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缭夜-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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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就是我必须走了。”
林瑞风低着头没有去看金珠，说：
“是的，不过我会补偿的。”
“哈哈，补偿，用什么？你凭什么，除非把整个青红帮还我，不然还谈什么补偿！！”
金珠的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伤感，林瑞风无言以对，可是这个决定他是不能会改变的。
金珠最后还是走了，带着伤感和怨恨走了，其实她如果如其他女子一样，纠缠着不放，或者脆弱不堪，那么也许林瑞风会让步，可是偏偏她就是这么个执拗而倔强的女子，走的时候她没有告别，也没有拿林瑞风给她的大笔的钱，只是拿走了她自己的东西，一个人走了，林瑞风曾问她去哪，为什么不拿钱？她笑着说：
“既然都要抛弃我了，何必装好人知道我去哪里呢，就算知道又能怎样，可是林瑞风你记住，有一天属于我的，我还是会一起拿回来的，所以这些钱，你就先保管着吧……”然后就真的消失不见了，林瑞风也曾派人去打探过她的行踪，可是金珠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在了林瑞风的世界里……
而此时的林瑞风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思考和追寻金珠的事情，因为他要回苏州，这种急切的心情是任何事情都无法阻挡的，他已经等待了三年多了，他不能在等下去了，于是他带着巨大的聘礼和手下的兄弟们一起回到了苏州，三年多没有回来了，苏州的水，桥，雨和巷子都没有改变，还是他离开时的样子，可是如今看去起却好像都不一样了，如许这就是物是人非的感觉吧，时间也许没有改变眼前的景色却改变了他……林瑞风慢慢的穿过巷子，走过拱桥，仿佛时光就在他的脚下一点点倒流了回去，他好像又看见了学堂中玉儿美好的身影，马上就要见到她了，不知道她会变成什么样子，还认不认识自己了……林瑞风想着，心里有一丝忐忑，也有一丝兴奋，来到福家的大门前，林瑞风的随从上前去敲门，不一会儿，福家的下人从里面探出头来看看林瑞风这伙人问：
“你们找谁啊？”
林瑞风从后面迈步出来一抱拳说：
“这位小哥，在下林瑞风，想求见福老爷麻烦你帮我通报一声吧。”
“林瑞风……”那个人默念道，这个名字对于他来说也不是很陌生，当年他向福家提亲又立下三年之约的事情，早就被整个苏州城的人当成笑谈了，可是最近一年听从上海回来的人说，林瑞风在上海混出了名堂，已然成为上海滩赫赫有名的人物了，大家都惊奇不已呢，以往的事情最近又被大家拿出来谈论，没有想到如今林瑞风居然真的回来了，难道是为了当时的约定，那个下人呆呆的杵在那里愣了神。林瑞风又向前走了一步说：
“麻烦去帮我禀报一声，就是林瑞风要求见福老爷。”
这时那个下人才有些晃过神了，然后也朝林瑞风一笑说：
“好，那您等会儿，容我去通报一声我家老爷。”
林瑞风在门口等了一会儿，那个下人又从里面跑了出来，对林瑞风一施礼说：
“林先生，我家老爷正在里面等着你呢，这边请。”
林瑞风和手下的弟兄们跟随着他来到了福家的大厅中，此时福老爷正在大厅的正座上等待着，一见林瑞风走了进来连忙站起来打招呼，此时的林瑞风与三年前那个瘦弱的穷小子大不相同，可是依稀还是能辨认出当年的模样。林瑞风一见福老爷轻轻一施礼说：
“福老爷好久不见了，别来无恙啊？”
福老爷呵呵一笑说：
“还好，呵呵，听说林贤侄在上海有了很大的作为啊，真是后生可畏啊……”
林瑞风轻轻一笑，谦虚道：
