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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妇-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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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沉重得似要凝住一般,绿珠站在一旁不敢说话,因叶楠夕的不挣,萧时远心里忽地一沉,似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不甘地慢慢松开手。
萧玄看向叶楠夕:“以后出来,身边多带个人。”
叶楠夕淡淡一笑,如似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往他的马车那看了一眼:“你可是要与我一块回去,还是另外有事要忙?”
“我晚上回去,那幅画我已经让人送到你房里。”
叶楠夕点头,就转身上了马车,绿珠忙跟上,马车走开后,叶楠夕掀起车帘的一角,便看到他们俩还站在原地,也不知在说什么。同是高大修长,相貌英俊的两男人站在雪后初晴的阳光下,远远看着,有种说不出的美好,就好似侯府表面的繁华光鲜般,看着令人艳羡,却不知底下藏着多少令人胆战心惊的秘密。
不多会,萧时远先转身走开,萧玄也跟着回了自己的马车,叶楠夕放着车帘,身子往后一靠,闭上眼睛慢慢回忆,和仔细盘算接下来要做的事。
而这边,萧玄上了马车后,车内等他多时的人便看着他,抚掌而笑:“你这位夫人,倒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萧玄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
凤九娘又道:“我一直怀疑,这次的事跟那位时少爷有关,陆新的下落他或许会知道。”
萧玄沉吟一会,便问:“说来听听。”
“时少爷跟陆新曾是同窗,两人虽算不上深交,但平日里也都有往来。而去年,帮里的兄弟曾见过萧时远跟老九在江上一块听曲。老九是晋王身边的人,晋王想收拢燕将军由来已久,可惜一直未能如愿。如今朝中粮草迟迟发不出去,若这笔银子再不及时送到,燕军的情况则令人堪忧。晋王就等着燕将军走投无路时,不得不去求他,这样他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燕将军收入旗下。”
萧玄未置评,凤九娘接着道:“陆新自当是总管后,手里管着那么庞大的一笔银子,自然是极引人注意,更何况这笔银子还是专门为燕军准备的。老九常活动的地方在晋北,离俞川有四五百里,不可能时时盯着这边,所以他自然需要在这找一位能帮得上忙的人。”凤九娘说到这,就看了萧玄一眼,忽然转了话题,“早就听那位时少爷对嫂子用情至深,之前还以为是别人以讹传讹,今日一看,我才算是信。”
萧玄面上不见愠色,只是问一句:“什么意思?”
“刚刚时少爷那句话你不是也听到了,你能给的,不能给的,他都能给。”凤九娘生得一双极是好看的凤眼,但凡看到她那双眼睛的人,总会忍不住想看她到底是何等面容,只可惜无论春夏,她面上都蒙着一层黑纱。说到这,凤九娘轻轻一笑,媚眼如丝,“能让男人如此自信地说出这样一句话,无非就是权和钱皆握在手中,时少爷只是寄住在侯府的亲戚,本身是无权又无钱,凭什么有这么大的底气?”
“你想说他投靠了晋王,可有确凿的证据?”
“没有,只是女人的直觉罢了。”凤九娘摇头,跟着又道,“不过我有个法子可以证明我的直觉是否准确。”
萧玄眸光微冷:“你想把夕娘拉进来!”
凤九娘叹一声:“你心里清楚,燕军那边等不了太久,而且这笔银子已经报了上去,到时若拿不出,又找不到陆新的下落,那不仅是燕军形势堪忧,就是你我也逃不了责难。”
萧玄沉默一会,终是摇头:“不能把夕娘牵扯进来。”
凤九娘打量了他一会,忽然道:“你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既然这么护着她,为何又不好好待她?”
萧玄半阖着眼,未应声,凤九娘咯咯一笑:“你们男人,总自以为了解女人,却不知很多时候,那做的都是蠢事。你不想将她牵扯进来,你又怎知她是不是真的不想参与?”
