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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公主-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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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错字提醒




、蓄谋

滴——滴——滴——

水似永不停息地滴着,元素素骤然睁眼,一股强烈的悸动涌上心头,引得她神魂俱颤。脑子里画面交织,一时是求饶,一时是呻吟,她匍匐在地上,青色的小蛇吞吐着蛇信子在周围游移,发出令人作呕的声响。

是这里,就是这里。

元素素发出一声悲鸣,眼里透出认命般的绝望。十年了,终于又回到了这里。

朱方年回府的时候已经天微亮,李木在院子里逗着老虎,军车就在边上,似乎刚回来不久。

“说吧,什么事。你弄出这么大动静,还以为能瞒过二哥?”

他浑身一抖,红了眼。

“放心吧,大帅今天去了南山,你这边的消息被我拦下来了。”

朱方年略一沉吟,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李木一言不发地听着,面色不动,看不出在想什么。

“将军,请速速定夺,方年连夜搜城未果,是否要出城寻找?”

李木低着头,仿佛已陷入沉思。许久,他脸上露出一抹笑,走到朱方年身边,拍了拍他的肩。

“方年啊,你已经在城里待得太久了。”

朱方年不解地眨眨眼,那边李木已经上了车,司机立即发动引擎。

“素素一直被困在荣福宫,现在过了一夜,应是已经被转移了。”

清晰的开锁声在寂静的昏暗里跳动,我紧紧盯着那扇木门。小天窗微微透出些光亮,一夜已经过去,周围的环境变了,感觉却更强烈了。

摄心噬骨的痛楚还停留在心尖,那么真切,我再迟钝也猜到了那是元素素的记忆。

锁落下,木门被拉开,发出“吱吱”的声响。借助外面的灯光,我终于看清来人,心里一阵无力,我有些愤愤地想,元素素,你为什么不放过我,为什么不放过我!

“呵,吃惊么?”徐敏生笑着走进来,身后的小丫头把煤油灯放到门边的地上,悠悠走了出去,门又被关上,也关住了我内心的悲凉。

世人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是有一样品性是所有女人的共性,那就是锱铢必较。而以徐敏生的这般作为,元素素与她的恩怨已不是锱铢可以衡量的了。

“如果你的目的是吓唬我,那么你成功了,我现在很害怕。”我往后挪了挪,勉强靠墙坐了起来。

徐敏生转身,慢慢走近我,俏丽的笑脸暴露在光亮下,我心里微微叹息,她也才十八岁,多么美好的年纪,本该是在学校里肆意地挥洒着青春,却在这样一个阴暗的地方与我争锋相对。

“何必要吓唬你,与你相识这些年,你是怎样的人我岂会不知?”她在我面前蹲下,伸手抚了抚我的脸,“你若这般软弱,我又如何会选你做朋友?”

“你喜欢我爹地,嫁他便是,何必要在意我的看法。”我挥开她的手,不想与她对视,“更不必装出这副假惺惺的样子。无论你信不信,我一点阻止的意思都没有。”

她一愣,猛地站起身,仿佛听到世间最好笑的笑话,笑得不可自抑。许久,她才抚着心口停下来,看着我,脸上没有一丝感情。

“元素素,你不用阻止,你已经毁了我。”说完,到底是没忍住,一滴眼泪落下来,她有些难堪,用手一抹,再看我时,眼里竟透着狠厉。

这么年轻美丽的一张脸,偏偏要摆出这样老成的样子,却别有一番动人。我摇摇头,有点自嘲地笑了笑。

她不是要吓唬,她是想要我的命。可是我无论如何也不想相信,这样的一个人,年轻,有些偏执,受了些伤害,她很冲动,却肯定没见过杀戮,她会杀了我?

“哦,我差点忘了,你不记得了。”她走到小天窗下,背对着我,静静驻足。

她很喜欢窗。我心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这样的人害怕寂寞,也害怕黑暗。

“你忘了,我便告诉你,我都告诉你!”