“福老爷太抬举瑞风了，只是运气好些而已。”林瑞风说着，看看福老爷然后话锋一转说：
“福老爷，您可记得我们曾经的三年之约，虽然瑞风稍稍的来晚了一些。”
“这个……”福老爷迟疑了，他其实也猜到林瑞风这次来的目的，可是这个问题始终是令他难以回答啊，过了一会儿，福老爷叹了口气说：
“不瞒林贤侄，小女已经不再苏州了。”
“什么不在苏州，玉儿，玉儿小姐怎么了？”林瑞风一下子紧张起来，
福老爷摆摆手示意林瑞风稍安勿躁，然后缓缓的说：
“玉儿很好，她是去年嫁给了肖天凌去了北平，现在时局动荡我们也失去了联系。”
福老爷短短的一句话让林瑞风的心像掉进了冰窖一般，他“轰”的站了起来，握紧拳头问：
“不是说好三年之约吗，为什么不遵守，为什么？”
福老爷看着面如冰霜的林瑞风，也有点心虚，他定定神说：
“当初我以为你只是句玩笑话，而玉儿和天凌本也是一对，况且就算是我遵守了承诺，三年期满之日你也没有到来，结果还是一样的，所以林贤侄你还是忘了玉儿吧，以你今时今日的成就，定能娶到个更好的姑娘才是。”
“哈哈哈，玩笑话？你可知道我为了这个承诺是怎么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居然说这是玩笑话，哈哈，我告诉你，任何人都不能取代玉儿知道吗？”
林瑞风抓着福老爷的肩膀说，此时的林瑞风双眼通红，如同是一只困兽，身后的兄弟们也都握紧家伙，随时准备听从林瑞风的调遣，可是过了好一会儿，林瑞风放开了福老爷，他只是苦笑一下，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下子失去了目标一般，可是他不是当年那个冲动的毛头小子了，就算今日因为生气杀了福老爷那又如何，玉儿能回来吗？而且他是玉儿的父亲，自己怎么会让玉儿伤心呢。好吧，既然你不在苏州，那么我就派人去北平找你好了，只要你还活着，我还活着，那么我一定会把你找出来的……
第三卷 乱世浮生 第二十一章 林家往事（五）
林瑞风带着遗憾回到了上海，同时也派人在四处寻找玉儿的消息，可是当时的局势很是混乱，寻找起来也很不容易，所以一直没有消息，林瑞风除了继续打拼扩大自己的实力就是一个人坐在酒楼里听着小曲独自回味着曾经的时光，心中满是遗憾与哀伤……
日子就这么一成不变的过去了两年，这一天林瑞风一如往常的来喝酒听小曲，正在思绪万千之时，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婉转而略带哀伤的歌声：
“我爱夜我爱夜更爱皓月高挂的秋夜几株不知名的树已落下了黄叶只有那两三片那么可怜在枝上抖怯它们等著秋来到要与世间离别一片片紧抱枯枝孤零零向月哀悼一阵阵无情西风又几片掉落地上我爱夜我爱夜更爱皓月高挂的秋夜几株不知名的树已落尽了黄叶我爱夜我爱夜更爱皓月高挂的秋夜几株不知名的树已落下了黄叶一片片紧抱枯枝孤零零向月哀悼一阵阵无情西风又几片掉落地上只有那两三片那么可怜在枝上抖怯它们等著秋来到要与世间离别……”
这阵缠绵的歌声紧紧的揪住了林瑞风飘渺的思绪，他忍不住撩起包厢的布帘，探身向楼下望去，一个身穿白花蓝衣的少女站在一楼的舞台上静静的唱着这首让人充满回忆和忧愁的歌，阳光撒在少女白净而青涩的面庞时林瑞阳恍惚间似乎看见了当年那个玉儿同样青涩纯真的脸……
从这次以后，林瑞风一有空时就来听这个叫兰雨的少女的歌，也经常会给兰雨一些赏钱，他清楚这个年纪就出来抛头露面卖唱的女子都是又不为人知的辛酸的，他不能给予别的，只有钱了……
兰雨似乎也知道林瑞风是那个经常赏钱的大爷，所以偶尔唱过之后会向二楼包间的林瑞风鞠个躬或者微笑一下来表达自己的谢意……两个人虽然没有面对面的打过招呼，可是这样的你来我往之中，也渐渐的熟悉起来。
一日，兰雨依旧登上台子准备唱歌，林瑞风依旧坐在老位子上喝着酒，还没有等兰雨开始时，就从外面闯进一群人来，将兰雨围住，兰雨面色惊恐，不知所措的望着这群满脸横肉的大汉，其中一个人一把抓住兰雨的胳膊狞笑到：
