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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女子-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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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一听分钱,几步抢过来,笑道:“真的,太好了。”拿起票子便点起来,胭脂拍了一下她的手道:“我们一人抽一张也就是了,哪里要的得了这么多。”蕴蔷微微一笑,“你不要替我省,这也不是我的钱。”樱桃笑道:“谢谢小姐。”自己点了一半揣起来,笑吟吟打水去了。蕴蔷拉住胭脂的手,将剩下的塞在她的手里,道:“拿着吧,明天还有呢。”说着低低地笑起来,胭脂被她笑得心头一麻。
果然一连几天,秀贞那边都派人来请,蕴蔷也不推托,饭后打几圈麻将,吴钧自是尽量放牌给她吃。这天因蕴蔷说头痛,所以只打了四圈就早早散了。吴钧回到旅馆,上了楼,刚刚找开门,却见隔壁的门也跟着开了,蒋文涛探身出来笑道:“你这几天,可真是忙啊。”吴钧笑笑不语,蒋文涛跟他进屋,往椅子上一坐,“我几天没见你人影子,跑哪儿去了?”
吴钧摸了摸茶壶,早上泡的茶,这时候已经冷透了,喊了茶房重新沏过。坐在椅上,舒舒服服呷了口茶,方道:“怎么,老何还没跟你说吗?那我告诉你也一样,我们只怕要做亲戚了呢。”蒋文涛尚未明白,问道:“什么亲戚?”吴钧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偏巧他是那位小姐的令兄,这不成了一门好亲戚么么?”
蒋文涛虽叫思澄结交吴钧,却不成望结交到这种地步,一时倒怔住了。吴钧道:“你怎么不说话了,我还要谢你的大媒呢。”蒋文涛讪讪笑道:“这是你们两家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吴钧笑道:“如果不是你给他出的好主意,他怎么会这样恭维我。我又如何能接近他家小姐呢?”
蒋文涛被他一语道破,倒有些不好意思,笑道:“你别怪我。我实在是没办法。玉帅那里肯定行不通,北京那边我也不认识什么有份量的人,不比你又有知交又有同学。退一步说,你不愿意管,不理他就完了,我和他的交情在那儿,怎么也得替他想条路子。”吴钧笑道:“我不过说句玩笑话,看你罗罗嗦嗦解释了一大堆。说实话,我原来是真不想理他的,可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不理也不行了。只是要他满意的位置,眼下未必有缺。”
蒋文涛道:“老何这点儿耐心也是有的,不过婚姻大事,总要先问过玉帅的意见吧。”吴钧道:“叔叔不会反对的。你忘了吗,张先生曾经替我卜过一课,说我的姻缘在江南,眼下不是应验了。”张其锽精通六壬之学,吴佩孚也素服其能,只是蒋文涛倒不记得有卜卦这回事,不过吴钧既这么说,自是决心要结这门亲事,便笑道:“可不是,我怎么忘了呢,其实也真的没什么可挑的。”
两人又谈了一些别的事,蒋文涛回房后,吴钧便给北京写信,次日叫听差去寄了,再请思澄到旅馆来详谈,也不说别的,只拿底稿给他看,思澄一看开头称谓,已是喜心翻倒,谢声不迭。至于婚姻,总要长辈允准,吴钧不再耽搁,简单整理一下,便同蒋文起程回衡阳了。
思澄知道待吴钧回来时,婚事便要落定,自己却还没跟父母提呢。时间紧促,不便再拖,于是这天晚上,见何太太房里没有旁人,便将吴钧其人其事跟他母亲说了,只不过略去自己求职一节。何太太一听是什么旅长,就有几分不满,道:“怎么是个当兵的?”
