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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漫热带雨林-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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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雷之遥爬上一面山坡,马上他就相中了森林里的一棵树木。“等等!”雷之遥叫了起来,“那儿发现中叉,我去把它砍倒。”
“别去!那棵树不能用。”龙小鹰告诉他。
“为啥子不能用?”
“看见没有?”龙小鹰指给他瞧,“你说的那个叉子,是树干上长出来的一个分支,这种枝桠撑不住屋梁的重量,受力后容易折断。我们要找的是在顶部分为两叉,木质坚硬的树木。”
“哦……明白了。”
朝着阴暗的山箐钻去,没走几步,龙小鹰忽然觉得眼前有个黑影一晃。抬头一看,一条背上有灰褐色斑纹的毒蛇,正潜伏在前方草丛里静静地等候着他们。
“不要过来!这里有条毒蛇。”龙小鹰赶快通知身后的雷之遥。
他一么叫唤,盘在地上的毒蛇簌地一下立起半截身子,圆溜溜的小眼睛里面闪着凶光。双方在不足5米的距离内警惕地对峙着,此时就跟踏上了地雷一般,脚都不敢抬起来,生怕一动弹,反而惹得毒蛇冲过来。别看这条毒蛇头部很小,一发起来怒,乖乖!颈部两侧马上扁下去一块,似乎就要喷出毒液。
可以清楚地听见它的喉咙里不断发出不满意的呼呼声,还不时朝着他丝丝吐出血红的信子。看到毒蛇吐红信子龙小鹰心里就紧张,听阿旺说过,毒蛇吐信可不是在吓唬人,它是用灵敏的舌头通过空气在侦查敌情,辨别猎物的类别,等它一辨别清楚,猎物就插翅难逃了。
不知道它辨别清楚了没有?龙小鹰曾经空手抓捕过两米来长的蛇,不过是条菜花蛇,深知这种东西身段灵活,劲又特别大,身子硬得像钢丝。这条强壮的毒蛇空手怕是拿不住了?想去找根藤条来套它,但又不敢挪动半步。
正在不知所措时,雷之遥拿着截木棍悄悄走过来了。“不要怕!老子就不信,难道两个人还制服不了它?”
不料毒蛇听到这话,突然俯下身子,就要发动攻击了!一看这凶险的阵势,雷之遥吓得大叫一声,“快跑!”转身就往回跑。他一跑,毒蛇就顺着草丛游了过来。龙小鹰一看大势不妙,也只好跟着他逃跑。
觉得跑得还不够快,雷之遥丢下棍子,拉住身边的藤条就往山上爬。狭窄山谷里肯定是跑不赢毒蛇,只有跟它拼命了,龙小鹰马上捡起雷之遥丢在地上的棍子,转身准备抵抗。结果毒蛇也有自知之明,看到有人手持木棍对准它的七寸,虚晃一枪,一扭身钻到草丛里不见了。
一场虚惊过后,龙小鹰对还在山上爬的雷之遥哈哈大笑。“还说不要怕,它才一低头,你跑得比兔子的老爹还要快。”
“哈哈!五十步笑百步,你不也跑了。”
“好了,快下来找木料。”
“这儿正好有一棵,你过来看行不行?”
他俩肩扛中叉回到驻地附近,看见对面山坡有两个人抬着一根长长的木头艰难地在下坡。前面的人摇摇晃晃,走不稳路。仔细一瞧,原来是夏莲和刘东海。
“夏莲怎么跑来扛大梁了?”雷之遥奇怪地问。
“不知道。”
让龙小鹰担心的是,他们走的那面山坡有泉水渗出,这两天走的人多了,地表特别滑。担心夏莲走不过去,正想开口提醒他们,突然,不幸的事情发生了。走在前面的夏莲身子猛地向前一倾,一个前扑未倒地,弓着身子刚要站稳,又被从空中落下的大梁重重地砸在背上,咚!的一声,直接将她打得爬在地上不能动弹。
“糟糕,出事了!”
