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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君千里不须别-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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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聪时来时去,始终没问她要,她也就松了一口气,可是有一次他忽然说要,憋得青晴没法。青晴说以后再还,韩聪不许,青晴就火了:“你杀人掠财,这银子虽是贪官的,但终究是从百姓那里取来的,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你自己终饱私囊花天酒地,和那些贪官有什么两样。”
“我正打算啊,难道用之于民是用在你的身上?”
“韩聪,区区五十两银子,你别太过份啊!别以为飞檐走壁,溜门撬锁的事我做不来?你既然都能杀人如麻了,我为什么就不能处理一两个贪官,闹个共产什么的。也给老百姓造福。”
“溜门撬锁那是小偷行当,难道你要做小偷啊,”
“你最好别逼我,不然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青晴道。
“五十两逼一个良人做小偷,这责任有点重大,算了吧,你自己记得还我就是了。我不再问你了。”
他要走,临走前又是扔桌子上五十两银子,道:“记得欠我一百两银子,整数好算帐。”青晴看着他羊皮面具有些哭笑不得。
有了这五十两银子,短时间内就不用担心生计问题了。
“他喜欢你。”果果缩在角落里,目光阴冷,无精打采地道。
“谁说的,他这种变态的人,我才不稀罕被他喜欢。”
“可是你用了人家的银子。”果果讽刺道。
青晴听了有些恼火,道:“光是我用了他的银子吗?你吃住花得什么?这几个月你的一向所用,都用的什么?”
果果毫不领情,冷冷道:“这一切是我的选择吗?跟我好象说不着吧,到现在你都不肯放我走,你若肯放我走,我马上离开。”
不知从何时起,她对青晴说话就用了这种语调,不带感情,有时还夹着尖酸讽刺。那种姐妹之间的亲密无间,曾经的相濡以沫都相去甚远。青晴放空着眼睛,觉得丝丝辛酸。难道真的如韩聪所说,她会恨我一辈子?
不,我不相信,她绝不会那么恨我,将来有一天,她会明白我的苦心,等她过得幸福的时候。
此时是十一月,夜幕初合,灰蒙蒙的天空飘着丝丝细雪,窗缝里渗着缕缕寒意。青晴穿着薄薄的棉袍,手有些发冷。
果果已经躺在床里睡了,蜷缩着身子。青晴簇了簇暖炉里的火,让它更温暖一些,替果果盖了盖被子。折身出了客栈。屋里只是清冷,外面的冷空气要更为凛冽。
一双脚不加思索地探进了岳元帅府。每天对着这熟悉的帅府,眨眼间已是好几个月不曾来过。她已经是好久再没见到岳飞。不知他听到这次议和是否还好。
帅府主穿廊内稀落地挑着三两盏灯笼,过堂风呼呼灌涌而来。帅府仆人少,只有灯笼在料峭的寒风中吱吱摇曳。青晴闪身到岳飞的卧室之外,在窗户上划个小孔儿,单眼向里探望,屋里只有刘冰壁哄着孩子睡觉,不见岳飞。只见冰壁哄着孩子,虽然唱着小曲儿,但眼中的落寞是不言而喻的。
又到书房,可是书房是暗着的,没有灯光。门虚掩着,青晴推门进去,空室无人。只有一股清冷的书香气味。他到哪里去了?西边的一间窗户明亮,那应该是刘锜与他夫人贺玉兰的卧室。
他去了哪里?难道在姑母那里?青晴轻身翻过墙头,轻飘飘地落入姑母院中,姑母的窗户亮着昏黄的灯光,青晴从孔中向里望,只有姑母一人,他并不在。
姑母正在缝衣服,青晴刚要走,只听姑母在屋中叹道:唉,鹏举,你真是为国家而生的啊,你的全部心思也都放在军国大事上,也真是难为了冰壁。”青晴心里闪过一丝酸涩。
雪径一直延伸到后院,夏季的草木笼笼,如今已是行迹枯萎,覆着一层轻雪。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到这后园中来,再往里走,已是一片密林,青晴走进那黑魆魆的树林,昔日林中的小桥流水,已经听不到了,凝结成冰。
薄雪落于冰上,令冰更加地滑,小时候经常在覆着小雪的冰上溜,为此摔了许多跟头。前面不远处是凉亭,未到凉亭跟前,已闻兵器相交之声,兵器卷起狂荡的气流,空气的剧烈鼓荡中,柔静的小雪都融化了,成为夹着小雨的潮冷空气。
跟着一片树枝,树冠,连在一起,就象一顶大伞,遮天蔽日轰然而下。那些削尖的树枝,横七竖八打下来的时候,那人个一动不动,如石雕般矗立在那里。青晴分明地看到,那些有粗有细的树枝,划过他的脸,他的肩,他的胳膊,他的前胸后背,他就象把子一样,一动不动。他会被这狂暴枝雨,弄得遍体鳞伤。
可见他心中有多痛了。青晴忽然背过脸去,不敢看他,因为看到那孤单雄伟的身影,忍不住想哭。可是在他面前是不能哭的,他是铁汉,他是英雄,自己怎能流这软弱的眼泪?
