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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凌风传-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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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静了下来,不发出任何声息,唯一可闻就是掌柜夫妇与伙计们粗重的呼吸声。
凌风牵上明月光滑柔嫩的玉手,偷偷抚摸,暗自爽着,道:“怎么?你该不会觉得贵我两家还有和解的可能性吧?”
拓跋玉冷冷道:“会主与家师约战月圆之夜,只是要分出胜负罢了。但若任由会主这般欺凌后辈,你道家师就不会大开杀戒么?据我所知,会主除了天下会外,还有几房娇妻美妾吧?”
凌风深情地看了身边的明月一眼,后者回他一个感动的眼神,他的心底一股暖流徜徉,这才看向拓跋玉,叹道:“你是在威胁我?”
拓跋玉手上青筋起伏不定,任谁都知他在压制战意,一时说不出话来。
忽见淳于薇飘落,一只小手按在她师兄的肩上,插入道:“你这人好可恶哩,人家本来有些喜欢你了,现在又觉得你好讨厌。你这样做除了惹怒师尊,打破中原与塞北武林的平静外,能得到什么好处?”
众人先是目瞪口呆,想不到这娇俏可人的少女会公然向一个陌生男子表示喜欢与讨厌对方,这与中土的含蓄作派迥然相异,后又恨不得击节而叹,经她一闹,剑拔驽张的气氛马上缓和起来。
加上最后一个反问,立即改善拓跋玉眼下的不利境地,不然凌风再一伸手,一跺足,拓跋玉的小命也得交待在这儿。杀一个是杀,杀两个是杀,相信凌风杀了这么多人,再杀一两个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凌风摇头道:“我这人最好和平,向来讨厌打生打死,只要你们不来惹我,我又何苦与你们做对?墩欲谷调戏我的女人,我废了他;这十八人要杀我,我杀了他们。这件事说破天我也占着理。”
他这么说,众人欲要作呕,又觉得还是有那么一点点道理的,强者嘛,杀几个惹事的小蚂蚁难道不应该吗?不过这小蚂蚁背后的可不是只老蚂蚁,而是头潜伏深山的万兽之王猛虎!
凌风神色倏地一沉,“回去告诉毕玄,八月十五的江都一战,莫要叫我失望才好。若我败了,我的门人弟子家人纵被他杀干杀尽也无话可说;若他在此之前敢动他们一根汗毛,我定叫整个突厥陪葬。”
现在无人敢怀疑凌风有此实力,到了他们这个级数,除非一心求死,否则要逃走再容易不过,不拼出真火,谁也杀不了谁。
拓跋玉阴阳怪气的脸上恢复平静,一揖到地,朗声道:“好,我记住了!后会有期!”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淳于薇表情似嗔非嗔,幽幽地盯着凌风,旋又将目光移到明月的绝世姿容上,赞道:“姐姐你好漂亮哩!”
明月笑道:“小妹妹你也很不错啊。”
淳于薇黯然一叹,没头没尾地来了句道:“人家的压力好大。”追随她师兄去了。
两人上马,疾驰而走,一行来时二十一骑,走时只带有两骑,好不凄凉。
至于犹躺在地上的墩欲谷,自然拜托给了人多势众的国师赵德言。
赵德言并不轻松,暗想这件事定然不会如此轻易结束,毕玄一生孤独,现如今只有墩欲谷这个兄弟与几个徒弟算是最亲之人,焉会善罢甘休?
让他持此观点的最佳证据是他与毕玄短短几次接触,他判断出毕玄是个宁折不弯、唯我独尊的人物,若是窝囊地咽下这股气,势必在他内心深处留下一丝破绽,而这种心灵破绽在将来的决战中乃是致命的!
想到这里,赵德言长吁一口凉气,心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天下本来就够乱的了,再乱上一些也无所谓。相比于横空出世的天门,毕玄就无关紧要了。当务之急是需探察出《战神图录》的下落,不然我免不得要落得依附他人的下场,或者,也如阴后那样陨落……”
念及祝玉妍,他的心情更加沉重了,多年的敌人对手死的那样平淡,让他平添许多人事无常的感叹。
他尚未意识到,这时的他与一天前的他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人了,曾经那个踌躇满志、野心勃勃的魔帅已经死了!他被凌风和尊主生生扼杀了!