思澄笑道:“什么当兵的,人家是军官,您老人家你放心吧,绝对不是那种目不识丁的老粗,而且生得一表人才,过去唱戏说什么潘安貌石崇富子建才,这个人可算是样样都占了。”何太太哼道:“你说得越好我越不相信,天底下哪有这样十全十美的人。”
思澄笑道:“我也没说他是十全十美,但至少是十全九美十全八美。”何太太笑道:“你少跟我贫嘴,你心里转得什么念头我会不知道,如果没有好处,你会这么热心。”
思澄笑道:“好处,二妹妹嫁得好就是我的好处,也是全家的好处。难道我还会害她不成?”何太太不语,思澄又道:“再说二妹年纪也不小了,您这样东挑西拣,知道的说您是为她着想,不知道的,还当您不把她的事放在心上,有意耽误了她的终身呢。”
这话说重不重,说轻可也不轻,句句撞在何太太的心坎上,暗想自己本意是为蕴蔷好,怕误了她,可若真这样高不成低不就地一年年等下来,不误终身也误青春,她嘴上不说,心里难保不埋怨,自己吃力不讨好,又是何苦来哉。便道:“我不管了,跟你父亲说去。”
思澄笑道:“妹妹们的婚事,向来是母亲拿主意的,我就是去问父亲,也是要来跟您商量的。好不好,耳听是虚,眼见为实,您又何妨就先见一面呢,等见过了,再说怎么样也不迟啊。”何太太听他说的有理,自己又确实不能甩手不管,便同意了。
吴钧是月末回衡阳的,算起来最快也要一星期才能回来,就在这段时间里,北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一战结束以后,各国在巴黎召开和会,竟把德国在山东的特权转让给日本,消息传来,国人大哗,北京各大学校的学生齐集天安门,沿途散发宣言传单,直奔曹汝霖官邸,一把火把赵家楼给烧了,警察随后赶到,逮捕了一些学生。
何太太一听说此事,便催着何昂夫拨电话到北京,打听有没有思涯在内,何昂夫哼道:“还问什么,这种事情,会少得了他么?”口虽这么说,电话还是忙忙打过去,回说被捕的学生被禁在警察厅,多数是北大的学生,一时还不知姓名。
其时北京局势正乱,也有说要解散北大,撤办校长的,也有说学生热忱爱国,即过举亦可原情的,何昂夫虽有心问个清楚明白,怎奈连徐世昌的总统令都下得十分含混,旁人又如何清楚得了,只得叮嘱文乾随时留心,偏偏蕴芝临盆在即,文乾也是分身难顾,又怕蕴芝知道了忧心,好在没过几天,被捕的学生都被送回学校了。
何太太记挂一双儿女,急急起身北上,蕴蘅本意也要随着同去,何太太满心忧烦,哪禁得她再来添乱,便喝道,只要你书不念了,我就不拦你。这时蕴蘅已考入金陵女子大学,读书之事,何太太原是勉强答应的,当下不敢再说。
蕴芝生下一女,取名兰心,何太太到京后便住在张家,照顾女儿。学潮这时已遍及全国,连带商人罢市,工人罢工,高呼取销密约,惩办国贼。政府无奈,只得要曹章陆辞职,接着中国代表又拒绝在《凡尔赛和约》上签字,局面才渐渐平稳下来。
何太太劝思涯一同回家,道:“你父亲不过是嘴上说得狠,他心里若不挂念你,电话也不会一通通地打过来了。你退了亲,他生气归生气,最后还不是依了你吗,你想想,他也一大把年纪了,最近又因为罢市的事上了不少火,你忍心这么对他吗?现在你们学校也放了假,你难道要我一个人回去不成?”说着流下泪来。到此情境,思涯还能如何,只得陪何太太同回南京。
此时吴钧也从衡阳回来了,并到何家来拜访,何昂夫对他印象很是不错,便跟何太太商议,何太太一见之下,也不禁暗赞,好个年轻漂亮人物,言谈举止,大方有礼,哪有半分武人的粗鲁。心想若说是这个人,也算配得过蕴蔷了,只有一样不好,就是他身在军中,一打起仗来,枪炮无眼,万一有个好歹,岂不害蕴蔷做了寡妇。
几番思量,这事总要她自己同意,才免得以后埋怨,便叫五太太来,跟她说了吴钧的家世人品,又道:“我若亲自问她,怕她不好意思说心里话。婉茹,我看她跟你倒亲近,不妨去探探她的意思,倒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呢,我和她父亲绝不勉强。”