只听“啊”。。。。。。,岳飞仰天长啸,一把剑挑起树冠,扬臂武剑如凌空书法,树冠纷纷而落,满天花雨。眨眼间地上已经一片木屑,静静地接受着小雪的滋润。围绕四周的是一圈没了树冠的高高的青色树桩,只见他提剑朝树桩飞去,在树桩落剑,落剑处笔走龙蛇,木屑纷纷,他满腔悲壮。
长啸道: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
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
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一首气壮山河的满江红,在青晴眼前完美演义,青晴却不觉荣幸,只觉得他的满腔忧愤,满腔仇恨也转移到她身上来了。不会填词,但是她读过一道词,略加修改便成为:小住鄂州,早又是隆冬时节。为廊下,黄花不在,苍寒初至。四面歌残终破楚,八年风味徒思浙。苦将侬,强派作蛾眉,殊未屑!
身不得,男儿列,心却比,男儿烈!算平生肝胆,因人常热,俗子胸襟谁识我?英雄末路,当折磨。莽红尘何处觅知音?青襟湿!
青晴站在他身后,喝了这首词,两首词在空中厮认砰撞。青晴的这一首虽不及岳飞的那首,可是气度,气势已然可以并驾齐驱。这首词就是秋谨的满江红,前几句因为时节地点不同,被青晴略为修改。其余皆是秋谨原词。叫人听之亦是雄魂激荡。
第一百五十七章 雪夜觅知音
俗子胸襟谁识我?英雄末路,当折磨。这句话正象是岳飞的写照。莽红尘何处觅知音?倒象是青晴借此词在向他含蓄地告白,在暗示她是他的知音。
一刹那的凝固,岳飞朝她慢慢走来,踏着薄雪,呵着白气,站在她面前,忽然变得安静,温柔有加,青晴本来很冷,但是他站在身边,就感觉无限热能烧过来。她的脸热得发烫。仿佛这不是冰天雪地。
“晴儿,你不告而别,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青晴温柔一笑,道:“就是想过来看看你,一通乱找,没想到你在这里。”
“岳大哥,我能背下你刚才的那首词,信不信?”岳飞有些怀疑,青晴轻启朱唇,朗声道:“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岳飞听她不仅气势足,而且一字不错,他不过随性吟出,却如印在她心上一般。感叹她才气的同时,又很是感动。
笑道:“没想到你还有过耳不忘之能。”
青晴嘿嘿一笑。心道这首词天下人皆知。
岳飞虽然因为她在身边,感到十分高兴,但是朝庭那巨大的求和屈辱,以及对于他殷切请战的热情的挫折,都令他意淡神灰。他眼中的光茫变得寂寥。随后便是直透天宇的喟然长叹。不再说话。
“晴儿。我在表中陈述一切,驱逐胡虏收复中原,我自认为言词肯切,这是我一生之宏愿,此誓立于天地之间。”
“我不明白,皇上为什么非要议和,难道是不相信我么?不相信我们这些武将能夺回中原?”
