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缭夜-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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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雁,这个就是上海滩赫赫有名的叶家大少爷,叶煜城。”然后又介绍叶煜城身边的那个军人说:

“这位大爷是刚刚到任掌管上海军事的关司令。雪雁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请安?”

“哦,是。”雪雁怯生生的走上前去,向叶煜城和关司令鞠了躬说:

“叶少爷,关司令好……”

叶煜城如玉般的面庞始终带着亲切的笑容说:

“雪雁姑娘不必多礼,关司令很爱听戏,所以今日我带他过来听,他很是喜欢啊,尤其是雪雁姑娘你的那场霸王别姬,他更是十分的中意呢。”

雪雁又转了下身,轻轻的对关司令说:

“承蒙司令赏识,雪雁很是感激,司令如果喜欢可以经常来听雪雁的戏。”

“雪雁,不能这么不懂规矩,关司令那可是大忙人,怎么可能常来呢,偶尔赏次光已经是很难得的事情了。”旁边的许师傅低声训斥道,

关司令爽快一笑说:

“这个自然,我会经常来看雪雁姑娘的戏的。”

“经常”,那他会不会来呢,雪雁低着头,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看了下叶煜城,见叶煜城依然还是刚刚的模样,没有什么表示……

可是能见到已经很好了,如果这个关司令可以经常来,那么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有机会再见到他呢……

雪雁暗暗的想着,同时也偷偷的在自己的心里和生命里刻上了三个字——叶煜城。

第三卷 乱世浮生 第三章 爱到深处

此后的日子里,关司令时常都回来捧场,也会送雪雁一些东西,带她吃高档的餐厅吃饭,雪雁一直都没有接受关司令的礼物,连吃饭也是推脱不了了才去,可是同时她又不敢太拒绝关司令的好意,不是害怕关司令的权势,而是怕得罪了他,会再也见不到叶煜城了……

可是关司令似乎并不介意,依旧来听戏,送礼物,依旧对雪雁很好,还拜托许师傅向雪雁探过口风,说是要收了她,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件天大的好事,一个戏子可以攀上关司令这棵大树真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但在雪雁的心中现在已经容不下任何人的好……

日子就在雪雁的思念与企盼中流过,终有一日叶煜城派人捎信给雪雁,约她见面,雪雁拿着叶煜城写给她的字条,心里的甜蜜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她精心的装扮着自己,可是临出门时却又都洗掉,因为自己无论怎么装饰,怎么打扮似乎都不能与叶煜城相称,在她心里任谁站在叶煜城的面前都会失去光彩,何况是她这个小小的戏子雪雁呢。

雪雁一身素雅的来到与叶煜城相约的地点,被服务生领到了叶煜城定好的位置上,此时叶煜城已经坐在那里等她了,雪雁羞涩的看了一眼一身笔挺西装神采四溢的叶煜城,轻轻地叫了一声:

“叶少爷。”

叶煜城见雪雁来了,站起身绕道对面,伸手为雪雁把座椅拉开,然后很绅士的做了一个请坐手势说:

“雪雁姑娘,你来了,请坐。”

雪雁坐到了位置上,有点局促,不知道手脚该怎么摆放,当时自己的样子一定很丢人吧,如今的雪雁回忆起来,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两个人坐了一会儿,叶煜城开了口:

“其实今天我找雪雁姑娘来,是有些事情的。”

雪雁微微一愣,睁着细长而明亮的凤眼问:

“叶少爷,您有是什么事情啊?只要是雪雁能做的……”

叶煜城淡淡的一笑说:

“其实不是我自己的事情,是帮朋友一个忙而已。”

雪雁点点头,叶煜城又接着说:

“对了,这些日子,关司令是不是经常去听你的戏啊?”

