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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情记-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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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个小子我却是知道是沈朗的三子沈文通;是他的一个妾所出。沈朗长子是赵真所生;虽只十八却已从军;目下是定北军中录事参军;随沈玄清在军中。二女也为赵真所出;已嫁。这第三子好似颇得沈朗之心;口齿也甚是伶俐;便见了我也是姑姑长姑姑短的;只可惜我生性不是很通人心;倒也与他不近。
来得都是客;我提声道:〃不如也请上来;与我同乐。〃多几个人也热闹些。
这些人竟然也不推辞;拨足便也上了屋顶;原来也是懂点功夫的人。瞧了瞧沈文通;没想到他也不弱;至少我这么认为。
〃怎么想着上了这屋顶。〃沈朗轻声询问。
〃无聊嘛。〃我并不讳言;在这古代还真没有什么好做的;〃干吗不介绍一下客人?〃我推了推他;要知道这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诶。
〃樱若你无妨猜上一猜我是何人。〃没想到这男子却将话接过;一脸的笑意。
我笑;猜?幼稚的游戏:〃没兴趣;我不认得的人可多了;一个个猜马上就天亮了。〃心中其实也想得到;能得到沈朗看重的人不会是凡人;再看他穿着打扮;随身侍从便知他身份尊贵。只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
〃樱若你的歌倒不同寻常;我从未听过。〃那当然;你没听过的可多了。
我端起自制的西瓜汁;饮了一口说:〃你若闭嘴;我再唱些你没听过的歌给你听。〃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想按我的方式过;不想被外人左右。
我按着自己的思路将歌一个唱出来;从一月到十二月;从儿歌唱到情歌;从民歌唱到流行歌曲;一直唱个遍;若不记得的词便用〃啦啦啦〃代替;也不换过门;一个劲儿乱唱。只将自己思绪停留在那些还在儿时;还在父母身边的时刻;希望这一刻只不过是在自己的梦魇中;只希望在歌声停下来的时刻发现自己已回到现实中;又不愿意歌声停下时还处在这无力的古代:只要。。。。
当眼泪流下;滑入嘴角时;我发现自己唱的是那首《明月千里寄相思》;心中更觉孤苦;眼泪如滂沱大雨;毫无止境;坠落衣襟。
我只想知道在我意识朦胧中;是谁吻落我的泪珠?
当我清醒时;我是在自己的床上。我脑海中残存的记忆里;只余昨晚的沈樱若独唱音乐会上最后的哀伤歌声;因为我在剩余的时间里唱的都是悲歌;为什么要唱那些引人哀思的歌;我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好象歌声似乎有着自己的意识。
谁在我进入睡梦中时;吻落我面上残留的泪珠?我颇感困顿;究是何人?我似乎还能感觉到那唇上微温和浅浅鼻息。
贪图自己的床;偏头看着窗外的日头越来越高;心中还是满是踌躇。该如何呢?
在小叶的忙碌声影中;我终于梳妆打扮停当了。我不喜欢原来这屋子满是熏香的味道;早就命人将那些熏炉和香盒撤了下去。可今日里不知道从哪儿又传来了若隐若现的香气。
〃小叶;是你用了什么香粉吗?〃我在小叶身上仔细嗅嗅;没有闻到什么呀;奇怪。
小叶也否认:〃自从姑娘你说你不喜欢用什么这些香那些香的之后;我就将那些香全扔了;应该没有香气啊。大概是我神经过敏吧。〃小叶已经习惯从我嘴里听到一些她听不懂的词了。
〃今早是不是有人来过?〃我又问道。
摇头:〃没有;我们这园子原就没有什么客人来的。〃那倒是;我的身份比较古怪;而这侯府里没有住着什么人;赵真是不怎么与我说话的;那几个沈朗的如夫人与我也不亲近。真奇怪了。
〃倒是见侯爷夫人先时在园子外待了一下;不知道何故。〃小叶又添加道。