“可是,以往的战绩摆在那里,我们能不能打败金人,这一点现实已经证明,还是不能令他信服么?”
青晴当然知道他心中的苦闷,轻轻地纤纤玉指执住他遒劲大手,安慰道:“岳大哥,不必忧虑。此次议和不会长久,完颜宗弼会毁了这次和议。”
“噢,”岳飞精神为之一振,青晴的预测力是经过现实验证的,这也是岳飞觉得她神秘的原因。听她这么说。那必是大有可能。
“怎么讲?”岳飞问她。
“完颜宗弼野心勃勃,一心想消灭大宋,这样的送地合约,他怎会答应?他势必要掀起一番波澜来。”
岳飞沉声道:“不错,宗弼想吞并我宋朝,是金朝主导南侵的第一人。可是他见了我,未必好使。”
“宗弼如果毁约,那最好不过。”
青晴笑道:“岳大哥可以等着看,用不了十天,宗弼就会有所行动。”
“真的?”本来他攥着她的手。一激动手上便用了力,力道大得象是要把她的手掌捏碎。青晴弯了一下胳膊,“哎哟”一声。岳飞才意视到,忙松开手,不好意思笑道:“噢,不好意思,我一时忘了。弄疼你了。”
说着又以拇指轻揉她柔泽的小手,青晴只觉温柔无限,心田之间有蜜流淌,心停留在这温柔之中,就忘了他的问话。
岳飞道:“你是说,不久宗弼就会行动?”
青晴肯定地点点头:“岳大哥你要相信我,不要忧伤太过。打起精神来。你能相信我么?”
“我相信。如果那样能令我驰骋沙场,夺回中原,以畅我平生之志,到那时,就是死也无憾了。”他一说到死,青晴的身体冷缩了一下。岳飞以为她冷,将她纳入怀中。
青晴跌进他的怀里,这胸怀千古独有,与江河山川般壮阔雄伟,其忠肝义胆可与日月争辉。他象一座山峰,你只能仰视,却给了你机会任你攀登,累了,可以稳稳地靠着他,他会做你稳稳的依靠。
这世上应该没有什么能比此时还要有安全感。世界的一切声音都听不到了,只听到他勃勃的心跳,清幽的呼吸,这一刻可以一生一世,长长久久,永永远远。青晴觉得无比恬静。
岳飞抚着她孱弱的肩膀,柔声道:“我此生只有一个理想,但遇到了你,就又多了一个。想不想听?”
“你说”青晴柔声道。
“我平生第一个理想,就是收复中原,迎回二圣。”
“第二个理想,便是。。。。。。”他柔情地托起她娟美的脸颊,星眸深邃中,让她的美目落进他的眼里,无比珍爱之情,柔声道:“便是,我要留你在我身边,永远不分开。”
鼻中一股辛辣直顶上来,眼泪瞬间充盈眼眶,心道:“我何曾不想永远留在你身边,何曾不想与你朝夕相对,何曾不想与你情牵缠绵一生一世。本以为,能认识你已经是荣幸,可是我却没有想到你能给我爱。这一世,还有什么可求的?还有什么可不能割舍的?还有什么可怕的?”
岳飞道:“晴儿,等收复中原的那一日,便是我娶你之时,我要把我人生中最得意的两件事连在一起。不要嫌久,你就在收复中原的那头等我,我一定象迎娶正室那样地娶你,我要你做我锦上的花,这一生就已经无所求了,到那时,我就辞官回乡,与你逍遥半生。”
“人生在世,得一知己死而无憾,晴儿,你是上天给我的恩赐,我要用这恩赐激励自己,早一日夺回中原,我便早一日可以与你终生厮守,天长地久。”
“晴儿,你可否能等我?”
