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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是惊鸿照影来-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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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往那边去了——”
“去那边找!”
“快跟上,每个角落都不许放过,他受伤了跑不远!”
又是这样!没次遇到他的时候,他不是被跟踪就是被追杀。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声音越来越近,这次来的人好像很多。我想了想,看来要救他也只能这样这么办了。
门嘭的一声被撞开,进来的是一群士兵。他们似乎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因为此刻我披头散发,正在床上和一个男人拥吻。
“你们干什么,出去!”我厉声喝道。
“对不起对不起……”领头的人连忙道歉,带人退了出去。
这里是油轮的豪华区,能住在这的都不是普通人,量他们也不敢随便得罪。如果不是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他们也绝不会乱闯。高蒙奇能引起他们如此大肆的搜查,说明他这个人绝不简单,对于他的身份我越发好奇了。
我掀开被子,床单被染红了一大片,我的衣服上也好多血迹。高蒙奇喘了口气,对我说: “谢谢。”
“不用谢我,你不害我我就谢天谢地了,每次碰到你总没好事!”我没好气地说,“你走吧。”
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这一用力伤口又涌出了很多血,一大片一大片的红色触目惊心。还要过四五天才能到上海,就算他躲得过士兵的追捕,若不及时把子弹取出他的左臂也废了。我心一横,算了,谁让我这么倒霉,什么破事都让我给碰上了。
我伸手挡住高蒙奇的去路。
他一脸惊鄂:“你干什么?”
“如果你想活着离开这里就得听我的。”
他苦笑,任我将他扶回床上。
揭开他衣服的刹那我身子不由颤了颤,子弹陷得很深,想要取出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这种情况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在伦敦我常常跟姗妮一起给约克叔叔打下手。因为战乱的缘故医院的护士十分缺乏,我看护过很多病人,也不止一次见过约克叔叔给受伤的士兵取子弹,每一个步骤都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里,我全部能回忆起来。
正思索着该如何下手,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把我吓坏了。难道那些士兵去而复返了?我强压住内心的慌乱,问道:“谁啊?”
“挽素,是我。外面乱作一团了,我来看看你有没有事。”
我松了一口气,对高蒙奇说:“没事,是我妹妹。”
我开了门,看到高蒙奇浑身是血的躺在我床上念乔大吃一惊:“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先别问那么多,你快去找些工具来,我要帮他取子弹。救人要紧!”
“你?”
“快去呀!”
念乔看出了我眼中的焦虑,一会儿人就跑得没影了。我对高蒙奇说:“这里恐怕弄不到麻药,你忍着点,不管有多疼都不许喊出来知道吗!”
“你会取子弹?”他很意外。
我说:“算是吧,不过我从来没有帮人取过,你很幸运成为了第一个。”
“什么?你……”
被我瞪了一眼他很识相地把话咽了回去,想了想之后又换了个话题:“你的中文名叫挽素?很美的名字,跟你倒是很配。”
我没有接他的话,独自走到窗前观察外面的情况。
“挽素,快开门啊。”是念乔的声音。
我赶紧跑去开门,探出头往外张望了一番确定外面没有人才放心地把门关上,又按下了保险。
念乔问我:“你真打算帮他取子弹吗?”
“要不换你来?”
念乔拼命摇头:“不行不行,我不敢,还是你来吧。”
我用沾了消毒水的棉花帮他把伤口周围的血迹清洗干净,然后将刀放在酒精灯上面加热消毒。盯着那颗深深陷进肉里的子弹我的手微微颤抖,怎么也下不了手。毕竟以前只是看,真的轮到自己动手我才觉得那么艰难。躺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木头,万一不小心失手我该怎么办。
“快动手吧”高蒙奇催我,“万一死了我不会让你偿命的,你不用担心。”
我白他一眼。被他这么一打趣我反而不那么紧张了,心里塌实了很多。念乔把毛巾塞进他的嘴里,说:“你要挺住啊。”
我刻意不去看他的表情,精神全部集中在那颗子弹上,慢慢伸出手里的刀子。尽管感受不到,但我知道他一定很痛苦,难以想象没有麻药而硬生生地割开皮肉是一种怎样的痛。我的心都快从嗓子里跳出来了,念乔不断地用湿毛巾擦去我额头上沁出的汗水。这是个非常漫长的过程,每动一下我的心都紧紧捏成一团。
“啪——”
终于,子弹落入了工具盘中。我手上的镊子也掉在地上,整个人几乎瘫了下去。念乔一边给高蒙奇包扎伤口,一边激动地对我说:“挽素你成功了,你真的把子弹取出来了!”