“那天我在客厅外明明白白听到他答应了爷爷,他答应了娶我,可是怎么一夜之间就变了呢?我那样高兴,我从十三岁第一次见他时便想嫁给他,军权分立时是我劝服爷爷与他合作,是我啊……”

“我等了那么多年,那一夜的舞会本该宣布婚讯的,可他却只字未提。元素素,那一夜你被日本人掳去,你知道我遭遇了什么吗?”

“我追着大帅出去,他走得那样决绝,我一直追着车跑,直到力竭。元素素,你知道我遭遇了什么吗?你知道我为什么追出去吗?”

“因为我听到他们的话,我听到他们说你出事了,因为我担心你。”

“直到我被人抓到巷子里,他们一个一个扑上来,我还在担心你。”

徐敏生突然转身,她的脸背着光,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可是你又做了什么?你竟然是故意的,你故意被日本人掳去。你看看,我成了多大的笑话。你好好的在这里,可我什么都没了。”

我张着嘴看着她,心里千般滋味,却说不出一句话。前一刻我还沉浸在自己的噩梦里自怜自艾,这一刻却发现自己主导了别人的噩梦,我想告诉徐敏生,我也觉得元素素真不是人,我想告诉她,其实我也挺无辜,我浑身都疼,疼得要死,却不全是因为她的话。

我疼,真的疼。

元家大门一开,便看到门口整齐的两列北军军士,李木靠在门口的石狮上,满脸平静。

“去通知老夫人,李木来接小姐回去。”

管家扔了手中的物件,慌慌张张跑进去寻老夫人。不一会儿,元常遇扶着老夫人缓缓从内庭走出来。

元常遇看到李木这阵势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些心虚,他其实是喜欢阿木和素素这两个孩子的,很多年前的那些事他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些年来他心里总是隐隐觉得愧疚。

多年以后他的二弟军权在握,他见这两个孩子过得很好,也就放下了心。可今日李木摆出这般兴师问罪的架势,他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阿木,有事慢慢说,何必如此兴师动众。”元常遇好意开口,李木微微低了头,却没有回应。

老夫人沉着脸,手杖在地上狠狠一放:“你这是成何体统?就是元常显过来,也得向我躬着身子问安,你区区一个随扈,谁给你的胆子?”

李木笑了,这么多年,竟然已经这么多年了。

“谁给我的胆子?老夫人,我想有些事情您还不明白。二哥早已不是当初您肆意打骂污辱的庶子,他如今百万雄师在手,可以左右所有人的生死。素素也不是您可以随意欺侮的女人,她之尊贵当受天下女人仰望。您以为,当初的那些事情二哥为什么不追究,您以为二哥跟元家之间还有什么亲情可念?不过是素素说了一句算了。”

“夫人应该庆幸李木今日以北军七十四军第三军军长,大帅亲授将军衔的身份过来,如果他日李木以随扈的身份而来,夫人应该有所耳闻,李木屠了日军军部,不过是因为他们让素素受了凉。”

老夫人身子向后一倾,元常遇立刻扶稳她。

“你这下三滥的东西,你竟敢……”

“方年,封了这宅子,所有人午时以前必须离开,违者军法伺候。”

“是,将军。” 

不顾任何人的震惊,他直接向后院走去。这家老夫人有个爱好,喜欢把人关到地窖里,她整日礼佛,从不动手杀人,她觉得地窖里阴冷肮脏,最适合下贱的人。

多么熟悉的路线,多么熟悉的场景,李木一脚踢开木门,满地水渍,木桶翻滚,却没有人。他急急走进去,踢翻了所有的木桶,还是没有人。

元素素应是在元家老宅无疑,可是他们把她藏哪了?

