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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妃出没请注意-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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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神秘令牌,栽赃君王

几天之后。

凤国与央国的边境地带。

站在山头上远眺,央国的国土已经在视线之中。

央国来谈和的使节一行看着几个时辰后就能进入的国土,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这次和谈,他们一路快马加鞭,几乎没怎么休息,前前后后只花了大半个月时间就办妥了,但人也累坏了。

特别是返程之前,他们刚在凤将军府里闹了那么一场大事,一路上更不敢停留,几乎日夜兼程,人马都疲惫不已。

他们在凤国的京城犯下这样的事,虽然事先经过凤九天默许,但他们还是不安,不敢过于乐观。

他们出发来凤国之前,东篱国王就写了一封私信给凤九天,在信中说明了驾月公主极有可能被凤将军之妻伊帕儿拐走的事情,希望能从伊夫人那里问个明白,望凤国国君能行个“方便”。

东篱殊理并没有在信中详细说明驾月失踪的事情,但信中透露出来的信息,却与神秘消失的南宫凌枭关于伊帕儿身份有疑的消息不谋而合,凤九天看过东篱殊理的私信后,对伊帕儿、凤琉瑛的猜忌更深了。

南宫凌枭奉他的命令秘密前去调查伊帕儿,甚至有先捕后奏的权力,但其一去不回,连带其精锐手下都消失了个干干净净,他先后派人去调查南宫凌枭的行踪,却都没有下落,他不得不怀疑凤琉瑛恐怕早就发现了南宫凌枭的事情,暗中杀人灭口。

明知南宫凌枭是他的耳目,还敢对其下手,凤琉瑛若真敢这么做,他能不防着凤琉瑛?

他近期以来常常联想到凤瞳、凤琉瑛刚回到凤国的情形,他印象最深的,不是凤瞳的落魄,也不是凤琉瑛是国师之子的事情,而是凤琉瑛之妻伊帕儿“着魔”的事情,伊帕儿那个着魔的“人格”太过诡异和强大,令他感觉十分刺眼和扎手。

他需要凤点星的能力,但他一点都不想看到凤点星一家坐大,一个人有那么超凡的能力,如果手中再有兵权,他的皇位能安稳吗?

但在凤点星被他用尽之前,他不能动凤点星和他的儿子,只能从边缘下手,让凤点星一家子受牵制。

而他必须要铲除的一个祸害,就是凤琉瑛之妻伊帕儿,那个女人一旦魔化,就太可怕了,她的存在简直就是让凤点星一家子如虎添翼,魔化的她跟凤点星站在一起,就让他有一种神与魔联手的不适感。

正常的伊帕儿是软弱的,凤点星也说他已经成功地给伊帕儿除邪,但是,谁能保证伊帕儿不会再魔化?

而且,谁又能保证凤点星没有野心?他坚信男人一旦有强大的能力,就会想要更多的权力,就不会愿意屈居任何人之下,凤点星有能力有威望,儿子又有兵了,凤点星为什么不想拥有更大的权力?

伊帕儿的“魔鬼”人格可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凤点星真的舍得将这股力量消去?

这两年来,他一直暗中派人观察伊帕儿,前面一年多,他都没有发现伊帕儿有“魔化”的迹象,但南宫凌枭失踪、南宫慧出事后,他开始怀疑,伊帕儿的另一个人格是不是又复活了。

不管他的怀疑是真是假,他真不想再留这个女人了!

东篱殊理的来信,正好给了他一个除掉伊帕儿的机会。

他热情招待央国的使节一行,明上和他们谈和,暗中默许甚至配合他们对将军府采取的行动,否则,使节一行区区几十人,岂能顺利离开京城?

东篱殊理知道凤点星及其子在凤国的地位,却还是敢跟凤九天谈这样的事情,也是看准了凤九天对凤点星一家子的猜忌之心,一点都不担心凤九天会龙颜大怒。

他的猜测成真了,但他的使节一行还是不敢大意,一路上都怕凤国派人来追,直到赶路赶到这里,才稍微放了一点心。

“天色将晚,大家就在这块空地上扎账,今晚在这里休息一夜,明天一口气奔出南庸关,回我大央国!”使节喝道。

“好咧——”一百多号人喝着,利落地扎账,拿出粮草,准备好好休息。

其实在他们身后几十里外就有一座还不错的小城,但那个地方就在官道旁边,他们在将军府里做下那样的事,终究不放心,还是想尽快赶回去,他们想尽量离边关近一点。

而且他们住在山坳里,就算真有追兵,追兵要翻越好几座山头才能到达这里,他们防守和逃跑更有利。

扎好账,架好锅,燃起火,煮好食,一群人痛痛快快地吃饱喝足后,或靠坐,或躺地,看着浅墨色的天空,美滋滋地做着回家的美梦。

只要过了今晚,明天一大早就赶路,午饭之前就能进入国境,那时,他们就能舒服了。

弯月慢慢升上头顶,一群人派了几个人看火把守,其他人都纷纷睡了。

四个护卫,分头站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一边喝酒一边欣赏不算太美的月色。

不过,这荒郊山野的,能有什么危险?

