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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位出局-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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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劲龙的印象并不十分清晰,至少没有眼前这个女的清晰。趁着这种清晰,或者是为了更加清晰,张劲龙苦中作乐,鼓起勇气排队上前,递上自己的高中毕业证、工作证还有去年当先进生产者“光荣证”。
本来张劲龙没有打算带这个“光荣证”来的,带上没用,不但不光荣,反而还蛮丑的,但是昨天显然是被赵飞跃灌晕了,觉得再不找到工作就要撞墙了,所以,一念之差,病急乱投医,居然把并不能说明光荣的“光荣证”给带上了。既然带上了,不如一起递上,强于滥竽充数吧。
“这是什么?”女主管问。
“光荣证。”张劲龙说。
女的笑了一下,严格地说是摆了一个笑的姿势,但并没有真的笑出来。
“是什么用的?”女的问。
张劲龙愣了一下,感觉这个女人说话的语法有问题,像日本人,把“的”放在最后。再说问话的目的也很奇怪,不是问“这是什么”,而是问“什么用的”,张劲龙怎么知道是什么用的?不过,既然人家这么问,张劲龙就不能不回答。
是啊,是什么用的呢?张劲龙想。这么一想,张劲龙还真的不知道“光荣证”是干什么用的。没有用?不对,应该说有用,非常有用。正因为有了它,才发了一个带轮子的旅行包,正因为有了它,才没有被厂里开除,而得到一个留厂察看的处分,但是,留厂察看跟开除有区别吗?要不是留厂察看,带轮子的旅行包有用吗?
张劲龙回答不了,于是就有点难堪,就后悔把“光荣证”带来,更后悔把它递上来,甚至后悔不该来应聘什么业务员,最后,竟然想找一个地洞,钻进去算了。当然,地上并没有地洞,深圳人才大市场从成立的那一天起就是水泥地,不要说是张劲龙了,就是老鼠,也没有办法在上面打洞,所以,张劲龙没有地方可以钻,既然如此,那么就只好豁出去。既然打算豁出去了,那么也就无所畏惧了。张劲龙突然有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英勇气概了,这种英勇气概在一个气质特别的女人的面前,又得到充分地放大,放大到真的成为英雄的程度,一如当年在湘沅公园奋不顾身冲向那几个小油子一样。张劲龙的大脑中突然冒出许多画面来,有他跟林文轩刚一下火车就差点被“电视接收器”骗了的画面,有湘妹子老板娘把一万块钱接过去然后立刻消失的画面,还有赵飞跃喊他“张老板”的画面,甚至有赵飞跃对赖老板说电不能用汽车拉的画面,最后,居然冒出他们厂电解铜一车一车被拉出去的画面。
“我们厂是生产电解铜的。”张劲龙说。
女主管点点头,不知道是表示听明白了,还是表示鼓励张劲龙继续说。
“电解铜是用来做电缆的。”张劲龙说。
女主管继续点头。
“但是发电厂现在还没有建设好。”张劲龙说。
女主管愣了一下,但还是点头。
“所以我们厂电缆卖不掉。”张劲龙说。
女主管又愣了一下,然后继续点头,并且点头的幅度明显加大。
“他们卖不掉,我能卖掉,所以,厂里就发给我光荣证。”张劲龙说。说着,张劲龙还伸手指着已经被女主管捧在手上的光荣证。
“您是怎么卖掉的?”女主管问。
这下该张劲龙发愣了,因为他并没有卖过电解铜,事实上他们厂生产的电解铜也根本就不用卖,直接拉上车皮拉到国库去了,所以,张劲龙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卖掉的”。
