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排34座-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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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好姐姐，你就不能试着理解一下么？真的，这书真的真的很好看！”
　　看着那些血淋淋的封面，卓晏晏就敬谢不敏了。
　　柳湘还不死心，抽出一本最新上市的《M城鬼话》，翻开来伸到卓晏晏鼻子底下，“你看一看呀看一看呀~”
　　卓晏晏赶紧把眼闭上，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柳湘用那甜得腻死人的声音诱惑道：“没关系啦，我保证不吓人！”
　　卓晏晏半信半疑的睁开眼，还好，看着像一篇新闻报道，都是文字，只有题目旁边有一张看着很萧条的房子的照片。不过题目写得很耸动：
　　“M市惊现幽魂豪宅，特约记者舍身亲历”
　　写的还挺像真的，时间地点人物一应俱全，又有传说又有现状，末了还登了鬼屋的地址。重林路127号。
　　“不就是那片老别墅区么？”卓晏晏不以为然，“大概又是哪个富豪置的房产后来又忘了来住吧。”
　　重林路在民国时期就是M市的贵族居住区，到了改革开放，一大帮本地的外地的商人们又在这里大兴土木，别墅一栋一栋地拔地而起。直到这些年M市把发展重点挪到了郊区，这片贵族区才渐渐没落下来。
　　“那片都没什么人住了，有些不靠谱的传说也不奇怪。”
　　“不是呀，班长大人，这件事可不简单。”柳湘一副神秘的样子，“其实这里面牵扯到一桩凶杀案！”
　　“喔。”卓晏晏冷静得很不给面子。
　　“这栋房子是属于林家的，”柳湘依然兴致勃勃，“就是那个奇恒药业的林家，以前从咱们这儿出去，闯出了一番名堂，林家大老板就建了这栋别墅，每年过年时都带着家人回来小住一段时间。不过……”
　　柳湘故意卖了个关子，卓晏晏有些不耐烦地哼了一声，她才忙不迭地往下讲：“两年前，他们全家回来过年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竟然一夕之间全都死了！”
　　“煤气中毒吧。”卓晏晏给了个答案。
　　“当然没这么简单！全家十一口，全部被人分尸了，肉块扔的哪儿都是！到现在警察都没查明白。”
　　“讲得这么真，就跟你看见似的！”卓晏晏看似平静地打趣，其实心里已经开始发毛了。
　　“是没看见呀，”柳湘用惋惜的口气说道，“生不逢时啊。不过我们打算去看看现场，说不定能赶上点什么呢……”
　　“等等，你们？”
　　“对呀，有我，司马空，高亮，小如……十几个呢，要不你也来吧！”
　　“去这里？”卓晏晏指着杂志上的照片，不可思议地问道。
　　“是呀，来嘛来嘛！”
　　“你们！这是违反学校规定的！”
　　“哎呦，我的好班长，好姐姐！就这一次！”
　　看样子也没办法阻止了……卓晏晏自己本来不想趟这趟浑水，可万一这帮人要是惹了什么事……自己肯定也要头疼的。　　　　　　　　　　　　　　　　　　　　
作者有话要说：　　

　　☆、鬼屋探险（下）

　　周日，风和日丽。一大帮初中生，男的俊朗女的俏丽，背着书包，说说笑笑地走在重林路这条绿荫大道上，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
　　林氏老宅，因为两年多没有人气，显得更加破败。此时，生满锈的铁栅栏门前，一个女生阴沉着脸等着他们。
　　唉……结果还是来了。卓晏晏郁闷地想，当然不是因为对鬼屋感兴趣，只是作为班长的讨厌的责任感，让她没法放手。
　　“你怎么来了？”司马空一脸惊讶，马上又怒气冲冲地向其他人问道：“谁告诉她的？”
　　柳湘战战兢兢地微微举了一下手。
