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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爱美人妾爱钱-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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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儿……”看着天顺帝远去的背景,太后长叹一声。
  
第五十九章

白雾缭绕,四下无声,似真似梦,何轻语茫然不知来方,不识归处,只是凭着本能朝前走。不知走了多久,不知走了多远,忽然雾气散去,一条大河横在面前,河的两岸开满了绚烂娇艳的红色花朵,耀眼夺目,一直延绵到天边。
这是什么地方?
她怎么会到这里来?
何轻语弯腰摘下一朵花,花瓣如丝,长长的花梗上没有花叶只有花。一惊,花从指间掉落。
曼珠沙华?
有叶无花,有花无叶,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的曼珠沙花!相传如血一样鲜红的曼珠沙华,铺满通向地狱的路,此花只开于黄泉,是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
何轻语回头望去,刚刚走的那条路是黄泉路,这里是忘川河。黄泉路、望乡台、孟婆汤,世人耳熟能详的几个名词。
何轻语强自镇定心神,从齐腰高的花丛中穿过,传说中忘川河上有座奈何桥,桥边坐着孟婆,喝了孟婆汤,走过奈何桥,就可以投胎为人,既然做了鬼就要懂鬼的规矩。
一缕清音飘入耳中,“繁华尘世,云泥人海,两望鹊桥渡。弹指生死,几轮朝暮,三涂黄昏处。花开叶落,红白两色,痴情难留住。叶落做土,花开几簇,渺渺泪无数。奈何桥头,孟婆劝饮,几生无回顾。哭笑沧桑,黄泉相随,佛禅苦难度。阿鼻魄落,七情魂在,迷津怎醒悟。轮回愁楚,幽冥难醉,独步无归路。”
 
是谁在吟唱?
何轻语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绕过一大片花丛,如火似霞的花海中站着一个白发童颜的绿衣女子,衣袂无风自扬,飘飘若仙。
“你是孟婆?”何轻语问道。
“不,我是惜花人。”
“是你把我弄到这里来的?”
“不,是你自己要来的。”
“这里是什么地方?”何轻语心存侥幸。
“这里是冥界,”绿衣女子摘下一朵花,别在耳边,红白相衬,妖孽无比,“这是忘川河畔的接引之花。”
世间万事无侥幸。
何轻语默然垂睑,道:“我已经死了对不对?”
“你先看看这个。”绿衣女子挥了挥宽大的衣袖,何轻语眼前的景物转变,出现在她面前的是熟悉的房间和一张十六年都不曾看到的脸。
二十八岁的何轻语躺在床上,脸和嘴唇都呈现樱红色,接着门被人撞开,消防员、急救人员冲了进来,眼前景物又变,她的房间变成医院的急救室,一阵忙碌后,医生宣布抢救无效。
抢救无效!
也就是说她在现代已经死了,她不是穿越时空,而是轮回转世,也就是说,她不可能再回到现代!
“何轻语,你可明白了?”绿衣女子问道。
“明白。”何轻语苦笑,都这样还能不明白吗?前世已亡,今生又故,再次轮回转世,却不知这次会投胎到哪里去?前世她在现代社会,后世却到了封建社会,下一世难道是奴隶社会?又或者是原始社会?茹毛饮血,穿兽皮树叶?长叹一声,欲哭无泪。
“何轻语,你在这里停留很久了,该回去了。”绿衣女子道。
“就这样?”何轻语觉得奇怪,难道那些传说是假的?“我不需要喝孟婆汤吗?”
绿衣女子叹口气,道:“何轻语,你还是没有明白,你之所以会来这里,不是到了轮回转世的时候,而是你错误的认知,你不该逃避,轻易的放弃生命。”
“我没有逃避,更没有放弃生命,我是被人劫杀,从马车上不慎掉下来摔死的。”何轻语辩解道。
“何轻语,谎言只能蒙骗世人,你的想法,我也如指掌,而今你已没有退路,不要再消极面对,好好珍惜眼前人。”绿衣女子衣袖一挥,“回去吧!”
