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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魅王妃-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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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吧。
叶桐雨心中仿佛被塞入了一团杂乱的毛线,她想理,却连个头都找不到。先是莫名其妙地半夜出现在一个坟堆旁,继而遇上了一个疑似厉鬼的夫君,现在还有了侄子和爷爷。失去了所有记忆,面前的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
叶知秋和凤栖梧自然对白清秋的话会意,暂且不再提这一话题。
叶桐雨的思绪正百转千回,凤栖梧捏起她的手,将一件小物塞进了她掌心。她摊至面前一看,是一颗流光溢彩的透明珠子,用红丝线绑了结成了一个好看的结,倒成了一个十分漂亮的挂坠。
“这个东西,今后便随身带着,万万不可丢了。”
叶桐雨的眼光落至凤栖梧身上,在他腰间,发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挂坠。她挑起一挑眉:“莫非,这就是我和你的定情信物?”
凤栖梧一怔,心中一阵疼痛。他从未给过她什么定情信物,也没有许下过什么山盟海誓。他带给她的,是她无法承受的命中之痛。就连这个挂坠,亦是在她死后,不得不让她随身带着。
他眼中缱绻的琥珀光,引得叶桐雨阵阵难受,仿佛有只猫在她的心里一直用爪子挠着。“既然不是,那这是何物?”
凤栖梧惨淡道:“或许,从这一刻起,它就是了吧。”
“姑姑。”又是一声深情款款的呼唤。
叶桐雨侧身,却皱着眉,想来一个女子是不愿意接受一个年纪与自己相仿的人却尊称自己为长辈,显老。这声“姑姑”让她很是不受用。“侄子,我已明白我与你之间的关系,你便不要一直‘姑姑姑姑’这样唤我了吧。”
叶知秋眼中快要滴出水来:“才重聚,你竟说出这样伤心的话。我倒不如死在那个时候好了。”
叶桐雨断然不是这个意思,只得拉了拉他的衣袖:“我并非这个意思,只是”这个死孩子,难倒要她直说他这么叫她,别人会以为她是个老女人吗。“侄子,现下我们住的这地方甚是偏僻,没什么生人。你我便不必拘泥于繁文缛节,我也不想占你便宜呃,我的意思是,反正你可以不叫我姑姑,直接唤我的名字吧。”
叶知秋还想说些什么,只听见白清秋咳嗽了两声。他欲出口的话只好卡在喉间:“雨儿。”实在是太不习惯。
叶桐雨却笑了,摸了摸他的头:“乖侄子。”她总算保住了自己的名节,呃,她并非老女人的名节。
003谁才是鬼
月色这般凄凉,直教人愁断肠。这厢红袍男子落下一声叹息,那厢素衣女子一阵彷徨。
明明知道将重要的东西遗忘了,想方设法都不能将之记起。甚至最重要的人都在自己身边,却不能记起他们。或许这样的日子才是最可怕的。生,有何意义?
许是今夜发生的事情太多,叶桐雨无一点睡意。穿着单薄的里衣,也未曾感受到半分夜凉如水。外头,还有一人未眠。那袭红袍被月光照拂得冷艳,发丝翩跹。睁眼到了天明。
叶桐雨本想找一面铜镜整理一下仪表,待她找着了,却发现凤栖梧站在那之前。她有些踟蹰,总觉着面对着他时,有种一样的感受。然而她的腿不听使唤,缓缓走到了他身后。
眼光往镜中一瞥,瞳孔顿时被放大。镜面中,哪有一个人的影像!
她不禁抽了一口冷气,凤栖梧听见声音转过身,见着她一脸惊愕,试探道:“雨儿?”