“电解铜要涨价,”张劲龙说,“我告诉他们电解铜要涨价,因为发电厂马上就要建设好了,发电厂建设好了之后,发出的电不可能用汽车拉走,也不能用火车拉走,怎么办?只能靠电缆传送。电缆是用什么做的?用电解铜做的。所以,电解铜肯定要涨价。既然电解铜要涨价,还不赶快买?所以,他们就买我的了。所以,厂里就发给我这个光荣证了。”
后来,当张劲龙真的被这个丁氏企业录用,成为一名正式的业务员之后,赵飞跃和林文轩问张劲龙他是怎么应聘上的,他把这段历史说出来,搞得林文轩和赵飞跃两个人差点笑岔气。但是,笑过之后,赵飞跃说,那个女人肯定不是大陆人,要么是台湾的,要么是香港的,对大陆的“光荣证”并不了解,否则张劲龙就没有表现机会了。
赵飞跃得分析没有错,这个女的确实不是大陆人,而是台湾人,准确地说是台湾老板丁先生的外甥女,叫丁静宜。
再后来,当张劲龙和丁静宜已经成为同事,并且非常熟悉之后,他们说起这段经历,丁静宜说,其实张劲龙当初说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那个场合,他能够滔滔不绝地讲那么一大套听上去还符合逻辑的话,这就足以说明他天生是个做业务的料子。
丁静宜说得更对,张劲龙后来果然展示了自己做业务的天赋。
这些,自然是后话。
《天眼》21
说话算话。邓雪丽果然就“带”起张劲龙来。带张劲龙熟悉工厂环境,带张劲龙安排员工宿舍,带张劲龙去业务单位收账。
邓雪丽带张劲龙熟悉工厂环境的时候,张劲龙觉得非常好玩,主要是丁氏企业的各部门不叫“科”,也不叫“处”,甚至还不叫“部”,而是叫“课”,上课的“课”,张劲龙就觉得很新鲜。张劲龙问邓雪丽是不是写错了?邓雪丽说没有写错,就是这么叫。张劲龙问为什么要这么叫?邓雪丽回答不上来,就耍小姐脾气,反问张劲龙为什么不能这么叫?并问张劲龙为什么叫张劲龙,而不叫“张劲虎”?灯雪丽这样一问,就把张劲龙问住了。
邓雪丽带张劲龙安排员工宿舍的时候,同样遇到了问题,因为张劲龙问能不能单独给他一个房间?邓雪丽眼珠子一转,说可以,只要你能当上经理就可以。张劲龙同样没有话说了,因为他不是经理,而且经理不是他自己说要当就是能当的。邓雪丽见张劲龙不说话了,好像还没有达到目的,仿佛一出戏,刚刚演了一个序幕,然后就收场了一般,于是,只好重新挑起话题,问张劲龙:你一个人要一个房间干什么?
张劲龙磕巴了,答不上来。
邓雪丽见张劲龙答不上来,更要问,而且大有一定要问个水落石出才罢休的意思。
“我还有两个朋友,”张劲龙说,“现在还住招待所。”
张劲龙说得比较小心,仿佛是说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情。
“那怎么行呀,”邓雪丽说,“贵不用说,还不能开伙做饭,再说招待所人来人往,杂得很,也不安全。”
张劲龙不说话,使劲点头,眼睛盯着邓雪丽,竟然发现邓雪丽其实比丁静宜还要漂亮,尤其是眼睛,像黑宝石,层层闪光。
“算了算了,”邓雪丽说,“还是我帮你吧。正好,有几个朋友要去东莞发展,过几天我帮你联系一下,看能不能租下来。”
张劲龙于是就发现,邓雪丽表面上虽然有脾气,骨子里其实还是个通情达理的女孩。
邓雪丽带着张劲龙去收账的时候,遇到的麻烦更大。
这天邓雪丽带张劲龙去深海电子大厦去收账,按照“带”的原则,邓雪丽一路上给张劲龙讲着收账应当注意的事项。
“收账最关键,”邓雪丽说,“企业的一切经营活动,最终都要落实在经济效益上,而收账就是直接兑现经济效益。”
张劲龙点头,承认邓雪丽说得对,并且想着自己也应该买一些经济管理方面的书来看看。
“我们今天要去的这个商场最难缠,”邓雪丽说,“店大欺客,收账好像是拉赞助,付账好像是施舍一样。”
张劲龙没有说话,在认真听,生怕漏掉一个字。
“但是我们还没有办法,”邓雪丽说,“她是我们在深圳一个最大的销售点。不仅数量大,而且还起到风向标的作用,如果深海电子大厦都不摆我们的货,那么那些小商家怎么会摆?”