 袖风强劲,何轻语被风刮到了半空,风骤停,她从空中急速坠落,那失重的感觉太恐怖,“啊!”失声惊叫着,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主子,你醒了!”绮儿和廿二扑到了床边,喜极而泣。
“绮儿?”看到绮儿,何轻语不止感到惊讶,更感到迷惑不解。
“主子,这里是军营,您已经昏迷了一个多月了。”绮儿为她解惑。
“我去告诉王爷,主子醒了。”廿二转身往外跑去。
从绮儿口中,何轻语知道她昏迷后发生的一切,廿二抱着她没有逃多远,就力竭,怕被黑衣人搜查到,强提一口真气,跃到大树上躲避,黑衣人没想到廿二会上树,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搜查草丛,这让她们逃过一劫。天明后,黑衣人离开,廿二怕遇上他们,不敢马上带她去镇子里求医,等到天黑,才偷偷进城,以威迫的办法抓了个大夫为她治病。而在前面镇子等候的人,等了两天都不见人过来,知道出事,寻了过来,找到了廿二留下的暗记,看到了昏迷之中的何轻语。
山野大夫医术不怎么高明,治不好何轻语身上的伤,更止不住她口中不时流出来的鲜血,怕耽搁下去,她会伤重不治而亡,只能强行上路,到虎头镇找呼延寒衣救命。
呼延寒衣刚把言庭羲从鬼门关上拉回来,还没喘口气,又要赶去救治奄奄一息的何轻语,在呼延寒衣高明的医术下,何轻语的血止住了,身上的伤也大半痊愈,可是她却一直没有醒过来。这让言庭羲忧心不已,除了与瓦刺交战,就守在她的身边。
帘子掀开,冲进一个人,只一下子,就冲到了床前,何轻语惊讶地看着面前头发凌乱,面色惨白,眼中布满血丝,胡子布满两腮的憔悴男人,“言庭羲。”
“语儿!”言庭羲伸手把何轻语抱了个满怀。
绮儿含笑退出帐篷。
“放手,你好臭!”何轻语皱着鼻子,用力地推他,“嗯,你几天没洗澡了?臭死了!”
“坏丫头,不许嫌弃我。”言庭羲稍稍松开手,拉开了些许距离,唇角微扬,“语儿,我好想你。”
“你的伤全好了?”何轻语柔声问道。
“那小子的医术不错。”
何轻语感叹道:“这一次多亏了他,要不然我们就成了一对鬼夫妻了。”
言庭羲伸手将她从发际滑落的一缕青丝别在耳后,狐狸眼直直地看着她,目光灼热,道:“语儿,我好想你。”
何轻语眸色微沉,扬唇浅笑,主动凑上去,在他的唇上轻啄一下。
“这样不够。”言庭羲低头,吻上她的唇,何轻语闭上双眸,微启红唇,任他攻城掠地。
言庭羲结束这个激吻时,何轻语苍白的双颊红晕似火,气息不稳地道:“你先放开我。”
“别动,就这样,让我抱抱。”顾忌到何轻语的身体,言庭羲不敢将她就地正法,强忍身体上的痛楚,收紧双臂,不让她离开,狐狸眼一闪一闪,眸底是难以掩饰的欲望。
何轻语感觉到他身体上的温度,不敢乱动,言庭羲伏近她的颈项,温热的呼吸洒在她耳边细嫩的肌肤上,良久,才恢复平静,松开手。
何轻语向里面缩了缩,拉开距离,笑问道:“大将军,战况如何?”