却见她跌跌撞撞地逃离了这里,眼神里,还带着一丝恐惧。他不禁皱了皱眉,她看见了什么?回头望着铜镜,映出自己的面容,还是如往常一样,到底是什么让她露出那样的表情。
叶桐雨还有些惊魂未定,他果然是个厉鬼。据说,在镜中是看不到鬼的影像的。对于一切都不明所以,她想逃离这里。但又想到了她的爷爷和侄子,恍如初见,但那种血脉之间的牵引,她分明觉着真真的。
而她跑遍了所有房间,却看不见两人的身影。但,她在白清秋房内找着了一本古籍,它就那样明目张胆地被放在桌上,翻开的那一页,似乎是一张药方,细细描绘着一种她陌生的之物,往生草。
往生草,用于收敛亡魂的精魄,巩固其本,使之不易散去。亡灵久而食之,可渐渐显出形,凡眼亦可见之。
“雨儿,你在做什么?”叶桐雨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呼唤惊了一惊,浑身都抖了一下。镇定,镇定,叶桐雨在心中默默念叨。片刻,她说道:“人若是死了,何以流连人间不肯离去?”
凤栖梧俊眉微皱:“你何出此言。”
“我说,一个人要是已经死了,为什么还不肯离去,人鬼殊途,强留在人世是逆天命。”她想将他说服,好让他去投胎转世。
凤栖梧以为她想起了什么,有些急迫:“不是的,还眷恋着人世,或许是她有未了的心愿,或许是极致在乎她的人对她无比的思念,才将她羁绊在人世。”
她摇摇头:“死了就是死了,不能再活过来,不如归去。”
“不,可以复活的。只要那尸身还完好无损,我有复活的法子。”
叶桐雨疑虑道:“你的尸身还保存得完好?”
凤栖梧这才明了,原来是她将自己错认为了鬼。他上前一步,她却后退一步。“你听我解释”他刚向她伸出手,她却一阵惊慌,忙避开了他往屋外跑去。
“雨儿,不要去!”她来去如风,凤栖梧追不上她。今日,三春之晖温温热热,正大大方方地抛洒在所有物体之上。
“嗤——”叶桐雨刚暴露在阳光下,眼睛便感受到一股炙热无比的刺疼,她即刻用手一挡,而裸露在外的皮肤一接触到阳光,就如被刀生生剐过,疼到她心肝脾肺肾都在颤抖。瘫软在地上,丝毫不能动弹。意识快要模糊,她才明白,凤栖梧并不是什么厉鬼,她才是。
原来不止人在镜中看不到鬼的影像。同样的,鬼也看不见人在镜中的影像。
眼眸中涌上大片墨绿,最后,她看见那一袭红衣慌张向她飞奔而来,墨绿色充盈满了眼眶,浑身如置身火海。意识浑浑噩噩。
一件宽大红袍盖住了她的身躯,挡住了直射的阳光。
叶知秋与白清秋正好从东离山上归来,正是去采往生草了。他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他们将藏身点选在这里,也是因为只有东离山上,才产往生草。
叶桐雨感觉到周身仿佛被水包围,缕缕红色飘飘摇摇,还有草木的气息,纷纷缠绕上她的身体。她无法看见,被阳光灼伤的皮肤,正在渐渐回复,良久,竟变得光洁如初。
待她她睁开眼,又是黑夜。果然,她被一片水泽包围着。从水中坐起,才发现自己身上竟未着寸缕,而被阳光灼伤之处,已尽数消失不见。旁边,放着干净的素色衣袍,还有一顶白色细纱帷帽。
回想起与凤栖梧初遇后的那一段情景,便应该意识到死的应该是自己。只是与知晓自己其实已死的事实相比,不知道自己如何死的,才更让叶桐雨难接受。
叶桐雨换上衣物,只是不解这顶帷帽放在这里是有何意。出了这个房间,才发现三人都守在外边,等着她醒来。
“姑姑!”叶知秋一见她完好如初地走了出来,顿时喜形于色。对于他的热情,叶桐雨心底泛起层层暖意,报以一笑:“我知你们是怕我无法接受自己已过世的事实,一受刺激再死一次什么的。但我的心里素质毕竟是过硬的,况且人生自古谁无死,但不知我生前有没有什么对头之类的矫情人死在我前面,如此倒也死地愉快、死得舒心。”
叶知秋的眼眸即刻覆上一层寒意:“若说那样的人,当属当今凤国国主,凤朝阳。”
叶桐雨不明白:“凤朝阳是谁?为何说他是我的对头?”
