气话，于是便住了嘴。
顾瑛笑了笑，说道：“娘，我这不是回来了么，只是还不知道虎生哥啥时候回来。”李氏心里也挺急的，只是不想叫顾瑛多添烦恼，便说道：“他想来是有事耽误了，只怕这两日就会回来。”
顾瑛没作声，将身上的湿衣湿鞋都脱下后，顾瑛进了浴桶里，被氤氲的热水包裹住，顾瑛几乎快舒服的睡着了，李氏给她找了干净的衣衫放到旁边，又道：“你警醒些，切莫睡着了。”
顾瑛应了一声，李氏便拿了她的湿衣裳出去，不一时，李氏又提了一桶热水进来，顾瑛问道：“珏哥儿跟大林呢，可嘱咐他们洗了热水澡不曾？”李氏嗔道：“你顾着你自己是正经，我早打发他们洗澡去了。”
顾瑛一直洗得有点气闷这才出了浴桶，她穿好衣裳后，李氏便端着一碗鸡汤进来，说道：“你快喝了这碗鸡汤再睡。顾瑛走了一下午的路，早就肚饿了，她跟李氏道了一声谢，便接过碗来，李氏见她吃得香甜，精神也比才之前要好上很多，这才放了心。
喝完鸡汤之后，顾瑛围在被窝里跟李氏说着过年时家里要置办的东西，只是两人都一致没有提起虎生，过了小半日，只见门被推开了，探进了一个小脑袋，软软的喊了一声：“娘。”
李氏见小雪只穿了一件单衣过来，便责备道：“不是叫你先睡觉的么，怎么穿着一件单衣就过来了，仔细着了凉呢。”
说着几步过去抱起小雪，又将她塞到顾瑛的被窝里，顾瑛好些日子没见女儿，心里也是想得紧，便搂住小雪，又亲了亲她的额头问道：“在家里有没有听奶奶的话。”
小雪轻轻的点头，顾瑛便笑着称赞了她一声，顾瑛跟李氏俩人又说了几句闲话，见时辰不早了，便要抱小雪回去睡，不过小雪因许久不见她娘，闹着要跟顾瑛睡，李氏有些担心，怕小雪夜里睡觉踢到了顾瑛。
顾瑛说道：“不碍事的，我夜里睡觉警醒一些就是了。”李氏这才没有坚持，自回房睡去了。
第二日，顾瑛起得很早，洗漱之后便舀米煮饭，自从县里推广了当初的插秧法之后，粮食产量大增，现在家里平时都吃的是白米，顾瑛才上锅煮了，不一会子，李氏起来了，见顾瑛在灶屋里忙活，便嗔道：“你身子不方便，起这么早干啥，快回屋里去歇着。”
顾瑛笑了笑，说道：“睡不着，好些日子不曾烧饭了，今日我在家，我来做罢。”李氏见她坚持，便打发她在灶下帮着烧火，又接了顾瑛手里的活。婆媳两个一边做饭一边说话，没多大工夫大林和顾珏就起了，两人帮着在屋里收拾了一番，李氏就进屋里叫小雪起床吃饭了。
早饭过后，天又开始下起大雪了，刘二婶穿着蓑衣顶雪过来了，她送了一些白胖胖的糍粑，又看了顾瑛的肚子，并叫她不要担心，怕是还有四五日，走的时候，顾瑛给了她几包点心并有茶叶糖果等物，刘二婶也没推辞，接了过来，便家去了。
正是大年三十这日，过年要用的东西李氏都提前做好了，因此家里没啥要做的，顾瑛等人都围着火盆烤火，只是因虎生还没到家，气氛有些沉闷，似乎顾瑛身上低迷的情绪也影响到了小雪，小雪乖巧的挨着顾瑛坐下，只是趁大人不备时，才悄悄问她舅舅顾珏怎么爹爹还没回来，顾珏只得拿话哄她。
到了下午后晌，顾瑛在屋里躺了一会子，一直到隐约听到村里有人家开始放鞭炮了，这才出了屋子，虎生不在家，大林和顾珏正在贴春联，顾瑛心里有些闷，便出了院子，站在门口往外望，此时天色有些暗，四处白茫茫一片，远处有几点火光，顾瑛的又往村口那里看了过去，她已经在这儿站了大半日是，还是不见半个人影。
顾瑛有些呆愣，动了动手指，这才发觉手脚都冻麻木了，一时，李氏拿着一件虎生的羊羔皮袄披在顾瑛身上，又叹了一口气，说道：“进去吧，屋外这么冷，冻坏了可怎么好？”
顾瑛紧了紧肩上的皮袄不作声，李氏摇了摇头，说道：“虎生要是今晚赶不回来也罢，怕就怕这么大雪的天，他为了回来过年，强行赶路回来呢。”顾瑛她握着顾瑛的手，心里又自责不该叫李氏跟着一起担忧，便笑着安慰道：“我不过是出来看看，虎生哥跟着田保方家的商队一起走的，如今又是太平盛世，一定没事的。”
李氏摸着她冰凉的手，说道：“进去罢，小雪正找你呢。”顾瑛点点头，这才扶着李氏的手准备回去，她抬眼又往村口那里看了一眼，顿时惊住了，李氏也呆住了，村口的那条路上亮起了一盏马灯渐渐往这儿来了，虽说看不清人影，顾瑛却肯定是虎生回来了。
她松开李氏的手，便往坡下跑，李氏急了，在后面说道：“你慢一点，仔细跌了脚！”
也亏了顾瑛挺着一个大肚子，三步并做两步下了土坡，那过来的人影似乎也见到她们，丢了手里的东西，便跌跌撞撞的向她们跑来，嘴里又喊道：“娘，瑛娘，我回来了！”
顾瑛的顿住了身形，她怔怔的看着向自己快步跑过来的人影，眼眶开始泛红，此时心里被涨得满满的，脑海里只剩一个念头；他回来了，他终于平安到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二

更鼓刚敲，只听二门处云板连击四下，原本睡的迷迷糊糊的顾珊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又撩开帐子，冲着外面喊道：“三春，外头是什么动静？”
三春披着衣裳掌灯进来，一脸的惊慌，她道：“姨奶奶，婆子传来话了，说是大奶奶去了！”顾珊一怔，随后瞪了三春一眼；“慌什么，叫上夜的婆子叫进来，服侍我穿衣。”三春出去喊了一声，不一时，便进来几个婆子，顾珊此时已经下了床，指挥着婆子丫头给她找衣裳。
顾珊嫁入田府多年，除了先前被当家奶奶抱走的大哥儿以外，已经给田家添了两子一女，三年前，当家奶奶染了重病，一直卧病在床，这府里的事便交给她来打点了。此时突然听到府里的奶奶没了，顾珊怔了许久，这一刻，她想的不是奶奶没了府里要怎样操办，而是心想，那哥儿知道了，怕是该伤心死了吧。
顾珊默默呆坐了片刻，不一时，婆子们找了素色的裙衫来给她换上，顾珊又梳了发髻，头上只戴了几只银色的头饰，便扶着婆子的手往前院去了。
此时田府奶奶所住的正院里灯火通明，婆子们进进出出，无不是一脸哀色，顾珊进了屋里，里面一片哭声，她抬间一看，只见屋里已经换了白缦，田老爷正坐在一张大椅上默默垂泪，他见顾珊进来了，说道：“你来了？进去送送她罢。”
顾珊朝着他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