高蒙奇痛得眉头紧锁,但还是勉强挤出了笑容:“谢谢你。”
我懒得理他,抓起桌上的茶杯向嘴里猛灌水。刚才的情形说不紧张是骗人的,我心里的恐惧绝对不亚于高蒙奇,估计给我一把刀让我捅死他我都不会觉得比这来的艰难。外面依然吵吵嚷嚷,看样子那群士兵不把高蒙奇揪出来是不会罢休的。我瞥了眼工具盘中血淋淋的纱布,顿时有了一个主意。
念乔看见我把纱布中的血挤到杯子里,不解地问:“你这是要干什么?”
“你看着他,我去引开那些人。除了我之外任何人来都不要开门。”
念乔点点头:“你一定要小心!”
我把盛满血的杯子藏进衣袖,小心翼翼地开门走了出去。
甲板上的人很多,士兵们挨个辨认过去,试图找出他们要找的人,但始终没有结果。这艘油轮是之前从中国开到伦敦的,乘客大多数是返华的华人,其中不乏腰缠万贯的富商和高官子弟。我注意到油轮旁边停了一艘挂着日本国旗军舰,原来士兵是从军舰上下来的。他们不惜出动军舰赶来拦下这艘油轮,事情绝对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一声哨响拉回了我的思绪。只见领头的军官站在油轮的最高处,用不太标准的中文说:“下面的人注意了,我们要抓的特务就在和平号上。他刚才被我们的人打伤了,一定跑不了,聪明的人若是见到了就把他交出来,谁要是敢藏匿就是着个下场——”
枪响过后,一只带血的海燕落到甲板上,人群里一片唏嘘。
他们的目的是在海上劫住高蒙奇。这里四面是水,除非他长了翅膀,否则是逃不掉的,一旦到了码头他们要抓人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找一个到偏僻的地方,将杯子里的血沿路滴去,一直滴到栏杆边,然后在栏杆上抹了些血迹,做完这些我马上把杯子抛入海里。不久之后果然有士兵发现了血迹,我躲在暗处偷偷观察,只见刚才开枪打死海燕的那个军官带着一大帮人赶了过来。军官看了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难怪到处都搜不到,看样子是跳海了。他伤得那么重肯定活不了,很好——收兵!”
忙了一阵后军舰终于开走了。我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那些士兵也太好糊弄了,比我想象的简单的多。
回到房间,念乔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取子弹的工具和染了血的床单、衣服全被她扔进了大海。我朝他们两手一摊:“没事了,那些人比猪聪明不到哪去,全被我骗走啦。”
“大恩不言谢,你今天等于救了我三次,”高蒙奇说,“不过我很奇怪,你都不问我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
我哼了一声:“谁说我想救你的。我是个怕死的人,你都用枪对着我的脑袋了,我敢不帮你吗!”
“可是之后我并没有威胁你帮我取子弹。”
“我冒着那么大的危险救了你,如果你活活疼死或者被他们抓走,那我的辛苦岂不是白费了。”
高蒙奇笑了笑:“你的思想还真是特别,跟一般的东方女子不一样,不愧是留过洋的。你真不想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你们救了我的命,如果你问我,我决不会隐瞒。“
“都说了我是个怕死的人,知道太多对我没好处。”
我懒得跟他多说,招了念乔跟我出去。念乔帮他盖好被子,又嘱咐了他几句才慢慢走出房间。她拉拉我的衣袖,“挽素,我觉得他不像坏人。”
我乐了:“哟,小丫头思春啦?看见人家长得好看就说他不是坏人,指不定人家是头披着羊皮的狼呢。”
“那你还救他?”