张劲龙再次点头,诚心实意地点头,就像当年孟获对诸葛亮的点头一样。
说着,二人就到了深海电子大厦的一楼。
按照张劲龙的理解,既然已经到了深海电子大厦,那么直接进去就是。其实不然。邓雪丽并没有直接进深海电子大厦,而是绕到后面。张劲龙这才发现,电子大厦的后面与前面完全是两个世界。后面不象正面那样富丽堂皇,简直就不象商场,像工厂一样,是一个一米多高的平台,就像火车站站那样的平台,差不多正好有货车车厢那么高,几个货车停靠在那里,正往下卸东西。
张劲龙觉得好奇,他没有想到商场的背后跟工厂的仓库一样,所以,一边跟着邓雪丽往电梯门口走,一边朝这边张望。突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张劲龙紧张了一下,准确地说是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对邓雪丽说:“邓助理,我、我想去厕所。”
邓雪丽笑笑,算是同意。
“快点,”邓雪丽说,“我在五楼经理办公室等你。”
然而,直到邓雪丽从经理室出来,也没有等到张劲龙。
怎么了?邓雪丽想。是临时怯场了?不对呀,有我在呢,他只是跟着熟悉情况,怯什么场?是走丢了?也不对呀,一个大男人,还是做业务的,如果到一个商场就走丢了,那么将来怎么开展业务?
又等了一会儿,并且又到楼上楼下找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邓雪丽才不得不自己一个人先回公司。一路上忐忑不安,仿佛是她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仔细一想,还真是自己做错了事情。第一次带“徒弟”,就把徒弟弄丢了,还不是做错事情吗?
邓雪丽祈祷着张劲龙这时候已经回到了公司,否则,丁静宜问起来,她该怎么说?
回到公司,邓雪丽第一件事情就是问门卫:张先生回来没有?
门卫发愣,显然他还没有搞清楚哪个是“张先生”。邓雪丽正想做进一步说明,只见张劲龙慌张地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一路跑着来到她面前。
邓雪丽喜怒交加,不知道是喜大于怒还是怒大于喜,深深地而且是夸张地叹一口气,气愤地但又忍不住想笑地狠狠地瞪了张劲龙一眼。
张劲龙看出,这个“师傅”对他还算是友好的。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天眼》22
22
张劲龙刚才看见了林文轩。问题还不在于张劲龙看见林文轩,如果仅仅是他看见了林文轩,那么最多就是招招手,打一个招呼,如果那样,那么他就不会被“弄丢”了。问题是,他看见林文轩在搬箱子。这下,他就不得不过去了。
林文轩怎么会在搬箱子呢?张劲龙想。他不是保安吗?难道他没有应聘上保安,而是聘上了搬运工,然后打肿脸充胖子?还是他确实是应聘上了保安,但商场欺负他,让他这个保安当搬运工?或者那人根本就不是林文轩,是我看错了?总之,张劲龙看见林文轩在当搬运工之后,就不得不跟邓雪丽请一会儿假,跑过去看个究竟,问个明白。
没有看错,确实是林文轩。
“你……”张劲龙没有往下说。
林文轩直起腰,擦了以下额头上的汗,笑笑,说:“你来的正好,先帮我一把。”
张劲龙只好帮他一把。
两人一边搬着箱子,一边说话。
“没办法,”林文轩说,“要想做保安,就必须先做三个月的搬运工。”
“哪有这个狗屁规定,”张劲龙说,“你昨天怎么没说呢?”
“说了有什么用?”林文轩说,“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工作,难道不做?”
