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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佳人-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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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啊!”
“师兄!你要我陪你一起死么?”
辛酒里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离开的,直到混沌的脑内渐渐恢复感知,她俯视台阶下围拥而来的人群,一个挺拔的身影将昏迷的宫惜欢抱起。
她只觉得下面指指点点的目光热辣而不善。
而那个转身的背影只是匆匆瞥了她一眼。
她想,或许就是从这一刻起,他不带留恋的离开,不求解释,不求安慰,只是留给她一片刻骨的疼痛。
所以,相对于他的所作所为,她其实应该心安理得。
。
两个小时后,她站在宫家大门口面对一包散乱的行李,其中有一个很显眼的青花色包裹,那才是原本属于她的东西。
一套青黑色的麻布裙衫。
以玲珑为首的丫鬟守在门口,个个对她嗤之以鼻。
她有些想笑,可是嘴边只有一个涩涩的弧度,白微澜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她怎么能够妄想宫惜之就是她的避风港,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孝子,一切以亲人家业为首要的宫家长子。
倘若这里有一个人不想看见她,她便根本没有立身之地,她怎么会没有猜到,从一开始,所有人都看准了她在宫家呆不长久,包括宫惜之也给了她期限。
婚后三个月呆在宫家,一来避开与宫夫人的长期相处,二来,利用够了,就该丢开了吧。
玲珑对她颇为客气道:“太太,这里还有一样东西需要你过目。”
她冷冷挑眉。
玲珑挥了挥手,其余人纷纷退开一条道,她走进客厅,看到摆在桌上的那份协议书,脑袋里轰的一声炸开来。
那是她当初跟宫惜之签的结婚协议书,上面还罗列了她开出的条件,包括两万块大洋,以及不干涉对方的私事等不合常理的条约。
她从没想过,从一开始,一个表面上善意有加,实际上却看透她所有想法的人,还能将所有的情绪掩饰的那么好。
这是多么完美的演技,才能做到让她蒙蔽了这么久。
玲珑拿起桌上的红印盒递到她面前,一字一句清晰道:“夫人说,只要在这里盖个手印,以往的事情一笔勾销,以后宫家和你再没有任何关系,并且,她希望你可以永远离开这里。”
说完,玲珑看她迟迟没有动作,便一把拉着她的手指染上红油,语气不善道:“方才叫你一声太太是念在三个月来的情分上,这东西盖不盖,你都不可能是宫家的大少奶奶了,更何况你还那样对待三小姐!”
旁边的丫鬟开始窃窃私语,纷纷附和着点头,“就是啊,没想到是个扫把星。”
“竟然做出那种事情。”
“夫人不跟她计较真是太宽宏大量了。”
“三小姐平日待她多热乎啊,她怎么能下得去手。”
耳边嗡嗡作响,辛酒里的身子越绷越紧,迅速在下角处盖上手印。
她的急乱引起下人更多的不满,他们一致认为她在心虚,于是堂而皇之的谩骂声更是不加掩饰的冲她而来。
玲珑收起协议纸,指了指门口,“请走吧。”
旁边一人立刻喊道:“快滚吧!”
她被下人推搡着到大门口,又突然停了下来。
“我还有东西在楼上。”吵嚷的哄闹声完全盖过了她的声音。
玲珑很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冷声道:“你的东西都在外面了。”
辛酒里抬目看着她,又重复了一遍,“我还有东西在楼上。”
那两对耳环和手枪被她藏在书架的顶上,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这两样东西很重要。
玲珑叹了口气,用怜悯的语气劝慰道:“那上面你再也上不去了,就算真有你的东西,那也是大少爷给你的,你以为你还有什么?”
辛酒里不声不响,就那么站着,却怎么也推不走。
不知谁端了一杯茶过来,茶叶泼了她一脸,水渍顺着刘海淌到眼睛里,她狠狠眨了眨眼睛,清润的双眸变得通红。
众人突然失了气焰,玲珑骂了一声,那个泼茶的人耷拉着脑袋,再也不敢说话。
辛酒里猛然推开了挡在面前的人,一步一步地朝上走,这回倒是没人阻拦。玲珑扫了一眼其他下人,轻声道:“让她去吧,你们胆子倒是大了,虽然有夫人发话,大少爷那里还没准信,你们还真以为人家是烂泥巴,谁都能踩?”