赵德言疲惫地挥手让手下不再聒噪,有这闲工夫还是帮墩欲谷整理下衣物的好,之后再延请名医是必不可少的项目了。
就在多数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远去的二人时,正在酒楼外仍觉得好像刚做了场梦的康鞘利也不例外,岂知变生肘腋,一种直透心灵的危机感传来,暗呼不妙。
近处的赵德言更早他一瞬有了感应,以他的功力,隐约听到弓弦声响,嗖!乍听只是一把劲弓弹啸,事实上却是四弓齐发,因其时间拿捏得整齐划一,故听来只有一响。
他们这里因为酒楼门前的几盏大红灯笼,所以光线通明,而四周则是一片黑暗,唯有借着模糊的月色,方能辨出发射地的人影。
从矗立街道对起的四座高楼之颠,四枝劲箭像电光激闪般,斜下百余丈的高度,在马蹄声仍是余音萦耳的当儿,搠胸刺背而来,对两人招呼周到。
当!当!当!当!
赵德言与康鞘利舞刀挥袖,各自磕飞前后袭来的两箭。
刀袖箭相触,其激鸣之声响彻长街,几乎将马蹄声淹没。
四箭激弹飞开,掉往地面。
康鞘利武功不比赵德言,挡得煞是辛苦,这两箭太过迅疾,让他连拿出背后盾牌的机会也没有,手中的马刀竟豁了一个小口,震得他虎口发麻,端的是一等一的箭手。来不及松口气,背后突然幻出千百枪影,漩盘激舞,把他笼罩在内。
生死关头,他奋起余勇,飞速后退,右手马刀狂风暴雨地回击了数记,低喝道:“你是突利!”
来人并不理会,紧迫而上,手中长枪光影不断,全力出击。
这时,康鞘利一个踉跄,滚倒地上。这招虽然粗俗,却也高明,因为他可以避开突利一刹那,更可以借背上盾牌来抵挡枪锋,而且距赵德言只有三步之遥!赵德言完全来得及救他!
然而,赵德言亦是自顾不暇,几乎在突利出现的同一时间,一人也无声无息地现身,在这数息内跟他强对了三掌,那人掌力雄浑,竟丝毫不输于他这身怀一甲子功力的强者,但他正面相对,自然清楚眼前这男子最多只有三十岁,而且绝非他们这种驻颜有术的老怪物。
康鞘利这一判断失误,直接宣告他不脱杯具与餐具的结局。突利的伏鹰枪一掷,贯在脖颈处,将他插个透心凉,死不瞑目!
既然突利得手,那人也就飘退,二人并列一处,并不逃走。
赵德言亦不追击,束手而立,依然含笑道:“这位想必就是西秦小霸王薛仁杲了!薛小哥武功当真了得。”
不及一炷香的时间里竟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委实匪夷所思。婠婠从凌风拍掌轰破楼层开始自阶梯下楼,直至终于到了一层中间凌风站立处,酒楼变得面目全非,有人也生死相隔了。
婠婠没有看外面又扯紧气氛的三人,而是深深看着眼前这位气质高雅的美女,眼神中带着奇异韵味地道:“你叫明月?”显然听到凌风方才与她的对话。
明月含笑回敬她道:“你是婠婠?”
二女目光相遇,仿佛撕裂虚空,摩擦出一串电火花。
这是凌风从周围气场中得出的直观反应。
外篇 第242章 乾坤挪移
杨侑从厨房里钻了出来,一脸的茫然地看着仿佛遭遇拆迁大队的酒楼道:“怎么回事?”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一身鹅黄的衣衫虽不光鲜,但仍干净地片尘无染,素雅得体,加上明眸善睐,看起来很有灵气,猛然间见了这惨烈的景象也未表现出吃惊的神色,反而平淡无奇,有种看破世情的豁然。
这个时候当然无人回答杨侑的话,他只能一路小跑来见他的师父,而凌风斜扫了眼跟来的少女,流露出一丝清晰无缘的欣赏之色后,朝他苦笑一下,径自向外走去。
杨侑又是愕然,但他机灵,瞥见似乎正在对峙的两大美女,不经意也感到附近气氛骇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就随凌风出门了,临近了聆听到师尊的教诲道:“女人啊,真是种可怕的生物。”小小年纪的杨侑竟深以为然。
那少女倒是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走向婠婠与明月,道:“小妹阴竹毓,不知是否有幸能够结识两位姐姐呢?”