“恩,是啊,司令总是去给雪雁捧场呢。”雪雁回答道,然后用很小的声音对叶煜城说:

“叶少爷,怎么不一起来呢?很久都没有见您来过了。”

叶煜城一脸无奈的说:

“因为我近来很多事情忙啊,不如关司令那么清闲,而且我对戏也不是那么的感兴趣。”

“哦,原来叶少爷不喜欢听戏啊……”雪雁又些失望。

叶煜城一见,轻抿着双唇宛然一笑说:

“不过雪雁姑娘的戏,还真是让人过目难忘啊……”

雪雁听了叶煜城的话,知道他因为刚刚的话在故意安慰着自己,可是心里却依然很是感动。

又闲聊了一会儿,叶煜城话题一转说:

“雪雁姑娘和关司令也算是相熟了,雪雁姑娘觉得关司令这个人怎么样?”

雪雁心一沉,其实开始谈话时她就有了一些预感,毕竟雪雁也是个冰雪聪明的人,虽说当时年经还轻,可是随戏班走南闯北的,见识的人多了,事情多了,这听话辨音的能耐还是有一些的。虽然已经意识到了,可是刚刚叶煜城没有深说,她也就侥幸的想也许他说的不是这件事,毕竟自己喜欢的人居然为自己和别人牵线,是一件事残酷而可笑的事情。

雪雁坐在那里胡思乱想着,叶煜城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于是就问:

“雪雁姑娘,你怎么了,关司令这个人不好吗?”

“当然不是。”雪雁连忙摇头,“司令他人很好。”

“哦,哈哈。”叶煜城笑了起来,“雪雁姑娘也觉得关司令不错,这就好。可能雪雁姑娘也可能感觉到了,关司令对姑娘可以说是一见钟情,所以他……”

下面的话自然不用叶煜城说明,雪雁也会了解,可是此刻她没有力气去想关司令的事情,因为她心里很痛,一种莫名的痛在紧紧的缠绕着她的心。

“雪雁姑娘,其实感情的事情,叶某本不该多言,不过这次是受关司令所托,推脱不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过我看的出来,关司令是真心的喜欢雪雁姑娘的,所以这也不失是一件好事,我也就成人之美了。”

叶煜城看看雪雁继续说着,“真心喜欢”“成人之美”叶煜城难道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吗,可能你真的不知道,但是你知道吗?这些话由你的嘴里说出来就像是一把利刃一样深深的插在我的心里……

雪雁惨淡的一笑说:

“叶少爷,你觉得这是件好事吗?”

叶煜城一愣,然后闪着深邃的眼眸说:

“雪雁姑娘,我说了,感情的事情还是需要你自己决定的,别人的都只是意见。”

“可是我想听听叶少爷的意见。”雪雁仰着头有些任性的说,

叶煜城身体后倾,身体完全靠在椅背上,瞧着雪雁说:

“虽然关司令现在有夫人,不过不在身边,听说在东北的老家,身体不好,而关司令出来很多年了,也没有在娶过,可以说不是那种喜欢寻花问柳的男人,还是值得依靠的。”

雪雁突然笑了,脸上笑着,心里却疼痛的要命,看来叶煜城是完全不喜欢她,甚至都没有想到过她啊……

雪雁轻轻的对叶煜城说:

“叶少爷,您和关司令的意思我明白了,能不能让我考虑一下。”

“这个自然。”叶煜城灿烂的笑容又一次击打在雪雁的心里,让她想要逃走,再多看一秒,她就会崩溃的……

和叶煜城分开后,雪雁回到住的地方,把自己反锁在屋子里面,没有开灯,周围黑的吓人,也静的吓人,全世界好像都没有了动静,只剩下她心碎的声音和时间的流淌声。

不知道坐了多久,雪雁突然傻笑起来,真傻,她干嘛要沮丧呢,其实她是个多么幸运的人啊,原本她恨自己为什么是个戏子,如果是出身甚好人家的女儿,或许就有机会和叶煜城在一起了,可是今天突然间她想明白了,纵然自己是那样的人,叶煜城也不会喜欢自己,这是一个女人的直觉,所以她不由得感谢起自己戏子的身份,这样的她才有机会见到叶煜城,这样的她才可以被关司令看上,呆在关司令身边也就会有更多机会见到他,如此换个位子远远的爱着他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既然是美好的事情自己又何必抱怨呢……雪雁想着想着就释然了,好吧,你们让我跟了关司令,我就跟了吧……