“我只是不想看见有人在我面前死去。”
自从当年妈妈死在我的面前我便对死亡产生了极度的恐惧。不论是谁,我都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我面前死去。
这两天都是念乔在照顾高蒙奇,换药、包扎,就差没喂他吃饭了。高蒙奇的精神出奇的好,一点也不像受过重伤的人。如果不是亲手帮他取的子弹,我甚至会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受伤。大概像他们这种玩命的人身体比一般人都要好,上次在伦敦的巷道里他就利索地杀了两个人,看得出来他的功夫不错。
虽然我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身份,不过从两次相遇的情形来看,无疑他干特工的,而且他做的都是非常危险的事,随时会有丧命的可能。我没有那么好的兴致去揣测他的秘密,也不想跟他扯上任何关系,只要他平平安安的淡出我的视线就行。从一开始我就很清楚,我和他终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再多的想法也只是惘然。现在最令我头痛的是回到家免不了又要跟那个女人开战,她不像金姨凤姨那么好对付,何况她视念乔为眼中钉,从来不会给念乔好脸色看,只因念乔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
小时候家里只有我一个孩子,妈妈怕我太孤独所以收养了念乔给我做伴。念乔比我小一岁,却比我乖巧,爸爸妈妈都很疼她,早就把她当成了亲生女儿。
那个女人进门后一直看我们不顺眼,碍着我是爸爸唯一的亲生女儿而且又有一个上海最有权势的外公,她不敢对我怎么样,只把气全都撒在了念乔身上。每次我与她争吵都是因为她先找念乔的麻烦,在我心里念乔就是妈妈的亲生女儿,是我的妹妹,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她。
时间一晃过去了,上海近在咫尺,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海天交界处建筑物模糊的影子。我告诉高蒙奇就快到上海了,让他准备一下。他问我:“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我说:“别!遇见你准没好事,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的好。”
他听了之后表情有些复杂,看不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是个聪明人,何尝会不知道我们是不可能再有交界点的,即使有再大的不舍也要藏在心中。五天来的点滴浮现在眼前,想到当时为了掩护他我假装与他接吻的情形我的脸一阵发烫。
“你快把它换上。”我扔给他一套衣服。
高蒙奇皱起眉头:“怎么是女人的衣服?”
“你这人真好笑;我是女人啊;当然只有女人的衣服。难道你认为我大老远的从英国回来还会带男人的衣服吗?”
我狡黠地对他笑笑:“如果你愿意穿着你那件沾满鲜血的风衣出去,我当然没有意见——念乔,把他的衣服拿来。”
“不用了,”高蒙奇很无奈,“我穿还不行吗!”
