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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怨-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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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从商店买回来的时候,两边都缝有肩垫,可是被她裁去了。这无疑是个明智的选择,她拥有
着非常漂亮的双肩,多余的东西只能阻碍她的美丽。
尽管,这位明星一直保持着低调。可是,在这各色人等混杂的三等车厢内,她的穿着和打
扮还是显得特别格格不入。
特别是蒙在她脸上的黑纱,更引得不少人的注目。男人们幻想着,不知道“犹抱琵琶半遮
面”后又有个怎样的花容月貌?
按照车票的排序,冯孝贤本应坐在郁清蓉的对面。可他不敢,他对安静时的郁小姐有种不
可名状的恐惧。
暴风雨前的宁静总是可怕的。 换位子吧!他的眼睛落在了毓恒身上。
“咱俩换个位子吧。”他小声地对老友说。
“嗯?为什么?”毓恒有些不解。
冯不说话,只是往郁清蓉那儿一努,然后把车票塞进了对方手里。
毓恒成了他的“替死鬼”,坐在了那个女人的对面。透过薄纱,他依稀可见她的脸,和她
特有的忧郁。紧闭的双唇让她看得更为心事重重。
“她在想什么?”毓恒心里产生了疑问
几天后,他们到了那个江南水乡。
南方的天气比北方来得闷热,湿润。郁清蓉一下火车就喊热,她身上的黑呢大衣自然成了
累赘。她很快把它给脱去了。
这一脱,原本包围着她的阴郁一下子消散一空,火力在她的身上复苏开来。她原本涣散无
光的眸子也变得神采奕奕起来。虽然她还是寡言少语,但轻松愉快已在她的脸上显现出来。这让
冯孝贤彻彻底底地松了口气。
毓恒的家是在离西湖很近的小镇上。这里有着江南小镇的所以特点:碧阴的河流,古老的
石桥。
河的两岸都住着人家,房子或豪气或寒酸,但总脱不了一层水灰色:清幽深远。墙上的窗
户开着,从外面可以看见里面的一切。
这里远离城市的喧嚣,就像世外桃源一般。他们过着从从容容的生活,就像现在船舶的摇
摆一样。
郁清蓉摘掉了面纱,她似乎觉得透过黑色来窥视这里的一切,实在是玷污自己的眼睛和这
儿的清净。
黑色,在这里不应该存在的!
河水绿中透着净澈,一看就知道是活水——那那么一股机灵的劲头,实在是惹人怜爱。她
不禁地把手伸了进去。
水缓缓流过她的指尖,轻柔得就像情人的爱抚。
“老人家,”她转过头,问划船的老翁:“这是条什么河?”
“这叫玉河,据老辈人儿讲,乾隆皇帝下江南的时候,不小心把手上的玉扳指给丢进河里
了。这河水就被那玉给染了色了。”
船夫的声音从船尾传来。
“姑娘,你看上去不像这儿的人,应该是从上海来的吧。”
郁清蓉莞尔一笑,反问:“你说呢?”
她这么一接茬,老翁来了精神:“姑娘穿得这么洋气,八成从上海来的;不过,单单从样
子上讲,我敢拿我这把老骨头打包票,您一定是江南一带的。不是扬州,就是杭州,要知道,江
南的水养人啊……”
郁清蓉笑而不答。看她这幅模样,让人心中起疑——难不成,这个老船夫说对了?