　　“你！”司马空想骂又不敢，只好板着脸对卓晏晏说：“你快回去吧！小心鬼缠上你！”
　　“除非你们都回去！”卓晏晏态度很坚定，她当然希望大家一起回去。
　　“既然都来了，就让她跟咱们一起吧。”柳湘提建议。
　　司马空很无奈：“你不是怕鬼么？”
　　“我更怕你们出事。”卓晏晏大义凛然。
　　最后一行人还是一起进去了。
　　其实没有杂志上说的那么恐怖，不过是灰尘多了些，蛛网多了些。卓晏晏安下了心。
　　虽然是十多年前的别墅，还是能看出点当年的金碧辉煌，柳湘好奇地拉开窗帘，炽烈的阳光一下子倾泻进来。天花板上的水晶大吊灯虽然蒙了厚厚一层灰尘，还是闪出点光芒。茶几上摆着的花瓶也能看出来价值不菲。
　　“天哎，咱要是随便拿一件都能卖不少钱呢！”柳湘惊叹道。
　　“别动歪心思了。你肯卖谁敢买啊。”卓晏晏也想拉开另一边窗帘，手刚放上去，又停住了，“我怎么觉得这图案这么奇怪呢？”
　　米色的落地窗帘，靠地面的部分是深黑色，往上走还有些零零点点的黑点。这也太后现代了吧。
　　“别碰！”司马空跑过来拉下卓晏晏的手，又赶紧放开了。
　　“这都是血！警察查完案以后就封锁现场了，没人住进来，也没人清理。”
　　大家这才想起来，他们是在凶杀案的现场。卓晏晏当时脸就白了。
　　“大家尽量别乱碰东西，咱们看看就行。”司马空带着大家楼上楼下走了一圈，其实也没什么，除了大块大块的血迹，没有别的能跟恐怖挂上钩的东西了，大家多少有点失望，只有卓晏晏不停在心里祈祷，快出去吧快出去吧。
　　兜兜转转两个多小时了，卓晏晏看看手表，提醒大家：“快中午了，咱们回吧。”
　　别人也都失了兴趣，大家懒散地向外走去，全然没了进来时的兴奋感。
　　司马空走在最后，当他出来关门时，突然“啊！”地大喊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大家全都惊慌失措地四下张望着。卓晏晏一看是他，没好气的说：“你干嘛呀，吓人好玩吗？”
　　司马空也一脸惊慌：“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砸在我头上！”
　　离得近的几个同学在地上找了半天，又抬头朝天上看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现。
　　但是大家心里还是毛毛的，加快了脚步。
　　走到大道上，沐浴着暖暖的阳光，心情慢慢平静下来，卓晏晏揪住司马空：“以后再也不许了知不知道，不然我去告诉老师。”
　　“遵命！班长大人！”司马空又恢复了嬉皮笑脸。
　　卓晏晏发现他书包拉链没拉，顺手给拉上，忍不住又教训了几句：“你看看，有你这么粗心的么？东西让别人拿走都不知道。”
　　和同学们告别后，柳湘和卓晏晏走在回卓家的路上，没办法，卓夫人发令，让柳湘鉴定一下她研究的新菜。
　　“诶，晏晏姐，问你个事儿呗。”柳湘贼兮兮地凑上来。
　　“说。”
　　“你……是不是喜欢司马空呀？”
　　“瞎说什么呢！小小年纪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呀！”两朵红云飘上了卓晏晏的脸颊，不过是给气的。
　　“你不知道么？男人啊，一辈子有两个妈，一个是亲妈，一个是老婆。看你刚才教训司马空的样儿，跟他妈似的。难不成司马空真是你生的？”柳湘说的头头是道。
　　“你这都哪看来的？警告你！不许再看这些个玩意儿！”
　　“好好好，你的心思我不打听，不过我可是知道，司马空可是喜欢你。”
　　“什么？”卓晏晏惊讶地瞪大双眼。
　　“在你家看完鬼片后，我们不是老让司马空踅摸点儿新片儿嘛，司马空还郑重跟我嘱咐，看可以，不过不能让你看，他怕你害怕。看看，多么贴心的关怀啊。”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看来必须抽空找司马空谈谈心了，这么小的年纪，恋爱思想可要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学生会长

