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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君千里不须别-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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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日,凌晨,黎源调动八十只车船,二百只中号战船,二百只小船,带领水军九千,主动攻打程昌寓。

程昌寓出动一百六十只车船出战,看黎源用他造的车船来打他,当真是恼恨已极,他车船虽多,但四面被黎源用车船围定,失去灵活性,黎源的中号与小号战船来回穿插,八面玲珑。

令程昌寓进退不得,四面受敌,彼军掩杀之声越来越盛,江面上一片血红,尸漂满江,程昌寓见黎源朝他飞来,他知黎源厉害,哪还敢和他交手,直接跳入江中,独自逃生去了。其水军全军覆没。

这样黎源大获全胜,又缴获车船一百六十只。不出十天便解了鼎江之围。

捷报送到杨幺那里,杨幺自是振奋,但是程昌寓并没有走,他怕朝庭怪罪,正收集旧部加上原有人马,加紧攻打岳州城。所以黎源又被调回岳州,鼎江仍是张利留守。

杨幺激动地抱住黎源,呼道:“兄弟,你可来了。只要你在,十个程昌寓我也不用怕了。”

原来攻打岳州的是程昌寓的一个将军,姓贺名威十分威猛。杨幺派数将出战都敌他不过。索性紧闭城门,守城不出。

其实程昌寓快速前来,也是为了避开黎源,叫贺威速战速决,没成想这日攻城,忽然城门大开,由里面出来一支军队,军旗大书一个黎字。程昌寓暗叫不好,黎源来之真快也。

 第八十八章 捷战

黎源出战贺威,那贺威连日来不逢敌手,虽然听说黎源有点名头,但是也难以压下他的骄傲之气。

他想到我是朝庭的大将,你一个叛军首领能厉害到哪儿去,顶多比以前交过手的厉害一点,还要看看是不是程昌寓夸大了他的本事。

黎源抱拳道:“在下黎源,不知将军怎么称乎?”

贺威斥道:“一个叛军没有资格知道我的名号。看刀!”

黎源见他颇为傲气,冷笑一声,躲过一刀,身子一晃,抖枪朝他肋下刺出,这一招用的虚招儿,等他横刀一拦,这一枪斜而向上,照他咽喉刺去,血流如泉,数十日来,威风凛凛的贺威不过二个回合便被黎源刺死,他瞪着一对牛眼,一只手抓住枪杆儿,黎源拔出枪杆,他的尸体扑的一声栽倒在地。宋军顿时大乱,潮水般向后退去,黎源带兵包剿掩杀。宋军只有一少部分溃逃回营。

黎源马到功成,愁了杨幺数十日的贺威,黎源不费吹灰之气便即拿下。其实杨幺并不意外,这样的情况不是一回了,所以黎源对于他而言,说成是左膀右臂都不尽言。所以他离不开黎源。也就对他格外器重。

程昌寓没想到勇冠三军的贺威就这么轻轻易易地被黎源杀了,自己帐下已无良材可用,其实也是他心生怯意,人马损失大半。

虽然回去皇上会怪罪,但念他也保存了一部分兵力的情况下,也不会过于怪罪,因为连李纲,韩世忠那样的大将都做不成的事。他失败了,也无可厚非,也只能说明,杨幺确实难打。带着余部回去,总比散兵残部要强。所以他打定主意,次日便搬师回朝。

杨幺哈哈大笑。道:“看来程昌寓是再也不敢来啦。我本以为他还要打上两场,却没想到这么就走了,真和他们的皇帝相似,有逃跑的皇帝就有逃跑的臣子,逃跑之风盛行啊!”

