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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完全犯罪-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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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当他发现无路可逃时,他的表情随即以极快的速度恢复平静,并且强挤出一线不满的笑容。
“你们两个是谁?怎么能随便闯进别人的房间!”
布田瞪着两人呵斥道。就在他突然夺过丹那出示的逮捕令想要哗啦啦撕碎扔掉的时候,大块头刑警在间不容发之际跳上前去,将他一把铐上了手铐。
“我又不是犯人!放开我,快放开我!你们想怎样,混蛋!”
布田大叫着挣扎,于是两位刑警从两侧扼住他的手腕。布田更加歇斯底里地咆哮
门也踢破了。
05
到了东京,一从宁静的乡下回到都市的嘈杂声中,布田福次郎便立即恢复了正常状态。态度冷静了,食欲也大增,还向监管他的刑警索了烟津津有味地抽了起来。
“畏罪潜逃?别开玩笑了!”
第二天接受审讯时,布田坚决否认警方的指控。
“我又没做什么坏事,自然用不着逃去哪里。我很早以前就有这么个夙愿,希望能一个人去乡下的旅馆清静地住上十来天。不过,你们这些不曾过着每天独自开伙的单身生活的人,或许无法了解我的这份心情吧!那天,我在交易方面出了些问题,心情很郁闷,于是,就想出门换换心情。其实,不用警察先生专程来请我,我也准备回东京了。因为旅费已经快花光了。”
布田福次郎很健谈,连珠炮似的说个不停。不过,干涩的头发、苍白憔悴的面容却真切地反映出处于逃亡中的他身心疲惫的精神状态。被捕后感到很懊丧的犯人中,有时会出现突然间变得特别善辩的情形。
“你那天大概是几点离开公司?”
鬼贯问道。他得首先弄清嫌犯当晚的行踪。
“五点准时下班。”
“之后去做什么了?”
“刚才我不是说了嘛,因为心情郁闷,不想马上回公寓,就闲逛到京桥常去的麻将馆玩了。”
“几点进的麻将馆?”
“唉,我又不是随时看表,记不得那么清楚,不过,应该是五点半左右。打完一圈吃了饭,便离开了。时间嘛……无法精确,大概六点半吧!”
“然后呢?”
“去银座走了走。想买手套,另外,还打算去买本书。不过,手套太贵,没买成。想买的那本书封面有汗渍,最终也放弃了。但在那家书店里,我却偶然看到一本旅行方面的书,于是,禁不住突发奇想——何不去外地走一走?我就是这样的性格,一想到什么,马上就会付诸行动。我翻看旅行指南背面的时间表,决定搭乘晚上八时出发往新泻方向的列车去到上牧温泉。”
鬼贯没去过上牧温泉。听人说那里是利根川上游非常美丽的溪谷。据说,这里曾是《发结新三》的女主角白木屋阿驹的原型——白子屋阿熊的住所,也是有名的妖妇高桥阿传的出生地。(注:高桥阿传,明治时代有名的毒妇,据说毒杀了自己的丈夫,又为了金钱杀害了一名商人。白子屋阿熊,日本江户时代的着名女罪犯,为了五百金的利益杀害了自己的丈夫。她的故事后来被歌舞伎作家改编为描绘人情险恶及小市民悲歌的戏剧《发结新三》(梳头师傅新三)。)总之,似乎是个跟女性犯罪颇有渊源的地方。
“接着?”
“随即叫了出租车去了上野的一家‘蓝鸟酒吧’。老板娘很有钱,而且爽快,所以,我想用手表在她那里先抵些钱用。”
“到酒吧的时间?”