“昨日一战,短兵相接,我军歼敌四千,生擒瓦刺左副将旭兀,可谓是大获全胜。”言庭羲笑着解下外袍,上床将何轻语重新搂入怀中,“今日休战。”
“你好臭,我快被你熏死了。”何轻语推了推他,“快去沐浴。”
言庭羲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这是男儿气概。”
何轻语扁嘴,“这么臭的男儿气概不要也罢。”
“我去沐浴,你再躺躺。”言庭羲温柔地为她盖上锦被。
言庭羲出去后,呼延寒衣和绮儿走了进来。
“诊脉。”呼延寒衣在床边的小杌子上坐下,脸色阴沉。
何轻语看了他一眼,伸出手,绮儿帮她挽上衣袖,盖上块素白的丝帕。
“痊愈。”呼延寒衣收回两根手指。
“谢谢你。”何轻语真诚道谢。
“不用。”呼延寒衣起身走了出去。
“他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何轻语问道。
“呼延公子有一个月没喝酒了。”
何轻语了然一笑。
廿二端着碗走了进来。
“我已经痊愈,不用喝药了。”何轻语厌恶地皱眉。
“主子,这不是药,这是补品。”绮儿笑道。
“何轻语皱眉,道:“有的时候,补品其实也是一种毒药,在明知身体负荷不了,还要不断的滋补,一旦补过头,就是丧命之时。”
“主子,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这是呼延公子开的方子,只有呼延公子说你不用喝了,你才不用喝。”绮儿不为所动。
何轻语叹口气,大夫的话,不能不听,接过绮儿手中的碗,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喝完药,何轻语躺下休息,回想起那似梦非梦的场景,神色恍惚。
“语儿,你在想什么?”言庭羲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
“没什么。”何轻语看着他,微微浅笑。
“语儿,你能醒来真好。”言庭羲上床拥着她,沉沉睡去。何轻语摸着他消瘦的脸颊,轻叹一声。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瓦刺军在阿速江以北休整,没有移军的迹象,大汉军也就平静驻扎在大营之内。呼延寒衣躲在他的营帐里喝酒,言庭羲去了大帐,左右无事,何轻语就让绮儿和廿二陪着她四处转转。
秋季的阳光和煦干净,照在人身上暖暖的,突然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绮儿一惊,道:“主子,让奴婢护送您回帐。”
何轻语微微眯了眯眼,远处尘土飞扬,“是不是要开战了?”
廿二观望了片刻,道:“瓦刺军发动突袭。”
“我们回帐吧!”何轻语转身往回走,远远地看到兵马有条不紊地列队而去,言庭羲身穿银色盔甲,身披玄色披风纵马到列队前面,拨出佩剑,举剑向天,“迎战!”
  
第六十章

旗牌官令旗一挥,吹响进攻的号角。
鼓声如雷,震耳欲聋,马蹄飞扬,黄沙滚滚。明晃晃的弓驽刀剑,在阳光的照映下散发着刺目的寒光。
“主子,我们回帐吧!”绮儿道。
 
何轻语默默地点了点头,知道绮儿不想让她目睹那血腥的厮杀过程,往帐篷里走去。
“娘娘!”连贵的声音从左方传来。
何轻语停下脚步,侧目而视,含笑颔首,“连大人。”
“娘娘,是时候回京了。”一个多月的等待,不但耗尽连贵的耐心,也让他感到担忧。
“连大人,你实在太不自量力了。”呼延寒衣提着酒葫芦,从帐篷后面晃晃悠悠地转了出来,脸上挂着一抹坏笑,“你是不可能在言庭羲的眼皮底下,把他的女人带走的。”
连贵怨恨地盯了呼延寒衣一眼,若不是他坏事,何轻语早就回京了,现在他还在这里冷嘲热讽,扭头看何轻语,“娘娘,言而无信非君子所为。”
“没错,君子一诺千金。”何轻语挑眉,语气一转,“可惜我不是君子,我只是个小女子,不需要一诺千金。”
连贵没想到堂堂汾阳王妃居然会说出这种无赖之言,错愕不已。
“说得好,说得好!”呼延寒衣哈哈大笑,连声称赞。
“更何况现在战事正酣,我的夫君身先士卒,浴血奋战,我又怎么能在这个时候,丢下我的夫君,独自回京,我要陪在我的夫君身边,等到打败瓦刺,和我的夫君一起凯旋归来。”何轻语一口一个我的夫君,意思不言而喻。
“娘娘,抗旨不遵是死罪。”连贵沉声道。
“圣旨在哪里?”何轻语明眸流转,狡诈的精光一闪而过,“连大人倒是把圣旨给我看看呀!”