黎源道:“短时间内,我想宋庭不会来人。”杨幺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又望着黎源高兴道:“来一个杀一个。杀得他们不敢回头。”黎源也微笑了一下。

杨幺摆酒庆贺,歌女舞姬在堂前。漫舞妖娆。杨幺选一个最漂亮的歌女陪黎源,那歌女穿着几乎透明的纱衣,身材凹凸有致,偎在黎源身畔,给他倒酒,一条玉臂将要勾住他的胳膊。黎源皱眉一闪,冷冷道:“你下去。”

那姑娘没听清,还待要上。黎源落下脸子来,道:“下去!”那歌女不知所措,离席站住,低着粉面,扭捏着,挤出几点眼泪来,也许是她还从来没受过这种待遇,因为她年轻,漂亮,会说话,没有男人不喜欢她的,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她实在找不出自己的原因,愣愣地瞅着杨幺,因为是杨幺让她伺候黎源的,杨幺毕竟也是黎源的上司。

杨幺冲她挥挥手,示意她下去,便对黎源道:“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如此,但你也不能总是这样,是男人怎么能不碰女人呢,咱们又不是修道的和尚道士,挑个顺眼的,体会一下欢娱。打仗是重要,但玩乐也同样重要。不然你就错过了享受人生的机会了。”

黎源赧颜笑道:“大哥,实不相瞒,我已经有喜欢的女人了。”

杨幺执着酒杯‘啊’地一声,很是惊讶,但随即又喜道:“那好啊,你把她带来让我看看。”

黎源道:“她不在此处,也不需带来,因为大哥认得她,”

杨幺思量着,溜他的眼睛,笑道:“难道是,青姑娘?”

黎源微微低头笑道:“正是。”

杨幺笑道:“我料也该是她,她的确美貌非凡。”

黎源道:“我喜爱她,并不单为她的美貌,她有打动我心的地方。”

杨幺狡黠一笑,道:“好,好。”此时他在想,是不是关于那首洞庭词?这次他们同去奔丧,难道青晴有何妙解?黎源不是那样的人,不该如此想他。随后开怀一笑。

见黎源坐不安席,便笑道:“你如此惦念她,此刻便去吧!”

黎源拱手道:“那我就不陪大哥啦。”杨幺连连挥手:“快去吧,”

黎源当即告辞,到岳阳楼边划船直奔君山。他的心一直砰砰跳着,就算是初次动情也没有这般心切。真恨不得肋生双翼飞到她身边。

这些天在军中打仗,没有时间想她,现在静湖孤舟独自一人,那日的情景,她柔情依依的眼波,便在他心中荡漾。就连温润的风里都有她的味道。他似乎又看到她的一双秋水灵眸。

情场战场均皆得意,平生从来没这么快活过,虽然以前也有过不少胜仗,但那时毕竟没有遇到红颜知己。

人前的时候建功立业最为重要,那使得一个男人活得有面子,但是一个人的时候,那些军功虚名,会飘得很远,而那个温柔多情,千娇百媚,能够丝丝耳语,撩拨心弦的小女子才是最重要的。

以前他没设想过,以为与浊酒伴此一生,但是她却悄悄地走进他的心里,也可以说她是疗伤的药,甚至比受伤之前,更要心情澎湃,想到这里他又勾起好看的唇角。

他来不及欣赏洞庭的夕阳美景,船一靠岸,他就迫不及待地踏上小岛,顺着窄道一路飞奔。

他悄然地落在青晴与果果的门前,平复下心情,嘴角仍是忍不住地挂着一丝微笑,里面没有声音,此时院里有些许暮色的朦胧。但还不到上灯的时候。心里想到这两个丫头不在家?跑到哪里去了?

门虚掩着,他以为没有人,但他推开门却看到趴在桌子上的果果,果果的身旁放着一件紫色锦衣,正是做给他的那件,黎源有些愧然,果果似是睡着了,黎源再看那锦衣虽然叠得整齐,但却被烫了好几个大窟窿。

是果果生他的气,嗔他不要,所以烫的?但是烫完之后却又如此珍重地叠起来,又不象是她的所为。他便轻触了一下果果,果果抬起头,眼睛肿得桃一般,鼻子也红红的,脸颊粘了一脸的乱发,她怔怔地望着黎源,那眼泪悄无声息地又来了,黎源探身问道:“你青姐姐呢?你哭什么?”

果果只是流泪不答,黎源急道:“你青姐姐呢?”

果果呜呜地哭出来,强烈地哽咽道:“我不知道!”果果一向温顺乖巧,此时她这样的表现,一定有事了,黎源抓住她的小肩膀,将她提起来,对着她的一脸泪痕,声嘶力竭地问:“晴儿她怎么了,你快说!”