五太太婉茹领命去了,路上便想,蕴蔷跟她走得虽近,不过平时逗思沛玩,闲话几句罢了,却从未曾吐过什么心事,自己说话,可不能太冒失了。正寻思着,瞥见前面有两个女孩子在紫藤花架下说话,婉茹认得清楚,正是蕴蔷屋里的胭脂和樱桃,便放轻脚步,掩身在树后,听她们说些什么。
却听樱桃问道:“好端端的镯子,怎么碎了?”胭脂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失了手吧。”樱桃叹道:“真可惜,那么好的东西。”胭脂笑道:“不过那姓吴的消息也真灵通,他是怎么知道的呢,又巴巴送了一副上好的来。”樱桃笑道:“有大少爷在,他有什么不知道的。你说会不会是二小姐故意摔的。”胭脂一愣,“怎么会呢?”樱桃笑道:“怎么不会,反正自有人另送好的来,换了我,还一天摔一副呢。”胭脂笑啐道:“瞧你这副狂样子,你想戴都得等下辈子,还摔呢。”
婉茹听到这里,改变主意,掉头回房去了,小婧一见她回来,奇道:“不是去二小姐那儿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婉茹便把事情原委讲给小婧听,然后道:“这样子分明是心里不原意,我又何苦去碰钉子。”小婧道:“也许真是失了手呢。”婉茹叹道:“她的性情,我还是知道几分的。”小婧想了想道:“就算您猜得的对,太太那边又怎么回呢。我看您不如装不知道,二小姐怎么说,您就怎么回太太,横竖不关您的事。”
婉茹道:“若是别人,也轮不到我管。但她从小到大,连个撒娇的人都没有,实在可怜。况且这几年我们处得也好,我总想替她尽几分心。”小婧道:“太太不是说不勉强么,二小姐若不同意,直说就是了。您快去吧,若拖得太久,太太不耐烦倒不好了。”
婉茹一想也是,复来到蕴蔷处,胭脂让进门来,却见蕴蔷靠床坐着,戴着玉镯的手臂伸在面前,遮住了神情,只见那凝脂的白春水的绿,璨璨然夺目,双镯轻轻相击,玎玎作声。茹见此情景,不禁一呆,蔷见是她,忙笑着起身让坐。
婉茹嫁进何家时,蕴蔷只十五岁,这几年来,可说是看着她出落得这般清丽。虽说女大当嫁,婉茹却有些舍不得。说了两句闲话,便把何太太的意思告诉了她,又道:“这是你的终身大事,不要害羞,有什么心里话只管说出来。”蕴蔷垂首道:“别的姊妹订婚,可也要她自己同意么?”
婉茹道:“蕴芝蕴蘅,太太就做主了,蕴萍的,也要三太太愿意,可你娘——”说到这里,却住了口。蕴蔷抬头笑道:“这便是了。我从小没娘,一个女孩儿家,能有什么主意,自然是全凭父母做主,怎么又来问我的意思?五娘,你说呢。”
婉茹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只好把这个闺中小姐的标准答案带给何太太。何太太本想蕴蔷见过吴钧,心中自是满意的,说什么父母做主,也是闺情常态,于是两家婚事就此落定。吴钧对思澄之事也加倍尽心,几经运营,思澄终于得偿所愿,略加安顿,便兴冲冲赴任去了。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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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蕴蔷的婚事终于放定,在何家也是几人欢喜几人愁,头一个思澜心下郁郁,自觉愧对明伦,不好意思见他,正巧钱庄在上海有几笔款子待收,便主动揽了这个差事,打算趁机躲出去。
临走前去了一趟蕴蘅那里,隔着玻璃窗子,就见迎春在低头做针线,白底墨竹褂子,永远清清爽爽的,阳光晕着脸颊,那一点认真劲儿全在眉梢,思澜站在那里,不知怎么竟有几分恍惚,杜鹃这时已看见他,一边开门一边笑,“怎么不进来,发什么愣?”