　　其实这学期一开学还有一件事挺震惊的，就是舒洋学姐的死讯。
　　舒家财大气粗，一场葬礼办的跟国宴似的，学生会所有干部和校领导、老师都去了。卓晏晏也想找个方式凭吊一下，毕竟她可是自己的偶像。
　　后来柳湘打听出了舒洋的墓地所在，两个人悄悄去祭拜了一下。
　　“唉，怎么就死了呢？果然学姐完美得连老天都妒忌么？”
　　“班长……”柳湘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
　　“我觉得……咱们学校……除了舒洋学姐……最完美的就是你了……你万事小心吧。”
　　“闭上你的乌鸦嘴！”
　　十四五的年纪，其实根本不明白死亡意味着什么。虽然悲伤难过，很快卓晏晏就把这件事抛在脑后了。
　　被舒洋一手带起来的学生会还在那里摊着，几个有能力的干部也毕业了。学校尝到了学生会的甜头，毕竟有这么帮学生老师省了不少事儿，不想让学生会废了。
　　所以挑选下一任会长就成了当务之急。
　　不知怎么地老师们的目光就集中到卓晏晏身上了，当然细想想这跟柳湘的竭力宣传是分不开的。一开始老师们也想做做民主样子搞个竞选，结果根本没有参选的。那就只好直接任命了，就这样，卓晏晏在老师们的殷切目光中走马上任了。
　　“小卓呀。”当上学生会长后的第一次会议结束了，老校长笑眯眯地把卓晏晏拉到身边来，“你也知道，咱们学校情况比较特殊。自从咱市实行义务教育就近入学以来，咱们学校的生源就比较乱。你看，像是上届会长，家里就比较富裕，人也很优秀。可是呢，也有个别学生家庭环境不好，自己也不求上进……这一有差别啊，就容易比较，一比较呢，就容易产生矛盾。希望你呢，能认清这种现状，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啊……”
　　卓晏晏敷衍地点了点头，看来老校长的唠叨功力见长啊。
　　出了学生会的办公室，柳湘早就在门口等了许久。
　　“来来来，小卓呀，你发达了，以后工作要好好做。”柳湘学着老校长的口气笑道，“可别忘了妹妹我。走吧，庆祝你上任，请我吃饭！”
　　去了学校旁边的家常菜馆，柳湘挺客气，只点了四菜一汤。不过是两盘海鲜两盘肉，外加牛骨汤。
　　卓晏晏都没有勇气看自己钱包里的余额了。
　　“柳大小姐，至于么，把我宰成这样。”
　　“我都（咕叽咕叽）好几天（吸溜吸溜）没好好吃饭了。”柳湘在狼吞虎咽的间隙回答。
　　“怎么？你爸妈又不回家了？”卓晏晏了然。
　　柳湘家里挺富裕，学习也好，正是老校长说的那种“优秀的人”，可是他爸妈不知怎么的，感情一直不好，吵架都是家常便饭，后来隔三差五的不着家。柳湘一直笑称，自己这八卦能力都是从侦查父母的行踪里锻炼出来的。对于孩子，他们也没心思管了，只知道每月扔下几千块钱。柳湘又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儿，爸妈一不在，自己也没心思张罗饭了。
　　“你这样哪行？饿坏了身体是自己的。”卓晏晏劝道。
　　“算了吧。他们都不关心了。”柳湘喝完了一碗汤，又盛了一碗，小口啜着。“估计他们在外面又有了新家，前几天我妈回来过一次，那香水味儿浓的。”
　　看着柳湘一脸平静地说着自己父母的外遇，卓晏晏觉得心里一抽一抽的疼。自己的父母都是做生意的，虽然没什么文化可一直感情亲密，对自己也是无微不至的照顾。又想起柳湘每次和她一家吃饭时的笑脸，卓晏晏明白了什么。
　　“柳大妹子，以后你来我家入伙吧，我实在想不出赞美我妈手艺的词汇了。”卓晏晏微笑说道。
　　柳湘正想回句什么，视线却跑到卓晏晏背后。
　　卓晏晏回头一看，是老板在教训一个穿着油腻腻围裙的男孩子，大概是厨房的帮工吧，唉，看着也就十几岁，现在的老板啊，雇童工都心安理得。
　　“你不觉得眼熟？”经柳湘一提醒，卓晏晏才发现，那个男孩，不是……？
　　“你怎么在这？”司马空也发现了他们，惊讶中带着点恶意。