“大约是七点半。不过,老板娘只有五万圆现金。拿了钱,我又不好意思转身就走,便在哪里喝了两杯……噢……不……是三杯……总之是两、三杯加冰威士忌。考虑到列车是晚上八点出发,我也不敢磨蹭,就在七点五十分走出了酒吧。当时我看了表,所以记得。穿过地下道冲进检票口时,已经只差五分就到发车时间了。还好,总算没误了车。”
鬼贯皱着眉头,全神贯注地听着。他不希望被蒙蔽,被误导。布田所乘的列车从上野发车时,载着国领一臣的列车应该还在横滨一带行驶。如果布田是杀害国领的凶手,那他登上前往新泻的列车必定是他制造出的假象,实际上他依然留在东京。鬼贯一边细看记录本上布田和国领的行动对照,再次皱紧了眉头。
“我到达上牧是在零时二十分,从车站沿着河边走十分钟以后,我敲开了一家叫花屋的小旅馆的门,住了下来。你们若是不相信,可以去求证一下。不过,因为我想从证券经纪人布田福次郎的心境中解脱出来,就随便用了个假名字登记。在花屋住了三天,我决定到更偏僻些的地方去,于是,便去了鬼石。”
布田福次郎几乎自信到狂妄的态度令人生厌。尽管审讯反复了很多次,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如果布田福次郎确实在这趟列车上,那他就不可能是杀害国领的凶手。
“你能证明你当日确实在那列车上吗?”
“不能,我也很想这么说。不过,真抱歉哪,事实上我是有证据的。”
布田福次郎异常冷静地以讽刺的语气说道。
“说起来还真该庆幸自己能出生在这个男少女多的好时代,从上野站开始,就有一位妇女和她的年轻女儿和我邻座。不知是不是那位妇人有意把她的女儿介绍给我,一直不时跟我搭话。说什么她的丈夫是县议员,自己的娘家人在长野经营着很大的苹果园等等。当得知我还是单身时,立即将自己的名片递给了我,还说若什么时候被算命先生见到,一定会说我是艳福之人。嘻嘻嘻,或许真是如此呢!”
布田福次郎笑得很得意,鼻侧的皱纹都凑到了一起。
“名片还在身上吗?”
“在上牧下车时已经被我撕掉扔了。我在东京已经有女朋友了,自然不会对什么县议员的女儿感兴趣。不过,我倒是记得她是佐渡两津人氏,姓滑川。拜托你们尽早找到她本人确认一次,我自然希望能快一点大摇大摆走在大街上。在无聊的拘留所,哪怕待一个晚上都够呛。”
听他如此自信的语气,也许真有姓滑川的母女跟他邻座。
鬼贯最后亮出那枚打火机时,布田福次郎伸手接了过去,然后“咔哒咔哒”拨燃了几次,随即说道:“这是我的打火机,哪里找到的呢?”
“就落在尸体旁。这一点你又作何解释呢?”
“作何解释,你这么讲就让我为难了。这枚打火机我在这个月的月初就遗失了。莫非是想要陷害我的罪犯先将其偷去,而后又故意放在案发现场的?”
审讯终究没有找到突破口。只能认为嫌犯在逃跑过程中认真阅读了新闻,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以应对刑侦。没办法,目前只好先去佐渡会会县议员的夫人和女儿,尽管对于搜查本部而言,这是件烦心事就是了……
06
接着,调查完全陷入了僵局。从濒临波涛汹涌的日本海边的佐渡回来的丹那报告称:布田福次郎关于火车上的陈述属实。这样一来,布田福次郎在蓝鸟酒吧出现之后的行踪便彻底明晰了。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布田福次郎的机关究竟问题何在呢?鬼贯百思不得其解。斟酌再三后,他再次拜访了蓝鸟酒吧的老板娘。然而,他的努力仍未获得任何收获。
与此同时,丹那倒是执着于自己的一开始的想象:柴崎静子责难约会来迟的国领,引发口角,盛怒之下便将国领杀害了。顺着这一推断,丹那竭力想推翻柴崎的不在场证明。可是,因国领爽约而愤怒的柴崎径自离开东京站回到涩谷自己的住处,当这一事实得到证实之后,丹那也没有理由再怀疑柴崎了。
鬼贯办公桌上的樱草是案发前一天买来的,因为没有浇水,前两、三天还奄奄一息坚持着,但最终还是枯萎了。花儿可怜的命运似乎暗示着国领案件搜查本部的黯淡前景。