萧玄抬眼:”她的事,你别管。”
凤九娘摇头:“你果真是不了解女人,你那位夫人,看着不言不语柔柔弱弱,完全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标准模样。其实心里住着一天豹子,她是那种专门潜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女人。偏上天还给她那样一副容貌,又让她经历了这样一番事,过后依旧能令那位时少爷恋恋不忘,神魂颠倒,你小心,最后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第036章真相
入夜,叶楠夕用完晚饭不久,萧玄就回来了,并且身上还带着几分酒气,也不知是喝的什么酒,被这屋里的暖气一烘,竟有种清冽的香。叶楠夕此时正翻看以前自己帮萧慕氏整理百善会账目时所记的笔记,知道他掀帘而入,却眼皮也不抬,只漫不尽心地道一句:“你回来了。
丫鬟捧着盥洗之物鱼贯而入,萧玄依旧是自己擦了脸,又命人给自己备一碗醒酒汤,然后才走到叶楠夕身边。
“等我看完这个。”叶楠夕此时正算着账目里的一些细项,便随口道了一句。
越来越有些看不清她了,瞧着连看自己一眼都懒得看的妻子,想起白天时凤九娘说的那句话,他不禁自嘲地笑了笑。见她手中的册子还有好些没有翻,他便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绿珠将醒酒汤端进来,他在桌子上敲了敲。绿珠将醒酒汤放下后,又给叶楠夕稍微移了一下烛台,就轻轻退了出去。
约一炷香的时间后,叶楠夕总算翻到最后一页,然后轻轻吁了口气。
此时萧玄也已喝了一口醒酒汤,只是因这汤的味道有些重,他皱了皱眉,便放下了。以往,他喝的醒酒汤都是叶楠夕亲手煮的,如今借丫鬟的手,味道就变了。在军营的时候,连发酸的面饼都吃过,如今竟就受不了一碗汤的味道。回来几年,很多习惯似乎真的比以前讲究多了,萧玄手放在桌上抵着脑袋侧着脸,一边看着一脸专注的妻子,一边回想这三年他在俞川的日子。时间久了有些事,他终是学着慢慢适应,但有些事,他这辈子都无法原谅。
叶楠夕合上册子,正打算跟萧玄说一说她今日跟丁四奶奶谈的事,却还不待她转头,萧玄忽然就喊了她一声:“夕娘……”
这个声音!叶楠夕只觉得心头一颤耳边似又回响起那句梦魇般的话。每次喝了酒后,萧玄便会觉得嗓子有些发粘,于是微咳了一声,才接着道:“你以后别跟子迩走得那么近。”
叶楠夕僵硬地转过脸,怔怔看着他:“你,再说一遍。”
萧玄一怔,却瞧着叶楠夕面上的表情后不解道:“你怎么了?”
是这个声音,低沉,微哑,带着几分性感,低缓温柔的语气宛若情人的低语。真的是他,没有错,确实是他!
确定后,内心深处有一片似连她自己都无法触及的地方,隐隐痛了一下,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让她一时间失了声。
见她忽然就呆在那,萧玄不解站起身走过去,抬手在她额上碰了碰:“不舒服?”
叶楠夕怔然回神即往后一退,避开他的手。萧玄一怔微皱起眉头,觉得嗓子更加不舒服了,便又轻咳了一声。
他今天喝了酒,所以声音听起来才比平常低沉了几分,这么说的话…叶楠夕打量了他片刻后,就开口问出一句:“我喝下毒药的那天,你是不是也喝了酒?”
萧玄没想她会提这事,沉默了好一会才道:“怎么问起这个?”
叶楠夕再问:“回答我,那天,你是不是喝了酒?”
见她表情异常认真,萧玄便点头,然后有些迟疑着问:“是喝了一点,你,都记起来了?”
果真,是他!
叶楠夕站起尊,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觉思绪纷乱如麻。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既能亲手对她下药,此时此刻却又表现得这么坦然,并且看起来甚至还带着几分真情!是他人格分裂还是她神思混乱了?
