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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女子-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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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齐标标致致,正是那一见难忘,萦之梦魂的佳人阿宝,思澜也自纳闷,奇道:“他们两个怎么会到一起?”自才冷笑道:“往日只说红倌人姘戏子,我今天可算见识到了。”思澜沉吟道:“这写信的人倒是有意通知我这件事,到底是谁呢?”自才道:“管他什么人,咱们可不能平白当着寿头码子。”
思澜虽未曾指望阿宝待他有多少真心,但陡然见此,也不免心凉。原来逢场作戏,人在戏中,自己还是懵懂了。一时听差来送茶,自才忿忿地碾灭烟头,在他手里按了两块钱,低声耳语几句,思澜问道:“你做什么?”自才摆手叫那听差去了,微笑道:“一会儿你就等着看好戏吧,说不定还是一篇好文章。”
思澜笑道:“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你又何必呷这份干醋。”说着去唤那听差回来,追出门,却不见踪影,也不知道躲到哪个房间挂电话去了。思澜心想少时报馆来人,柳云生和阿宝这场丑可出得不小,自己对他们虽无好感,却也不必害人到这般地步,还是知会一声,叫他们及早躲开为好。
自才见思澜这副态度,便笑道:“算我枉作小人了,不过你虽是好意,只怕他们倒臊了。”思澜一想也是,彼此尴尬不说,若是阿宝问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倒不好回答。正待下楼去叫人,却见刚才那听差回来复命,便依旧嘱咐他了,那听差虽觉奇怪,但看在钱的份上,也就不深究,捏着银元领命去了。
自才犹自不甘,恨声道:“可恨连个臭戏子也能做入幕之宾,难道你我还不及他。”思澜只觉得好笑,刚要说话,却听嘭地一声门响,只听阿宝清泠冷的声音道:“你倒找的好借口。”思澜平素见阿宝都柔柔婉婉的模样,话也不曾大声说一句,想不到今日竟大改常态,心下好奇,与自才两个都不由自主向外张看。却见柳云生站在门口,欲走不走的,阿宝微笑道:“你想去看她的戏,直说便是了,何必扯这种谎来吓我。”
思澜心下疑惑,暗想柳云生要去看谁的戏,难道他还有个坤伶相好不成?只见柳云生指着那听差道:“扯什么谎?你莫非以为这人是我找来的。”阿宝哼道:“你敢发誓说不是么。”柳云生只是冷笑,阿宝眼圈却红了,柳云生打发走那听差,望着阿宝缓缓道:“我从来不管你的事,你也不要管我的好。”阿宝低声道:“看来你还是放不下。”柳云生笑道:“你想得太多了。”阿宝眼波微盼,柔声道:“并不是我要管你,只那何家三少奶奶是个厉害人,你还是当心些好。”
思澜只觉脑子轰然一炸,想起那日阿宝提起玉茜的神情,又说什么绝顶出色的人才,自己和云枝想来比不了,当时只道她是为晓莺抱不平,想不到这中间竟夹了个柳云生,只是一时间怎么也不敢相信玉茜竟会做出这种丑事,只疑自己听错了。却听柳云生道:“好,我记下了,你也快走吧。”阿宝笑道:“那我最后问你一句话。”柳云生叹气道:“你胆子越来越大了,难道真不怕报馆来人?”