刚砍下来的树干潮湿沉重,龙小鹰担心女孩子瘦弱的身子经不住打击,搞不好要被砸断肋骨打得吐血,赶快把肩上的中叉丢掉,越过山洼飞快地冲了过去。 
跑到面前,刘东海已经搬开压在夏莲背上的大梁,正扶着满头满脸都是泥水的夏莲坐起来。
“伤到哪儿了?”龙小鹰跑上前扶住夏莲上下观看。
“好像没有伤到。”
“怪吓人的,再检查一下。”雷之遥也跑来了。
“都怪我不好,脚下一滑,木头向前一冲,就将她推倒了。”刘东海自责地说道。
“不怪你,我脚下也滑。”夏莲安慰他。
“没事就好。先来洗洗脸。”龙小鹰从身边摘了片宽大的叶子,在积水坑里舀起点清水递过去。“好危险啊!谁让你来抬大梁的?你怎么抬得动嘛。”
“没有人安排。我们的任务完成了,见你们还没完成,等不及了,就跑来帮忙。”
“挑大梁是班长的事,我自有分寸,你不用操心,服从命令听指挥才是最重要的,不然出了事就更麻烦了。”
在大家齐心协力下,草房很快就盖起来了,现在只要把屋脊上的草排铺完,全部工作就顺利完成了。
龙小鹰坐在屋脊上封顶,想到这次出来没有辜负领导重托,工作没有落在人后,也没有发生任何工伤事故,心里一高兴,就哼起了歌曲。“蓝蓝的天空上,白云在飞翔,美丽的扬子江畔是可爱的南京古城,我的家乡……”
下午时分,刚过2点,距离下班时间还早,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做了。躲在凉爽的树荫下,大家都躺在堆放在地上的草排上休息,心情舒畅地跟着唱起歌来。
房屋下面只有刘东海一人没有休息,他负责向屋顶上的人送草排。用长竹杆挑起几片草排,伸向屋顶递给龙小鹰。
“接住!草排来了。”
就在龙小鹰弯腰去接草排时,一桩性命攸关的事发生了。只听见咔嚓!一声响,龙小鹰觉得屁股向下一陷,顿时就失去了平衡,一头就从5米多高的房顶上滚落下来。
大梁塌落了!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不能掉下去。打第一个滚时马上伸手去抓屋顶,但这次并不幸运,什么都没有抓到。接着又翻了第二个筋斗,身子一软,他知道已经滚到了草屋边缘,如果头朝下栽到地上,不死也是残废。赶快用双手抱住脑袋缩成一团,准备用肩膀去承受这致命的一击。
没想到双手一抱头,鬼使神差在空中来了个360度转体,一个筋斗翻下来正好面向草屋,双脚落地。他趁势一挺身要站立起来,没料到后背重重地撞在一堆东西上,只听得唏哩哗啦身后倒了一大片。
原来,看见龙小鹰从屋顶上掉下来,躺在地上的人们赶紧站起来。夏莲冲上前去要去接住他,刘东海也丢掉手中的竹竿要去接他,雷之遥正好躺在下方休息,见出事了赶快站起身来,结果大家还没碰上他就被掉下来的人撞出八丈远。
大梁为什么会塌落?进屋一看,发现有根中叉因承受不了屋顶的重量而劈裂了。中叉为何会劈裂?进一步检查发现,出事的中叉是在树干旁长出一个枝岔,加之树木的材质较脆,在重压下很容易就劈裂了。
“这种树,谁砍的?差点又多了一个烈士。”尚骁岗责问大家。
“我。”雷之遥承认道,“班长不让我砍,趁他不注意,我还是把它砍回来了。”
“现在不是谈责任的时候,晚上要开大会,明天一早全体人员就撤离了,现在需要尽快把出事的中叉换掉。骁岗!你跟我上山去补根中叉。之遥、东海,你们负责把这棵中叉拔出来。”龙小鹰说完,抓起斧头,火急火燎地向山上冲去。
终于赶在吃晚饭前把出事的中叉换掉,把新房子盖了起来,经过专人检查,所建房屋验收合格。




84 紧急行动(5)

第二天一早,起床后龙小鹰就督促班上的同志们捆紧背包,撤掉睡觉的窝棚,将驻地收拾干净,整装待行。
吃过早饭,一支支队伍开始撤离山沟。返回时就比较自由了,同志们都很兴奋,一路上说笑声不断。龙小鹰和夏莲并肩走在队伍前边,紧张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出发前发生的事又成了他们聊天的话题。
“王辰盛——不知道他的病好点了吗?”夏莲提起这件事。
“是呀!把他丢在卫生所我就走了,这段时间听不到消息,不知道他怎么样了?”龙小鹰担心地说。
听到他们的对话,身后的战友们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不知道王辰盛打上吊针了吗?”