这时,搜查会议上开始有人主张在拘留期限前释放布田。就像瘟疫蔓延,持相同意见者越来越多。最后,就连丹那也对该提议表示赞同,以至于整个搜查本部只剩下鬼贯一个人处于持相反意见的困境之中。
当然,谁也不相信布田是清白的。没人轻信他出游转换心情的借口。只是,苦于布田有充分的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大家都拿他没办法。县议员的夫人及其女儿证实她们从上野直到上牧站都和布田坐在一起,况且,花屋旅馆提供的证言也没有漏洞。另一方面,调查总部之所以有越来越多的人赞成释放布田,也在于大家都清楚鬼贯在击破不在场证明方面的能耐,如今连他都束手无策,自然觉得案件应该就此告一段落。
就在调查总部不顾鬼贯的反对释放了布田的当天,鬼贯有些任性地告假去了奥伊豆的乡下温泉散心。反正他也觉得有些累了。
或许是非拥挤时段的缘故吧,二等车厢里除了鬼贯竟没有其它乘客,就像整节车厢都被他包租了一股。沐浴在透过车窗射入的明媚阳光中,鬼贯感到久违的舒畅。仅凭这一点,此番离开东京也是值得的。
列车驶过横滨、大船、藤泽,正当快靠近辻堂时,鬼贯发觉,车厢的震动突然减弱了,车身逐渐平缓得就像行云流水般向前飞驰。刚才还不绝于耳的“喀嚓喀嚓”的铁轨声一下子就消失了。鬼贯起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很快明白了原委——列车驶入了超长铁轨路段。
普通铁轨的长度是每根二十五公尺,而每根超长铁轨的长度则在两百公尺以上。换用这样的铁轨之后,不光大大减少了列车的噪音和震动,就连以往维护轨道以减少车辆因震动而受损的养路费也省掉了。为了解决夏冬季节铁轨的热胀冷缩,沙砾被碎石取代,枕木则直接换用水泥墩将铁轨牢牢嵌在其中而不再使用特种钢材;国铁正在各地实验性的铺设这样的超长铁轨。鬼贯还记得去年夏末读到的一则新闻——藤泽到平冢间的铁轨一夜之间被换成了超长铁轨。另外,他也记得曾经在车站的告示板上看到过刊载了相关的凹版印刷照片。
超长铁轨果然不同凡响,震动和噪音都得到有效控制,鬼贯感到非常惬意。可就在这时,他脑子里却猛然想起国领在列车上写就的那封信。
他当然从一开始就知道,那封信上的文字之所以歪歪扭扭就是因为它们是在行进的列车上写出来的。不过,对于书信前半即倾诉爱意那部分歪斜得尤其严重这一点,他不完全苟同敕使河原的见解——除了列车本身的震动,还由于写信人心中的兴奋透过指尖反映在了文字上。他隐隐感到这之中应该还有更恰当的解释,只是他当时也无从知晓那解释到底是什么。
如今,当亲身感受了超长铁轨与普通铁轨的差异之后,鬼贯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那封信。他恍然大悟,信中文字前后两部分之所以泾渭分明,并非敕使河原理解的浪漫的心理原因,而是源于另外一种物理原因长短铁轨的震动截然不同。列车行驶在二十五公尺长便“喀哒”一响的普通铁轨上和如滑行般流畅、平静的超长轨道上,震动当然大相径庭。在这两种情形下写出的字迹,前者自然不如后者工整。
鬼贯明白,这条线索或许对揭开案件最根本的秘密具有重要意义,因此,他深知自己必须戒骄戒躁地稳扎稳打。不过,考虑到东京经横滨、大船再到藤泽铺设的都是二十五公尺的普通铁轨,而藤泽之后即换成了超长铁轨,一直延伸至辻堂、茅之崎、平冢,他还是忍不住大胆地作出了判断——国领写完前半部分接着写后半部分的时候,列车正好驶过藤泽。
不过,鬼贯想到这里不禁愕然,他留意到国领的信有非常矛盾的地方。在信中,国领明确地写明自己是在开往东京的列车上。这样的话,他所乘的列车自然是先在平顺的超长铁轨上行进,通过藤泽车站之后再过渡到比较颠簸的普通的铁轨。因此,信的前半部分应该是完成于超长铁轨路段的较为工整的笔迹,后半部分才是完成于普通铁轨上的歪歪扭扭的字迹。然而,事实却截然相反,前半部分潦草,后半部分工整。怎么会这样呢?依据常识,只有一种解释——尽管国领声称书信是在上行列车上写的,实际上却是在下行(注:日本的列车以东京为分界,由东京开往地方者称为下行列车,由地方开往东京者则称为上行列车。)列车上完成的。