“你怎么了?”见她脸色越来越白,萧玄便抓住她的胳膊,抬手又往她额头上探了探,沉声道“不舒服就说一声。”
叶楠夕皱眉拨开他放在她额头上的手,然后抬起脸,看着他问:“为什么?”
“什么?”萧玄正要放开她,却听到她忽然这么问,正要松开的手又收紧了。
叶楠夕慢慢整理思绪,面上的表情渐冷:“只是因为怀疑我跟萧时远有染,所以就要置我于死地?既如此,为何又要答应接我回来?即便是想修补颜面,那我提出和离之事不是正合你意?既不喜欢,却又要死死拖着,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萧玄慢慢放开手,烛光从他背后照过来,令他整张脸都没入阴影中,而他面上的五官在这一刻看起来,竟是俊美得令人心悸。
“你是这么想的?”他的声音里有诧异,甚至还有几分失望,“你以为是我给你下的毒。”
或许是关于他的一切记忆都没有了,所以除了震惊和不解外,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参杂其中。因此她在片刻的震惊后,也很快就恢复了理智,自然也听出萧玄此刻的话中另有他意。
忽然想起祖母对她说过,她出事的当天,萧玄并未在府中,而是在书院。
难道……不是?
可他刚刚却又承认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眼前站得笔挺的男人,她迟疑了好一会才问:“我出事当天,你在没在府里?”
萧时远沉默一会才道:“白天你出事的时候我未在,晚上回来后才知道你服了药。”
他似乎没有必要骗他,而且这等事,她到时一问便知。
叶楠夕只觉得口舌有些干,想了想,又问:“那你,那天有没有喂过我什么?有没有对我说过什么?”
萧玄皱眉,打量着她道:“你不是都想起来了?”
是她误会什么了吗?似乎只要一想关于他的事,头就疼得厉害。似乎只要一触及到他的事,她几乎是反射性的出现抵触的情绪。那种骄傲的,不允许低头的情绪在抵抗所有关于他的记忆,就好似,她要彻底将这个男人从生命里抹去一般。
两种情绪在拉扯着她,似要将她生生分成两半,头胀得厉害。
她隐约明白了什么,可同时心底却是一片茫然。
“那天,你喂我的是什么?你可曾对我说过永不弃的誓言?”叶楠夕看着他没在阴影中的眼睛,却觉得自己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她话一落,他便伸出手接住她倒下的身体,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道出两字:“说过。”
她抓住他的衣服:“那你,喂的是……什么?”
“解药。”
竟然,是这样的答案,叶楠夕忽然生出几分可笑的感觉,可是还不等她扯开嘴角,就已闭上眼。
冬日的夜,深重而浓黑,她心底紧绷着的那根弦松了下去,可取而代之的却是另外一种莫名的情绪,只是她心里却清楚,当她再次醒来时,这忽然冒出的情绪将再次被掩埋。
翌日一早,她醒来时,天已大亮。
叶楠夕躺在床上发呆了好一会才慢慢坐起身,然后转头看着旁边的位置,昨晚,他好像是在这里睡了一晚。
这个男人,到底是多情还是无情?
她之前是误会了,他的确是护着她的,却为何,她即便不用问,心里也清楚,他心里并没有她。
叶楠夕摸了摸胸口,发觉昨晚那等心悸的感觉此时竟再寻不到丝毫,只有淡淡的怅然留在心间。关于他,也仅有这几日相处的印象,她沉默了一会,便笑了笑,然后掀开被子下床去。
今日,是父亲的寿宴日,也是她恢复自己名声的重要日子,听说丁家也有人过去祝寿,她需盛装打扮着过去才行。
既然是要秀恩爱,那萧玄今日自然是不会单独骑马,于是着装好后,两人便一起上了马车。行了一段路后,叶楠夕便将昨日没有来得及说的话对他道了出来。
萧玄一听,即不卒同地看了她一眼:“此事你最好别参与。”
“你是担心夫人会对我有意见,还是另有他虑?”