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欺负人的事,谁都比不上那老太太。






、蓄谋

朱方年踏进元府地窖,脑子里聚集的结线似乎被人轻轻一抽,他呼出口气,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把荣福宫翻过来都没找到元素素。

一样的味道,相似的布局,多年军营磨练出的机敏重回身上,他走到明显新一些的墙面轻轻一敲,果然是空心的。这明显是后来隔出来的新墙,将原来的地窖一分为二。

李木手掌覆在墙面正中,凝气一使力,墙面倒下一块。朱方年伸头一看,大同小异的布局,可不就是他昨晚搜过好几遍的荣福宫酒窖。

元素素应该是在荣福宫的酒窖被困,后被藏在元府的这一边,躲过他们的搜查后被转移到别处。

墙角的煤油灯还冒着微弱的白烟,应该是才转移不久。

荣福宫与元宅一墙之隔,朱方年怎么也想不到对元素素下手的会是自家人。更何况发现元素素失踪的时候,元老夫人一直在他视线范围里,没有一丝异样。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元素素幼时有一把锥子,藏在最贴身的口袋里,她不敢告诉元常显,因为那是偷来的。她不介意老夫人用鄙夷的眼神看她,不介意他们说她是贱种,可他们为什么要那样诋毁元常显?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别人无法企及的地方,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别人不能肆意诋毁的人。如果元常显再细心一点就会发现,那时候元家老宅的每一个隐秘的角落,都有用小锥子刻下的“Daddy”“help”字样。

她害怕被找到,她不想给元常显惹麻烦,只要她躲到太阳落山,躲到阿木回来,他们就不敢动她。

可是她明明已经藏得很好,为什么总会被发现?她恨那个总是站在阴影处等她的女人,她恨那双眼睛,她恨手里拿着钥匙带着玩味看着她的管家,她恨。

“小贱种,看看这次我又为你准备了什么?”

丝――丝――

我浑身一抖,头撞到湿漉漉的墙壁,骤然惊醒。是梦,是梦。

每次醒来都换地方,这次居然在一口枯井里。

天已亮透,井口有六七米高,隐隐能看到树影,井外钟响一声接着一声,我凝神细听,这种钟声,应该是寺院里的晨钟。

我松了口气,还好徐敏生没狠下心把我扔下来。环顾四周,井底空间挺大,我往井中央挪了挪,突然一阵阴风扫过,我没来由的一阵寒颤。

钟声适时停下,背后传来清晰的“丝丝”声,我浑身一僵,终于知道徐敏生为什么不把我扔下来。从那么高摔下来,不死也晕,如何能细心体会这般恐惧。

我从小念寄宿学校,武颛是老师,也没什么怪癖,所以我以前没什么机会接触蛇,可是元素素有,她怕蛇,她的恐惧借由这具身体铺天盖地涌上来,甚至掩盖了我自己的恐惧。

我第一次深切地感受到,我与元素素似合而为一,我渐渐开始感知她的记忆,接收她的感情,喜她所喜,惧她所惧。

“知道什么是蛇吗?”管家叫人牵来常青姑姑最喜欢的小狗,亲昵地摸摸它,给它喂了一些奶,然后把它制住,强制掰开它的嘴,一条细细小小的蛇闪着青光爬进它的嘴巴。

等小蛇缓缓爬出来时,凄厉的犬吠声戛然而止,小狗的眼睛失去焦距,缓缓倒在冰冷的地上,抽搐几下,便不动了。

元素素看着渐渐向她靠近的人影,用手紧紧捂住嘴,那一夜格外长,仿佛过尽了一生。

“元素素,不哭。”我捂住嘴,却发现早已泪流满面。我一直在想她的灵魂去了哪里,却从不曾发现,她其实离我这样近。

身后的“丝丝”声一直未断,我不敢妄动,只知道黏黏腻腻的嚅动声始终撞击着我的耳膜,却不曾有进一步行动。

没有时间纳闷,我只知道这样的情形不会维持太久,蛇是冷血动物,只要时机一到,必定虎扑而来。

我想起天亮前徐敏生的最后一句话:“我最恨的是,他明明什么都知道,还是愿意为了你负我。他甚至连一丝怜悯都不愿意给我。”她亲手用湿布捂住我的嘴,动作轻柔,却哭得像个孩子。

一滴水落到我的脸上,紧接着两滴,三滴。刚刚还晴好的天,此时却阴云密布,我心里突然生出一股自暴自弃的想法。

我的人生本该很简单,现代大学生,虽然家庭有些不和谐,但是我可以离开,我好好撑完大学大可以自力更生,我可以对所有我不愿意面对的事情视而不见,我的生命有千千万万种选择,我可以去支教,可以考外地的研究生,甚至可以嫁人。我为什么要来到这里,为什么要面对这样复杂的人生?我从心底深深地,深深地怜悯元素素,我在抱怨自己的鞋不合脚的时候,忽然发现有人没有脚。

我可不可以,就这样离开?