40、第四十章 杀手
秋风萧瑟,空中一阵阴霾长风,墙头的樟木叶子被刮的东倒西歪,只余下沙哑的喧哗。
黑色的轿车穿过笔直的灌木道,两旁不知名的栽花有些蔫败,被车轮碾过的枯叶立刻碎裂成片,扬风起舞。
疾驰的车子猛然停在高大的红漆木门前,车门被重重的甩上,男人高挺的鼻梁下,紧绷的唇线一抿再抿。
他的脚下正踩着一堆凌乱的衣衫,材质上等的旗袍和洋裙沾上了点点污渍,那些他曾经一手挑选的衣物此时变成一堆垃圾耻笑着他的多情。
他抬起头,黑发被劲风拂乱,略长的刘海遮住一片暗哑的眸光。
锃亮的皮鞋踩过一地华裳,屋内的温度因为他冰冷的双瞳,愈渐降低。
还未上楼,红木茶几上的文件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
苍白的十指渐渐用力,单薄的纸张曲张着一点一点皱起,直至最后,化成一地纸屑。
伴随着茶盏杯盘的落地声,瓷器脆裂,人心惶惶。
“她去了哪里?”一向的高傲俊冷在这一刻崩落,无声的震慑汇成一道凛冽如寒霜般的质问。
巧言善辩的玲珑也慌了神,吱吱唔唔地回答,“不……不知道。”
宫惜之阴冷一笑,黑目定定地望着一厅忐忑不安的佣人,指尖稍稍握紧,“谁给了你们这么大胆子?”
“夫人命令我们收拾太……太太的东西,大少爷,手印是太太自己盖上的,大家都看见了,没有人强迫她。”
玲珑声如蚊呐,其他人惶然低头,不敢应和一声。
宫惜之阴历的神色倏然僵了一瞬,随后缓步走上楼梯,沉滞的目光犹如海底幽蓝的哑光。
蓝漆皮的车厢中发出有节奏的哐当声,电车摇摇晃晃地行驶着。
车窗边的女子将头靠在泛黄的玻璃窗上,被灰尘模糊的视线一直沿着光秃的树干望向阴沉的天色,乌云在上空翻滚,一层一层如同黑龙发怒时咆哮的鳞片。
膝盖上的碎布包裹因为一阵剧烈的颠簸滚落了下去。
穿着夹灰棕榈色皮衣的男人先她弯腰,一手扶着她身后的钢管,一边将拾起的包裹递给她。
“谢谢。”她几乎没有看清楚对方的面容又将视线拉向窗外。
男人的声音如铁生硬,他轻咳了一声,才哑声道:“不客气。”
靠窗的女子继续蚊子不动的坐着,柔顺的头发在肩胛下方铺成一道整齐的线条,他微微低了头,从她略长的刘海下辨清一对幽闭的眸子。
他生来便是从血腥堆里摸打滚爬出来,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争夺生命,如果他没有先下手为强,对手就会置他于死地。
漫漫回忆的长河中,血色渲染了视线,而此刻不属于他的宁静,女子恬淡的侧脸,好像无边的黑色平原上突然开出了一朵洁白的花朵。
尽管,他认为那只是海市蜃楼,却依旧执着地走了过去。
那么,像她这样的女子,究竟会有什么危险,需要青帮帮主亲自吩咐并且委托青帮第一杀手与其同行。
杀手,顾名思义,只会杀人,不会救人。然而也有例外,她就是一则令人猜不透的例外。
电车在人头攒动的火车站停下,售票员一脚踏在门旁的专用站位,一边挥舞着胳膊使劲喊,“快,下车啦下车啦,买票的上这里。”
看似羸弱的女子一眨眼的功夫已经下了车,她抱着怀中的包裹避开密密麻麻的人群,沿着扶梯的侧面慢行。
很快,消瘦的身影便隐匿在一堆小贩挑着的货篓子后面。
直至进入站台,那个从电车上就开始尾随而行的身影终于被甩掉。
辛酒里松了口气,摸了摸包裹中硬硬的东西,又开始静静等待正在降速的列车。
一只大手突然自后捂住她的口鼻,手心的温度贴在她冰凉的鼻尖,有一种不可违抗的魔力,就连惊颤的身体也渐渐平复。
穿棕绿色皮衣的男子稍稍松了力度,这才缓声道:“我不会伤害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火车长长的鸣了一声,黑乎乎的烟雾在空中腾起。
