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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忘容颜改-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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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莫醒来的时候,躺在一张骚臭的床上,周围有几个衣衫不整的女子昏睡着,她看看自己的衣裳倒还完整,只是背后被鞭打的地方着实疼极了,她轻轻的翻个身也觉得疼入骨髓,于是便也不敢动了。只不过这地方的味道却实在难忍,她捂住口鼻,轻轻的下了床,蹑手蹑脚的向门外走去。
这时一个不知道是被惊醒还是没睡熟的女人轻声说道:“小妹妹,你干什么?”
白小莫也轻轻的说道:“回家。”
那女人却一脸悲悯的说道:“回家,我们谁不想回家?”
白小莫摸到她的床边,月光下,她裸露在外面的肌肤绽放出嫩白的光辉,这女人竟也是个美人。
白小莫道:“这是什么地方?”
女人道:“什么地方?这里是魔窟,你如果知道在我们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恐怕你立刻就会昏过去。”
白小莫看着她身上被撕得破烂的衣服,又看看其他正在昏睡的女人,一脸懵懂的看着她。
女人柔声问道:“你多大了?”
白小莫道:“十三。”
女人冷笑了一声道:“不小了,至少也足够能伺候那些禽兽了,第一天这里就有一个九岁的小姑娘被他们凌辱,不到一下午就死了,哎……”
白小莫虽然大概猜出点意思来,但自己并不确定就是心里所想的那件可怕的事情:“他们打她了吗?”
女人道:“明天白天你就知道了,那比挨打要屈辱和痛苦的多。”
白小莫道:“我不会等到白天的,我要走了。”
女人脸上现出一丝讥诮的神色道:“走?如果能走的话,我们为什么还在这里忍受?如果能走的话,我为什么不走!”
白小莫依旧一脸的坚定:“我可以带你一起走。”
女人没有理她,躺下背过身子去。
白小莫接着向门口摸去,她还没有撩开门帘,就已经看见一只擦得光亮的皮靴,然后就是皮靴主人手中握紧的钢枪。
“干什么!”那人用不太纯熟的汉语问了一句,然后怒视着她。
白小莫心跳得太快了,手都在哆嗦:“去厕所……去……”那人似乎是听懂了,厉声说了一句日语,白小莫却听不懂。
那人见白小莫依然不动,一拳头就打在她脸上,只打得白小莫头晕转向的,只见那人一直用手指着屋里的一个木桶。
那刚刚说话又躺下的女人对白小莫说:“他是让你在那里解决。”
白小莫讷讷的点了点头,慢慢的退了进去。那人看着白小莫似乎一点回避的意思都没有。
白小莫看着他说:“你出去,我要……我要……”
这是那躺着的女人说:“别人风流快活的时候他只能看着,现在你要露春光出来,他哪里有错过的道理?”
白小莫似懂非懂,却羞红了脸,又走回了床上。
那人恶狠狠的吼了一句,似乎要过来打她,却被另一个士兵喊了一声,叫走了,临去的时候瞪了白小莫一眼。
白小莫被那眼神吓到了,赶紧把头埋在胳膊里,不敢去看。
那女人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又是什么人了么?”
白小莫不敢看她,依旧把脸埋了起来。那女人接着说道:“这里是鬼子的慰安妇大营,我们都是慰安妇,是免费的妓女!你今天就算还不是,明天却一定会是了!”
白小莫隐隐的哭着,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死命不想让自己哭出来。她人虽然小,但看到那些女人,又看到那个日本士兵眼神里的猥亵,当然能想到自己遇到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境况。
她还没有从父亲被折磨而死的恐惧中解脱出来,又要面对巨大的加在自己身上的折磨了,不过好在她从小就生活在父亲的皮带与棍棒下,面对人世间的种种磨难似乎早就有了某种抵抗性,她心里除了害怕之外,只知道一件事,就是无论如何,自己都要跳出去,救妈妈救哥哥。她正在埋头抽噎,忽然只觉得身上一冷,门帘子被撩开,一股凉风涌了进来。
一个人正阴测测的看着她。

  第四章、化妖
他正是刚才那个站岗的士兵,他张开胳膊直冲着白小莫扑去,白小莫吓得大声喊了一嗓子,她当然知道他要干什么。
可是,其他的女人似乎完全没有反应,她们好像对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了。白小莫大声呼救,但根本就不会有人来搭救她,在这个陌生的地狱一般的地方,除了她自己,没人肯救她,但她是一个刚刚十三岁的小女孩儿,面对一个精壮的士兵,她又能做什么?