〃应该没什么事吧;要有事;早进来了。〃
还没吃上饭;就听到园子外有人走了进来。出去一看;原是鲍总管。
〃刚才太子府上有人来递信;说是想请姑娘过府;不知道姑娘意下如何;该怎么回信。〃鲍老头倒是必恭必敬的说。
〃太子?我不认得;没兴趣。我身子不好;鲍总管就这么回信吧。〃本来如此。想了想又问;〃太子府上要干吗请我去?来人说是太子爷昨天晚上听姑娘唱的歌;觉得很不错;这回是太子妃来请呢。〃太子也好;太子妃也好;我都不感兴趣;直截了当的就拒绝了;还真将我当乐姬了;心中不甚高兴。不过心里头也明白了昨晚里男子原来就是太子。
到酉时;沈朗回府。带回来了一件坏消息;不过与我无关。
沈府的二小姐沈梦宜已被婆家拘下了;说是杀夫。
我不是在第一时间知道的;我是在夜深时去芷兰苑时听到的。因为沈朗在初次回来后便与赵真出去了;到再回来时已是戌亥更替之时;这时的我还在床上辗转反侧;不得入睡;主要是今日里醒得很晚;以至夜深人静还未入梦。
我沿着园中小径去往芷兰苑;沈朗便住在我左近;倒也方便。月色下景致清晰明见;只有莲花池那边传来的几声蛙鸣使我意识到这是深夜。
芷兰苑中烛火通明;拨开紫藤;踏上玉石阶板的露台。尚不及出声;沈朗与赵真的声音便传入耳中。
〃你是做父亲的;难道这点还不能做到;朝中如今已是你的天下;只要你说句话;便可救得梦儿的性命。〃赵真的声音里有着恳求;也有着无奈。
〃梦儿的情况你也清楚了;她被当场发现;虽是她自己一口咬定不是她做的;可是洪家已将这事闹大;如若我强压下来;倒坐实了我沈家仗势欺人了。〃沈朗的言语中也有着无奈;倒还未失平日的冷静。只听得立在露台的我莫名其妙;不知出了什么事情。
梦儿也就是沈梦宜了;沈朗与赵真的长女。年前十七岁上便下嫁与洪家长子洪舒;洪家也是世族;更是将门;洪舒当下正是禁军骁骑将军;虽是领的世职;不过应当还是有着些真本事的;不然依我看沈朗也未必会将其女下嫁。本是对等的一门好亲事;只可惜的是这洪舒另有心上人;沈梦宜嫁入后不免便受了些冷落;而这沈梦宜因是侯府千金;自幼就是娇生惯养;哪受过这般委屈;夫妇间不免有些吵闹;这婆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几番下来就使得沈梦宜失了公婆的心。沈朗因碍着父女的情分;在这上面插了些手脚;倒更使得亲家间也失了情分。这洪家本是世代军功;在朝中与沈家有些政治上的纠葛;这门亲事也是沈攸之在世时定下的;本为着拉拢军界;巩固势力。全没成想;日后却成了一个不尴不尬的局面;后来沈朗也没有什么插手的余地;毕竟女儿现在已是别人家的媳妇;且先前的插手已是落了把柄。
这些事情都是在我与沈梦宜初次见面时场面不甚欢快;我倒尚没将沈梦宜的无理举动放在眼中;因为我的身份本就不那么好认定;倒是小叶为我打抱不平。可后来小叶不知从哪个丫头的嘴里打听到这沈家大小姐的点滴;却也为这沈梦宜报以同情之色。
我正犹豫间是进是退;那赵真悠悠开口:〃虽是洪舒有万般不对的地方;可毕竟两人已成了夫妻;天大的事情也有我们做父母的为她做主;哪用得着出这下策;现于今你这做父亲的也不帮她;岂不是任她去死嘛。还能有什么办法;这也不过是她咎由自取。〃沈朗的话语中似乎有着放任自流的意思。
这些语句传入我的耳中;我还是半天没有体会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值得他们夫妇二人在这深夜讨论。
正欲转身离去;赵真抬头已看见我;我不好意思的笑笑。
谁想赵真见到我笑容后;抬手颤巍巍的指向我;抖声道:〃你。。。。〃随即〃嘭〃的一声;摔落地上;倒令我吓了一跳;面无颜色。
沈朗也为着这突然的一幕吓了一惊;转身瞧向是我;也是一顿;待瞧清是我时;言语间有些惊怒:〃好端端的;不去歇息;怎跑来这。〃我缩缩肩;将手一摆:〃你还是先瞧瞧嫂子吧。〃沈朗倒没有叫那些使女过来;自将赵真抱到床上。我有些担心的问:〃不会有事吧;要不要叫大夫来瞧?她早已被你吓惯了;只是她没想到今天还会被你吓倒吧。〃沈朗有些无奈的说。
我想想;然后纠正他的话:〃你是说;她以前经常被樱若这样吓?〃我将樱若二字放重。
〃是。〃沈朗的话语好似他先前没能将我与真正的沈樱若分开。