车座上的男女相隔不远,女子的目光常驻窗外迅速撤退的风景,男子却时不时歪头看着女子。
座位中间,彼此的手笼在长长的衣袖中,乍一看,靠近的双手呈握紧的姿态,然而,衣袖下摆却藏着一把银黄色的手铐。
手铐的样式很别致,复古的暗花纹路精美且细致,细长的花蕊如同一根会灵活蔓延的针,长茎挺拔,花叶饱满。
这是一种生在地狱的花朵,曼陀罗。
如果她又仔细看的话,或许会联想到很多事,有关这个花纹,有关青帮。
但是淡静的女子始终如一的坐着,连姿态都未曾改变,间或车子在某个陌生的站台停留时,她才会轻轻闭上眼睛。
被拷在一起的男子不知凝视了她多少回,直到列车再一次停止。
他扯了扯手上相连的金黄铁链,连带浓眉一起皱了起来,根根凛冽的短发像刺猬一般,扎目而坚硬。
不知穿过了多少条小路,坐上了颠簸的马车,她失焦的的目光,终于又似复活了一般,瞳孔翕张,仿佛要看尽所有风景。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长达三个小时的路途,她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原本清淡的嗓音因为久未发音而显得干哑无力。
赶车的老伯无动于衷,又行了片刻,扭头朝他们道:“前面就是十里坡了,山路马车上不去,两位下车吧。”
身穿皮衣的男子点了点头,从口袋中掏出几个大洋递到老伯手中。
布满粗茧的老手惶惶地接过几块闪闪发亮的硬币,紧接着往衣服上蹭了蹭,这才收回内袋中。
临走时,他还很殷勤地指着半山腰处一排矮木房屋说道:“那里就是住在山上的村民房了,最近山体滑坡的厉害,哎,都搬走了。你瞧,已经没几户了。”
辛酒里将手铐用力甩了出去,男子猛地拉住她晃摆的手腕,定定道:“很抱歉,我还不能打开手铐,请跟我上山吧。”
她失声片刻,又蓦地声嘶力竭地控诉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她的情绪很惊动,男子随着她动作的摆幅渐渐有些招架不住,平时用来舞枪弄棒的手臂此时却不敢强制她分毫。
女子细弱的手腕渐渐出现血红的勒痕。
他的手一松,被她练拳带锁一起撞上眼骨处,青紫色的肿印迅速浮起,女子这才没了动静。
然而微微起伏的胸膛,仍旧显露了她惊慌胆怯的心情。
他扶着眼角,微微叹了口气,硬邦邦道:“我负责带你来看样东西。”
面前一片蓊郁,草木交杂,就算即将进入冬季,高大繁盛的冬青树仍是长满了绿叶,一直延伸到山脉的北边。
隔了会,他又补充道:“请尽快上山,天黑了会很麻烦。”
他们都没想到,在山上还会碰到另一个人熟人。
因为阴天的缘故,山上的光线更是昏暗,刚爬上半坡的十里村,远近的土墙木屋都点上了黄黄的煤油灯。
比起霓虹灯闪烁的大上海,这里只不过是一个偏僻的土山村。
乡民虽然会拿一些芝麻绿豆的小事翻来嚼去,至少,秉性纯良,没有一个有像宫夫人那般的城府。
然而就在这样的穷乡僻壤,遇到堂堂白家大小姐,是不是有些古怪?
这些事情对她来说已经有点见怪不怪,无论这些人想得到什么,只怕自己身上已经贫瘠的一无所有了吧。
辛酒里反而有些轻松的笑了,手铐另一边的男人渐渐发起警惕,鹰一般锐利的双目如同猎食的猛兽,发出幽幽红光。
他不动声色地上前了一步,没想到对面的白微澜先发制人,无奈地耸肩道:“看来你们也来晚了,我什么也没打听到,还有……”
她将目光拉向身后淡然静立的辛酒里,似乎恶作剧般笑了笑,低声道:“林若涵是你养父吧?他的坟已经空了,连尸首都一并挖了走,这回线索彻底断了。”
“什么?”辛酒里低低地重复着这句话,“你说什么?”
