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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是惊鸿照影来-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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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我是不会插手的。”
我站起来,朝外公鞠了一个躬,然后带着小桃走了。身后传来外公饱含怒意的声音:“挽挽,你快回来!”我始终没有回头。他老人家的脾气我很清楚,认准了一件事很难再改变,就算我在这里跪上三天三夜也不一定有用。他是那么疼妈妈,对爸爸的恨也一定根深蒂固了吧。
走到路口,我突然转身。小桃惊道:“小姐你后悔了吗,你不去沈家看看?”
“不是,我没有后悔。现在去沈家也没用,我们还是去监狱看爸爸吧。”
被我这么一说小桃也点头说是,上海的路她很熟,有她领着,我们可以抄弄堂的近路走。
这么长时间没有出门,才走了一会儿我就气喘吁吁了,在两条弄堂的交叉口停了下来,我扶着墙壁顺了顺气。小桃扶着我,一面问:“小姐你没事吧,要不我们停下来歇会儿?”
我摆摆手:“不用了,快走吧。”
脚步刚想迈开,忽然有什么东西抓住了我的脚踝,我本能发声尖叫,待低头看清楚抓住我的是一双鲜血淋淋的手时我更是吓得魂都丢了。小桃在一旁吓傻了,冷汗涔涔的。我壮起胆子,使劲挣脱那双抓着我的手,可无论我怎么挣扎这么叫,那个人就是不肯松开。
“奥菲拉……是我,是我……”断断续续的声音从他嘴里发出,虽然模糊不清的,但我还是听懂了奥菲拉三个字。
我大惊失色。奥菲拉是我的英文名字,在中国除了他没有人会这么叫我。我蹲下身子,慢慢地伸出手。
“小姐,不要!”小桃大叫,紧紧抓住了我的手。
“没事的。”
拨开脏乱的头发,擦掉他脸上的血迹,那张曾令我魂牵梦萦过的面容展现在我的面前。我不由捂住嘴,一个字都讲不出来。高蒙奇,真的是他,竟然是他!
“怎么,这么会这样……”我已经语无伦次了。
高蒙奇受了很重的伤,他的身上至少中了十几枪,难以想象他是怎么从敌人眼皮底下逃出来的。我拼命把他扶起来:“不要担心,没事了没事了,我会带你走的。”嘴上虽是这么说,但我很清楚其实我的心里比他还要怕。
“没用的,我撑不住了,你……你……”
感觉他好像有话要对我说,我急忙低下头,把耳朵凑到他的面前。
“火丹……火丹……蔷薇花……”
我又急又忧:“什么火丹?什么蔷薇?你可不可以说清楚一点。”
他停了下来,喘息着,我生怕他就此撒手人寰,急忙催他:“你说清楚一点,我可以帮你做什么?”
“奥菲拉,我一直……一直……都是爱你的……”话未说完,他倒在我的怀里一动不动。
我吓坏了,眼泪扑啦啦往下落:“艾蒙,你别死啊,你别死!不要啊……”
无论我怎么摇晃,怎么呼喊,他还是去了。他的脸上竟然是带着笑的。
“小姐,你别这样,高先生他……他已经死了。”
怎么会这样?我呆坐在地上,前一次见面,他再憔悴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会走,会说,会笑。可是现在,我面前只剩下一副冰冷的尸体。
他临死前说的什么火丹,蔷薇花,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也许是他太小声我听差了,这可能是他最放心不下的,既然注定我在这一刻遇到他,可是我偏偏帮不了他。他说他一直是爱着我的?我全身冰凉,他说他是爱我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小桃使劲拉我起来:“小姐我们快走把,高先生已经死了,你再伤心他也活不过来了,要是那些杀他的人找来就完了。”
经她这么一提醒我马上反应过来,擦掉眼泪,把高蒙奇的身子放好,最后看了一眼之后才走开。
遥山恰对帘钩
爸爸憔悴了很多,他这般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恐怕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种罪。整间牢房里除了一张硬板床和一张桌子,别无他物,委实寒碜得紧。我看了不由皱紧眉头。
“挽挽?”爸爸看见我,眼睛睁得老大,“真的是你吗挽挽?”