不管国领是在当天还是前一天上班时乘坐的下行列车上完成这封信的,总之,如果那封信是事先就准备好的,那他没赶上十八时三十八分和十八时四十七分的列车,以及约出柴崎静子在东京车站见面又让其空等,这一切都是他事先预谋好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鬼贯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在车厢的过道上来回踱起步来。他想集中精力解开这个谜团。列车就快进入国府津,右手边的山峦越来越近。在浓绿的树叶当中,有许多红艳的橘子点缀着,显得风景格外美丽。
07
几天之后,鬼贯的努力终获回报,布田福次郎不得不诀别了他的自由世界。被捕时,布田福次郎正在泰西证券的经纪人休息室里与同僚们谈笑风生。一看到敕使河原出现在眼前,这名男子顿时脸色苍白。他立即明白,当局必定是掌握了足够的证据,有相当的自信才会再次对自己实施逮捕。在随即展开的审讯中,他终于毫无保留地一一坦白了自己的罪行。
再说丹那,前次布田刚一释放,他就被上级安排负责另外的案子了。此番布田被再次逮捕,他也是在神户的旅馆里透过报纸上的新闻报导得知的。
鬼贯和丹那终于都能从自己的工作中抽开身来的一天下午,两人在护城河畔坐了下来,一边远远地看着河中的天鹅,一边聊天。聊着聊着,便说到了布田的那桩案子。布田固若金汤的不在场证明是如何被攻破的呢?丹那对此大惑不解。因此,话题自然由此展开。
“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我再有能耐也无法推翻真正的不在场证明。”
“可是,如果不在场证明没被识破,他就不会成为罪犯,难道不是吗?”
“所以说这名罪犯不简单。你瞧,眼下不是还得请伊藤检察官亲自起诉吗?”
丹那迷惑地皱起眉头。
“不在场证明成立,却又成了犯罪嫌疑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对了,你应该什么都还没听我说过吧。那这样吧,我就针对你这个问题再重复一次好了。”
鬼贯说着,伸手掏出放在衣兜里的面包,“唰”地抛向天鹅。浑浊的水面上随即慢慢地展开一大圈波纹,波纹的中央,一只大天鹅张开黄色的喙笨拙地啄食着面包屑。
“我们确实被布田天衣无缝的不在场证据折磨得够呛。从出现在蓝鸟酒吧,直到投宿在上牧的温泉,毫无破绽。如此看来,他的杀人过程是不是在去蓝鸟酒吧之前呢?我们不得不这样推断。”
“可这说不过去呀。国领那时应该在茅之崎……”
“请等我说完。从离开麻将馆起,到抵达蓝鸟酒吧,亦即六点半至七点半之间的这一个小时,布田声称他是在银座闲逛,可实际上这一点无法证实。因此,若要实施杀人,必定是在这个时间点。”
“理论上是这样,不过,要完成杀人这件事,受害人若不在场便无从谈起。不管布田如何剑拔弩张,只要处于关键地位的国领还在茅之崎,他便什么也做不了不是吗?”
“所以,只要我们认定国领其实已经到了东京不就好了吗?”
小个子的丹那刑警短促地发出一声惊呼,愣愣地看着鬼贯的脸。也许是鬼贯说得太直白,反而让丹那觉得难以理解。
“丹那……那样想是没有问题,但国领当时确实在茅之崎,这一点是有确凿证据的……”
“真拿你没办法哪。”
鬼贯一边目送着飞速的天鹅,一边嘟哝道。不过,他随即收回视线,突然转头看着丹那问:
“你所说的那些证据都是建立在什么基础之上的呢?”
丹那取出记录本,一边对照国领的行动与发车时间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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