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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女子-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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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头笑道:“也好,给他来个抵死不认,他们也拿你没办法。”玉茜出了一会儿神,迟疑道:“我这几天没去社里,你听没听到,王太太那些人都怎么说?”
钟太太叹了口气道:“乱嚼舌根罢了,能有什么好听的。”玉茜道:“到底都说我什么?”钟太太期期艾艾道:“说,说你假正经,表面上看不起柳云生,原来私下早勾搭上了——”玉茜脸色铁青,急问道:“还有呢?”钟太太无奈续道:“又说柳云生敢和何家少奶奶相好,这场风流罪也遭得过了。总之是很难听的话,你,你就别问了。”玉茜强笑道:“这有什么怕说的,猜也猜得到,我平时没少笑话别人,这时候也该给人掂掂牙了。”钟太太唉一声道:“她们是嫉妒你。下次让我听见谁胡说八道,一定骂她。”
玉茜拉着她的手轻声道:“谢谢你。”钟太太又劝了她半晌,方告辞走了。玉茜坐在茶几前,眼泪一滴滴落在报纸上,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得有脚步声,昏昏然抬起头来,对上一张青白的面孔,却是思源回来了。思源见她满面泪痕,阴测测道:“想不到,你还有点羞耻之心。”玉茜也不理他,起身便向卧室走,却被思源一把拉住手臂,玉茜向外猛挣,思源用力一甩,便把她摔在沙发里。
玉茜忍住疼痛,坐直身子冷声道:“好威风,好煞气。早几天干什么去了,不是怕打死人,躲起来了么?现在知道人没死,就知道回来找我算帐了。”思源被她说中,不由又羞又恨,气得说不出话,拿起一只花瓶便向地上一摔,花瓶粉碎,玉茜只是呵呵冷笑,思源冲上去捏住她的肩膀道,“你再笑,我去杀了姓柳的,杀了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你信不信?”玉茜用力去扳他的手,骂道:“少碰我,给我滚开。”
她这样扭身挣扎,思源反而燥热起来,伸手去撕她的旗袍领口,吻了过去,玉茜踢打不开,当下冷笑道:“你不嫌脏么?”思源身子一僵,额上青筋乱迸,双手上移,卡住玉茜脖子,玉茜见他脸色甚是狰狞,只觉颈间被箍紧,渐渐透不过气,意识也混沌起来,思源却猛地停手,抱住她喊:“玉茜玉茜!”
玉茜缓缓睁眼,听思源哑着嗓子道:“你告诉我,你和他没有,没有——”声音慢慢低下去,变成呜咽,玉茜霎时间心痛如绞,半晌方一字一字道:“如果你和那个云枝没有,我和柳云生就没有。”思源身子一软,瞪大了眼睛,哆嗦着手指指着她道:“你,你是为了报复!”
为了报复么,玉茜拧起眉头,如果对方不是柳云生,她肯这样报复么?可思源显然不这样认为,他顿足捶胸,痛苦万状,玉茜有些疑惑,从前怎么不觉得他这样在乎自己,自然也是有过好时光的,初婚的时候,何尝不是柔情蜜意,言听计从,才几年光景,就走到这一步,她缓缓开口,“思源,别拖了,离婚吧。”
思源一惊,心中冰凉透顶,红杏出墙的妻子,似乎真不可再留,只是离婚——,他踉跄退了几步,抱住头道:“你让我怎么跟父母说?”玉茜微笑道:“这好办,你就说我不能生孩子,怕耽误你。”思源抬起头来怔怔看她,玉茜又道:“纳妾是不成的,不过我可腾出位置,让你另娶。”思源呆呆摇头,“我从来都没想过。”玉茜冷笑,“你没想过?”思源低声道:“我想过纳妾,没想过另娶。”玉茜冷笑道:“现在想也来得及。”
她还在笑,柳云生就爱这么笑,仿佛看透一切什么都不在乎的笑,一种恶意的冷冷讥嘲的笑,一时间思源只觉的全身的血都向头上涌去,屈辱愤恨恐惧伤心,种种感觉搅在一起,这滋味太恶,他两眼几乎冒出火来,慢慢站直身子,喃喃自语道:“你看不起我是么,你以为我不敢杀人是么?”
