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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哥你假发掉了-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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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在散步呢,”老莫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一块儿散么?”
  “撒爪!”安赫看着他,“信不信我揍你。”
  “小伙子打老头儿?”老莫笑了起来,摇摇头,“我不信。”
  “你快信吧。”安赫抽了抽胳膊,但老莫抓得很紧,小老头儿花白头发,劲却不小。
  “你要是这样的人,刚才打架就不会放那人走。”老莫继续笑着说。
  “我跟你说,”安赫夹着烟指着他的脸,“别他妈分析我,我不吃这套。”
  
  但老莫大概是拿死了他不会对一个只到自己肩膀的小老头儿动手,硬是拽着他从电玩城走到了护城河,快一小时的时间里,老莫并没有说几句话,只是抓着他胳膊不放,最后安赫都走不动了,老莫还健步如飞。
  “缺乏锻炼,”老莫说,“你这体质还打架,迟早是被人收拾的命。”
  “我操你大爷。”安赫非常不爽。
  “我侧面了解了一下你的情……”
  “侧你大爷。”
  “安赫你挺聪……”
  “聪你大爷。”
  “父母对每个人的影响都很大,但父母是父母,你是你……”
  “你丫闭嘴!”安赫终于发了火,狠狠甩了一下胳膊。
  老莫被他甩了个踉跄,但还是把后面的话说完了:“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是最傻逼的行为。”
  安赫没说话,老莫指着他的鼻子:“安赫你是个傻逼。”
  
  那是安赫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傻逼,也是第一次被骂了傻逼之后没有发火,也没有动手。
  他就像被点了穴一样站在黑得只能看见老莫白头发的护城河边。
  风吹过的时候老莫为了盖着秃顶而一九分的白发被吹得在黑夜里迎风展翅,安赫说:“你秃顶了啊莫老师。”
  “秃好多年了,你要愿意有什么事儿的时候跟我聊聊,没准我一高兴还能长出几根来,”老莫拿出烟盒,摸出一根递给他,“聊聊?”
  
  安赫已经记不清,自己的改变到底有多少是因为老莫,只知道他有什么事慢慢会跟老莫说,他的家,他的父母,他的恐惧,他的愤怒,他的不解……
  现在看来,老莫并没有多么高深的本事,对心理学也没什么研究,凭的只是耐心和愿意倾听,永远不会轻易否定一个人的态度。
  毕业之后安赫从来没有跟同学一块儿去看过老莫,他愿意一个人去,跟老莫对着茶盘东拉西扯地聊。
  老莫去年胆结石住院了,不让人去看,现在总算是出院了,安赫拿出手机看了看日期,打算开学以后找个周末去看看他。
  老莫对于安赫来说,很重要。
  因为老莫,他考了师大。
  老莫说,永远不要让自己不开心的情绪影响到你周围的人,没有人会一直包容你。
  这一点他做到了,虽然也许方式有些……不那么对头。
  
  刘江带着个姑娘进包厢的时候,一帮人一块儿举手热烈鼓掌,掌声把安赫从回忆里拽了回来,他有些恍惚也跟着鼓掌。
  “我女朋友,吕叶。”刘江把姑娘介绍给大家,一脸阳光灿烂的。
  不过吕叶这名字让安赫愣了愣,抬起头看过去的时候,吕叶正好也在看他,两秒钟之后,吕叶指着安赫笑了笑:“安老师?”
  “吕老师。”安赫站了起来点点头,吕叶是教科所的教研员,安赫跟她并不熟,只是见过几面。
  “认识?”宋志斌挺吃惊。
  吕叶笑着坐下了:“安赫上学期的公开课我去参加评课了,课上得特别好,之前不还是全区一等奖么。”
  “哟,没有看出来!”林若雪拍着安赫的肩膀。
  安赫笑了笑,没有多说。
  
  吕叶的出现让他突然有强烈地不安,他看了刘江一眼。
  刘江跟他一块儿玩了这么多年,对于他这个眼神立马心领神会,一边看着菜牌一边笑着说:“早知道你俩认识,我就应该先跟安赫偷摸打听一下你。”
  “你得了吧,”吕叶也笑了起来,“早知道你是安赫的朋友,我怎么也得跟他打听一下你这人什么情况啊。”
  安赫松了口气,刘江之前没有跟吕叶提起过他,那也就更不会说起他别的事。
  这顿饭吃得还是挺其乐融融的,吕叶性格挺开朗,跟大家能聊到一块儿,关键是还特别给刘江面子。
  林若雪冲刘江一举杯子:“你小子这回眼光是真的好!”
  