“这个放心,一到卫生所,朱丹萍就给他挂上了吊针。”
“卫生所只能医头疼发热的小病,肺结核怎么医得了?可能已经转到团部医院去了吧。”
“回到营部,我们先去看他。”龙小鹰回答道。
大家心里明白,王辰盛得的这个病,几乎就是个不治之症。离开连队的那天夜里,看到他身体消瘦,脸色发黑,病得很严重,都担心就凭边疆简陋的医疗条件,还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到了中午,大部队进入营部地盘,队伍边走边解散,每路过一个连队就少了一批人。龙小鹰带着队伍一直走向营部,进了大门,就朝卫生所赶去,很快就来到住院部的草屋前。
见房门紧闭,龙小鹰推开门大声喊道,“王辰盛!”
冲进病房一看,病床上空无一人,篾笆墙缝中射进几丝清冷光线,照见一床白被单。
“人呢?不会挂了吧?” 
“快去找王所长。”夏莲转身出门,大家又冲到门诊室。
朱丹萍正忙着为病人诊治,见一行人焦急地跑进来,就知道找王辰盛来了,赶快站起身来招呼大家,“你们都回来了呀,别着急!先坐下歇会,我去给你们到点水喝。”
“不急!不急!王辰盛到哪去了?”
“他走啦,出院了。”
“病就好啦?”
“好一点了。罗连长来看望他,王所长就跟罗连长说,这种病在边疆艰苦环境中是治不好的,大城市医疗条件好,建议让王辰盛尽快回昆明探亲治病,罗连长同意了。得知这个消息后王辰盛就忙着要出院,拦也拦不住。你们回去就能见到他了。”
“他没事就好。你忙着吧!我们也要回去了。”
跟朱丹萍告别后,一行人钻进大森林,沿着小路奔向连队。
回到熟悉的环景,夏莲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亲切感。原以为昆明才是家,离开一段时间后才发现连队同样让人留恋,踏入连队的地盘,立刻就有了一种主人翁的感觉,让人心情愉快。想到刚来时由于环境不适应,每天都想尽快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现在思想上产生了这样的转变,这是先前未曾料到的,细想来,看来是对这个地方产生了感情。
紧急行动之前收到家里来信,说是在部队帮她找到一个英俊有为的年青干部,是个参谋长,等到探亲时见个面,满意的话,就可以通过结婚调回昆明。
对比起来,夏莲还是更热爱养育自己的家乡,她向往着丰富的物质文化和精神享受,追求在事业上能有更高层次的发展,但在这个文化贫乏的闭塞山沟里,实现自己的理想根本就不可能。这些想法错了吗?如果用无产阶级世界观来看,这也许这就是小布尔乔亚贪图安逸、贪图享乐的劣根性,革命前辈就曾告诫我们,一旦他们的私利得到满足,就会放弃革命!
亲情友情难以割舍,大家小家何处是家?相亲这件事压根就没放在心上,故没有跟龙小鹰说,现在得透个口风给他,看他怎样想?想到这里,夏莲站住了。
“小鹰!”
“什么事?”
“出去一段时间,再回到连队时,你有没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有呀!我的全部家产,还有你,都在这儿。”
“你那破衣服能值几个钱?是问你想不想在这里扎根?”
“扎根?我是个无产阶级,一切服从党安排,党指向哪里就到哪里去,为什么要提扎根的事?是不是想成家了?”
“是想成家了,问题是该在昆明成家,还是该在农场成家?”
“这个问题太深奥了,我们左右不了。这样吧,一切都听你的,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好吗?”
“但是,你不一定能跟我在一起。”
“为什么?”
“家里来信说了,在昆明帮我找到个对象,结了婚就可以调回去。”
“真的!为了能回家你就要走这条路,当别人家的童养媳?不像你的风格。”
“你说我走不走这条路?”