第二天,雪雁把这个决定托人告诉了关司令,关司令异常的开心,决定大摆筵席庆祝,并要迎娶雪雁,可是雪雁拒绝了,关司令以为她不愿意做小妾,也就没有勉强,宴席那天,席尽人散时,雪雁送叶煜城来到了院子里,叶煜城轻轻的一笑回头对雪雁说:

“雪雁姑娘,快回去吧,关司令喝多了,需要你照顾。”

“以后叫我雪雁吧,不用那么麻烦。”

“好,那我走了……”

“等等,我,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说……”

“恩?你说。”

“叶少爷,其实我,我喜欢你……”

“恩,知道了,我要走了。”叶煜城轻描淡写的回答了一句,好像他早已经看出雪雁喜欢他了,雪雁后来想自己真傻,叶煜城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喜欢他呢,自己看见他时慌乱的表情,涨红的脸庞……这些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雪雁听了叶煜城的话,叹了口气说:

“其实没有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无论雪雁身在何处。那么你可能会有一点点喜欢我吗?”

“不会,我不喜欢你。”叶煜城回答的直接而干脆,

雪雁几乎笑出声音来:

“真傻,我怎么会问一个明明知道答案的问题呢,那我们算是朋友嘛?”

“算吧。”

“呵呵,这样也好,这样很好……”

“你今天也喝了不少酒,快点回去休息吧。”叶煜城转身要走,

雪雁拉着叶煜城的袖子,倔强的扬起了脸对叶煜城说:

“不管我喝多或没有喝多,这都是我的真心话,如果有一天,有那么一天,我可以帮助你,可以为你做些事情,一定是我最快乐的时候,你要记住……”

叶煜城轻轻的将衣袖从雪雁的手中抽出,然后只是好看的笑了笑,转身离去了……

后来,关司令的老婆死了,关司令准备明媒正娶雪雁,觉得这样才不委屈她,可是雪雁推脱说自己的身份会给关司令丢人,落人话柄的,关司令还感动雪雁这般为他考虑,虽然他不在乎,可是雪雁的坚决拒绝也让他暂时打消的这个念头,其实只有雪雁心里知道,虽然自己的人跟了关司令,但是心还是给了叶煜城,所以她不想称呼另一个人为丈夫,在她看来那个和她拜天拜地,生死相许的人,只能是叶煜城,这也算是她留给自己的最后一点点幻想而已吧……



第三卷 乱世浮生 第四章 义无反顾

“小姐,小姐,许家戏班到了。”小红的呼唤声,将雪雁从久远的记忆中拉了回来,她抬起头看着窗外,的确是到了,好久没有回到这里,自己居然有些生疏了……

雪雁独自下了车,吩咐小红和司机在外面等候,她推开小院红漆斑驳的铁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开阔的庭院,石板的地面已有些破损了,庭院的角落摆放着练功用的兵器架子,上面摆满了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周围还摆着木桩,长凳等等,“哎。”雪雁轻轻的叹口气,时间过得真快,看到这些东西,仿佛自己练功上台的日子就近在眼前,可如今却在也难以追忆了……

“小姐,请问您找谁啊?”

雪雁身后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雪雁转头一看,是一个中等身材,长相端正的男人,雪雁激动的冲那男子喊了一声:

“庆生哥,我是雪雁啊。”

被雪雁称作庆生哥的男子也愣住了,打量了雪雁一会儿,话语也有些颤抖的说:

“雪雁,真的是你啊,你好久没有回咱们许家戏班了吧,能见到你真好,本来还想托人去给你带个信呢。”

“怎么了,庆生哥?”雪雁问,

“哈哈,也没有什么,就是这两年生意不好,时局又乱,我和你嫂子商量回老家去。”

“什么时候?那戏班怎么办?庆生哥要是钱的问题可以找我啊。”

“没有,没有,日子还过得去,不过漂流久了,人就会想家了,自然想要回去。”

“是啊。”雪雁神情有点黯淡,

庆生看了,心里也有些难受,连忙转移话题说:

“雪雁啊,你还没见过你的小侄吧?”