明月叹道:“久闻阴世师爱女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阴竹毓奇道:“姐姐认得小妹?”
明月微笑道:“我长居大兴,一点消息渠道还是有的。我叫明月。”
阴竹毓赞道:“依我看来,姐姐的确当得这二字。”目光移往婠婠道:“这位姐姐呢?”
婠婠蹙着娥眉,不答反问道:“据闻阴世师为报皇恩,誓守大兴,此刻生死未卜,前途堪忧,阴姑娘怎么不见关切?这可不像为人子女应有之态。”
阴竹毓淡淡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人生在世,本不过是镜花水月,梦幻一场,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我又何必为些许俗事烦心?”深深地瞧进她的眼睛里道:“倒是姐姐你容颜娇媚,却难掩曾经的悲凄之色,像是初逢情变,莫非是至亲之人离世不成?还望节哀顺便。”
婠婠心神凛然,此女对感情似是十分漠然,又极善察颜观色,不易对付,当下换上笑脸,彼此套问对方底细,都是心思玲珑的人儿,故没多久就聊得热火朝天,一副很投机的样子,对门外男人的争执自然不会关心了。
当凌风到了门口时,宽长的街道几乎挤满了人,赵德言和一众手下将突利与薛仁杲团团围住,虎视眈眈着二人。当然亦不乏看热闹的人,比如辟尘那帮老君观的门徒一个个笑嬉嬉的不加理会,而辟尘老道正趴在楼上窗沿上,与大明尊教的几位抢占看戏位置。
前面有赵德言的问话,故此时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薛仁杲身上,此君却无丝毫不自在的神态,嘴角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轻蔑神色,冷然道:“魔帅的功夫也不赖,薛某真想认真讨教一二。”
显然刚才两人短暂交手的几招不能让他尽兴,而他的眼神予人一种特殊的感觉,仿佛他正是那种为了战斗可毫不吝惜生命之人。在场哪个不是长年在江湖中打滚的,对这类意志坚定、一心求武的好汉心生敬重,于是无不因之而生出好感来。
赵德言摇头叹道:“换作在昨日,赵某定会见猎心喜,忍不住与薛小兄你玩上几手,现在我心境初破,气势已馁,可不敢跟你全力一战了。唉!后生可畏啊!”
追随他多年的突厥汉子打扮的一行人大为震惊,旋又暗暗点头,赞其心胸开阔。
今日见识了凌风与北斗七煞的惊人手段,相信在场没有一人可以继续保持巅峰状态,若不能战胜这股突如其来的心理冲击,日后多半会将多年苦修毁于一炬了,若能战而胜之,从中吸取经验,武功必有一个可喜的进境。
许多人在习武求道的半途颓废堕落了,原因不外两种,一是路太长,一是没路了。信心与毅力在这时候显得尤为重要。成龙成虫,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薛仁杲与突利初来乍到,不解其意,但也不敢趁机再度向赵德言出手了,赵德言不同于康鞘利,一身魔功就是剩下八成也够他们吃一壶的,更何况还有这么多帮手,他们成功的概率不足一成。
突利收回长枪,沉声道:“今日突利得罪国师之处,还请见谅。康鞘利这贼子对本汗图谋不轨,集结了二十几人伏杀我,我取他性命,国师没什么疑问吧?”