“嗯。爸……我……”磕磕巴巴好好半天,爸爸两个字愣是哽在喉咙口,叫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爸爸倒是一脸释然:“看到爸爸这个样子,心里好受点了吧。”
亏他还笑得出来,我一早就知道爸爸是个豁达的人,即使是大风大浪他都能很淡然地面对,这点他和沈煦之很像。这么一想,反倒我最不像他的女儿,我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像他的。
“还在怪爸爸吗?”他问我。
我轻描淡写地回答:“都过去了。”
这是实话。伤口都已经结痂愈合了,那些过去的事情我不会再去计较了,眼前的人再怎么说也是生我的父亲。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肯叫我一声爸爸,我现在最想听你叫我爸爸,也许,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心怦怦跳得非常快。爸爸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和我讲过话,他在我的印象中一直是威严的父亲,纵然是在子女面前他也难得摘下那副令他看起来高高在上的面具。他肯这样,莫不是因为觉得对不起我吧。想起那天的三个巴掌,我脸上火辣辣的。
爸爸像是看出了我在想什么:“那天打了你,还疼吗?”
我摇摇头。都两个月了,再疼也都是过去的事了。听外公的随从说,那时若不是一大帮人拦着,指不定外公会把爸爸怎么样。外公疼我在整个上海也是出了名的,他做事向来有分寸,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见他打人,而且是为了我而打人。
隔着牢房的铁栏,爸爸伸出来手抚摸我的脸,我一愣,本能往后退了一步。爸爸见我是这样的反应,苦笑道:“挽挽,爸爸只是想好好看看你。你和你妈妈真的很像。”
我嗯了一声。爸爸没有再说什么,他静静地看了我很久,忽然没由来的就笑了,很无可奈何的笑。我觉得很奇怪他竟然没有问我挽衣的事,既然他已经知道,索性我就把自己知道的跟他说了一遍,爸爸听了也只是沉默,但看得出来他还是很伤心的。来之前还觉得自己至少还是有点怨恨爸爸的,现在他就站在我的面前,看他如此平静地跟我说话,我的心怎么也硬不起来。
哽噎了半天,我还是喊了他一声爸爸。
“谢谢你,挽挽。”爸爸很开心,“谢谢你能原谅我,谢谢你的这声‘爸爸’。”
除了难受,我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在心里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也是要将爸爸救出去的。
回去的路上小桃出奇地安静,这不像是她的性子。虽是个下人,她在我面前从不会掩饰自己,平时也总是跟麻雀似的叽叽喳喳个没完。我倒是喜欢她那个纯真的样子。我比她大不了多少,只是永远不可能再有她这样的小孩子心境了。
“怎么不说话啊?”我问小桃。
她抬起头看我一眼,说:“小姐,你……不想见见大少爷吗?”
“不许在我面前提他。”我一下子激动起来,定了定神,又说,“我和他已经没什么了,也别对其他人说我和他的事,知道吗?”
她点点头,沉默了。我一阵惋惜,挺开朗的一个丫头,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内敛了呢,难道是和我分开久了生疏了不成。仔细想想,心头泛起一丝苦笑。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我们都不再是以前的我们了。我自己就是如此,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永远保持一颗不变的心呢。和小桃相处也不是一两天了,她的性子我清楚得很,对于我她是死心塌地的,那时出了念乔和沈煦之这档子事,她比我还要愤世嫉俗呢,看见念乔脸拉得比马还长。见我不开心,她又怎么开心得起来。
“小姐你这是要回家吗?”