  吃完饭,唯一没有喝酒的安赫,把一帮人挨个都送回了家,才慢慢地绕了条远路往回开。
  每次这么热闹一通完了之后,他都有会有些发空。
  刘江很甜蜜,一晚上就他喝得最多,自觉自愿,这帮人里好几个都带着人,全都乐在其中。
  安赫也跟着乐,为朋友高兴,也为自己默哀。
  安赫你可怎么办呢?
  
  进小区的时候,保安探出半个身子,手里拎着个塑料袋:“安老师你尝尝!”
  “什么东西?”安赫接过袋子。
  “我妈从老家带过来的香肠,我老婆做的,比外面卖的好吃多了,你尝尝!”保安笑得特别开心。
  “谢谢啊,”安赫打开看了看,很香,颜色也挺亮堂,“我这两天正好学做饭呢。”
  “你就煮饭的时候放一根进去一块儿蒸着,饭熟了就能吃了,加点拌饭酱什么的就行,我就这么吃。”保安大概是因为提到了老婆,心情特别好,话也比平时多。
  安赫又用手机记下了他教的好几种做香肠方法这才挥着苍蝇拍进了门。
  连小保安都能吃上老婆做的香肠了。
  安赫你可怎么办呢?
  
  那辰吃完晚饭才发现自己脖子上的链子不见了。
  “是不是你给我拽掉了?”他看着雷波。
  “放屁,”雷波没好气儿地说,“我就拽的衣服,还没舍得使劲呢。”
  “那怎么没了?”那辰在自己身上拍了拍。
  “什么链子,我给你买个一样的。”雷波还有半杯酒没喝完,那辰满包厢里拍着衣服来回转,他都没法吃了。
  “买不着一样的,”那辰皱皱眉,“上回我回我妈老家,在河里找的红石头。”
  “红石头?”雷波不明白一块红石头有什么稀奇的。
  “嗯,红石头,”那辰用手在脖子面前横着划了一下,“就跟静脉血一个颜色。”
  雷波刚拿起酒杯,听了这话把杯子放回了桌上,扫了那辰一眼。
  “雷哥,”那辰笑着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我的血没了……”
  “你就让我消停吃完一顿饭行不行?”雷波夹了根西兰花放嘴里慢慢嚼着,“什么红石头,你说,明天我叫人让你妈老家河里给你捞去!”
  “不用了,”那辰挥挥手,坐回椅子上,给自己盛了一碗汤,“大概掉别人家里了。”
  “那个帮你接电话的人家里?”雷波看了他一眼。
  “嗯,”那辰点点头,“手机借我用用。”
  “新泡的?”雷波喝完那半杯酒,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
  
  那辰没回答,拨了安赫的号码,他虽然不爱接电话,但号码却都记得很清楚。
  那边安赫估计正在玩手机,很快就接了电话:“喂?哪位?”
  “那辰。”
  “你换号码了?”
  “没,手机坏了,用别人的,”那辰站起来走到窗边靠着,窗外是个湖,“你接电话这么快。”
  “正要打电话,顺手就按了。”
  “给我打么?”
  “你不是不爱接电话么。”安赫笑笑。
  那是给谁打的?那辰突然很想问,但还是压了下去:“我链子是不是落你家了?”
  “嗯,是那个红石头么?我还说明天给你拿过去呢。”安赫说。
  “行。”那辰说完之后安赫没说话,他等了一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直接把电话给挂掉了。
  