一切,似乎也就是这样了,在这样一个地方,发生这样一件事情,然后顺理成章的有一个这样的结局。
白小莫瘦弱的小胳膊奋力反抗着那名士兵压上来的身体,但她疲累了一天,又被鞭子狠狠的打了一顿,本来就瘦小的她,便更没有力气反抗了。
那士兵狠狠的甩了她两个耳光,她就眼冒金星的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力了。她只能隐隐觉得胸前发冷,应该是被那人撕开了衣襟,她想挣脱那人铁箍一般的双手,但她太累了,她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那人粗重浑浊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她想呕吐,却连呕吐的力气都没有。
她踢蹬的腿也早就停止,两只脚上的鞋子不知道飞去了哪里,她嘴角被抽出来的血又流回了口腔里,腥得很。
然后她觉得大腿和肚子也凉凉的,应该是裤子也被那人扒开了吧,就在这时候,她突然觉得一种莫名的恐惧仿佛伴着与生俱来的柔弱诞生出来。她害怕极了,她此时此刻想到的似乎不是羞愧,也不是死亡,而仅仅是害怕,无与伦比的害怕。
同样害怕的,还有那个想要强奸她的士兵,那士兵的眼睛里,此刻看到的已经不是那个白白嫩嫩一把拧上去都能出水儿的小姑娘了,他看到的竟是一条碗口粗细的大白蛇!
他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嘴里喊着救命。
全帐篷的女人们都惊呆了,她们大喊着妖怪,连衣裤也顾不上穿,赤着脚光着屁股就跑了出去。
白小莫不知道怎么了,她也只好赶忙整理好自己的衣裤,跳下床跑出去。光着的脚踩在地上凉凉的,她管不了那么多,狂奔了出去。
但她发现所有的人都在躲着她,都害怕她,都好像是看着怪物一样看着她。她害怕极了,但她却不知道,此时此刻,她才是恐惧的源头。
她看别的人的时候是人,而别的人看她的时候却是一条碗口粗细的巨蟒。
即使是军人,也害怕妖怪。
一个人突然在你的面前变成了一条蛇,你会怎么做,怎么想?
如果你一开始见到的只不过是一条巨蟒,或许你还有胆量去和它搏斗,但是你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变成了一头巨蟒,你还有勇气去和它打一架吗?恐怕就算你是常年的捕蛇人,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儿,因为你毕竟知道,你只是个人,而不是捉妖的法师。
就算是军队也绝对不会带着随军的法师。随军的可以是神父,却决不能是这些身怀异术的方士。遥远的日本有神奇的忍术,当然也有一种神秘的职业叫做阴阳师。但是,很可惜,这些传统的东西在明治维新之后,或者说在枪炮一统战场之后,就几乎消失了。
谁能想到刚刚打进中原,就会遇到一只蛇妖?