“小妞，你爹欠我们的钱，就得用你坏债了，你就老老实实的跟着我们走吧。”
“我不会和你们走的，你们放开我，不然我喊人了。”兰雨一边挣扎着一边说，
“呵呵，喊人，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能喊来谁？”那个大汉说着，一只手紧紧的握住兰雨的下巴狠狠的说：
“大爷的脾气可是很不好的，也不懂得什么怜香惜玉。”
兰雨瞪着惊恐的大眼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正在这个时候，人群之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喝道：
“放开她。”
那大汉和其他的人一听都回头向说话之人望去，说这话的正是刚刚在楼上坐着的林瑞风，大汉他们见瘦弱而年轻的林瑞风并没有把他当回事，不屑的嚷起来：
“哪里来的小子，居然管起了大爷我的事情，我看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林瑞风抬起眼皮，目光清冷的望着那群人哼了一下，轻蔑的说：
“整个上海还没有我林瑞风不能管的事情。”
那大汉哈哈的大笑起来说：
“小子你太狂妄了，不给你点教训我看是不行了……”大汉说着就要挥着拳头上前，这时他后面的一个兄弟悄悄的在后面拉住他的衣襟说：
“二爷，他说他是林瑞风啊，林瑞风。”
那大汉迟疑了一下，默念着林瑞风……这个名字其实他并不陌生，只是刚刚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而已，此时经过身后的兄弟一提醒，他也猛然的想了起来，青红帮的大当家的，上海黑道最年轻的领导者，他怎么能不知道，顿时他的气焰也小了不少，可是望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年轻人，他真不敢相信这个就是传言中的林瑞风，正在迟疑之时，林瑞风身后围上来一黑衣人，腰里面都别着枪和刀，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为首的人向林瑞风举了个躬问道：
“大哥，有什么事情吗？”
林瑞风一笑看看对面那个大汉问道：
“你说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大汉头顶也冒出了一些冷汗来，这个林瑞风可是不能得罪的，他呵呵一笑说：
“林大爷，这是个误会，误会啊，我们还有事情，就先行告退了，哈哈。”
然后大汉带着手下的兄弟灰溜溜的走了，林瑞风笑着对一旁目瞪口呆的兰雨说：
“姑娘，刚刚没有惊吓到你吧。”
兰雨定了下神说：
“没事，我还好，刚刚多谢先生出手相救，小女子感谢不尽。”
林瑞风笑了笑，带着手下的兄弟走了，后面只剩下兰雨站在那里，在想着什么……
接下着时间里，兰雨和林瑞风渐渐成了朋友，偶尔兰雨唱过歌会到楼上同林瑞风喝上一杯，聊聊天……再后来他们成了情人，兰雨不在唱歌，而是住进了林瑞风为她买的宅子里，林瑞风闲暇时也不再去酒楼了而是去兰雨这里坐上一会儿，林瑞风曾经对兰雨说，自己是喜欢她的，因为喜欢听她唱歌，和她聊天，看着她年轻无邪的面庞，可是却不能爱她，因为自己有了爱的人，所以不能娶她，以后如果她想离开，绝对不会阻拦的。
这一日，林瑞风从外面办事回来，没有坐车，而是一个人顺着栽满梧桐的小路独自漫步者，这段的事情很多，很少有闲情逸致这样一个人走路，路过一家当铺时，林瑞风看见一个女子正拉着当铺老板的衣袖哀求着：
“老板，你就行行好，多给我当几个钱吧，不然家里真的过不下去了。”
那个老板一甩衣袖吼道：
“你就这几件破衣服，还想要多少钱，就这么多，不当拉倒，别当在我的门口耽误我做生意！”
然后一把将那个女子推开，关上了店门，那个女子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险些栽倒在林瑞风的身上，林瑞风蹙了一下眉头伸手在身后扶了她一下，轻声问道：