玉茜见他这副神色,心里隐隐有些害怕,见他向外走,忙追上去拦在他前面,思源冷声道:“你干么,怕我去杀了你姘头么?”骂一声贱人,伸手去推玉茜,玉茜扯着他不肯放,思源怒极,反手一巴掌打过去,玉茜顿时摔倒,她捂着脸慢慢站起来,低声道:“第二次,这是你第二次打我了。”思源望着她,忽然间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开了,扎着手说不出话,玉茜瞪着他道:“你是想我死么,那我死给看。”说着捡起碎瓷片,便向腕上划去,思源忙冲上去夺,两人正撕打间,外面一阵脚步声响,却是秀贞陪着何太太来了。
玉茜松了手,坐在沙发上哭起来,思源定了定神,陪笑道:“妈,怎么惊动了你老人家?”何太太看看玉茜,又看看思源,叹了一口气,道:“你们都这么大的人了,我也不愿意多说。可这也闹得太不像了。”思源低头不语,何太太道:“两口子吵吵闹闹免不了的,只千万别动手。难道何家的少爷还跟乡下汉子一样打老婆么。”思源连声称是,玉茜越发抽泣个不停,秀贞亲自绞了手巾给她擦脸,如意也帮着阿盈收拾地上的碎瓷片。
何太太沉吟片刻,又道:“虽说有些报纸很爱乱写,但是如果自己行得端,做得正,也不至于给人家乱写的材料。”玉茜猛地抬头,脸涨得通红,要辩又辩不得,只能哆嗦着大口喘气,何太太看在眼里,也觉不忍,便不再说下去,吩咐秀贞道:“我累了,你替我好好劝劝他们罢。”说完扶着如意先走了。思源一直送到门外,见何太太走远了,也不回房,折向思澜处,找他出去喝酒。
思澜也刚回家不久,夫妻两个正逗女儿玩,见思源来了,忙起身让坐,思源见璎儿瞪着一双水晶似的黑眼珠好奇地望着他,又精灵又可爱,心想自己若和玉茜有个孩子,便是女儿也好,总不至走到今天这一步。迎春将孩子抱在怀里,笑道,“这是三伯,认识三伯么?”璎儿便是一笑,思源怜爱之心犹然而生,凑上前,指着璎儿手上的一块糖,逗她道:“这是什么东西,送给三伯好不好?”璎儿便把糖放在思源手里,思澜笑道:“三伯真有面子,一般人要,我们家璎儿还不肯给呢?”
思源勉强笑了笑,向思澜道:“有没有空,陪我喝两盅去。”思澜道:“别出去了,不如就在我这里,让厨房加两个菜。”思源摇头,思澜也知道他心中苦楚不足为外人道,尤其是家里人多口杂,想了想道:“二哥的书房倒是很清静,而且母亲吩咐人天天打扫的。咱们们就去那里好了,”思源说也好,思澜便喊来喜,叫人送酒菜到那边去。
迎春心想他们在思涯的书房喝酒,一定搞得满室狼藉,况且人家的屋子,主人又不在,未免不大妥当,有心想劝一句,又怕思澜多心,便忍住了。思澜倒没想那么多,走到迎春身边,摸摸璎儿的小脸蛋,向迎春道:“放心,我不会喝多的。”迎春微笑道:“反正我也拖不动你,喝多你就睡那儿罢。”思澜低笑道:“冲你这句话,我爬也得爬回来。”思源站在门口,只作不见,心中却怅怅地想,这种闺中旖旎的风光,自己也曾有过的。
第50章
思涯的书房整洁干净,只有四壁图书,倒少见什么字画摆设,颇显得有些空落。送来的几碟热炒冷荤放在一张红木桌上,生片火锅还腾腾冒着热气,思源拿起酒壶,给自己和思澜斟满,便不声不响地喝起来。思澜看他双眉紧锁,也不知该劝些什么好,只得默然相陪,半晌思源方抬头道:“那件事,你没跟家里人说吧。”思澜忙摇头,思源满面愁容,望着他道:“思澜,三哥求你一件事。”思澜急起来,“你真是,还说什么求。”思源沉声道:“这件事你谁也别说行么,连迎春也别告诉,好歹给我留一点脸面。”