阿宝摇头,挽着他的手臂含笑问:“你跟她睡过几次?”柳云生不答,冷冷挣开她,阿宝微笑道:“前几天何三少爷在我那里摆酒,还提到你的戏好,我就想,你送他那么大一顶绿帽子,他还想着要捧你,你说这天底下的事多有趣。”柳云生轩眉笑道:“是很有趣。”思澜听到这里,只恨得手足发抖,一脚踢开门冲出去,对着柳云生的脸就是一拳,柳云生冷不防被他打了个趔趄,思澜骂一句混蛋,又挥拳冲了过去,柳云生向旁一闪,伸腿去绊思澜,自才眼看思澜要吃亏,从侧面揉身扑上,三个人便滚在一处。
柳云生虽有武功底子,但事出突然,一时间未免措手不及,身上着实吃了几拳,阿宝一惊之下,只怕事情闹大,奔上前将思澜拦腰抱住,向云生喊道:“你还不快走。”柳云生翻身跃起,一脚踢开自才,向楼下奔去,自才疼得站不起身,直叫道:“别让这臭小子跑了。”思澜用力一甩,将阿宝摔在地上,就待去追,哪知阿宝向前一扑,又抱住了思澜的腿。
思澜立足不稳,顿时跌倒,只觉得身下软绵绵的,不由又羞又怒,正要起身,忽听卡嚓一声,接着眼前一闪,有个人正拿着照相机对着他们。自才暗道糟糕,这竟成了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便高声骂道:“瞎了眼的,只管照我们做什么,那个姓柳的刚跑,不去追他?”那两个小报记者认得思澜与阿宝,岂肯放过这样好的花边新闻,当下谁也不理自才,只卡嚓卡嚓照个不停。思澜跳起来,劈手去夺相机,那个年轻记者手脚甚是麻利,跟同伴两个你拦我挡,护着相机跑掉了。
自才见思澜喘着气,脸色青白不定,便劝道:“你放心,我一会儿就去报馆,不让他们登出来就是。”思澜点点头,说一声说罢,便往外走,自才回头望一眼阿宝,见她蓬着头坐在地上,倒别是一种娇慵风流,只是这时候也顾不得怜香惜玉,急忙紧赶几步追上思澜。
走在街上,思澜缓缓道:“自才,你说我该怎么办?”自才心想今天这事可算窝囊透顶,来的时候原本是一念好奇,谁承想弄到这般地步,阿宝、柳云生,何家三少奶奶,简直乱成一锅粥,自己无端端搅在东家家事里,实在无谓得很,最好的办法便是当自己聋了,于是笑道:“我刚才什么也没听到,你别问我。”
思澜看了自才一眼,心中也自明白,叹了口气,便不再说了。自才记着照片的事,不敢耽搁,当下折向报馆,找到那醒花报主笔,说好说歹,总算把稿子压下来,谁知那记者辛苦照了相片,不肯浪费,自己的报纸不能登,便卖给了同行,隔了两天,竟在另一张小报上图文并茂地登了出来,还添油加醋拟了标题,“宾主争风大打出手,美人顾盼左右逢源。”
好在何家除了他们兄弟俩,没有人看这种小报,眼下倒还风平浪静,只有思源拿着报纸来找思澜,笑嘻嘻道:“你怎么么搞的,这么不小心?”思澜心情矛盾之极,一直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思源,要说又如何说得出口,这时见思源问起,再也忍耐不住,指着报上那篇文章道:“其实这件事有个主角他没写到。”
思源奇道:“是谁?”思澜咬牙道:“柳云生,我这一架是跟他打的。”思源笑道:“怎么还有他的事,难道他跟你抢阿宝不成?”思澜望定他,沉声道:“三哥,我揍他,是为了你。”思源从未见过思澜脸上有这样郑重的神情,一时间不由呆住了。
第49章
这次义演本计划演三场,但因效果意外的好,又临时决定加场,玉茜一连几天下来,身体颇有些吃不消,胸腹之间也隐隐作痛,所以这天一卸完妆,便从后台悄悄离开,晚上风大,刮得人睁不开眼,树枝沙沙瑟瑟响个不停,路旁的灯碎了也没人修,倒是月亮还有点稀薄薄的光,玉茜想起那天从柳云生家离开,好像也是这样淡白的月光,这样昏乱乱想着,忽然手臂被人拉住,抬头一看,只觉得荒唐如梦,想到那个人,那个人竟真的站在眼前。
柳云生静静看她,“我昨天就来了,你身边人太多。”玉茜只觉有满腹的话说不出口,最后也只别开脸道:“不是说再不见面了么?”柳云生缓缓道:“那件事,何思源应该已经知道了。”玉茜变了脸色,“什么事?”柳云生只是望着她笑,玉茜双肩抖个不停,咬牙骂道:“你无耻。”一时间胸口疼得愈发厉害,忍不住弯下腰去,柳云生一惊,忙从后面抱住她,急问:“你怎么了?”