有几个还算冷静的士兵开了两枪,但毕竟心里害怕,无法打准,不是放空了就打到了地上。白小莫在这座慰安妇大营里横冲直撞。
有几个有心眼儿的女人趁着这机会跑了,而白小莫则无意识的冲出了营门,在夜色中向西面奔去。
当然,旁的人看她是爬着窜出去的。
没有人敢追她,直到很多年后,这些士兵们还以为是自己的行为遭到了天谴,毕竟无论谁做了这么亏待别人的事情之后,心里都会愧疚的。更何况,他们欺负和侮辱的是那么可爱而善良的女人。
慰安妇这种古老的职业,之前并非没有,只不过充当慰安妇的人,大多都是犯了罪的人家里的女子受到株连,被发配到军前为奴,成为官妓,或者是因为自己真的活不下去,而到军队里满足前线士兵的性需要而换取一点点生活必需的资源。前者虽然也是对人的尊严的巨大侮辱,但毕竟还有一定的规矩来操作,后者则完全自愿,无可厚非。但如此大规模的无克制的强迫另一个民族的女性提供这种服务,甚至是摧残这些女性的行为,是并不多见的,并且不可原谅的民族与民族之间的仇恨,真的就这么深重么?即使两个民族之间真的有不共戴天的仇,细化到个人的时候也不应该是这样的残忍,面对同为人类的自己的同类,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他们能够如此面不改色的下手?更何况,这个民族此时虽然孱弱,但毕竟对他们曾经有过莫大的恩惠。在这个民族强盛的时候,并没有欺凌过他们。
白小莫又冷又累,渐渐跑不动了,便在一颗树下休息,渐渐的就睡着了。
她是被冻醒的。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了,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但东方已经浅浅的现出一点白。
她的两只脚因为寒冷而冻得发白,她身上的衣服也太过单薄。
而她在这一天之中的遭遇也太过坎坷。
她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日本人来了。
他们来了,就意味着自己的生活要被完全打乱了。她站起来,想分辨一下方向,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地方,她本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慰安妇行营的,那时的她早就已经被父亲的死吓晕过去了。
现在的她,本来应该狠狠的哭泣的,但是她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眼泪,她好像坚强的有些过头。
但不管怎样,坚强总是好的。
可是,无论她多么坚强,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儿,一个在乱世里漂泊,无依无靠的小女孩儿。
她看见了一队日本兵,至少有十三四个人,他们似乎在搜索着什么,用步枪上的刺刀在地上扒拉着。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儿,不具备任何反侦察的能力,所以,当她看到别人的时候,也意味着别人看到了她。
而在这种荒郊野地里,单身女子遇到日本士兵的结局只有一个。
无论对于她,还是对于那些大和民族的士兵来说,这里,和慰安妇行营里,没有任何本质上的区别。
然而那些士兵们却忽略了一个问题。
在军营里,除了柔弱的女人们只有他们这些士兵,在那一刻化身野兽的士兵,但在荒郊野外,说不定会有其他人。
而他们绝不想见到这个人,因为这个人意味着死亡。
一枚铁丸打在一个士兵的头上,钢盔在那一刻就好像是纸糊的。
他们立刻就进入了战备状态,没有再去管白小莫,而是背靠背的用枪口笼罩了三百六十度的所有方向。只要一有人影的闪动就立刻会有子弹射出。
这在敌暗我明的时候,的确是一种好法子。
但是那暗处的铁丸却永远也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射出。当一枚铁丸又洞穿了一个士兵的头颅的时候,另外十一个人几乎是同时开枪的。
浓烟过后,却没有人中弹。
士兵也是人,士兵也会害怕。
连对方是什么人都没有看清楚,就已经死了两个人,无论是多么铁血的士兵,都会选择一种方式的。
那就是撤退。
毕竟,战争不是小流氓的好勇斗狠,战争要讲战术和策略,强则攻,弱则守,胜不骄,败则退。这本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至于敌人败退的时候,要不要追击,就是另一种策略的问题了。
他没有追,他在黑暗中看着那些士兵离开,才缓缓走了出来。
“你还好吗?”他是一个年纪并不大的少年,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但是他的目光里却充满了坚定,穿着一身紧身衣,仿佛随时准备厮杀,背后背着一个布包。
如果换一个人绝不知道那布包里藏着的是什么,可是白小莫绝对知道,因为她刚刚埋起来一个差不多的布包。
那布包里,一定是一把精光外射的宝剑。
白小莫想向他致谢,却发现面前这个人竟是如此熟悉。
“李忘,竟然是你。”白小莫似乎有些说不出来的开心。
李忘却平静的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你受伤了?”他看了看白小莫狼狈的样子,当然也看到了白小莫赤着的双脚。
白小莫当然也知道女孩子的脚是不能随便给人看的,所以羞涩的把两只脚叠在了一起。
李忘道:“来,我背你,前面有一个小木屋。”
白小莫本来想推辞的,但是她的身体也不许她推辞了。
李忘的背并不宽厚,但是却足够安全,她此刻已经几乎在这张背上睡着了。
但她毕竟没有睡着,一个刚刚经历了生死的女孩儿,面对一个熟悉的人的时候,竟然也存有了戒备的心里。
白小莫对李忘说了自己的遭遇,当然,她隐藏了藏剑了内容,只说了自己一家人被抓走的事情。
李忘似乎受到了很大的触动,走得都快了起来,李忘说道:“没想到,这一天之内你就已经遇到了这么多的事情。”李忘的拳头紧紧的握了起来:“我一定会替你杀了那些鬼子,为白伯伯报仇!”