“郁小姐真是江南人?”冯孝贤忍不住了。
他之所以会这么好奇也是有原因的:郁清蓉在交际界一直是个谜,没人知道她的过去;她
是哪儿的人;父母是谁;家里还有什么亲戚。而且,更奇怪的是,许和她订婚的时候,她的娘家
人也没有来。
难道,她是孙悟空,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冯孝贤的话不知是触动了她哪根神经,她迅速把手从水里抽出,打在了他的脸上。
“闭嘴!”她叱了一声,便进了船里。
这一巴掌来得太突然,打得冯根本是一头雾水,毓恒更是哑然。
“我刚……刚说什么了?”冯的脸抖动着,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毓恒无言以对,只是傻楞楞地看着他。
船还是慢悠悠地摇晃着……
第十四章 人言可畏
和煦的春风掠过树林,葱郁的树叶微微颤抖着,阳光透叶子的缝隙投射在地上,野花
上,形成了一个个不规则的黄色斑点。它们像一只只精灵,让原本幽暗的林荫道多了几分和曼妙
的情趣。
这是毓恒家附近的小山上的景色。每日清晨,太阳刚刚升起,雾气还在树木间缭绕的时
候,郁清蓉就来了。她似乎对这儿情有独钟,甚至把它抵掉了举世闻名的西湖。
刚来的时候,她都穿着S市大裁缝们缝制的旗袍——华丽,名贵。每当她走过街市时,村妇
们总要窃窃私语。
妇人,无论是哪儿的妇人,不管她生活在哪样清幽的地方,也不管她曾经有怎样的脸庞和
苗条的身段。只要是盘起了长发,她就完全变样了。
她们瞧不起别人长得漂亮,好象漂亮的脸蛋生来就是为了勾引男人,而且勾的肯定是自己
的男人。
如今,天上突然下了个这样的女人:脸蛋白皙,红唇细眉,身段匀称一样都不少,且一身
的洋货,头发烫得七扭八歪,身上的味儿比福泰楼的香粉还来得香艳。脚上的高跟鞋比她们抹了
头油的头发还要光亮。她的品行做派更是她们这些妇人所不能比的,也是她们瞧不上眼的。
她比她们更大方,更见过世面,而且……而且是男人见到她,步子就挪不动了。光这一
条,就能抵得过上面的万宗罪了!
慢慢地,风言风语就来了,飘过全镇。
“哎呦,这罗少爷见了世面回来就变样了,带回了这么个娘儿们……这罗家不败也得败
了。”
“就是,就是。那么大个家业,现今除了那座小花园,啥都没了。这罗少爷真是被狐狸精
勾了魂了!”
“要说罗家,过去可是咱们这儿的大户,先祖还做过知府呢!可看看现在……”
这些长舌妇的话大多是有驳于现实的。罗家的落败是从毓恒祖父那辈开始的。那份所谓的
“家业”在传到他父亲那辈的时候已经是空有其表了。
再加上,罗老爷常年有病,最后那点家底也都成了郎中们的囊中之物了。幸亏毓恒每月有
给家里寄钱,要不然,一大家子人早就喝西北风了。
流言蜚语到底还是飘到了罗老爷子的耳朵里,他自然知道里面的添油加醋。可是“三人市
虎”啊。现在,几乎全镇的人都在议论那个郁小姐要成为他们罗家的媳妇,他不得不警惕些——
她一看就是个风尘女子的样儿,怎么能进罗家这书香门第呢?
但,儿子的回答却是那样诚恳:“她是许先生的未婚妻,过几月,他们就要结婚了。”
什么是未婚妻?这“妻”还有“未婚”的?还有,谁是许先生?这是真有其人,还是儿子
凭空捏造的呢?
谁晓得?!S市——那么个大染缸,花花世界。谁有人敢肯定他这愣头青会不被人拐带坏
了?冯孝贤,老爷子从小就看这小子不稳重,干不成什么大事!去年,这小子来信,说是邀毓恒
去他哥哥的学校任教。老爷子就不乐意了:私塾到处都有,何必要跑那么远?
可老太婆不情愿,成天给他吹“枕头风”,什么“去那儿能见见世面,”什么“有熟人照
应……”
起初,罗老爷是块顽石,风吹不动,雨打不动的。然而,老婆子一句话把他给掀翻了。
“那儿的洋钱可比咱这里多!”
对啊,钱,钱。这罗家的家业不能就败在自己的手里。要不然,到了地下,怎么见列祖列
宗呢?得把产业都赎回来!
可是,拿什么来赎它们呢?还不是得用钱?!自己如今是连肚子都混不饱了,怎么把家业
赎回来?!
他没辙了,只得把儿子给放了。
可这么一放,惹出祸来了吧?!他竟带回来一个涂脂抹粉的女人!