思澜笑问:“三姐呢?”杜鹃向里屋一指,思澜也不忙着进去,踱到迎春身边,往她手中一看,不正是上次自己嘱她绣的帐檐,奇道:“我明明记得还差几笔没画好啊。”迎春还未搭话,杜鹃便笑道:“要是尽等着你,灰也要落一尺了呢。”思澜笑道:“你懂什么,这叫慢工出细活。这是蕴蘅描的吧,她几次变得这么勤快了?”迎春道:“是那天二少爷来了,我央他描的。”
思澜一怔,道:“我不说了要自己画么,又没催你要,你那么着急干什么?”迎春看他一眼道:“那等你什么时候画好了样子,我再给你重绣一个。”思澜咂咂嘴道:“算了算了,就这个吧。”蕴蘅听到思澜说话,便走出来道:“早些给你还不是了,你这人可真难侍候。”思澜笑道:“哟,对不住,吵醒你了。”蕴蘅啐一口,“你才太阳底下睡觉呢。”
思澜笑道:“我可有闲功夫跟你拌嘴,明天去上海,来问问你们捎什么东西不捎?”蕴蘅道:“你去上海,哦,我明白了。”思澜笑道:“你又明白什么?”蕴蘅笑道:“如今闹学潮,教育总长要引咎辞职,这婚事不成,当媒人的也要自我发配,所谓责有攸归,便是这个道理了。”迎春和杜鹃都笑起来,思澜又是咬牙又是笑,“口才这么好,不去讲演还真埋没了。”
杜鹃倒了杯茶,递在思澜手中,笑道:“别气了,喝口茶吧。”思澜喝了口茶,笑道:“还是我们杜鹃有良心,等四少爷回来给你带好玩的。”杜鹃笑道:“那我要两个珐琅粉镜,是那种带细链子的。你可千万别忘了。”蕴蘅道:“这边也有,何必去别处买。”杜鹃道:“就那几种样子,不好看,上海的式样一定多,四少爷,你看有什么时髦玩意儿,多给我带几样。”蕴蘅笑道:“你这丫头,倒不贪心。”
思澜在这里混了半日,跟蕴蘅一道去何太太那里吃过了午饭,睡了一觉,下午到钱庄去找方掌柜,方掌柜跟他交代几句,又招手叫了个伙计来,“志谦,你陪四少爷一起去。”思澜知道这个王志谦,学徒三年,现在已经是跑街了,手脚勤快,脑子活络,很得方经甫的看重。
思澜笑道:“其他志谦一个人去尽够了,我不过是跟着去玩玩。”方经甫笑道:“四少爷,您这话可千万别让东家听到。”思澜笑道:“只要你这老头子不告我的状,他也没有顺风耳。”方经甫道:“不是我说你,你也是太不上心了。知不知道东家新近看了一块地皮,打算建鸿兴三厂了。”思澜挑挑眉道:“又要开分厂,怪不得催着收帐。”
方经甫笑着摇头,想说什么,又咽回去了。思澜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就是烂泥扶不上墙么,其实内有刘叔叔,外有寒亭,哪里用得着我操心。”方经甫摇头,“那不一样。”思澜道:“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天底下多少事都坏在‘子承父业’这四个字上,谁知道儿子是不是那块材料,当年阜康的老板把钱庄交给胡雪岩,那才是聪明人呢。”方经甫道:“那是他没儿子,有儿子他再不会那么做。”思澜笑道:“这就是了,我们家儿子却多,叫一个都比我强,我可落得清闲了。”方经甫笑道:“你快走吧,再说几句,我也要被你气死了。”
志谦这边已经收拾妥当,跟思澜回家提了行李,再雇车去下关车站。到了上海先找了家旅馆住下,次日便开始到各家收帐,思澜一切都交给志谦,自己只管在上海滩的游戏场跑马厅闲逛。那些南腔北曲、杂耍魔术直看得人眼花撩乱,思澜两年没来,自觉已有好多是没见识过的。这日下午正在大世界看美国进口的惊险格斗片,忽听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回头一看,原来是从前认识的一个朋友黄显光。
黄显光笑道:“果真是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去找我?”思澜笑道:“呆不了几天就要走了,便没敢麻烦。”黄显光笑道:“你说这话就该打,大家都这么熟了,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两人边走边聊,来到一个大厅堂,台上有艳妆女子在唱《钟子期听琴》,一句甫落,好声叠起。思澜笑道:“这便是什么群芳会唱了,真有这么好么,我怎么听不出来。”
黄显光笑道:“这也罢了,上次请小黑姑娘来,袁观察的那位六公子,每天独买三百张票,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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