连贵皱眉,“这是皇上的口谕。”
何轻语正颜道:“连大人,我来这里的路上遇到劫杀,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你无凭无据,就用一句皇上的口谕,就要我返回南京城,恕难从命。”
“娘娘,你这是有意为难下官。”
“你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何轻语露出遗憾的表情。
“娘娘,军营重地,不许女眷留宿,前些日子,娘娘伤重,才会破例。现在娘娘已经痊愈,再留军营有所不妥。”圣旨连贵拿不出,就用军令来吓唬何轻语。
“连大人是大夫?”何轻语问道。
“不是。”
“那你怎么知道我痊愈了?”何轻语质问道。
呼延寒衣轻咳了两声,道:“汾阳王妃重伤初愈,身体虚弱,不适宜长途跋涉。”
“连大人,你听到了院判大人的话了,我不适宜长途跋涉,要是连大人非要让我走,万一我在路上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连大人负不负得起这个责任?”何轻语似笑非笑地问道。
连贵眉间浮现一丝薄怒,抿了抿嘴唇,转身忿然离去。
“这个法子可拖不了多久。”呼延寒衣提醒道。
“拖得了一时是一时。”
“我劝你还是早想法子的好,他不会就这样算了的。”呼延寒衣喝了口酒道。
“你刚才说了,他是不可能在言庭羲的眼皮底下,把我带走的,所以,我无须担心。”何轻语笑得轻松。
呼延寒衣叹气道:“言狐狸真是可怜,事事都要操心,一定会早生华发的。”
何轻语上上下下打量着呼延寒衣,眼神怪异,看得呼延寒衣浑身不得劲,“你看什么呀?”
“没想到呀,没想到。”何轻语无限感叹地道。
“你没想到什么?”呼延寒衣不解。
“虽然我没想到你对他有那种想法,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吃醋的,更不会岐视你的。因为感情有没有对错的。”何轻语一本正经地道。
呼延寒衣的脸色由白转红,由红转黑,就在他暴发的那一瞬间,何轻语飞快地逃进帐篷内,躲了起来,绮儿、廿二和四个守卫愣了一下,转念明白何轻语话中之意,掩嘴偷笑。
“何……”呼延寒衣顿了顿,“这样的话,你都说得出口,你还是不是女人?”
本来呼延寒衣在生气的状态下,都没有失礼地叫出她的名字,何轻语是不打算逗他的,可是在听到他问她是不是女人时,又忍不住想再逗逗他,从帐篷里探出小脑袋,促狭地笑道:“除了瞎子,我想不会有人认不出我是女人。”
“唯女人与小人为难养也。”呼延寒衣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说得对,这世上除了女子,就是小人。”何轻语撇嘴道。
“你这话说的有点……”
“咦,是回营号角,王爷打胜仗了。”
“这么快就打赢了?”何轻语从帐篷里走了出来,远远地看去,营门打开,言庭羲带兵回营,似乎还带回几个人,只是相隔太远,看不真切。
“似乎不是瓦刺军。”呼延寒衣皱眉道。
何轻语好奇地问道:“不是瓦刺军,那是什么人?”
“不用猜,等言狐狸过来,一问就清楚了。”呼延寒衣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想不到打仗这么好玩。”
士兵们进了营门,有条不紊得各自散开,言庭羲跟副将交待了几句,就走了过来。
“刚才是什么情况?”走到帐篷坐下,呼延寒衣开门见山地问道。
“是女真人。”言庭羲道。
“女真人?”呼延寒衣感到很意外,“他们到这里来干什么?”
“投诚。”言庭羲眯了眯眼睛,眸中精光若隐若现,“可是麻烦的是我刚才射伤了他们的小公主。”
“嗬,这还真是麻烦了。”呼延寒衣笑得幸灾乐祸,“要是女真帮瓦刺,这场仗可有得打了。”
何轻语不满地瞪了呼延寒衣一眼,问言庭羲道:“那个女真公主伤得重吗?”
“他射出来的箭,能开山劈石,男人都受不住,更何况是个女人,她死定了。”呼延寒衣摸着下巴道。
“你的医术不是很高明,你快去救她呀。”何轻语道。
“言狐狸,要不要我出手?”呼延寒衣道。
言庭羲眸光一闪,道:“暂时不用。”
“王爷,鲁军医求见。”守卫禀报道。
“进来。”言庭羲道。
“王爷,蒲莎公主不肯拔箭,她吵着要见王爷。”鲁军医道。
何轻语眸底闪过一抹异色,女真人既然有意投诚,就该派大将过来,怎么会派个公主带兵过来?而且,他们投诚的事言庭羲显然不知情,否则不会用箭射伤公主,现在这公主又吵着要见他,那么这位公主是为何而来,呼之欲出。
“她还有力气吵,看来死不了。”呼延寒衣挑眉,斜眼看着言庭羲,“原来是有人怜香惜玉,手下留情,没尽全力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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