“妇道人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罗老爷指着老伴的鼻子就骂道。
可骂完了,他脑子想不出办法来。倒是坐在椅子上哭得昏天黑地的罗夫人想了招:“……
还不如和那狐狸精‘当面锣,对面鼓’地说清楚!”
这未尝不是个办法?所以,终有一天,他找她摊牌了。
一见了这女人的面儿——真真切切地与她是咫尺之遥的时候,老头子彻底没底了。
好一个美人坯子啊!
她恭恭敬敬地请老人家坐下,请他说明了来意。听到外界对她的议论时,她没有勃然大
怒,而是从容、淡定地跟他讲明了一切:她此行的目的,以及住在罗家的原因。她的谈吐,举止
俨然一幅大家闺秀的样子。老爷子陷入了困境。
“如果,我的到来给您和令郎带来了什么不便,那么今天我就搬走。”
说着,她真的叫丫鬟收拾行李了。
老爷子慌了,怎么着这儿可是罗府,响当当的罗府啊!他可不想让自己的面上无光。他废
了好些个口舌,才把她留下来。
老夫人一见到这贱人还在厢房里头住着,那叫一个气,她冲着老伴发起火来。什么“儿子
被她迷了魂,老子的魂也被她勾去了。”最后竟三级跳,直接成了“三上吊”。
可是,这场疾风骤雨马上被一样物件给化解了。
一个翡翠镯子……碧绿碧绿的翡翠镯子
第十五章 后山
但老爷子的话对郁清蓉还是起了些作用,她叫玉兰(丫鬟的名字)到布店里扯了几尺的布
料,做了件又土又俗的袍子。看来,她真不想给罗家添麻烦。
可是,就这么件袍子,套在她的身上,又另有了一番韵味——朴实中带了些妖娆,就像桂
花,样子不起眼,可是香味怡人。
“没办法,天生的美人坯子,怎么打扮都是美人儿。”城内的男人都这么想。
也许是因为收了郁清蓉的礼物,毓恒的两位高堂不再阻拦他到东边的厢房去。这让毓恒倍感
惊讶,他不知道其中有什么变故。
三月的一个清晨,后山的雾气氤氲,透过它们轻盈的身体,依稀看见了一个人影。也许更
多。
郁清蓉不允许冯孝贤参加清晨的聚会。理由太简单,她不希望“有个乌鸦嘴扰了这里的清
净。”她像个女皇似的颁布了自己的法令,不允许别人反驳。虽然有点霸道,但毓恒还是挺高兴
的。冯的那张嘴有时真的令人头疼。
树叶上的雾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晶莹的光泽。郁清蓉撩起袍子的下摆,小心翼翼地走
着,稠密的头发梳成了长长的发辫,搭在肩上。这时的她像个涉世未深的少女,天真烂漫。
“你知道吗?”她抬起头看着毓恒,笑着说:“我家的后面也有山,和这里一样。”
“是许……”
“不!”她打断了他,说。这样神清气爽的早晨提到那个人的名字,实在令人不快。
“那是……”
“我的家,自己的家……”她说,声音突然变轻了:“那儿有这样的山,每天早晨,那里也
是雾气腾腾的。阳光,树木,还有鸟鸣……”
说到这儿,树林的深处真的传来了鸟鸣。她笑了,很惊奇地笑了,非常的孩子气。
“就像这样,听听,多好。”
毓恒也全神贯注起来:是啊,多好,自己怎么从前没注意呢?
她又继续往前走,抬头感受着从缝隙上透射下来的阳光,怡然惬意。满足的微笑在她的唇边
回荡着。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你说,我要是一辈子呆在这里,怎么样?”
“那许先生怎么办?”
“你怎么老提他?”怒气扭曲了她的脸。
“许先生已经发电报来了,说他……”
“我知道,那封电报我又不是没看过!”
“你很讨厌他?”这是明知故问,毓恒心里早有答案了。
“我为什么要喜欢他?”反问代替了回答,表现出了她公然的愤慨。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
纠缠了。
可是毓恒对这个问题却是不肯放手,似乎自己肩负着某种使命。此刻,他的脑海闪现着许芝
荃可怕的沉默。
“那你为什么还要和他订婚?”
