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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为上,嫡女惊华-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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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嬷嬷转身进屋,搀扶过老太君,出门走到刘振东面前。

“这事定下了?”

刘振东半弯着背部,垂下头恭敬的答道,“定下了。”冯马侧身恭敬的候在一旁,不敢乱了规矩。

老太君看了眼西院的方向,再开口却是说着旁的事情,“你爹和二弟下葬的日子可选好了?”

垂下的目光闪过怨恨,刘振东道,“本都选好日子,在年后下葬,事无巨细也不至于过于仓促。不想二弟妹心忧过度,上山寻了了然大师,选过了日子,只待除夕是个阴日子,可下葬。”

老太君哀叹一声,“摆了,既是了然大师给做的日子,就按着她的意思去办吧!”

刘振东抬头,略惶恐道,“可是,老太君,除夕家家都是办喜事,迎新年。怎能办这晦气之事?挡了来年风水?”

老太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自从这两幅棺木运回来后,她的精神就变得差了些,时常头疼,精神头不足。

“你且办着。文昌伯府和二房那小蹄子的喜事,你们才有时日去着办,若是过了下葬的日子。二房以守孝三年为由,将那小蹄子抬到文昌伯府冲喜只之事,可就黄了。镇国公府得罪文昌伯府不说,万贵妃那头更不好交代。成大事者,方能心思缜密。你且下去!”

一番话费力的说完,张嬷嬷这才搀扶着往屋里走去,老太君没扶着蛇杖,走路难免颠簸些。

刘振东如当头棒喝,心中一个激灵,总算是回国味来了,对老太君更是敬畏了些,“是,老太君!”转身朝前走去。

这些日子他只想着镇国公印,又被女儿嫣儿,和甄氏给闹得心烦意乱。如今要不是文昌伯说上府下聘,他还真忘了将红白喜事给错开了。

要是真先让他爹刘启胜和二弟刘振西下葬了,三年内,府中是不宜办喜事的。

好在,这文昌伯手脚快了一步,提前上门来了。

“刘振南还在万花楼里鬼混?”

冯马苦着脸,“昨日我便让人到万花楼去请三老爷了,可这三老爷也不知是哪根筋给搭错了,躲在那花魁房中房门关得紧紧的,想让三老爷回府也看不到人啊。”

刘振东皱起眉头,“哼,就是个纨绔子弟。算了,也别去叫他了,就让他将万花楼那烟花之地作为他的归属。你去跟那三个偷贼说,今日二夫人都会到大堂去,只有这么一日是个空缺的,让他们眼睛擦亮些,没找到公印我便将他们全绑了,当成偷贼丢到官府去。”

“老爷放心,我这就是安排!”

两人急匆匆的往大堂走去。屋内,张嬷嬷将老太君扶到炕头上,半倚着身子。

室内寂静无声,老太君睁开浑浊的双眼,看着张嬷嬷,“你觉得我对二房心狠?”

张嬷嬷站在老太君的身侧,面色平静,目光直视前方,嗓子不知是不是给灼伤过,声音粗哑难听。

“这是你的事。”

老太君笑了,目光看向张嬷嬷却是怨毒的,“张凤仪,这就是你跟我过不去的下场,当年你自视是嫡出,对我处处百般刁难。如今看着你的嫡出子孙受人辱没,欺压,可觉得心中疼痛难当?”

张嬷嬷仿佛没有听到她那难听的笑声,也没听到她所说的话,激不起她丝毫的情绪来,依然面色平静的直视前方。

“这是你的事。”

前生往事,她一半佝偻残躯,快要踏进黄土的人,还能有何感触?

只是,这些年来看着这府中肮脏的手段,也累了。

万事都是命。

老太君哼了声,闭起双眼,就当身边没有这个人在,斜躺下身子。

刘雨歆知道文昌伯府中的人来下聘提亲的事,是在早上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的。

“小姐,大事不好了,快起来,小姐……”

刘雨歆实在受不了这魔音功,在被窝里翻转了几下后,只能无奈又抓狂的起来,顶这个鸡头黑着脸打开房门。

“你都不看时间的吗?这么早你有病吧你……”

葫芦估计是来得匆忙,也没梳洗自己,头发都是披散着的,急急道,“小姐,出大事了。”

刘雨歆脸色很不好看,双手抱胸,“对,出大事了,你不知道天大地大,就睡美容觉是最大的吗?一大清早你就跟那唢呐一样,扰人清梦你不怕折寿啊你……”

“三小姐,你清醒点,奴婢刚刚听到冯管家和大老爷的话,今日晌午,文昌伯便会来给小姐下聘了,说是要尽快选好日子将你迎娶过门呢……”

刘雨歆脸色更臭了,“这又是谁搞出来的事?”