果果觉得肩膀都要被他捏碎了,她嘶哑地道:“青姐姐已经离开君山了。”

黎源心里咯噔一下,不解道:“为什么?她为什么会忽然离开君山?你在这里,我在这里,还有窦铜,她为什么会离开?她去了哪里?”果果只是瞅着那个烫了的锦衣。不住地摇头。然后唔唔地哭。

黎源见也问不出什么来,心急如焚,口干舌燥。他奔出果果的房间,月光已经上了西窗。他必须找多个人问问。偏偏窦铜这小子又不在。他的侍卫见他回来,忙上前来伺候。黎源一把搭住他的胳膊,问道:“你可曾见过青姑娘?”

那侍卫慌张地道:“小人一直在前面大寨,没有见过青姑娘。这是,听说爷回来了,特意回来伺候爷的。”黎源将手一撒,侍卫一个趔趄坐倒在地上。

黎源眼睛都红了,他要问清楚。

 第八十九章 失踪

黎源大拍程荃的房门,门被侍女打开,程荃就站在门口,那表情一如既往地骄傲,画着极浓艳的妆,一股呛人的香风。

黎源剑一般地盯着她,她素与青晴不和,而且诡计多端,黎源道:“我问你,青晴为什么走了?去了哪里?”屋里的帐幔拉得严严实实,不用说杨华也在里面。程荃叹口气,哀怜地道:“青姑娘受了伤,心里承受不了,就走了,”

黎源一把捏住她的腕骨,道:“受伤?受了什么样的伤?谁让她受伤的?难道是杨华?”疼得程荃直咧嘴,这时连连摆另一只手,道:“不是,不是。谁令她受的伤,你找到她时,她自己会告诉你的,我就不说了,至于她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如果果果没说,你还是看看能不能找到她吧?”

谁伤的她?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说?果果为什么不说?黎源想到青晴受了重伤,哪里还有闲心问别的。甩开她的手腕,直奔湖边去。

但是他站在湖边,洞庭淼淼,在这洞庭之内还好找些,天下之大让他上哪里去找?她受了什么样的伤,难道她说隐居而他不赞成,负气而走?回了潋滟楼?

他踏上小船,划到岳阳楼边,问岳阳楼的守军,有没有看到青晴往哪里去,守军皆摇头,说没有看到。黎源真想踹他们几脚。但他还是忍住了,他最着急的是找青晴而不是找人撒气。

头一站,先到沈流霞的店中,沈流霞也说没有见过青晴。沈流霞见他着急的样子,询问道:“出了什么事?”

黎源便把程荃的话讲了一遍,他眼睛布满血丝。眼里潮湿,攥紧拳头的手臂撑在桌子上微微地发抖,沈流霞看着他,他又将一双红眼睛也望着她,那里面有焦虑和不安,她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即使大战在即他也是淡定自若,云淡风轻。

青姑娘走了,他竟急成这样,可见她在他心中之重。认识他这么长时间以来,她渴望他对自己也产生这种感情,她加倍温柔。小心冀冀地靠近,只觉得是因为时间的关系。时间尚短,时间一长就会好了。

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错了,男女之情怎能靠时间长短而定?枉她自诩聪明。

沈流思量着,虽然被他的焦躁所感染,但她拍拍她肩膀,道:“我想青姑娘不会受很大的伤。如果她受伤严重,就算想走也是走不了的,何况果果也会拦住。她们亲如姐妹,她怎么会放她重伤而走呢?”

“再者有一点我想不通,青姑娘受了伤为什么会走呢,她受的伤,一定是她心里所承受不了的,而非身体上。”

“谁能伤她的时候,会把她的心也伤了呢,那一定是她在意的人。除了你,还有谁是她在意的人?”