“小侄,庆生哥,你和嫂子有了孩子了啊,我都不知道。”

“哈哈,是啊,现在都快一岁了,就在后院呢,我领你看看去。”说着庆生领着雪雁来到了后院的一间屋子,还没有进门庆生就朝房间里喊着:

“孩他妈,你看谁来了?”

“小桃姐。”雪雁喊着床边坐着的年轻少妇,

那少妇听见雪雁的呼唤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抬头望去,一见是雪雁,连忙站起身来,快走两步,拉住雪雁的手说:

“雪雁,你来啦,有两三年没有过来看我们了吧,我们也不好意思去找你,可想死我了……”

雪雁听了心里有些难受,自己似乎一直都把心思用在叶煜城身上,而忘记了其他的人。

庆生一见雪雁难过的样子,连忙对着老婆说:

“你啊,尽说些没有用处的话,雪雁还没有见过小宝呢,你带雪雁看看去。”

“对啊,小桃姐,我想看看孩子。”雪雁笑着说,

小桃一笑,

“你看我,哈哈,来雪雁,小宝在里屋呢,估计这会儿正睡着。”

然后撩开帘子,向里屋一直,雪雁轻轻地走进去,看见一个竹条编的小摇床上躺着个胖呼呼的小孩,此时正香甜的睡着,时而还不停地蹬蹬小脚丫,或是吸吸手指。一定做很好的梦呢……

雪雁看着孩子,有回头看看一脸幸福的庆生和小桃,心里不由得想如果自己没有遇见叶煜城,没有跟着关司令,也许也如他们一样,过着属于自己的小日子吧,平淡却安静的日子,不过自己大概注定不能享受这份平静了啊,但是自己却从不曾后悔,这是自己决定要走的路,所以就勇敢的走下吧……

雪雁和庆生夫妇闲聊了一会儿后,雪雁见小桃出去买菜去了,就悄悄的拉住庆生说:

“庆生哥,你们过两天是不是要到大佐将军家去演出啊?”

“恩,怎么了?”庆生问道,

“没什么,那个……”雪雁欲言又止……

庆生一见雪雁吞吞吐吐的样子,不解的问:

“雪雁啊,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你就和庆生哥说。”

雪雁咬咬嘴唇,横下心来说:

“庆生哥,我,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去表演。”

庆生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你说什么?”

“我说我也要去大佐将军那里唱戏。”雪雁一字一句的重复了一遍。

庆生这一次听的真切了,他睁圆了眼睛问:

“雪雁你……,”然后又似乎恍然大悟一般笑了起来,“呵呵,你一定是开玩笑呢吧,怎么可能,关司令他也不会同意的,平时玩玩就算了,怎么可能在登台表演呢?”

雪雁一脸的严肃,看着庆生摇摇头,

“庆生哥,我说的是真的!”

庆生一惊,

“难道是关司令对你不好,他欺负你是不是?”

“不是,庆生哥你误会了。”雪雁摇摇头说,

“那你这是……”庆生有点发懵,

“因为,因为雪雁有些事情要做……我知道这可能给庆生哥带来麻烦,如果为难的话,我另想办法好了。”雪雁看着庆生说,

“雪雁,能告诉庆生哥你要做什么吗?”

“对不起,庆生哥,我不能说。”

“那这件事情对你很重要……”

“是啊,非常重要。”

“好,我不问了,你去吧。”

“可是庆生哥,也许会连累你的,你……”

“哈哈,傻妹子,我们是一家人啊,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练戏,到处开场子赚钱,就像亲兄妹一般,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呢?而且我们也打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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