妈的,就不能让她过一天舒爽日子?不是这个事就是那个事,一天到晚的算计人,特么的,都是脑袋有坑的。

葫芦小心的左右看了眼,估计早起的丫鬟,下人都被冯管家给叫到大堂去了,这会整个西院比平时安静得多,这才放心道,“奴婢不知,奴婢刚听完这话就跑来找三小姐了,三小姐,奴婢不能离开太久时间,冯管家还在大堂处盯着奴婢们做事呢。三小姐,你赶紧的想个法子,大老爷的意思是,要将小姐的喜事办在老爷和太老爷下葬日之前,只要拖上这段时间,三小姐便可以守孝为名拒绝这婚事,到时就是大老爷,三老爷在奈何,也无济于事了。三小姐,奴婢话带到了,先行离开。”

刘雨歆将头靠在门框上,双眼无力的瞪着葫芦急匆匆离开的身影,长长打了个哈欠。

刚勉强睁开的双眼这会又该要闭起来了。

妈的。

谁爱折腾谁折腾去,姑奶奶不奉陪了。转身彭的一声,很有个性的将房门关上,诱不过暖暖的床铺,倒上床拉过被子往头顶一盖,呼呼声就传了出来。

她的起床气,很!严!重!

这日,整个镇国公府真正是鸡飞狗跳,下人们一直在忙绿,大夫人找不到出气筒,便拿着头上毒包已经好了的黄嬷嬷出气,一双手在黄嬷嬷身上直捏,黄嬷嬷痛的哎呦哎呦的叫,却不敢反抗。还一味说着,只要大夫人能消气,就是打死奴才也是甘愿的。

东院除了李姨娘外,还有两位姨娘,其中催姨娘之前是大夫人的贴身婢女,因被刘振东强行要了身子,怀上了骨肉后,便被刘振东抬为了姨娘。

当然,催姨娘当时肚子里的到低是没有生出来,她心里头清楚得很,给她喝了那碗有红花的莲子茶是大夫人做的手脚。

她也不怨恨大夫人,她本就恨透了刘振东这禽兽,如今没了他的孩子,她还得感谢大夫人。

便也没将事情闹大,对刘振东也只是称自己在庭院中不慎滑倒,这才滑了胎的。

只是没想到时隔十几年,再次怀有身孕,却被刘振东看护了起来,直到生下孽种为止。

咔嚓

催姨娘抬手将头顶的一支干枯树枝给扯断,一张清秀的脸满是阴戾,“也就只有她还能闹腾,其他人都急上眉梢了。”

一旁坐着赏花的李姨娘拂了拂浅蓝衣裙,嗤笑一声,“可不是吗,她自视是官宦小姐出身,在我们姐妹面前天天端上一副高傲盛气凌人的样子,瞅瞅现在,可不是跟市井上的泼妇骂街一般,与风尘中女子又有何异?”

坐在她身旁垂着头剪脆纸的梅姨娘摊开手中刚剪好的‘囍’字,抬头朝两位姐姐嫣然一笑道,“催姐姐,李姐姐,还是安静些的好,小心隔墙有耳。”

能被刘振东看中抬为姨娘的,自然是有几分姿色的。催姨娘自被抬为姨娘后,便和大夫人关系生分恶化了许多,好在后来有这两位妹妹陪着说说心里话。

“怕什么,今日难得这般清静,也不许我们说说话?再说了,就算是给旁人听去了又何如?两位妹妹以为如今的老爷还会顾忌着大夫人的脸色?”

梅姨娘随即侧头看向李姨娘,“李姐姐,据说昨日老爷可是在你房中过夜的,可是真的?”

李姨娘嘴角噙着笑,眼中却是泛着冷光的,“可不是,昨日大夫人在房中闹腾,老爷哪有心情踏进她的房中。”

催姨娘却想到一件事,丢了手中的树枝,凑到李姨娘身旁坐下,“昨儿个我去你房中的时候,总觉得你有些不对劲,是不是有了?”