玉茜用力推开柳云生,心中一阵乱疑,难道是他自觉得意,告诉了师弟,凤鸣玉口风不紧,泄露给思源,可见他刚才那副忧急的模样,也不像是作伪,既有一二分情意在,又何至于害她到这般田地,却听柳云生叹道:“虽不是我说的,但确是由我而起。”
玉茜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冷静下来,事情已经发生了,害怕也没有用。思源知道了又怎么样,最坏不过离婚,难道这夫妻还做得下去么?至于柳云生,她到现在,仍是摸不透他的心思,不过他肯来告诉她一声,总是好意,由他而起,如何由他而起?这后面纵有千百个故事,也不与她相干了,于是定了定心神,淡淡道:“没别的事,我要走了。”她将身子挺得笔直,抬着头稳步向前走去。
柳云生并没有去追她,只轻轻叹了口气,叫了车回家,下车转进小巷时,忽觉眼前一黑,似有什么东西往他身上罩下来,接着棒下如雨,柳云生反应极快,一跃一扬间,已从那麻袋下跳开,但对方人多势众,他一双手臂如何抵挡得住十数根棍棒,到后来只能在地上滚着尽力躲闪,一手陡出抓住棍端,用力向里夺,左脚斜踢,运棍横挡,便待就势跃起,忽然间胫骨巨痛,便又重重跌回地上。心道莫非我今天要死在这里,一念至此,只觉全身骨头都要断掉似的,一阵痛入心肺,顿时晕了过去。迷迷蒙蒙间听见凤鸣玉哭着叫三少爷,心里有些糊涂,全身火辣辣的痛,勉强睁眼,只见师弟跪在地上,扯住一个人的袖子,定睛细看,不是何思源是谁,他张了张嘴想劝他不必求人,却发不出声音。
思源找人教训柳云生本不必自己亲自来,但他心里面的羞恨,是非得亲见这一幕才能略减几分的,凤鸣玉拉住他的衣袖,苦苦哀求:“三少爷,我师哥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让他磕头认错就是。这样打下去会出人命的。”思源不理,磕头认错?鸣玉不知道,这错是杀了他也不能抵的,自己或许该跟思澜借来那只白郎宁手枪,对准柳云生的太阳穴,就那么一扳,多么干净爽利。他那时还曾羡慕过。《翠屏山》里石秀的一手六合刀,哪知道竟糊里糊涂做了杨雄,想到这里,恨意更盛,走近了一脚踢过去,柳云生这时连呻吟都没有了,凤鸣玉伏在他身上,嘶声喊了两句师哥,便放声大哭起来。
这哭声在惨淡的月光下甚是凄厉,柳云生脸如金纸,身上斑斑点点满是血迹,思源定睛一看,只觉双手冰凉,头上冷汗一层层冒出来,他想伸手去探那人的鼻息,可是那只手竟颤颤微微不听使唤,难道真的死了么,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人么?身旁有人轻声道:“三少爷,咱们走吧。”思源还在犹疑,众人七手八脚便将他拥走了。
凤鸣玉急忙将柳云生送到医院,柳云生昏睡了两天,到第三天才略略清醒,听大夫讲,幸亏没有伤到内脏,只是右腿骨折,有些话不必说的太明,柳云生也自清楚,以后纵然不跛,只怕有些硬功夫戏也做不得了。凤鸣玉见他一言不发,也不知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忙劝道:“武生唱不了,唱小生也是一样。师哥你好歹说句话。”柳云生笑道:“我没事,就像你说的,唱小生也是一样。”凤鸣玉吁了口气,道:“你想吃什么,我出去买。”柳云生笑道:“倒真有些饿了,也说不出想吃什么,你随便买罢。”
凤鸣玉去了不久,便有护工来给柳云生量体温,拿着一个小测温器,放在他嘴里,便又转身去做别的事,柳云生便含着它闭目冥想,不知道过了多久,忽觉手背被温温软软地覆住,睁眼一看,却是阿宝坐在床边,他一开口,才发觉测温器还在嘴里,便吐了出来,笑道:“你来了。”阿宝将测温器拿在手里,埋怨道:“你怎么把它吐出来了。”柳云生笑道:“这个东西两三分钟就可以,时间早过了。”阿宝拿着它对着阳光,一边看一边道:“还是有些热。”柳云生道:“已经好多了。”