“你什么意思?”她突然停下来,怒视着他。
“你知道吗?”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提了另一个莫名其妙的话,但他又不继续下
去。
她不耐烦了:“什么?”
“他爱你爱得发疯!”
她嗤笑了一声,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她还以为他要问什么呢!
“我知道,怎么了?”
“可你不爱他,这是不公平的。对你,对他,都是一种折磨。”他说得很认真。
“你知道得挺多,”她笑了笑,很想拿他开开玩笑。但马上,她似乎感到了某种严肃,冷峻
的话隐藏其间:“这都是他告诉你的?”
她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对方沉默不语,但尴尬仍在继续。
“他对你说的?”她逼近他,目光锐利之至。
“我猜的……不过,许先生的确和我聊过。”
“他说了些什么?”她有点好奇了,可厌烦把它给取代了:“算了,算了,他说什么和我有
什么相干?!”
说完,她一个劲地朝前走,似乎不愿意在与他交谈了。可过了几分钟,她又开口了。语调中
有嘲讽的烟雾。
“罗先生,你跟我说这些,难道不怕我和许芝荃说?”
毓恒心里一愣,但立刻露出释然的笑容:”你不会的,郁小姐。”
“哦?你这么自信?”她的话没让他害怕,郁清蓉有些失望:“什么原因,你怎么就知道我
不会和他说呢?”
“你要是真想这么做,就不会在我面前提了。”
“呵!”
“而且,我觉得你也不是那样的人。”他又补充道。
“我记得,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说怕我,”她揪下一朵花,然后手指急促地扯下花瓣—
—黄色的花瓣。
“是。”
“我当时问你为什么,你好象没回答。”她的目光恢复了惯有的大胆。但有点做作。
不过,一直以为郁清蓉已经忘记了那次宴会的毓恒对她提出这个问题倒是惊诧。
“嗯……”他有点勉强。
“什么?”她追问道,坚信他的回答肯定是出人意料的。
果不其然,他的回答出乎寻常逻辑。
“你的脸,看上去很痛苦。”
“痛苦?”这个词,让她的心“咯噔”一下。似乎受到了某种震撼。
“我觉得你受了很多罪,很多。虽然,你现在锦衣玉食的,但是你不快乐。甚至,你还很恐
惧。”
他还想往下说,可是郁清蓉的脸色已苍白得不行了。
“你怎么了?”
郁清蓉勉强笑了笑:“你……你真是奇怪……”她把花茎抛到路边,低头拍掉了沾在衣服上
的花瓣。
“认识我的人都这么说。”毓恒笑笑,想缓和气氛。
“唔?”
“他们都说我老爱下一些奇怪的结论,并且,对这些结论都非常自信。”
“可怕的就是这个……是,你是说对了。你的结论也是对的。”她的脸色流露出少有的严
肃:“你难道会读心术?”
“什……什么是读心术?”他对这个新名词一头雾水。
“不知道么?”
“不知道。是什么?”
“不知道就不知道,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又继续往前走,而且心事重重。
这样的散步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几乎天天都有。这无不引起了人们的注意。特别是那些妇人
们,她们的风言风语又起来了。而且也感染到了男人,甚至还有人想出了个十分荒诞的想法——
去后山蹲点。那架势和那些小报记者们没什么两样。
可是,人们等来的不是所谓的风流韵事,而是一个个的沮丧。
“他们就是走啊走啊的,什么都没发生。”
村人们不甘心,这怎么可能呢?一个狐狸精,和一个男人,在后山荒芜人烟的地方竟什么都
没做?!
怎么可能呢?!
第十六章 四月
四月初,许芝荃来了。
郁清蓉见到他自然没什么好脸色,但她似乎有什么顾虑,所以在与他交谈的时候,她勉强带
了些笑容。她不想见他,并不全因为对他的讨厌。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知道自己马上就要离
开这里了。
古典的厢房,碧阴的河水,沐浴政治阳光下的树林,一切的一切都将成为自己脑中的幻影,
飘渺而不复存在。这对于她来说是痛苦,一想到自己就要回到那纸醉金迷的沼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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