有了?梅姨娘惊讶的长大嘴巴,忙放下手中的剪刀,紧张的问道,“李姐姐,可是真的?”

李姨娘垂下眼梁,看着自己平躺的肚子,皱起柳眉,好半晌才道,“应是有了。”

催姨娘,梅姨娘两人倒吸一口气。梅姨娘的性子要比两人都急些,抓过李姨娘的手就焦急道,“怎么就有了,李姐姐,这事要是被老爷知道了,你可得被杖毙净猪笼的。不是服过药了吗?怎么会有了?定是那人拿假药框我,不知好歹的东西,看我不逮着他狠狠打一顿。”

催姨娘也担忧的看着她,“刘振东虽有些妇人之仁,但也是个心狠的主,若是被他知道你与人私通,且还有了孩子,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两人紧张的看着她,谁想李姨娘却释然一笑,将头靠在梅姨娘的肩膀上,轻轻柔柔答道,“谁说这个孩子会平安出身的?既然他不该来到这个世上,我又岂会让他出来跟着我受苦?”

梅姨娘松了口气,而催姨娘却皱起眉头,“你是想……?”

“不错,她对我如此‘好’,我也总得回敬她些不是吗?不然总说我们做妹妹的太过‘小气,不和睦。’给她送些礼去,她该高兴得迫不及待了。”

这话很冷,梅姨娘直接打了个寒颤,不可置信的侧头看着李姐姐苍白的侧脸。

不过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后也释然了。

这样很好不是吗?

催姨娘只是抿唇笑笑,一双清澈的眸子却闪过担忧,“只是,你的身体不要紧吗?”

李姨娘垂下眼梁,“这些年,你们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只是不小心滑几次胎而已,有什么要紧的。”

催姨娘,梅姨娘皆沉默下来。

事后的血雨腥风暂且不提,只此刻,西院中,二夫人一脚踹开刘雨歆的房门,几大步上前就将刘雨歆从被子里捞出来。

身后的秦嬷嬷端着一盆水进来,放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二夫人瞅着被她抓在手中还呼呼大睡的人,好气又好笑,让秦嬷嬷上前搭把手。

“都什么时候,你还睡得这般香,真是,你倒是要将我给气死是吗?”

秦嬷嬷犹疑了下,还是两指捏上小姐的鼻子,用力拧紧。

唔唔……

只一会后,呼吸困难的人,终于心不甘情不愿的睁开双眼,迷迷糊糊中却被眼前徒然放大的老脸吓了一大跳,差点滚到床下。

“呼呼……你干什么?”啊,痛死她了。将捏在鼻子上的手给用力拍下,眯着眼瞪着秦嬷嬷。

秦嬷嬷转身去拧水盆中的毛巾,拧干了递给还坐在床上的人。

二夫人说道,“歆儿,让秦嬷嬷伺候你洗漱,娘先去大堂。”

这道清冷夹杂着怒火的声音,不高不低,甚至是温和的,但刘雨歆却浑身一个激灵,身上的瞌睡虫全给惊跑了。

忙爬下床穿鞋,动作太快,只感到眼前一片漆黑,差点一个跟头栽到床下,“娘,我跟你一起去。”

秦嬷嬷眼明手快的拉住她,“小姐,嬷嬷伺候您梳洗,在随夫人去大堂。”

二夫人穿着淡水绿的长裙,头上只佩戴着一只简单的朱钗,看着背影消瘦不少。

刘雨歆刚起来有些低血糖,看着那抹水绿色消失在门外,头顶乌黑一片,好一会后,才接过秦嬷嬷的毛巾胡乱的梳洗起来。

一股闷气不知道该往哪出发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

二夫人去大堂的时候,已是辰时,刘振东坐在大堂高位上,闲情的喝着热茶。

而大堂中黑布已经全拆了下来,换上了浅红色绸缎,已焕然一新的大堂洋溢着股喜气,一改之前的死气沉沉的庄严。

丫鬟下人们大多已经被打发到其他地方打扫了,只剩下两三个丫鬟在冯马的手势下,收拾着边边角角里余留下来的脏物。

二夫人踩着萃步停在刘振东面前,沉着一张脸,就是一阵冷声呵斥,“刘振东,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歆儿也是叫你一声大伯,你怎么能答应文昌伯的事?子女婚姻,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爹早死,我这个做娘的还在,轮不到你来替歆儿操这份心。”