黎源的眼睛更红了,低吼道:“果果!”他忽然想到果果为什么一直不说是谁伤了青晴,青晴受了什么样的伤,她只是哭,而一直闭口不说,而程荃也是不说,让他找到青晴后亲口问她。

他面部的肌肉在抽搐,此时已经愤怒到极点。沈流霞道:“黎大哥,在没有找到青姑娘之前,什么都不要做,我们都是猜测,没有根据,以免误伤好人。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找到青姑娘。”

黎源稍微平静了一下,所谓关心则乱,沈流霞的这些分析,黎源怎么不会了?在战场上机谋百变,料事如神,此刻却全失了理智。

沈流霞道:“你一个人找终究有限,多发送手下人分散去找才是道理。”

黎源感激地看着她,答道:“没错。谢谢你。”话一说完,人已经转出店去,消失在门首。沈流霞呆呆地愣着,忽然冒出一个想法:什么时候我不见了,他也能这么着急?随即又对自己的痴想摇头苦笑。

黎源回去分散两千兵力去找青晴,并亲自去了一趟临安府,到了潋滟楼,他见到了妙聚,雨欣。妙聚说,自青晴失踪那晚,李圣泽也离开潋滟楼了,他们都再也没回来过。

妙聚和雨欣虽然现住潋滟楼,但她们已经一个跟了高官,一个跟了富商做了外室,两姐妹不分开,也不用再接客,所以住得还挺自在。

黎源没告诉她们别的,只是问青晴有没有回来,虽然她们狐疑询问,但是黎源只简单地支应两句。便告辞。岳州与临安几千里,黎源来回之间片刻不停留,逢客栈便问。

从另一条路,兜个圈子一路找一路问,直走了一个多月,没有见到青晴的影子。黎源几次在月下垂泪。身心分别疲惫。他重回君山。出去的那两千人,回来大半,都说没有找到。连长得象的人都没有。

他回到君山,窦铜也回来了,停止烧瓷,也许是从果果那里听说,窦铜倒显得很镇定,他安慰黎源:“黎大哥,青姐姐早晚会回来的,她不过是出去散散心,你不必太着急。她自己又会武功。”

黎源拎着酒坛往嘴里灌酒,凄然道:“会武功还是一样受伤,我只问果果,害她的人到底是谁。”他犀利地盯着她。

果果纠结不答,黎源指着她大声喝道:“是不是你?”

果果低下头,那眼泪又滴了下来,但是她点点头,哭道:“是我害了青姐姐,是我对不起她,黎大哥我该死。”

黎源鼻子一酸,走到她面前,捏着她的小下颏儿,咬牙道:“果然是你,你究竟怎么害的晴儿,老实说来。”

他手指的力道能将砖瓦捏碎,他稍一用力她的小下颏就要碎了,果果痛得眼泪直流,窦铜上前阻止道:“黎大哥,不关果果的事,是果果要兜揽,你快放开她,日后见到青姐姐,她会告诉你的,现在快放开果果,不然青姐姐回来也会怪你。”黎源就象是疯了,但一说青晴要怪他,他才松开手,道:“即使不是她,也与她脱不了干系。

是不是那锦衣我没收,知道晴儿和我好了,你嫉恨在心所以向她施手段,不然她为什么会离开?”

果果头摇得拨浪鼓一般,眼泪不断,哭道:“都是我的错,都怪我不好。但我从来没有嫉恨过青姐姐,我爱她敬她如长姐,她救过我的命,我怎么会嫉恨她呢,”

黎源一挥手,示意让她出去,喝道:“在她回来之前我不要看到你。”果果含泪退下。

他转而又问窦铜“你知道事情的原委?快说给我听。”

窦铜不接他话头,低吟道:“过一段时间,平复之后,但愿青姐姐能回来。黎大哥,你不必再问,她只是需要时间平复。”

黎源如咆哮的狮子,把青晴纳入怀中的那种感觉,她的柔情蜜意,依然新鲜如昨,那温度从来不曾冷却,从来不曾退去,忽然之间就失去了她的去向,并且连她受的什么伤都不知道。他们不说他也不再问,他只是心里更加着急地想见到她。难道只有等这条路了吗?

黎源又恢复到以前的日子,喝酒,整日地喝酒,但是酒入愁肠愁更愁,他的痛苦有增无减。

晚上他如游魂一般,将君山绕遍,每晚他都会在她练功的竹林里坐一会,多少次一有声音,他都以为是她来了,迈着那轻缓的步子。但是只有竹影空空。

他不禁泪然:“晴儿,你到底去哪里了?”那眼泪十分温柔地爬过他棱角的脸颊。他在湖边游走,看着远远的湖水里的一轮圆月,远处荡来的两艘小船。他忽然想起那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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