青晴仰面看他,扑簌簌的泪珠滚落下来。连连点头。哽咽道:“我一定能够等你,等你收复中原,一生一世。”
见她哭了。岳飞用他那苍劲大手,如摘珍珠一般,为她拭眼泪,他以为青晴是激动,是高兴。便笑道:“你呀,真是爱哭。别哭了,你再哭我就收回承诺了,我可不想要爱哭的丫头。我怕等以后有了小孩,也如你这般是个爱哭鬼。”
青晴破涕为笑,深深扎入他怀中,紧紧地搂住他的狼腰。心中仍是酸甜流转,纠缠不清。
夜已深,回到客栈,仿佛身上还沾着他的体温。他的那些情致缠绵的话。脸贴着冰冷的门,忽然扭头看一眼隔壁,韩聪住过的空屋子。门没有锁,也没有招揽新的旅客,推门进去。屋里黑魆魆。摸到火石,点亮灯,坐在椅子上,一切安静如常。床铺叠得整整齐齐。
这屋子既然留着,一定是他没退租金,屋子很暖。一进来,青晴都不想出去了,更不想再跟果果挤在一张床上,特别是果果总是以脊背相对。躺下来,将被子抻到脖子底下。她敏感的嗅觉迅速地捕捉到了韩聪气味,陌生的男人气。
青晴本能地把被子往下拉,把自己的衣服覆在被头。这样就是自己的衣服味儿了。双脚发麻,是冻的。闭上眼,岳飞的气息还弥荡在鼻端。
他一直送她到客栈外,看她上楼,站了良久才走。能得到他的爱,即使用十世来换也值得。可是为何自己心中还是不胜悲伤呢。
因为爱他,因为无能为力,因为找不到方法,所以悲伤。那么她的爱又是什么,明知他会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那么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难道只为得到他的垂青。这一切仿佛站不住脚,这一切也太显不够。
午夜梦回中,她惊出一身的冷汗,因为她又触到了黎源的死,黎源是她心中永远的伤,经常在睡梦中被疼醒。岳飞的那些憧憬未来的话,多么象黎源对她的来生约定。
黎源在来生等她,可是我今世的困惑,你可否能告诉我?黎大哥,我们也曾花前月下,也曾漫步洞庭,也曾登舟观湖,我的唇间也曾有你的深深一吻。
你也曾与我十指紧扣,紧紧相依。可是你还是离我去了。你说与我相续来生,可是谁知道到底有没有来生,如果有来生,我要到什么地方找你。
坐在床上,绿色的锦被,白如烟的床帐,双眼凄然相望,脸上挂满了泪珠,明明刚与岳飞情定今生,睡梦中为何再度梦见黎源。而且只是他死时的那个情景。
难道是一种暗示?不,这又何用暗示,黎源没被载入史册尚且死了,那岳飞就是在劫难逃,天命难违?算命之人常以能知过去未来夸耀自己。而她不用屈指摇卦,就知道了一切的未来,那不幸的未来。这未来如压在她身上的石头,一点一点压灭她的希望,压灭她的生机。
但是她心里的最深处却是有着盼望的,人在现实还没到眼前的时候总会有一些盼望,那盼望便是希望。她下了床,坐在桌前,倒了半杯凉茶。
凉茶喝进去,在胸膛间闯开一条冰冷而光滑的落。将热气明晰地分剖为两半。一半是花,一半是草,中间是河,花与草隔河相望,永不相亲。
这杯子是韩聪用过的?他为什么总是戴着面具?此时她心中的愁郁被凉茶冲解了不少,皮肤起了鸡皮疙瘩。指尖凝聚着寒气,也一点点向手梢蔓延。很快手指就象滴水檐的冰柱了。她体质属寒,最怕冬天,特别是还练了黎源教的丹阴功,更是寒上加寒。再也没睡,坐到天明。
雪虽然很小,却下了一天一夜,积起来也有两寸深。街上很快被行人,被车马,污得变成一条肮脏的雪道。果果仍被锁在房里。早晨在一起吃饭,忽然发现她瘦了许多,本来薄而尖的下颏更加尖得突兀,酒窝也扩大了,眼睛更加大。她仍是神情冷漠。懒懒地说一句:“你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这句话每天早晨她都会问,想来也应该是夜夜在寻思着这个问题。
“到了时候我自会放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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