“没事吧？”
那女子稳住步伐，直起身子，抬脸向林瑞风说：
“没有，不要紧，有劳先生了。”
林瑞风和那女子目光交错时，林瑞风突然傻了，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前的这个女子，虽然发丝散乱，面容憔悴，可是那双眼，那个鼻子，那张嘴都早已深深的刻在林瑞风的心里，从未改变过，已有六七年的光景了吧，寻找过很多地方，可是终是未有结果，没有想到原来近在咫尺，这么久以来却远似天涯，那女子也看见了林瑞风的脸，开始有些不敢认，可是后来终于看清了，神情却更是慌张，连忙低着头想要离去，林瑞风一把抓住那女子的衣袖唤出了长久以来郁结在心中的一个名字：
“玉儿！”
那女子听见林瑞风喊出这两个字，心不如的一颤，声音也抖动起来：
“这位先生，你，你认错认了。”
林瑞风的手依旧没有放开，他直视那女子的脸肯定的说：
“别人我会认错，但是你我怎么可能认错呢？”
那女子的脸有些苍白，她其实就是玉儿，她也听说林瑞风曾经去苏州家里找过她，可是她已经嫁做他人妇，就算丈夫肖天凌很不争气，每天酗酒赌博，可是自己还是爱着他的，还是怀念那个曾经青春年少，意气风发的肖天凌，而对于林瑞风她只能感谢，感谢生命中有个这么样的人来爱自己，可是却不能在一起，那么又何必相见呢，她也不希望曾经的爱慕者林瑞风看见自己和肖天凌落魄的样子……
林瑞风不停地呼唤她的名字，最后她妥协了，玉儿抬起脸说：
“好，林瑞风，我是玉儿，可是那又怎么样，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快放开我。”玉儿说着挣脱了林瑞风的手，然后向前面跑去，林瑞风傻傻的站在那里，没有去追，因为他不知道追上了该说些什么，其实没见面之前他有千言万语要和玉儿说，可是如今等待了这么久终于偶然让他见到了她，却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林瑞风回到家中，叫来了手下的弟兄，让他们去查查玉儿的事情，手下的人很快就从当铺老板那里打听到玉儿的行踪，也了解到她的一些事情。
原来，玉儿嫁给肖天凌后两个人就去了北平，在那里肖天凌开始的时候做了一个朝廷的小官，可是后来因为肖天凌年轻气盛，看不惯当时朝廷的黑暗，同时也自恃自己才高，得罪了上司，所以抓了他的一个把柄就把他闲置了起来，肖天凌在苏州时曾经是多么的不可一世，多么的风光无限，怎么可能无端忍受这种窝囊气呢，所以他一怒之下辞了官，带着玉儿离开了北平，苏州是不能回了，肖天凌不想让人看见他狼狈的样子，所以他们辗转了几个地方，可是都没有能让肖天凌觉得适合自己的位置，两年前生活越来越艰辛了，日子也越来越不好混了，于是肖天凌带着玉儿来到上海，在这里肖天凌找了个教书先生的活，可是收入有限，根本不足以维持一家人的生活，玉儿平时也会找些零活来贴补家用，这样的生活让肖天凌很是抑郁，每天除了喝酒赌钱，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他甚至想不明白自己满腹的才华为什么没有用武之地，怎么会沦落到这般田地呢，也许正是因为他这种和现实格格不入的想法才是他悲剧的最终源泉吧。
前些日子，他和玉儿又有了孩子——肖俊茗，所以在生活的压力下，玉儿才偷偷的拿了些以前的衣服去当铺当掉准备换些钱来买些粮食，结果很巧的是在路上遇见了林瑞阳
第三卷 乱世浮生 第二十二章 林家往事（六）
林瑞阳听着手下的人汇报着调查玉儿的结果，心里一阵酸楚，他可以想象的到玉儿这几年到处漂泊一定是受了不少的苦，当年养尊处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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