思澜道:“那报纸上——”思源道:“那种小报,消息都是半真半假的,你说便不一样。”思澜点头道:“好,我不说就是。”思源道:“我只怕你们夫妻无话不谈——”思澜打断他道:“三哥,你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家里任何人面前,都一字不漏。”思源苦笑道:“你别怪我罗嗦,我这些话,也只能跟你说说。”酒意上涌,便提起玉茜要离婚的事,思澜年轻气盛,愤愤道:“离了也没什么?”思源喃喃道:“是啊,离了也没什么,大丈夫何患无妻。”思澜见他神气,也知他言不由衷,不由叹了口气。
思源一口接一口地喝酒,也不吃菜,思澜见情形不对,一边拦一边劝,却哪里拦得住,况且他心情不好,更容易醉,慢慢地便语无伦次起来,骂柳云生,骂玉茜,甚至也骂晓莺,骂完便伏在桌上哭,哭累了再骂,折腾好一阵,才闭着眼靠在椅子上不动,思澜将他扶到卧室的床上,取了被子给他盖好,看他睡熟了,又叫了来顺嘱咐他照看着,方合上门离开。
正在园中走着,见来喜从对面跑过来,说有电话找他,思澜见他脸上神色古古怪怪的,便问是什么人,来喜笑嘻嘻道:“四少爷,你去接了就知道了。”思澜接了电话,喂了一声,对方道:“是四少爷么?”却是个女子,思澜听声音很熟,却不是刘珍珍赵曼妮她们,便问:“请问是哪一位找我?”那女子道:“如果明天没什么事,想烦请四少爷来香怡楼一趟。”思澜这才听出来是红绮,刚想说有事,那边却挂断了。
思澜经过阿宝一事,对这种女子未免有了几分成见,不愿单独去见她,便邀了自才一道,到了香怡楼,红绮将他们让进房间,紫玉倒了茶又装烟,思澜便道:“你别忙了,我们都不抽。”向红绮道:“二小姐有事找我么?”红绮看了自才一眼,道:“是有句话想跟四少爷说,不过——”自才解事,随即笑道:“那我暂时回避一下好了。”思澜笑道:“自才跟我自己兄弟一样,我的事没有瞒他的。”红绮想了想点头道:“想来这位先生也知道一些的。”转头望向思澜道:“华盛饭店十五号房,那封信是我送的。”
思澜吃惊不小,霍地起身,“是你!”心里一时糊涂,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自才心想,这有什么难猜的,左不过是争风吃醋,看不得你和阿宝好,要在你面前拆穿她的西洋镜。红绮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还记得四少爷第一次来见我,是为了救一位姑娘,那次虽然没有帮上忙,但心里却是很敬重你这份情义。我想这份情义,总不会成了亲反而薄了,那天在花雨楼,看阿宝那样待你,再想想当日,就一时多事送了这封信,只是没料到报馆的人会去,反而连累了你,所以今天请四少爷来,是打算道歉的。”
思澜暗叫惭愧,忙道:“二小姐说哪里话,你好心通知我,我感激还来不及。”自才笑道:“二小姐当面告诉他就是了,何必写信这么麻烦,叫我们一通乱猜。”红绮笑道:“这也是一点私心,不愿人家疑我,心想还是亲眼看到的好,谁知道——”思澜明白红绮怕直接告诉他阿宝和柳云生有私,他不会信,说不定还会当她吃醋中伤,心想,她若当面告诉我,我会不会信呢,只怕真也是将信将疑罢。
红绮道:“我这么做,说起来损人不利已,很对不起阿宝。”思澜道:“二小姐也不必自责太过,她做出这种事,早晚会给人知道的。”红绮笑道:“别人知道是别人,四少爷不知道就好了。”思澜脸一红,笑笑道:“其实我不过是跟着吃过几回酒罢了,也算不上她的什么客人。”紫玉忽然插口道:“你们说六阿姐和那个唱戏的事是真的?”