　　餐馆老板先不乐意了，“怎么搞的，你，啊！对客人这么个态度，啊？你看看，你来了三天打碎我多少个盘子，啊？……”
　　司马空满脸不服气，但也只是深深低下了头。
　　老板觉得骂够了，故作大度地说：“行了，我也不让你赔钱了，不过工钱你是别想了，走吧走吧，啊，我请不起你这样儿的。”
　　司马空觉得忍无可忍，上去一把抓住了老板的领子。
　　卓晏晏和柳湘赶紧上去把他拉开，赔了不是就把人拽出来了。
　　“你怎么回事啊？还敢打架？”卓晏晏刚开始说，司马空就狠狠瞪了她一眼，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他他……怎么回事啊。”卓晏晏觉得事情很蹊跷，以前司马空可绝不敢这样。
　　“好像是他爸妈下岗了，他爸不想让他上了，出来赚钱。”柳湘提供情报。
　　卓晏晏不敢相信，都新世纪了还有这样的家长。可是……得想个办法。帮助同学可是班长的责任。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司马空堵在大门口，不让卓晏晏进来。
　　卓晏晏决定先来他家了解一下情况，然后跟学校反映反映，申请个助学金什么的。可是司马空根本不听她解释。
　　“司马空，你这样下去不行！现在学校……”
　　“反正我也不爱念书，这不正好！”司马空自暴自弃地说道。
　　卓晏晏使劲推开司马空，一下子跨进他们家。
　　阴暗的楼道里飘着一股厕所味儿，两边堆满了蜂窝煤、木头箱子之类的，卓晏晏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一直走到顶头那间屋，轻轻推了推门。门没关，卓晏晏走了进去，不到十几平的屋子里，被一张双人床，一个沙发，一个衣柜挤得满满的。沙发上摊着被子，还有课本。整间屋子连个能写字的地方都没有。
　　卓晏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司马空跟在后面进来，没好气地说：“参观够了吧！用不着你同情！”
　　“司马空，你要是再这样自暴自弃，根本不值得别人同情！”卓晏晏还想讲点儿大道理，视线却被沙发缝里一个黑皮本子吸引了过去。
　　即便是略瞟一眼，卓晏晏也知道这种真皮面的笔记本不便宜。
　　“你怎么会有这个？”卓晏晏抽出本举在手上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分岔路

　　
　　“哪来的？”
　　面对卓晏晏的质问，司马空心虚地摸摸鼻子：“就……路上捡的啊。”
　　“是么？”卓晏晏翻开本子，扉页上印着奇恒药业的商标，“这公司不都倒了么？哪去找这种本子啊。”接着翻了几页，每一页都写得满满的，可能是日记吧，看笔迹像是小孩子。
　　“到底是哪儿来的？”
　　“哎呦！实话说了吧，就是那天在林家老宅捡的。”司马空放弃抵抗了。
　　什么时候？我怎么没发现。
　　“不就是出来时我说有东西砸我一下吗，回家就发现它在书包里了，可能是掉进去了。”司马空故意说道：“备不住是当年的死人留下来的线索呢，让我替他们伸冤。”
　　“快别说了！”卓晏晏嫌恶地把本扔回沙发上。“别乱拿这些东西，赶紧扔了吧，啊。”
　　“那哪儿行。这几天我研究了一下，这里面的日记很有问题……”
　　“瞎琢磨什么呀，有这功夫研究研究学习行不？”卓晏晏把话题转回来，“说真的，学费不是问题……”
　　“班长大人诶，我也想清楚了。我确实不是读书的料。”司马空笑得很释然。
　　打那天从司马空家回来后，卓晏晏有整整半个月没见着他。听柳湘说他在工地上找了个活儿，每天没白没黑地干。
　　“本来个儿就不高，那天我看见他正扛水泥呢，估计以后更矮了。”吃完了午饭，柳湘又和卓晏晏八卦起来。“好像他爸一直没找着工作，成天喝酒。他妈回娘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