虽然沈朗说是不妨事;我还是仔细检查了一下赵真的头部;我还是怕她这一摔下来摔出个脑震荡来什么的。检查过后发现没有明显的问题;便拿些丝巾沾了些凉水敷在赵真额头;就看她什么时候会醒了。
见我这般仔细;沈朗有些动容。〃真平日里对你那么冷淡;没想到你倒全没计较。〃我对他翻了翻白眼;心想;我只不过是怕成了杀人凶手罢了。我可是你待我一分;我也待你一分的角色;没有好处的事情我干它作甚。
我苦笑的问他:〃嫂子已见我没有一百次;也有五六十次;怎么今晚突然就被我吓到了。〃沈朗也不说话;只是从梳妆台上拿了铜镜与我;我莫名其妙的接过来;一瞧;我的妈呀;铜镜里一个面目苍白的女人;披头散发的模样也把我吓了一跳;怪不得;原来是我睡前用米粉敷的脸并没完全檫掉;又因没有束发倒成了标准的倩女幽魂。赶忙用了些水洗净脸面;将头发用丝线束起。
趁机会我还是问了一下刚才他们夫妇二人讨论什么玩意。才知道事情有些大条了。
昨晚;也就是七月初七的晚上;沈梦宜也度过了一个不平的日子。白日里洪家两老又提及让洪舒纳妾的事情;因为洪家对沈梦宜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沈梦宜已知事情已到了无可返回的地步;也没再吵闹;只是用沉默代替。沈梦宜在泪水与孤寂中过了一天;而那洪舒却与他的心爱的人过了七夕。
第二日很早沈梦宜便去了书房寻那洪舒谈判;她自说并没能在书房里发现洪舒;她在那书房里越想越气;便边摔东西;边哭骂;下人们在外不敢进;到得平静时;才有人进去欲收拾残局;却发现沈梦宜呆立在澡桶边;而洪舒已气绝多时。
下人们的惊叫声唤来了洪家两老;而沈梦宜还在心神恍惚中。洪家的媳妇杀了自己的丈夫;这还了得;可偏巧这媳妇还是权重当朝的沈侯千金;还是当朝宰相的外孙女;洪家怕被沈家仗势压了去;便立时叫了京兆衙门里的缉捕锁了沈梦宜去;下在狱中。这一切做得很快;沈梦宜陪嫁的丫头婆子都被看住了;以防走了消息。而这时沈朗还在宫里与皇上讨论接待齐使的相关事宜;到知道时已是下午时分了。
与得赵真赶到狱中与沈梦宜见面时;小姑娘已是恢复了神志。只说到是当时洪舒在书房内暗房里沐浴;并无声响;她进得书房并没见着洪舒;便发了怒气;后来隐约听得内房里有水流声;进去瞧时已见到自己夫婿沉在浴桶中;她扶起夫婿细看;发觉其早已气绝;立时呆了。我听了;也不明所以;好似是凶手被抓了个当场;而这凶手还一口咬定不是她做的。这就麻烦了。
我不晓得说什么好;总不能对沈朗说〃节哀顺便〃吧。〃恩〃了半天;方挤了一句来:〃可不可以说她疯了?〃我知道在现代精神病人在神志不清时犯案是不用付刑事责任的;不知道这古代是不是也可以呢。
〃哪能这般便宜;洪家不会肯的。〃沈朗一阵苦笑。
〃赵丞相没有发话吗?〃沈梦宜也是他的外孙女呀。
〃洪家势力不弱;此事断不肯善罢甘休。目下这事已闹到皇上那儿;皇上与娘娘也很苦恼。〃是啊;若是朝堂上的政治争斗也就算了;现在却连小儿女的私事也闹到大堂广众之下;这皇帝的头也够大的了。
〃这么晚;你怎会到我这来?〃沈朗似乎不愿我在梦宜的事上多问;其实我也不想问那么多;只不过想在作为她姑姑的份上奉上一份微薄的关心罢了。
我坦然道:〃今日里有什么太子妃叫人来传话;让我过府。我对这些一点也没兴趣;又不想让人说我无礼;免得累了你沈侯爷的名声;所以想你去帮忙解释一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侯爷面子虽大;但我想那太子不知道好不好说话;所以还是折中一下;有时候有些顾忌还是要有的;不然平白堆了一堆的仇人就不好了。
闻及我如此说;沈朗闷笑了一下:〃太子殿下不会在意的;樱若在幼时他便很是喜欢她;常说要娶了去做他的太子妃;只不过樱若身子骨不好;没能成。我想费妃娘娘是通情理的人;只要说明白了;断不会介意的。〃好似这世间只有我不通情理似的。
说着说着;也没了什么话说;只觉得尴尬;因为场面有些不对;我衣衫不整;他倒一身清爽;而这床上还躺着一个人事不知的人。
我喃喃道:〃我还是过些日子搬出去吧;虽我也知你心意。不过住在这我甚觉压抑。〃不知道这压抑的意思他可懂。
沈朗瞄我一眼:〃即便是朋友;也有通财之谊;何况是兄妹。〃我撅撅嘴:〃你明智我并不是你妹子。〃