红绮嘱咐道:“紫玉,出去不要乱说话。”紫玉点点头道:“我知道。可是阿姆说六阿姐客人最多,有钱有势的也有,年轻漂亮的也有,还有——”看了思澜一眼,放低声音道:“还有像四少爷这种样样都好的,她为什么要去找个戏子,阿姆说,倌人最贱的就是姘戏子。但是她以前还总让我跟六阿姐学,阿姐,你说我到底要不要跟她学啊。”说完了便涨红面孔望着红绮。红绮心道这丫头实在憨得很,这种话也当着人问,自才扭着头嗤嗤直笑,忍不住道:“不必全学也罢。”
红绮端一端神色道:“二位一定想,像阿宝这样红,达官贵人趋奉着,还有什么不足,非得要跟个戏子好,难道我们这种人真是天生下贱。岂不知那些达官贵人,老爷少爷待你再好,也不过拿你当个玩物,可唱戏的不一样,不论真心假意,你不用怕他瞧不起,他自己还怕人家瞧不起呢,二位想一想,是花钱买笑的下贱,还是同病相怜下贱呢。”
自才心道,亏她也曾经红过,这样说话不把客人得罪光了才怪,又或者她并不想做我们两个的生意,所以才这么不顾忌,正待驳她几句,却见有个娘姨进来,低声向红绮说了句话,思澜虽听得不甚清楚,也猜到她有客人来,忙起身告辞,红绮也不留他。出了香怡楼,自才咂咂嘴道:“猜了一通,原来是她。”思澜暗想,红绮只道他迷恋阿宝,念及当日,才设法点醒他,虽说是误会,但论起这番侠义心肠,却着实可感,只是由阿宝而柳云生,由柳云生而玉茜,这之后发生的事却是谁也想不到的了。
思澜下午回家后,寻思再去看看思源怎样,一进房门就见思源在七手八脚地在收拾箱子,思澜奇道:“三哥,你这是要去哪儿?”思源将箱子一拎,锁着眉道:“我有事去上海一趟,回头再跟你说。”也不等思澜问第二句,便急匆匆出了门。思澜心里纳闷,到了晚上吃饭时,才知道是思源在上海跟人合办的交易所出了问题,何昂夫恨恨地骂,说也不称称自己斤两,就学人家做投机买卖,从来左右行情都是大户,像他们这种散户跟着买空卖空,早晚把自己身家性命套在里面。
不出何昂夫所料,思源在上海的情况糟不可言,本来物极必反,交易所的股票一路疯涨,早无平准市价之功,这时暴跌下来,便难以遏制,再加上年关岁尾,市面资金紧张,银行钱庄都在催帐,只这一个月中,上海的交易所竟一连倒闭了几十家。思源与人合办的这家证券交易所,底子还算厚,但也百弊丛生,股东们开会,说现在差金打出太多,商量每人摊两万块求急,想办法先把这关过去再说。魏占峰第一个跳脚,说我这的钱都套在里面,别说两万,两千也没有。其他众人也都拿不出钱来,彼此埋怨一通,也只能顺其自然听天由命。
思源回到南京,人整整瘦了一圈,一想到股票都成了废纸,简直连死的心都有,他自己束手无策,也不敢去求何昂夫,每天浑浑噩噩,只在书房里喝闷酒,喝醉了就胡言乱语,玉茜满心厌烦,一个人躲出来透气,这时梅花已开了大半,梅林里红白轻绽,冷香袭人,玉茜闲步赏梅,心情略觉好些,忽见前面一株梅树下有两个女孩子,一个掂了脚折梅花,另一个略矮些在跟她说话,这时侧头间看见玉茜,忙唤了一声三少奶奶,玉茜认得是阿拂和绣屏,心道她们两个怎么在一起,嗯了一声,便走过去了。
忽然身后两人嘻嘻地笑,玉茜心头一紧,心道莫非她们是在笑我,这府中上下已传开了不成,心里狐疑不定,便到上房来探何太太的态度,何太太却是满面春风,一见玉茜,便告诉思涯来了信,说最近已通过一会华法教育会的同学找到蕴蘅,蕴蘅现住拉丁区,离念书的学校很近,只是不方便跟家里联络,玉茜忙笑道:“总算可以松口气。要不岂止母亲,连我们也跟着悬心。”何太太笑叹道:“谁说不是。”
蕴萍见何太太兴致很好,便提议去看戏,何太太答应了,叫人打电话去订包厢,玉茜怕说不去,反显情虚,只得跟着一道去了。这晚的压轴戏是凤鸣玉的《凤仪亭》,向来都是柳云生给他配吕布,今天却换了另一个武生,玉茜暗暗担心,难道他伤的这么重,连这种戏也演不了?却听那生唱道,青青柳,娇又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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