张劲龙不说话,好像很内疚,仿佛林文轩当搬运工全是他的错,又好像是他自己把好工作抢走了,给林文轩留下了这个出力气的工作。
“你不要看着这活重,”林文轩倒安慰起张劲龙来,“其实并不累。大部分时间是歇着的,你正好赶上了。”
这话张劲龙信,就像当初他在冶炼厂干炉前工,也是看上去累,其实每天真正累的时候也就是那么一小会儿。
“就你一个人?”张劲龙问。
林文轩愣了一下,准确地说是停顿了一下,然后朝那边嘟嘟嘴。
张劲龙顺着林文轩噘嘴的方向看过去,看见几个人正在聊天。
“这不是欺负你嘛!”张劲龙叫起来。
“嘘——,”林文轩做了个别嚷的手势,说,“千万别这么讲,哪里都有欺生的,好在就这么点活,也用不着那么多人。”
“不行!”张劲龙说,“老子教训教训他们。”说着,就要过去。
林文轩一把拉住他,不客气地说:“别再让我开除,好不好?!”
张劲龙沉默。他承认,这里不是老家。他承认,好心往往能办坏事。
“哎,”林文轩说,“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哎呀!坏了!”张劲龙拔腿就跑。 。。 。。
《天眼》23
23
将功折罪。第二天再去深海电子大厦的时候,张劲龙坚决要求自己一个人去。本来邓雪丽是不放心他一个人去的,但经不起他磨,想想自己正好忙着制定新的营销方案,勉强同意。
“不要再丢了呀!”邓雪丽说。
张劲龙笑笑,笑邓雪丽是小鬼装大人。
其实昨天邓雪丽并没有收到账。不但没有收到账,而且连电子大厦经理的面都没有见到。
电子大厦的经理办公室分里外间,外间坐着秘书,里间才是经理自己的办公室。昨天邓雪丽来到经理办公室的时候,还没有等她开口,秘书马上就告诉她:经理不在。其实经理到底在还是不在邓雪丽根本就不知道,因为里间的经理办公室是关着的,邓雪丽的眼睛没有透视功能,看不见里面。但是,不管经理在还是不在里面,既然秘书这么说了,那么邓雪丽就只好回去。如果邓雪丽不回去,难道还要赖在那里不走?如果赖在那里不走,专门等着经理,等着经理从外面回来,或者等着经理从里面出来,那么轻者暴露了自己的小家子气,重者会把经理得罪了。试想一下,如果当时邓雪丽赖在那里不走,等着,等到经理从外面回来了还好,如果是等到经理从里面出来了,那么不是让经理十分难堪吗?如果让经理难堪,那么也就等于是让经理难看了,让经理难看了还不是把经理得罪了?邓雪丽没有这么傻。邓雪丽虽然大学刚刚毕业,工作的时间并不长,但毕竟是学企业管理的,毕业之前就在企业实习过,毕业之后又跟丁静宜学习了半年,而且在深圳这个地方生活,似乎天生就泡在生意场里面,跟客户打交道的基本规矩还是懂的,这个规矩就是“孙子兵法”,具体地说,就是在客户面前当“孙子”。想想也是,既然强调客户是上帝,那么我们自己不就是奴仆吗?奴仆就是孙子。所以,当时邓雪丽只有选择回来。
邓雪丽懂得“孙子兵法”,张劲龙不懂。或者张劲龙懂,但是理解的角度不一样。没办法,性格,张劲龙从小就这性格。小时候,父母给他们钱到澡堂洗澡,他们总是想办法混进冶炼厂澡堂洗澡,而把洗澡的钱用来看小人书或卖花生米吃。林文轩他们想进冶炼厂洗澡,每次都围着厂里的门卫,叔叔长叔叔短地叫个不停,求了半天,或者说当了半天孙子,至少是当了半天侄子,也不一定能允许进,而张劲龙不是,张劲龙每次都大摇大摆地进,连看都不看门卫一眼,仿佛这冶炼厂就是他们家的,或者说冶炼厂厂长就是他爸爸,即使不是他爸爸,起码也是他舅舅,他来冶炼厂洗不花钱的澡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别说,每次张劲龙还真就这么进去了,既没有喊门卫叔叔,也没有求门卫,更没有给门卫当孙子,甚至连侄子也没有当,每次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了。这就是性格,张劲龙的性格。今天,他要单独来深海电子大厦收账,本性难改,仍然是这个性格,当不了孙子。
张劲龙来到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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