突厥族内由若干大小部落组成联合政府,统一归最高首领大汗调配,其下的小首领们都称可汗。突利本是突厥王子,在他老爹始毕死后没能继承大汗之位,他自称“本汗”自然指的是可汗了。他这是在拿身份压人,赵德言的国师还管不到他头上,毕竟赵德言明面上是汉人,颉利不可能一下子给他多高的权力。
赵德言不以为忤,欣然道:“赵某承蒙大汗不弃,封为国师,终究无权干涉政事。康鞘利是大汗此次钦命的南下副将,而突利可汗你是主将,如何处理我可管不着,届时大汗问起时,你只要能出示相应的证据即可。”
突利笑道:“国师能这么想就最好了。此回南下任务也告完成,我手下的三千儿郎还劳烦国师带回草原了。”
赵德言讶道:“可汗你这是何意?中土人心险恶,鱼龙混杂,可汗你勿要因贪恋其繁华而横遭劫难。”又作苦笑状道:“另外,你的那些兵将我可指挥不动。”
这趟颉利明摆着是要消耗突利手上的兵力,所以勒令他部精锐南下相助李渊夺取关中,结果大大失算,李阀军队的推进太有传奇性,突厥军根本没派上用场,以致突利带来的三千人损失不大,未能达到预期目标。
现在突利把他们交给赵德言,虽不能说没安好心,但对赵德言来说却也不是什么好差事。把人安全带回去了,只是份内之事,无甚好处;若是半道出点差池,族里一堆矛头还不指向他?分明是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突利道:“本汗要在薛兄的西秦大营里盘桓数日,安全方面不劳国师你操心。至于那些将士们,我自有手书托付,国师不必担心这方面问题,你教他们向东,他们决不敢向西。”
赵德言心里暗骂小鬼狡诈,他敢肯定只要他不是让军队北归,他连一个子也调不动。但又不好跟他翻脸,只得应了,又故作关心道:“我观可汗你印堂发黑,近日怕有血光之灾,还是小心些好。”
他怎会不知突利身体的状况,定是用了激发潜能的法门,又强行提劲击杀康鞘利,不修养上数月绝难完好。
突利不回军营的打算明智之极,因为李阀形势不利,他的几千人自不会留下做炮灰,但他突利的身子哪还受得了长途的颠簸?而这几千人中有无颉利布下的棋子,突利也不能预料,路上若不幸遇上自己人的暗算就亏大发了。最佳选择自然是留下来,养好伤再回草原。
相较那些见利忘义的族人,他更信任薛仁杲这个生死与共的朋友。除了这份感情外,他还有理智的分析,薛举的西秦军跟东西突厥都不大对付,近期虽无战事,但也不会和睦,因此凭着两人的关系,薛仁杲更有理由与他交好,最不济也可以分化北方*厥这个强大的敌人。
突利对赵德言的话浑不在意,他的状态已是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根本没有再行挑衅的意思,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估计还得费一番思量。
身边薛仁杲双目寒芒闪闪,落到排众而出的凌风身上,抱拳道:“以前听人讲明会主乃是年轻一辈第一人,薛某还一直不大服气,直到昨夜亲身感受了那变天的异象,在下才不得不甘拜下风。以某看来,明兄即使算不得天下第一,也足以跻身前六之列了。”
凌风一出现,一阵混乱后即鸦雀无声,身为众人的焦点,他虽无那种享受瞩目的感觉,但也能处之泰然,客气地向薛仁杲回了一礼道:“薛兄过誉了。在下倒是有兴趣听听薛兄这个前六的说法是怎么来的。”
众人均知他这么说自然不是恼了薛仁杲,因为他们也正有这个疑问,为什么不是前十、前七、前五,而是前六呢?
薛仁杲哑然失笑道:“这个还不容易,天下三大宗师加上天刀宋缺与天门的尊主,还有明兄你,这不是六个吗?”
众人一阵小声议论,凌风念头一转就知他为何觉得有几分不对劲儿了。其实在他心里,他怎会不晓得薛仁杲所指五人是谁,但问题在于薛仁杲本不应该说的这么肯定!
一直以来,都是凌风在宣扬天下顶尖高手,对双龙、对杜伏威、对沈落雁等,他都是一个调子,认定大宗师与入微级间有着天然的差距,那份斩钉截铁的信心让人觉得他说的就是对的。
通读原著的他自然知道真正达到大宗师级数的唯有三大宗师、宋缺、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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