阿宝看看云生的腿,叹道:“竟然下这么重的手。”柳云生不语,阿宝低声道:“都怪我那天多疑,说了那么两句话,被他们听到了。”柳云生道:“已经过去的事,何必再提。”阿宝低头扭着被单道:“你不会以为——”柳云生打断她道:“不会。”阿宝抬头看他,柳云生笑道:“本来像何四少爷这样的客人就不多,何况张厅长最近又调任了。”一语中的,倒说得阿宝红了脸。
云生问道:“你近来生意怎么样,影响大么?”阿宝看了看他神色,知他不是讥讽而是关心,笑叹道:“摆酒的是少了些,局票还可以。你也知道,那姓黄的没个定性,老张倒是个长情人,可惜又调到杭州去了。”云生道:“也是我连累你。”阿宝咬唇道:“谁怪你了,我只恨你为什么要招惹不能招惹的人,害了自己。”一句未了,已掉下泪来,云生伸手去替阿宝拭泪,阿宝一把推开,忽又拉回他的手道:“那个翠玉扳指呢。”
云生心知是昨晚动手时掉了,笑道:“大概是忘在家里了。”阿宝抚了抚手上的镯子道:“你送我的手镯,我睡觉都戴着,我送你的东西,你就这样不经心。”云生低声道:“你不怕被人碰见,到医院来看我,我是很感激的。”阿宝白了他一眼道:“说这种话,就该我啐你。”云生笑了笑,便不再说,只握着她的手,忽听一声轻咳,却是凤鸣玉回来了,阿宝忙站了起来,笑道:“你们快吃饭罢,我要走了。”凤鸣玉笑道:“一起吃罢。”阿宝摇摇头,向凤鸣玉微笑道:“凤老板,麻烦你照顾他。”凤鸣玉见她这样客气,反有些不好意思,只迭声道应该的。
阿宝走后,凤鸣玉向柳云生道:“我看她对你倒是真心实意。”柳云生笑道:“真心又怎么样,假意又怎么样?”凤鸣玉笑道:“真心么,不妨给我添位师嫂。”柳云生笑道:“傻子,去年姓张的出一万块钱讨她,她还不干,你以为她肯嫁我吗?”凤鸣玉也叹了一口气,将买来的白粥和酱菜摆好,笑道:“我想还是先吃点清淡的比较好。”
柳云生喝了半碗粥,沉吟道:“鸣玉,一会儿你帮我拿两份最近的报纸来。”凤鸣玉停箸叫一声,“师哥!”柳云生笑道:“如果不是你通知阿宝的,那一定是报上有登过这件事。”凤鸣玉无奈,只得取了报纸给他看,劝道:“还好,是隐了姓名的。”
柳云生只见那《醒花报》头版登着,“红武生某,善作《翠屏山》,人有活石秀之目,闲时入某戏社教习,社中多贵妇,中有某太太,世家之女,名门之媳,年少有容色,尤擅南曲,相处既久,遂与生通,事或不密,为其夫所知,结十数人,截生于巷内,群起攻之,生受挞几死。呜呼,台上杀山之石秀,台下被执之裴如海,大千世界,何奇不有,镜里镜外,反照如是,亦足以引人发噱一笑矣。”
不自干的人看到了自然不过一笑,但玉茜此时此刻对着报纸,真正羞渐无地,钟太太细细看她神色,心料事情有八分准了,只怪自己糊涂,在霓裳社形影不离,竟然一丝端倪都没察觉到。玉茜抬起头来,强笑道:“这么一条无聊的花边新闻,拿来给我看什么?”钟太太笑道:“是啊,倒是我无聊了。”玉茜红了脸,叫一声媛媛,钟太太叹口气道:“在我面前你又何必装假,也不想想,这事通了天,你以后在何家的日子可怎么过?”玉茜白了脸,咬牙道:“过不了就不过。”钟太太劝道:“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总要想想办法。”
玉茜皱眉道:“能有什么办法?”她望着钟太太,有心想问一句柳云生现在怎样,话到嘴边,终是难以出口。钟太太想的却是另一件事,奇道:“何思源呢,他都没来问你?”玉茜道:“我都几天没看见他人影子了。”钟太太问道:“他要是问你,你怎么说?”玉茜沉吟片刻,,脸上有一种决然之色,蓦地又笑了,“说什么,又没指名道姓,没有拿屎盆子往自己脑袋上扣的。”钟太太点头笑道:“也好,给他来个抵死不认,他们也拿你没办法。”玉茜出了一会儿神,迟疑道:“我这几天没去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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