“将军,方见来了!”朱方年匆匆走来,人未到,声先至。

李木一个闪身出来,掠过他,直直往外走去。方见有些不明所以地站在门外,手里握着皮带狗链,他的狗在他身侧有些不耐地在原地走动。见到李木,他恭敬地低了低头说:“将军。”

李木在他身前停住,两手握住他的肩,清俊的脸上是少见的严肃。

“我要你在最短的时间给我把素素找到。”

方见虽没上过前线,但到底从军三年,身体自是普通人能比的,此时李木郑重其事地下达命令,他隐隐觉得肩骨欲裂。好在李木马上放开他,引他进入室内。

“这是素素最后出现的地方,这酒味你闻闻。”

“雄黄酒?”

“恩,我们盘问过管家,这地窖闹蛇,所以一直储着雄黄酒防备,不止雄黄酒,还有雄黄粉。”朱方年上前一步插话,“另一边的酒窖没有雄黄,荣福宫的经理似乎真的不知情。”

李木摆摆手,朱方年收了声,恭敬地站在一边。

方见四处看了看,手里的皮带链轻轻一拉,训练有素的军犬立刻严阵以待。

“可需要素素的贴身事物?”

“不用,雄黄加上酒店自酿的陈年酒,这味道是独一无二的。”说完将军犬引到一处角落,军犬立刻低头四处嗅着,“小四的嗅觉可是天下无敌。”

“已经过了几个小时,对方很有可能用车转移。”

“有些味道会随风而散,有些很难消散,这雄黄本就是为了驱逐蛇虫,味道独特,而且会停留很久。”

李木面色却没有一丝松动,他本可以不顾一切追查元素素的下落,找到元家这根引线,他甚至可以去威胁元家老太太。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但是老太太脸上的不屑让他发现她确实不知道她的下落,他在元家多年,老太太的行事作风他虽不能说了解,却也绝不会猜错。他仔细看过宾客名单,能在全城戒严的情况下将人带离,能入得了老太太的眼可以与之方便,而又与元素素有怨,这个人除了徐敏生,不作他想。

事情牵扯到徐家就有些麻烦了,如果说狡兔三窟,那么徐家在北平,甚至北平以外的窟,连掌握着整个北军情报网络的李木,也不敢轻易下定论。徐敏生那个女人李木见过几次,心机极重,元素素与她显然不是一个段数的,一旦打草惊蛇,她保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不像以往的绑票,别人绑架元素素是对元常显有所求,所以会顾及元素素的性命,而徐敏生那个女人,也不知道是聪明还是笨,她绝对不会知道,如果她真绑了元素素去要挟元常显娶她,元常显是会答应的。

她嫉恨元素素在元常显心里占了八分,其实她错了,如果元常显的心有十分,那么元素素就占了十分,如果有人硬要拿出元常显的心挖走元素素,那元常显也活不成了。而这一点元常显自己也是清楚的,只是有时候羁绊越深,越容易被迷惑。

“走吧将军,看样子要变天了,下雨的话就不好找了。”方见的话打断了李木的沉思,他正了正军帽,率先走了出去。

元素素身上还残留着迷药,全身发麻,竟奇异般的感觉不到疼痛。她仰着脸,让雨水洗去脸上的泥土,身后的蛇似乎突然兴奋起来,吞吐着蛇信子,试图向她靠近。

“阿木!”她心里害怕,对着井口大声嘶喊,她不知道为什么喊出来的是阿木而不是爹地,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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