“是啊,回家去。”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对,我们现在走的方向是回沈公馆的。
小桃所指的家是沈公馆,而我说的家是指外公的家。两个月来,我愣是把自己当成白家的人了。当时和爸爸他们闹的那么僵了,我不认为自己还能找到什么令我可以回到沈家的借口。其实早在妈妈走的那天,沈家已经不再是我的家了,那里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东西。
眼下不知是何原因,我走着走着竟然就往沈公馆的方向走去了,既然走到这里,索性再回去看看。没了爸爸这个顶梁柱,沈家现在不知道乱成什么样了,爸爸那三个姨太太指不定正闹着分家争财产呢,所谓树倒猢狲散,不过就是如此。
许是没料到我会在这个当口出现,凤姨看见我一愣一愣的,金姨也是呆了一会儿,然后朝我笑了笑。
“挽素,回来吧,”金姨说,“那天打了你先生后悔得要死,在书房里又是抽烟又是喝酒的,我们怎么劝也劝不住。现在都出这么大的事了,叫我们如何是好啊……”
“会没事的,我一定会想办法救爸爸出来。”
凤姨很激动:“真的?太好了,我早说过挽素是不会真的丢下我们不管的,毕竟是亲生的啊,那些白眼狼是没法比的。”
“玉凤!”金姨大声喝道。
凤姨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闭上嘴巴。她指的白眼狼无非是念乔和沈煦之罢了。
“怎么不见梅姨?”我问。
凤姨嗤之以鼻:“哼,谁知道她啊,先生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不好生在家里呆着,一天到晚往外跑。”
闹嗑了几句,看看时间也该回去了,不然外公又要着急。他总担心宫本会把我怎么样,年纪大了难免患得患失,我不想让他多操一份心。
我向金姨她们告辞,她们却硬是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走。凤姨说:“挽素,这里本来就是你的家,要走也不是你走啊!”我笑笑,婉拒了她们的好意。念乔那副嘴脸我是无论如何不想再看见了。
刚走到门口,却听到了我最不想听的声音。念乔婀娜多姿地从楼梯上走下来,看着我的眼睛里神采奕奕的,她摆出极欢喜的表情,说:“挽素你总算肯回来了,怎么刚进门就急着走啊?”
“这不是正随了你的愿啊。”我不屑地回道。
“才两个月不见怎么就这么见外啊,要不我们上楼聊聊天吧,这些天我可是想你想得紧呢。”
“呵呵,这倒是新鲜。”
“挽素,你还在生我的气啊?”
“生你的气?你也配?”
一言一语充满了火药味,我丝毫没有给她留面子。她听了也是面不改色的,哪里还是那个被梅姨三言两语一激就面色发白心慌慌的娇弱模样啊。
念乔看着我笑了,她的那种笑令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毛骨悚然的,我总觉的她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别这样夹枪带棒啊,我们好歹也是姐妹一场,你就不能心平气和地跟我说说话吗?不介意的话我们上楼好好聊一聊吧,我想,你心里一定也有好些话想问我吧。”
上楼就上楼,难不成我会怕了她。我也尽可能回了她一个我自认为很阴险很恶毒的笑,她能那么不折手段,我好歹也大她一岁,怎么说也不好意思占下风啊。输什么咱也不能输阵势。
我们坐在我原来住过的房间里,这里还是老样子,连味道也是我的,闻起来特别亲切。
“怎么样,是不是很熟悉?真的那么想家就回来吧,怎么说你也是沈家大小姐,即便沈家要没落了,好歹也是你的家啊。”念乔抱着手,笑得很得意。
沈家是我的家,难道就不是她的家了吗?我真想不明白为何沈家出了事她会这么开心。我说:“念乔,现在没人,我们就把话挑明了吧,我沈挽素自问没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没有对不起我?哼,沈挽素,我恨你,你知道吗?我恨不得杀了你?”念乔越说越激动,“是你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为什么你要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不是你,我的生活就不该是今天这个样子。”
果然是小孩子,才一句话就能让她跟个疯女人一样。我心里那叫一个得意。看见她这样我更是高兴,拿出以往和梅姨吵架时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继续说:“这话我可不爱听了,明明是你抢走我的男人,怎么又反咬我一口啊。莫不是沈煦之太不解风情,不对你的胃口?”