他不情不愿地套上我的外衣。我和念乔看到他穿女装的样子都笑得直打颤,还一个劲地夸他:“真好看,真漂亮。”
不过看来看去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我仔细打量他,从上到下,从下到上,最后目光停留在他的头上。
“你等一下,我去拿点东西。”
我到隔壁房间取了一顶用来配洋装的白色宽边礼帽扣在他的头上,帽檐拉得很低,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看不出他其实是个男人。看见他现在的样子念乔憋不住笑出声来,笑着笑着她却突然停住了,她说:“高先生你自己小心,我们再见了。”
高蒙奇点点头:“两位沈小姐保重,多谢你们的救命之恩。”他大步走出了房间,留给我们一个远去的背影。
汽笛声响了,岸上嘈杂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楚。十年后,我终于再次回到了上海。

一朝梦醒看浮华

我们随着人流慢慢上岸。码头熙熙攘攘全是人,一眼望去只有黑压压的人头在涌动。回来前我给家里发过电报,人群中自然有不少是来接我们的。
果然我稍一张望就看见了爸爸和他的司机沈忠。十年没见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爸爸,他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变化,就是苍老了很多,鬓间零星长出了些许白发。一大群人围绕在他旁边,其中大部分是女人。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甚至沾点亲带点故的肯定全都来了,她们才不会错过这个讨好爸爸和外公的绝佳机会。
“是大小姐!我看到大小姐了!”沈忠的目光一对上我就激动地叫了出来。
听到沈忠的话我有些恍惚,他跟了爸爸这么多年,对妈妈的映像十分深刻,能一眼认出我来,无非是因为我这张和妈妈极其相似的脸吧。
人群里开始骚动。我努力躲开来往的行人朝爸爸走去,在那群穿红戴绿的太太们中间白帽白裙的我们显得特别突兀。凤姨一把抓住念乔的手,热情似火地说:“哎呀你们看看,几年不见我们家挽素都长这么漂亮啦。
念乔轻轻抽回自己的手,“凤姨,我是……”
“是啊是啊,长得多水灵啊,跟个仙女似的。”好不容易抽出的手又被金姨握住。
其他人也都跟着起哄,简直快把念乔吹得天上有地上无了。
念乔一脸尴尬:“金姨凤姨你们弄错了,我是念乔。”
“呃……是念乔啊,呵呵……”凤姨说话有些苍白无力,尴尬地陪笑,“念乔……念乔也长这么大了啊。”
我屏住笑,这不是废话吗,难道只许我长大不许念乔长大啊,这马屁拍的真有些奇怪。还没等我缓过神来我的手也被凤姨紧紧握住,“挽素啊,多年不见真想死凤姨了!让凤姨好好瞧瞧,啧啧,真是个美人胚子!”
我拼命挤出笑容,一边往回抽自己的手。被她这么一抓我的手都疼了,真不知道平时老爱在爸爸面前装得跟个病西施一样的四姨太太哪来这么大的力气。我在人群里扫视了一圈,那个女人果然没有来。
凤姨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她刻意提高声音道:“你梅姨也真是的,今天这样的日子她居然还有心思去周公馆打麻将,唉!恐怕到现在还没回家呢。”
她们巴不得我早点跟那个女人闹翻,最好让爸爸休了她。以那个女人的手段估计她们在沈家过的也舒坦不到哪去。
“我也没指望那个女人来接我。”我不屑。
爸爸从头到脚仔细看了我一遍,好像想从我身上找到什么,他的眼睛里有种我说不出的东西,我忽然有种错觉爸爸在看的并不是我。我叫了声爸爸,这一声爸爸叫得很不自然,我才意识到原来我们父女之间有隔阂的。时间并不能把什么都抹去,比如他在妈妈尸骨未寒的时候娶了一个我讨厌的人,比如他把我丢在异国他乡一呆就是十年。
“你长得越来越像你妈妈了。”爸爸叹了口气,问我,“挽挽,你还在怨爸爸吗?”
我试图转移话题:“爸爸,我和念乔在英国的时候总是会想起你。”
爸爸浅浅一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怨他,这么多年来我想过他也恨过他,但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他把手放在我的肩上,然后回头招呼念乔,“念乔你也过来。”
我们三个人终于又站在一起了,只差妈妈我们就可以回到过去。
“先生,先生——出事了。”有人急急忙忙地跑过来,“你快去看看吧。”
“什么事?”爸爸松开搭在我们肩上的手。
那个人在爸爸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爸爸脸色大变,丢下一句“沈忠送两位小姐回去好好休息”就跟着那个人走了。他永远有着忙不完的事,一如当年妈妈还在的时候,我们全家聚在一起也是件奢侈的事。
爸爸刚走那些太太又开始围着我们洒唾沫星子。我只好傻傻地陪笑,怎么也脱不开身。当外公那辆有着他特有标记的轿车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推开她们向车子跑去。
“外公,外公……”
车停了,外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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