“百善会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这涉及了大额的银钱,又有那么多世家大族参份其中,你别去沾惹。”
这些,她当然知道,并且早就清楚。
叶楠夕沉默了一会,就转了话题:“你知道,那天我并非是自尽,是吗?”
萧玄未开口,叶楠夕淡淡一笑,接着问:“你既能寻到解药,那么自然知道毒药是哪里来的。”
萧玄依旧没有开口,此时马车已经走到街市中心处,能明显感觉到车来人往的热闹,只是周围的嘈杂的声却将车内的沉默衬得愈加静谧。
叶楠夕也没有催着他开口,坐了一会就拉开车窗帘的一角,往外面看去。
总算明白,为何她对这里的一切都不会觉得新鲜,因为再怎么新鲜的事,看了二十年,也都会习以为常。
美人倚窗而望,惹到街上好些浮浪弟子朝她这追着张望,萧玄面色有些不好,叶楠夕淡淡一笑,便放下帘,然后看着他问:“毒药是花蕊夫人找来的是吗?”
萧玄依旧未开口,叶楠夕便接着道:“没有否认,就是承认了,到底是你母亲,你很难开这个口,我能理解,只是为什么呢?”叶楠夕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难道是替你感到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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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 调戏
……这种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萧玄总算开口,叶楠夕却是笑了,看了他一会,然后道:“即便我信你,却也不敢信花蕊夫人。”
萧玄看了她一眼,因马车动晃的关系,她戴的那对垂珠耳坠一直在晃来晃去,晃出一层柔和的微光,再被那张脸一衬,倒令人一时半会移不开眼。
片刻后,他才道:“我并非是敷衍你。”两人原本是对坐着的,叶楠夕听了这话,忽然起身做到他身边,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道:“那夫君是做好准备,从此刻起,要寸步不离地守在我身边了?”
萧玄不防她会做出这样的举止,一时有些愣住。
“夫君是打算放下手头所有的事,从此以我为重,我往西,你绝不会往东?我往南,你绝不会往北?我逛街,你跟陪?我吃糠,你咽菜?我睡觉,你打扇?我起床,你端水?我上茅厕,你提马桶。”
分明是故意跟他抬杠,简直越说越不像话,萧玄脸色有些铁青。
叶楠夕说完后,也不管他什么脸色,自己先就笑了起来。这样可恶肆意又令人无可奈何的笑,是他第一次看到,心里隐约有种气到的感觉,却又不知要拿她怎么办!以前,她从不在他面前有过这样的言行举止,似怕他会厌烦她,所以事事都带着一分小心。
叶楠夕笑完后,就抬手在他胸前轻轻抚了抚,柔声道:“夫君,你若真有此等觉悟,妾身必安心居于内院回报夫君此情。”
那手,就那么自然地放在他胸前,再看她笑意下藏着算计的眼,他欲要斥责的话莫名地就吞了下去。却这会,马车忽然转头,避开一辆从前急驶而过的马车,这一避让,车轮即压到路边的石子,车厢猛地震了一下,叶楠夕被震得失去平衡,马车的惯性带着她往萧玄身上扑去。
刚刚一直动晃的耳坠儿甩到他的下巴上,微凉的耳珠从他唇上擦过,鼻间闻到一股说不出名的淡香。
他胳膊收紧,便稳住她被马车带得倾解的身体。
好嘛,才吃完豆腐,自己就立即给他来个投怀送抱。
胸膛够宽阔,触感也是不错,叶楠夕在心里评价了一番,然后才从他怀里缓缓起身,有些揶揄地笑道:“幸好夫君眼疾手快,这意外果真是无处不在。”
不等萧玄开口,车夫已转头道歉”并问他们有没有事。
萧玄垂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笑脸,有种,一直被她调戏的感觉,凤九娘说她是头猫子,可此时在他眼里倒更像只使性子的小猫,分明是不在意他”偏又爱招惹他。挠过来的爪子,力道掌握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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