“沈挽素,你是个疯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他,枉他还对你念念不忘。”
“这是我很跟他的事,用不着你操心。沈煦之这种喜新厌旧的人不要也罢,你要是真喜欢他你拿去好了,我不稀罕。”
“你——”念乔浑身颤抖,想是真动了气了。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憋了半天,又重复道:“沈挽素,我恨你!”
“我知道你很恨我,我又不是聋子,你不用重复那么多遍的。”
“你和你妈妈一样,你们都是贱人,你们应该下地狱!”
啪——
这是我第一次打女人,以前梅姨再怎么胡闹也勾不起我打人的欲望,念乔骂我什么我都可以忍,但我无法容忍她侮辱我的妈妈。
“我早说了,你不配提我妈妈。”我愤愤地说。
念乔捂着脸,眼睛里的寒光能把我冻死好几次:“知道你嘴里那个叫陈绮盈的低贱舞女是谁吗?她是我的妈妈,我的亲生妈妈。当年要不是白语陌抢走我妈妈的心爱之人,我妈妈就不会一直做舞女这份低贱的工作,也不会和另一个低贱的男人生下我。我本来应该是沈怀谨的女儿,是沈家众星捧月的公主!你所拥有的一切本来都是应该属于我的,是你和你妈妈抢走了我的全部!”
千里犹回首
念乔的话着实令我吃了一惊,原来她竟是陈绮盈的女儿。她这么恨我,就是因为我妈妈抢在陈绮盈之前嫁给了爸爸吗?我不由替她感到悲哀。
“念乔,醒醒吧,就算当年嫁给爸爸的人不是我妈妈,那也万万是轮不到你妈妈的。你认为以我爷爷的脾气,他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娶一个舞女吗?你太天真了。”
“给我闭嘴,不要给自己的罪过找借口。你是堂堂沈家大小姐,金枝玉叶,又怎么会知道我所受的苦。你知道吗,我的妈妈为了养活我,天天在破旧的弄堂里上门哀求人家让她帮忙洗衣服。什么低贱的事她都做过了,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灵魂做了暗娼。那个时候你和你妈妈应该正在这雕栏玉砌的房子里享受天伦之乐吧。后来妈妈死了,我流落街头,好不容易被人收养,呵呵,命运也真是奇妙,当我知道收养我的人竟然是我妈妈恨得咬牙切齿的白语陌时,你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滋味吗?我不得不伪装得十分乖巧,管我的仇人叫妈妈,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
“一直以来,我做的都是你的影子。小时候,你喜欢吃甜食是吧,而我最讨厌吃的就是甜食,可是为了讨好你,我不得不笑着接受你施舍给我的糖果,明明讨厌的要死却硬要装出甘之如饴的样子。后来去了英国,约克叔叔让你学什么你都学得比我好,论骑马我不如你,论钢琴我也不如你,甚至我百般讨好姗妮,她喜欢的玩伴还是你……为什么你比我漂亮,为什么你比我优秀,老天太不公平了,他不应该把什么都给你的。”
听她歇斯底里地讲着这些往事,我说不上是何滋味。初来沈家时她不过五岁吧,谁会想到她那么小的一个孩子竟然把自己藏得那么深。
喘了几口气,她继续说:“后来我遇到了艾蒙,那是我第一次对一个男人产生感觉,还傻乎乎地买了金链子送给他,他收下了我便以为他也是喜欢我的,但我完全没想到你也会爱上他。别以为你不说就没人知道,从你看他的眼神中我就知道你对他的感情不一般。那时我想,我总算有一样是比得上你了,我比你先遇到艾蒙。可是结果呢,呵呵,艾蒙一见到你就把我抛到九霄云外了。在船上他故意装作不认识我,无非是想撇清我和他认识的事实罢了。他休想,只要我沈念乔看上的东西,我是绝对不会让给别人的。”
“我故意骗他,说你其实有心上人了,他竟然相信了,还傻傻的听从我的建议要和我演一场戏,看看你是否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他。但是他低估了我在你心里的份量,挽素,我太了解你了,如果你知道我和他是两情相悦的,即便自己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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