  “一会儿去唱歌,我约了人,”雷波点了根烟,“好久没听你唱歌了。”
  “不去。”那辰回答得很干脆。
  “都是你见过的人,随便唱唱就走。”雷波把烟扔到他面前。
  “我不去。”那辰抬眼看着他,把面前的烟扔进了汤罐里。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那辰,”雷波夹着烟,在烟雾后面盯着他,“你最近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你别以为我什么事儿都能忍着你……”
  那辰没说话。
  “要是没有我,你觉得你现在是什么样?嗯?”雷波把烟掐了。
  



25

25、第二十五章 看我的厉害 。。。 
 
 
  有人敲了敲包厢的门;雷波哼了一声之后;门被推开了;一个人探了半个身子进来:“雷哥;车我开过来了……”
  大概是看到雷波脸色不太好看,他的话说到一半就没了声音;迅速地退出去关上了门。
  这人叫葛建,比那辰大四岁;虽然那辰觉得跟他关系一般,但两人认识的时间却很长,因为葛建;那辰才认识了雷波。
  在那年暑假,他初二的暑假,妈妈被送进五院的第二年。
  
  对于那辰来说,跟雷波的关系很难定义。
  家里一下变得空荡荡,他一直害怕跟妈妈独处,但也会强烈地想要呆在有妈妈的地方,妈妈去了五院之后,他开始不愿意回家。
  葛建和一帮永远都很闲的人,每天带着他到处游荡,想方设法让他掏钱,买吃的,买衣服,买烟。
  那辰可以支配的零用钱很多,爸爸跟他唯一的联系就是每月给钱,不问钱都用哪儿了,也不问还有多少,每月固定扔给他一个信封。
  这些钱怎么花掉的,那辰记不清,他无所谓,葛建跟他在一块儿是不是就为了花钱,他也无所谓,他只需要一个跟他一块儿呆着的人。
  
  他第一次见到雷波,是通过葛建。
  “雷哥想认识你。”葛建说,脸上的表情不太自然,脸色有些苍白,目光也一直落在远处。
  那辰拒绝了,雷波让他觉得不舒服,他下意识地想要躲开。
  但几个月之后,他还是坐在了雷波的车上。
  
  他很少打架,葛建带着他出去打架的时候,他一般也只是远远地站着,只在葛建他们招架不住的时候才会上去帮忙。
  不过那次不一样,不是平时街上时不时能碰到的小混混,不是逃学的学生,葛建被人按在桥墩旁的河滩上打得爬不起来,满脸都是血。
  那辰捡起一块石头时,葛建喊了一声,你跑!
  就为这句话,那辰拎着石头冲向了那几个按着葛建的人,石头砸在骨头上的感觉不怎么美妙,震得他手发麻。
  
  之后的事很混乱,他已经记不太清,只有在眼前晃头的杂草和石头,还有自己的脸重重磕在乱石堆上时的钝痛。
  接着袭来的是恐惧。
  他被按进了河水里,冰冷的水灌进了他耳朵,鼻子,嘴,灌进他的身体里,曾经让他极度绝望的寒意和窒息再次袭来,他无法呼吸,眼前是混杂着河底淤泥的水。
  “右手对吧。”有人说。
  声音听不清楚,但在混乱的水波里他却真切地看到了踩在自己右胳膊上的鞋和锋利的斧刃。
  
  雷波的车开到了桥上,喇叭被按响,一直没有松开。
  葛建是在被逼到桥下之前给雷波打的电话,还是在他被围攻之后脱身跑开打的电话,他不知道,只知道浑身是血的葛建把他从水里拽上岸时,雷波那辆车的喇叭还在响。
  他躺在河滩上瞪着天空,全身的疼痛和喘不上气的感觉让他无法动弹,胃缩成一团,狠狠地翻搅着。
  最后只吐出一口带着碎草屑的泥浆水。
  