白清秋长叹一气,道:“凤朝阳不是你的对头,是你的仇人。”
闻言,凤栖梧伟岸的身躯仿佛倔强地抗住那来自心间的折磨,不让自己瘫软下去。
叶桐雨留意到了他的细微变化,道:“凤朝阳和凤栖梧是什么关系?”
“他们没有关系。”但叶知秋分明是咬着牙恨恨说出这句话来的。
叶桐雨也不是傻子:“你骗人,怎么可能没关系。”
“西瓜也是瓜,冬瓜也是瓜。他们都带个瓜字,但它们一个是水果,一个是蔬菜。”
“”
半晌,叶桐雨的表情郑重下来:“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么。”
004颛臾扶疏
白清秋沉沉道:“你本是靖国的四公主,而靖国,早些日子便被凤朝阳用了一个狠辣的计谋吞并了。叶氏一族,除了知秋,其余皇室血脉皆被处死。”
叶桐雨心间仿佛被塞入一块石头,闷得很:“那我呢,我不是已死了么,为何还留在人世,所有的记忆都被抹去了?”
白清秋指了指她腰间的挂坠:“那,便是鲛人泪珠。实施秘术,需要三个对你意义重大的人的血为引,以此珠为祭。再浓不过血缘,再深刻不过情爱。我们三人,合力将你从黄泉召回来的。”
“不,我要复活,不是说只要尸体还完好,就可以复活么,我要报仇。”她说着,眼眶泛起了浅浅的红。
“你的尸身,完好无损地藏在凤国王宫内,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你魂魄凝聚之后,的确需要尽快为复活做准备。否则,往生草也托不了多久。”凤栖梧言语间,透着无尽伤悲。
叶桐雨毫不迟疑说道:“要做什么准备?”
心中那颗跳动仿佛快要碎裂,凤栖梧无力道:“我给你的鲛人泪珠,里边是空掉的。只需用世间的有情泪将之集满,便可再次施展秘术,助你复活。用往生草制出药丸后,服食几日后再去吧。这样,戴上帷帽,也好看着与常人无异。还有,先去见一个人,他若是知道你魂魄重聚,欣喜之情定然不亚于我。”
叶桐雨一怔,还有谁,她没有见到。七日后,叶桐雨带着一袋子用往生草制作的药丸,告别了白清秋,与叶知秋和凤栖梧一道,踏上了前往凤城的路途。
叶桐雨端坐在马车里,闭着眼,尽管她是不用睡觉的。忽然,她的肩上承受一个沉重物体的撞击,原来是叶知秋,吃饱喝足后便不出意外的睡着了。看在为她流的血,她又是他的姑姑的份上,好吧,她姑且做一回人肉,哦不,做一个柔软的垫子。
但是,他把口水流在她的肩上她就不能接受了。“咚”的一声,叶桐雨把他扔在坐垫上,头撞上马车壁,竟然不醒。她用他的袖子擦了擦我肩上的口水,然后撩开布帘,坐到驾车的凤栖梧旁边。果然,现在她已经可以碰到结界外的东西了。看看马车外的风景,他们正行驶在一座山脚下的路上,山脚下一路开满了白色的夹竹桃。
“马车里面不舒服吗?”凤栖梧缓缓开口。
“对我而言无论在哪我都不会觉得舒服。毕竟我现在只是个孤魂野鬼啊。做鬼也有做鬼的好处,不会饿不会累不会困,没有蚊子没虫咬,到哪也不会觉得不舒服,多好啊。”
“你倒是看得开。”他转头向叶桐雨微微扬起嘴角。有几片白色的花瓣白零零飘下,擦过他的鼻尖。
叶桐雨不禁晃了晃神,这人着实长得好看。眸子闪处,花花草草。笑口开时,山山水水。
是夜,月光在地上镀染了一层白霜。一层霜,一层伤。
叶桐雨撩开布帘,看到不远处便是一座高城,就唤醒了叶知秋。
城上布局均匀地燃着几排火把,城下不时跑过一列列操练的士兵,俨然一副戒备森严的样子。靠近城门时,不出意外地被守城侍卫拦下。所幸凤栖梧是个高人,给这几个侍卫看了个东西,大约是他的信物,他们就毕恭毕敬地退到一旁站着,两个小厮赶忙打开了城门。凤栖梧到底是有财富有身份有地位的高富帅啊。
接下来便是要寻个住处,但奇怪的是,夜色未深,城内家家户户已闭上门窗熄了灯火,早早地睡了。也听不见稻田里的蛙声虫鸣,四下一片死寂。
“凤城不该是一派繁华的样子吗?连夜市也没有,怎的如此冷清?”叶知秋开口问道。
“我才离开十日,凤城竟发生这种变化,我也不清楚是怎样的来龙去脉。”凤栖梧目光冷峻。
“现下还是赶紧找个客栈吧。”叶桐雨说道。转了半圈,不见一家客栈亮着灯的,马蹄漫无目的哒哒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耳中传来悠远的咿呀声,似乎有人在唱戏。“你们听到了没?”