〃住在这不好吗;我待你不好吗?〃沈朗一脸的落寞;伸出手来探向我;这瞬间我似乎感觉他像是要抚摩我的头;我反射般的避过他伸过来的手。
却在偏头间眼中余光看到赵真睁开了眼。一时之间更觉困窘;不晓得先时的一幕她瞧见多少。
我过去将她扶起上身;用被褥垫在她身后;让她靠在上面。又问她:〃嫂子;你可觉得头痛吗?有没有其他不舒适的地方;若有早些告诉我。〃这些是我常做的;自然做得得心应手。
见她摇头;我顿将悬着的心安了一半。又说:〃若这两日里有着头疼、头晕千万告诉我一声;现于今梦儿的事也急不得;安下心来先瞧瞧有没有转机。侯爷总会有法子的;毕竟是自家骨肉;哪有不疼的理。〃我不擅长说安慰人的话;这些也是鳖出来的;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心里去。我平日最说得多的无非是向病患和家属介绍疾病的情况、发展和预后;病人死后;说的也只不过〃你们做家属已经用了心;节哀顺便吧〃此类的话。今日里能说出这番委婉的话语;便连我也吃惊。
却见赵真连眼也没转一下;我无奈的瞧向沈朗。
〃你去歇着吧。〃沈朗抬眉向我示意。
我点点头离去。
早起时;可能阂府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不幸的事情;因为府中乌云密布;老鲍的身型不断在忙;那是为着有知道的人前来问讯或是慰问。只不过做为主人的沈侯夫妇都不在;沈朗不能因私忘公;已去了内廷。而侯爷夫人却是回娘家去讨计谋去了。
我一个闲人;本就没人巴结;在吃了一餐咸得很的早餐后;我也上街去了。
我去的地方是披风阁。
披风阁不是一个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吗?对于我来说;从他那儿知道一些消息当然是最快的了。
可惜严纵的消息与我知道的差不多。除了比我多知道了一些七月初七当天洪舒的全天活动外。不禁让我觉得没有一丝新意。
倒是严纵问我:〃你可知道齐使是何人?〃
我木了半天;才说:〃你的意思是马上齐国就有使臣来京吗?〃严纵点点头;说到:〃是刑部侍郎冯紫衣;想来樱若你不会陌生。〃他已经很清楚我就是画中人;所以说话间也是很笃定;〃另有副使柳纶;听说年方十六;目下还不知他是何路数。只是知道他是世袭的将职。〃姓柳的我倒不关心;不过冯紫衣吗?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这一下我恐怕自己要节哀顺便了。
艳阳炙烈;照在天街的路上依旧晃人眼目;我的身心却是凉的;一个是因为我手臂上的南海冷玉珠串;一个是因为有着身边的拓;还一个是自从我来了这时空后;我的心从未热过。我知道自己是一个冷情的人;一直都知道;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常没有一桩事能令我过于关注。在生活中;在工作中都是这样;虽然在人群中;可自己的心常在物外;因此亲人间都说我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是这样的一个性格;可我也知道我看到同事;兄弟间为着一个小小的事情莫名的兴奋半天也很羡慕;可自己却从无这种感觉。
慢慢的在长街上溜达;发现自己无事可做。我笑了笑;其实我来这古代后;大多的时间在白吃白喝;或者说是混吃混喝;倒没有为生活愁苦过;我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怎地。
〃姑娘;我能不能先回去;反正姑娘你有拓公子陪着。〃小叶不断地抹着额头的汗;也真难为她。不过这小丫头是不是越来越放肆了;我这个做主人的都没开口;她倒自己开口要先回去了。
我又好气又好笑;不过还是宽容的说:〃也好;你且回去。〃但又还是故意耍笑;〃想来是我们小叶瞧见哪家的少年郎;要去私会呢。〃小叶听了;端起脸来说:〃姑娘就爱取笑我;平白的乱说。〃顿顿脚倒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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