“当然不走。跟着我,一定能得到幸福。”
“你连自己都管不了,又能给我什么幸福呢?”
“你就是幸福,我要把这欢乐秘密地藏在心里。”龙小鹰用两人都熟悉的歌词答复她。
“不严肃!不跟你谈了。”
夏莲嗔笑着,给了龙小鹰一拳,但在她的内心里已经得到满意的答复。




85 大干红五月(1)

突然到来一群吵吵闹闹的人,打破了山沟里的寂静。听见屋外的喧哗声,王辰盛从屋里跑了出来,大家高兴地抱在一起。
“小鹰、骁岗,你们终于回来啦。想死你们了。”
“哈哈!王辰盛,出院啦。身体觉得怎么样?”
“还行。已经脱离了鬼门关。”
几番寒暄后,王辰盛告诉龙小鹰,“探亲假已批准,我明天就要走了,没想到在离开之前还能见到你们,真是太高兴了。”
“上路很费钱的,等会我们凑点钱给你,回去后要抓紧治病。”
“谢谢!谢谢!”
听见吵嚷声,严国定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知道派出去的人今天回来,特意在连队上等着迎接大家。但是一看到男同志们头发盖住了耳朵,不觉皱起了眉头,他最看不惯的就是知青留长发。
“小鹰!带出去的人都安全回来了吗?”
“报告指导员,都安全回来了。”
“很好!我已经听说了,你们在外面干得不错,现在给予口头表扬。但基干民兵外表要有精神,在连队要塑一个形象,让大家马上把头发剪掉,你带个头。”
“是!指导员,保证完成任务。”
人都上山去了,到哪里找理发推剪?正在犯愁时,只见夏莲从屋里拿着一把剪刀出来了,对大家说道,“不用担心,我来帮你们剪。”
“你行吗?别剪得我们出不了门。”龙小鹰问夏莲。
“用剪刀本来就是女人的事,我学过裁剪,咋个会不行?”
“学过裁剪跟剪发有什么联系,别一剪刀下来把耳朵剪缺了。”
“别费话。指导员安排的事还干不干?”
“要干。”
“那就拿个凳子出来,我也在旁边观看。”严国定说道。
现在夏莲开始剪发了,她没有为男孩子剪过头发,剪刀下去很细心,这边长了剪几刀,那儿短了再修几刀,修来修去反而把龙小鹰的后脑勺修出“梯田”,梳了几下也盖不住。听到旁边有人在议论,心里开始紧张起来,心里一紧张就哼起歌来。“绵羊你别发抖呀你别害怕,不要担心你的旧皮袄!炎热的夏天你用不到它,秋天你又穿上新皮袄,新皮袄……”
“你——”龙小鹰打断她的歌声,“把我当成了什么东西?谁发抖了?” 
“别说话!再闹,把你剃成个光头。”
哈哈哈!惹得在旁边看热闹的人都笑了起来。
“只要剪短了就好,继续剪。”严国定对尚骁岗说道,“骁岗!你去把一班的同志们都叫来,趁这个时候,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们。” 
见人到齐后,严国定对大家说,“同志们!你们走后连队发生了一点变化,阿旺同志被营部调去搞政边去了,经支部研究,决定由龙小鹰同志来担任一排长。龙小鹰任一排长后,就由夏莲同志接任班长,尚骁岗同志任副班长,木波同志到后勤班工作。大家有意见吗?”
“没有!”同志们鼓起掌来。
“小鹰同志,有决心挑起这个担子吗?”
“有!”
“大家都没意见,今晚开大会就宣布这个决定,明天就上任。”严国定又对龙小鹰说道,“小鹰!我还要给你打个招呼,一排有几个知青难管一点,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好的。”
龙小鹰知道,严国定所说的难管的人,就是爱搞小动作的阴士计,爱偷鸡的飞毛和一个诨名叫“刮腮”的上海知青。用上海人的话来说,刮腮这家伙是个倒霉蛋,常会无缘无故招惹事非,和人“拎勿清”(不识时务)。前两个人都打过交道了,只有刮腮的性格还不太清楚?
新职务刚接手,“大干红五月”活动就在全营掀起了高潮。
当大战进入高潮时,严国定才发现先前准备的橡胶苗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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