冯马当下将大堂里的两个丫鬟挥退下去,皱着脸上前道,“二夫人,在大堂中此作为怕是不妥,下人奴婢都在外头看着呢。”

二夫人转头瞪向冯马,一双美眸直接喷火了,大怒,“我都被逼到要被人卖女求荣的地步了,我还顾忌着自己的矜持作风,他刘振东的声明做什么?闭上你的狗嘴,待一旁去。”

“你……”冯马的脸瞬间涨红,憋着一口气在咽喉,却不敢真的和二夫人动嘴皮子。

在镇国公府,下人始终是下人,主子们便是吵得天翻地覆,里外不是人,做下人的也不能上前搭话,被打骂也只能承受着。

刘振东放下茶杯,只四十的他正直男人风华,眼角虽有皱痕,却也刻上了经历的风霜深痕,让他更有沉着力。

“她的这声大伯,我可不敢当。”这些日子他可是看得清楚明白,嫣儿更是在她手中吃了不少亏。从凳子上起身,往二夫人身前走了两步,沉声道,“自古以来,先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没错。但也有长幼有序,爹爹和二弟枉死,你又是一妇道人家,歆儿的终身大事自是由我这个大伯做主,这合情合理。你便是将我告到御前,也奈何不了我。”

二夫人咬着银牙,怨毒的盯着他这张丑陋的脸,真的恶心到让人倒胃口,“你算什么长幼有序?刘振西是嫡出,堂堂正脉血统,你一个庶出也配提及长幼有序?你刘振东就是在塞回你娘胎里重造,你也只有被刘振西踩在脚下的份,你有什么权利在我面前使绊子?”

刘振东脸色铁青的盯着二夫人,恨不得将她给活活掐死,庶出永远是他胸口的一根刺。

双拳猛地攥紧,忍耐了好一会这才骤然拂袖转身,隐着怒气坐回高位上,“嫡庶有别,哼,确实是。你不提醒我倒忘了,刘启胜征战去的匆忙,到死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是个短命的。死在战场上,他未曾向皇上禀明谁是镇国公世子,可以是三弟,自然也可以是我。”

二夫人瞪圆双眼,“你还想着做世子?这可是欺君灭族的大罪,你怎么敢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大逆不道?”真正大逆不道的是你那贱丫头,刘雨歆。刘振东冷哼,狰狞的脸色像极了魔鬼,“谁能证明我是欺君?我说刘振西才是庶出,他就是庶出。刘启胜,刘振西已经下了地狱,现在死无对证了,你又奈我何哉?”

二夫人攥紧手中的帕子,深吸了好几口气,胸脯剧烈起伏着,气得浑身哆嗦。

“好一个死无对证?”刘雨歆冷着小脸从外进来,身后的秦嬷嬷也萃着步子小跑跟着,看二夫人被气得脸色发黑,忙帮着她顺气。

刘雨歆直直的看向坐在高位上的刘振东,一双眼眸犀利如刀,凌厉杀气如春笋破竹而出,“你当这天下人的双眼都被剐了,皇上的眼珠被挖了不曾?就凭你一个刘振东,也可以瞒天过海指鹿为马?嗤,你少做白日梦了。”

刘振东皱紧的眉头松开,又皱紧,“二弟妹,这就是你二房的教养?”

“你他妈教养两个字从你嘴里冒出来都是对它的侮辱,畜生都懂教养两个字的话,那还是畜生吗?”

秦嬷嬷偷偷抿唇发笑,二夫人也顺好了气在旁观,即便是知书达理,温婉如她,这刻也忍不住在心中为歆儿喝彩。

这些人,简直畜生都不如!

刘振东见识过刘雨歆的毒嘴,昔日老太君也曾被她给活活气晕过去,她可是个刁钻的小蹄子,现在如斯嚣张气焰,不过是成王护了她两回。

想到在衙门牢房,她竟敢将手动到嫣儿身上,他便心火烧旺。

哼,成王是谁?他护你一回,两回,他还能护你一世?

不日等你进了文昌伯府,还不是个软柿子,任我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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