  他管雷波叫哥,但除去这个称呼,他对雷波不知道该怎么定义。
  雷波对他很不错,救过他,带他吃饭,由着他的性子,给他压岁钱,那几年他惹出的大大小小的麻烦,都是雷波给他收拾。
  没错,如果没有雷波,他现在是什么样,在哪里,是死是活,都说不定。
  他不傻,雷波的心思他多少知道一些,但那种被人重视和迁就着的感觉,让他一直跟雷波保持着不近不远的关系。
  
  “走吧。”雷波站起来拿着外套说了一句。
  那辰没说话,把自己杯子里剩的最后一口酒喝了,站起来跟在雷波身后走出了包厢。
  葛建正在包厢门外打电话,看到雷波出来,挂了电话跟在了雷波身边,压低声音:“雷哥,我叫了几个不错的小孩儿过来……”
  雷波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雷哥你何必跟他置气呢,”葛建回头看了那辰一眼,“他这德性也不是头一天了。”
  “你废话挺多。”雷波说。
  葛建闭了嘴。
  
  司机已经把车开到了饭店门口。
  葛建开拉车门,雷波上了车之后他又绕到另一侧,准备替那辰开门。
  那辰拍开了他伸向车门的手,上了车。
  他没有说话,坐到副驾上。
  
  那辰虽然成天跟乐队的人一块儿玩,但他们基本不会去K歌。
  每次来K歌,他都是跟雷波来。
  雷波唱歌唱得不错,每次K歌都得吼几嗓子,尤其喜欢跟那辰对唱。
  今天他叫来的都是他生意上的朋友,具体什么生意雷波从来不当那辰面儿提,那辰也没问过,反正不是画廊的生意。
  进了包厢那辰就找了个角落窝着,听着雷波跟那帮人相互通报最近都玩什么了。
  
  “给我点个刘海砍樵!”雷波喊。
  包厢里的人都笑了,有人说了一句:“雷总最近越来越有情调了。”
  “那辰。”雷波看着那辰又喊了一句。
  那辰接过葛建递来的话筒:“我唱男声。”
  “行,刘大哥。”雷波一通乐。
  音乐响起的时候雷波捏着嗓子开始唱:“我这里将海哥,好有一比呀……”
  那辰笑了笑,脚往茶几上一蹬:“胡大姐!”
  “哎!”雷波喊。
  “我的妻!”
  “啊!”
  “你把我比作什么人罗!”那辰唱这句的时候笑得声音都颤了。
  “我把你比牛郎不差毫分啦!”雷波捏着嗓子。
  “你丫牛郎,”那辰对着话筒说,“不唱了。”
  “那我来,”雷波站起来对着屏幕一通吼,男声女声转换自如,“那我就比不上罗……你比他还有多罗……”
  唱完了之后一帮人还噼里啪啦给鼓了好一会儿的掌。
  
  那辰过去点了首通俗易懂的《北京的金山上》,唱完了算是完成了任务,缩在沙发角落里闭上了眼睛。
  他们唱歌大概两个多小时会结束,这帮人都带着人来的,结束了还有各自的活动,这点时间够他打个盹儿的了。
  雷波也有别的活动,葛建会给他安排,他撑到结束就行。
  这么多年雷波从来没有对他有过过分的举动,除了偶尔他把雷波惹毛了雷波会拽拽胳膊揪揪衣领,手指都没动过他。
  有时候他会有些迷茫,雷波是个M么?
  
  那辰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在安静的床上翻来覆去几小时也未必能睡着,窝在KTV包厢的沙发里却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一直到有人晃了晃他的肩,他才睁开了眼睛,看到葛建站在他面前,包厢里的人都站了起来,看样子是准备散了。
  “散了?”他问了一句。
  “嗯,”葛建点点头,“雷哥说先送你回去再过来接他。”
  “不用,”那辰站起来揉揉脸穿上了外套,包厢里没看到雷波人,他拉开包厢门往外走,“我打车回去。”
  “葛建送你。”雷波站在门外。
  “说了不用!”那辰皱皱眉,“让我一个人呆着。”
  雷波叼着烟盯着他看了半天才挥挥手,吐出一个字:“操。”
  
  那辰开着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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