  第五章、比剑
白小莫苦笑了一声道:“你这些年?”
李忘嘿嘿一声说道:“那年被老先生赶出来之后,我就和赵管家去了天津卫,在那照看卢府的饭庄生意,后来鬼子打进来了,卢叔叔在河北重建义军,要北上抗日,我本来应该和赵管家一起带着财物去找卢叔叔的,但是半路上遇到了一个飞贼,盗了我们三个包袱,我就出来追他了。”
白小莫道:“追到了么?”
李忘道:“追到了,只不过那飞贼甚是扎手,我竟打不过他。”
白小莫道:“你才刚多大,哪里是老江湖的对手?”
李忘叹了口气道:“只怪我学艺不精啊。”
他二人一边说话儿一边走着,渐渐的天就已经大亮了。
在路的尽头处,一个穿着和服带着斗笠的人斜靠在一棵树上。
李忘忽然惊觉起来,他发现那人的身上有种不同寻常的气息。说起来可能会有很多人不信,那种气息就像是高手的气息。有一种人,他的武功练到一定程度,整个人的气质都会被改变。
那个穿着和服,带着斗笠的人,无疑就是这样的人。
李忘放下了白小莫,目视那人。
那个人没有摘下斗笠,却用一口流利的中文说道:“你叫做李忘?”
李忘只好答应:“是的。”
那人说道:“拔你的剑!”
李忘无奈的说道:“为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那人说道:“可是,我认识你发暗器的手法,这手法,就和我父亲口中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李忘道:“你父亲?”
那人说道:“在下柳生又卫门,家父柳生重门是柳生新阴流现在的座主,三十七年前,家父和令尊有过一次比试。”
李忘听着他说,但好像却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柳生又卫门接着说道:“那一次家父败了,但家父一直都对令尊很仰重,于是对我描述了令尊的一切,我这一次随军来到中国,就是为了找到令尊,再一次和他切磋,我在天津就已经见过你出手,你一路追着那个小偷,包括刚才击杀我们两个士兵,我都知道,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的剑法,是不是荆楚长剑!”
李忘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柳生又卫门坚定的说道:“如果是,我就要击败你,一雪前耻!”他的目光真的很坚定,坚定就像是来自冰山的使者,早就已经不为外界的一切所动。
“在几百年前,我国的浪人去杭州一代谋生的时候,中国一位剑圣,就将这一套荆楚长剑使用的出神入化,当时的浪人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此人叫做俞大猷,那年代的明朝百姓尊称他和戚继光叫做俞龙戚虎。而那些浪人中,有很多都是新阴流的弟子。新阴流的大宗师上泉信纲一直认为没能和这位明朝的剑圣切磋是一件憾事,而我的家族,柳生家正是新阴流最正宗的传人,我的祖上有过柳生石舟斋、柳生宗矩、柳生十兵卫这样的宗师,而家父正是这一代的宗师。可惜,家父第一次来中国,就败在了荆楚长剑之下,这几百年来的神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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