“唔……”白微澜冥想了一会儿,又恍然大悟道:“你还不知道他的真名吧?不过你现在回去问问宫惜之,大概他会替你解答。”
白微澜看着她瞪如铜铃的双目,痴痴一笑,似是安慰道:“你会这么惊讶也情有可原,但是我早劝过你了,乖乖离开宫惜之,找一个逍遥自在的地方,不是更好?”
身旁的男人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右手中的手枪已经上了膛,子弹滚动的声音在一阵虫鸣中被无限放大。
女子的脸有些僵硬,最后重新套上黑纱手套,冷艳地昂起头,抛下一句,“你还没那个资格对我动手,楚青。”
原本到达目的地时,他就该解开手铐。然而,一向服从指令的他却选择固执地带着那个滞缓行动的东西随着女子狂奔的身影来到一片荒废的后山。
因焚烧而重新生长的树木有些歪曲,纵使周围杂草不生,新生的绿芽依旧劲头十足的仰望苍穹。
一个简单的旧坟,四处草长莺飞,想是许久没人打理。潮湿的新土被盖在上面,虽然已经填平掩饰,但仍一眼就看得出,坟头刚刚被人动过。
按照时间来推算,的确不可能是一身清爽的白微澜,况且她只随身携带了一名年轻纤瘦的保镖,两人身旁并无任何工具及相关物品。
夜幕压下来,天色说黑就黑。
跪在坟墓前的女子突然双手并用开始刨开面前的泥土,如葱洁白的十指深深地扎入土中,杂乱无章的丢开四周的碎石。
拷在一起的手腕被一股大力拉扯着东晃西歪,楚青两手按住她,看着她迅速奔涌的泪珠,许久才说,“你冷静点。”
她无声的哭了许久,泪水仍是止不住地往下淌,趴在坟地上,一边抽噎一边狠狠地质问他,“所以说,你也是带我来看这个被挖走的坟墓?”
对于杀手来说,是或非是最容易的问题,不用辩解,没有理由,是或否就决定了一切成败。
但是此时,口中那么简单的答案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楚青掏出钥匙,在她怒烧的血眸中慢慢打开了手铐。
“是。”他不卑不吭的回答道。
随之而来的是异常狠厉的一巴掌,他无声的直起身,挺拔如松的背影在黑暗中显得有些阴森。
万物归寂,黑夜无声无息的降临。
她的声音冷得冰天动地,然后,有一把小小的手枪对准了他的胸口,那是第一次有人将枪口离得他这么近。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一块从未融化的冰,突然遇上了一潭热水,就算粉身碎骨,也不在乎曾经相融。
“是谁派你来的?”
黑暗中,他扯了扯嘴角,杀手的宗旨之一:雇主是唯一的指令,神谕不可违逆。
“砰!”
红色的血在黑夜中弥漫起浓浓的腥气,挺拔的身影缓缓跪了下来。
纯黑色的瞳孔渐渐放大,紧随着那个远去的身影一点一点涣散。
41、第四十一章 绝望
水流潺潺,水榭竹亭,铁红色的屋檐飞斜入一旁茂密的枝叶中。
外头正下着细雨,回廊边摆着一张木质茶几,穿着白麻色布褂的老人正捻着一枚黑子沉吟。
对面的男子一手撑着下颔,修长的食指在桌上轻轻打着圈,侧脸冷峻。
有几缕雨丝飘进来,打湿了棋盘。
他伸手指了指棋盘的某一处,对面的老人蓦地两眼放光,丢开棋子,拿起茶杯大饮一口。
“楚青的伤势已经稳定了。”略显富态的老人啧了啧唇,“这回连你也失算了吧,咱们青帮的损失可不小。”
“乔老,青帮的损失,我会尽量弥补,至于楚青,幸而伤在腿上,何况他可是您亲自推荐的。”
“小江,这就是你不对了,楚青的身手你知道,我派青帮最有实力的人去保护那丫头,反倒被她吃了一枪。说到底,还是你的责任。”
江结城若无其事地别开眼,低头将几个杯盏一字排开,掠过第一遍茶水。
乔义忠瞧着他低咳一声,“那把手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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