“似乎是有人在唱戏。”凤栖梧答道。
叶知秋皱眉:“我怎么没听见?”
寻着声音的方向,他们来到了一座戏园门前,大门洞开着,围墙边种植着长长的一排桃树。门上悬着一块牌匾,上书“梨园居“三字,两旁挂着两个红皮灯笼,氤氲出糊糊的光。此刻,可以格外清晰地听到一个女声的吟唱,凄怨冰凉。
下了马车,叶知秋直道一声:“好冷!”
“里面似乎是有人,但全部的客栈民居店铺都关了门,只此一家亮着灯,恐怕是家黑店。我们还要进去吗?”叶桐雨向他们询问。
“姑姑分析的甚是有理,但我怎么不觉得里面有人的迹象?一点动静都没有。”
叶桐雨给了他一记暴栗,死孩子又不长记性了。叶知秋委屈地捂着头,“太凶的女人没人要。”
叶桐雨白了他一眼。凤栖梧开了口:“只怕里面的不是人,所以我和雨儿能察觉到,你却什么也听不到看不到。”
“那倒是我的同伴了,不如进去喝杯白酒,交个朋友。”
叶知秋若有所悟,“想不到除了你之外,还能碰上另外的鬼。但你和那些鬼不一样,你因远古秘术而回来,有上古神物泪珠的照拂,又食用往生丸,不是普通鬼。听爷爷说过,若得你一滴血,我便也能见鬼了。”
叶桐雨幽怨地看着他,心中喃喃,不孝子。但还是以右手食指划过左手手腕,绿芒便割开了她的皮肤。伤患处即刻流出了墨绿色的液体,这,便是鬼的血吗。
终归不能浪费啊,她用手背堵住了叶知秋的嘴。
“呸呸呸,真难喝。”逆子!竟敢嫌弃!叶桐雨扬起手正欲好好教训下他,听到一阵马蹄声。
越来越近,看清了来人,凤栖梧道:“你来了。”
又见一个帅哥,这人的长相甚为出众。皮肤白皙,五官很是立体,浑身散发着一种温雅气质,他向凤栖梧微微点了点头。“这便是颛臾扶疏,凤国的镇国将军。”颛臾扶疏下了马,径直朝凤栖梧走来。
颛臾扶疏身着玄色衣衫暗红裙边,腰间挂着一支白玉横笛,分明是一副偏偏书生模样,怎么会让人想到他是将军的身份。当他的眼神扫到叶桐雨身上时,她仿佛从他的眼神里感受到了些许异样。
005夜遇女鬼
他们一行人跨进了梨园居的大门。走过庭院,看到一个巨大的戏台,灯火通明,台下整齐地放着一排排的凳子,但空无一人。台上有一个青衣戏子,水袖挥舞,或低吟浅唱,或尖声高唱,场景十分诡异。
“负心人,全部都要——死——”听这声调越来越怪异,哭腔越发明显。而后,直接变成低沉的呜咽。对,就是很通俗的半夜遇上女鬼哭的段子。
声音戛然而止,她意识到了台下有人。“我生前最后一次唱戏是唱给鬼听,如今我成了真鬼,倒是有人来听鬼唱戏了。”声音充满这戾气,她剥去身上青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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