这一带连只狼都没有,否则,他们还可以抓几只来烤,省得这么站着无聊。

夜深了,喝了酒,又奔波了几天,这几个护卫有些困意了,眼皮子直打架,山里本就黑暗,仅靠不甚明亮的篝火照明,这么一犯困,视线更不清楚了。

山风吹来,草丛树林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隐隐可听到似乎有什么动物在期间快速跑过。

这几个人也不在意,山里嘛,小动物之类的总是有的,连想都不必多想。

一阵强烈的尿意涌上来,南边的护卫往黑暗中走了几步,拉下裤头,一边打呵欠一边放水。

夜风迎面吹过,一把飞镖,顺着风,轻轻松松地射进他的咽喉里。

他闷哼一声,水都没放完,人就倒了下去。

山林摇曳,他的死亡,没被同伴发觉。

他倒下之后,几条人影闪过来,借着帐篷的掩护,飞快地捡起篝火中几根着火的木柴,往五六座帐篷丢去。

此时夏天,山中干燥,帐篷又易燃火,如此一来,立刻有几座帐篷被点燃了。

护卫发现帐篷点火,困意立消,张口就要叫,但林中突然射出数枝利箭,转眼就要了两个人的性命。

剩下一人没有被箭射到致命之处,带着伤往黑暗中一滚,厉声高叫:“有刺客——着火了——”

他在明处,敌在暗处,他若是继续暴露在明处,无异于活靶子。

他发出这么大的声音,也招来不少暗箭,但也比在明处被袭击强。

火光和他的喊叫声,惊醒了帐篷里的人。

帐篷里匆匆奔出来,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无数的利箭就随着山风汹涌而至,瞬间就射倒了十几个人。

这些人千里迢迢前来异国谈和,绝大多数人都是有身手的,遭此伏击后,只慌乱了片刻,司空将军就大声道:“逃至黑暗之处,保命要紧!”

四周是望不到头的黑暗和密林,对方若是有意躲在暗处只放暗箭,他们就一定不能给对方当靶子,隐到暗处,有的是地方躲藏,对方找不到目标,也是束手无策。

瞬间,一百多号人分头往黑暗的丛林里跑去,他们白天时路过这里,对地形多多少少有些印象,四周并没有危险的悬崖、沼泽、水池之类,一躲起来,刺客们确实很难在黑暗中下手。

不过,这些刺客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歼灭所有人,他们的首要目标,是使节。

使节一从帐篷里跑出来,他们的目光和箭头就一齐对准了他,他跑进暗处,刺客们也往他的所在之处跑去,听到人的声音,看到人的身影,不管三七二十一,举刀就劈,有暗器就放,完全不在乎会不会杀错自己人。

他们是死士,自己的性命不重要,完成任务才是上策。

他们在黑暗中杀了一阵后,央国分散隐藏的百余号人终于赢得时间,纷纷点起火把,将四周照了个遍,刺客这才无处藏身,跟他们面对面地打上了。

“使节大人死了——”

也在这时,央国这边才发现使节被杀掉了,当下就惊了,怒了,杀意迸射,纷纷怒喊着:“杀了他们!杀了这些杂碎,将他们千刀万剐……”

火光之中,他们看到这些刺客大概二三十人,个个都是一身黑衣加黑巾蒙面,而且个个身手高强,只求杀人,不求自保,也不知是什么来路,感觉就像是职业杀手。

他们仗着人多势众,想将刺客杀个片甲不留,但这些刺客在确定主要目标已经身亡后不再恋战,迅速分散撤退。

央国人当然不想放过他们,只是夜黑风高,四周是荒山野林,刺客撤退,他们又能怎么追?

追了一阵后,他们就只追到几个人,其他刺客全都跑得无影无踪。

司空担心中了对方的圈套,也担心人力分散,下令:“所有人退回营地,不得继续追击!”

众人很不甘心就这样算了,然而天时地利均不利,他们再追下去也只是徒劳无功,只得一个个返回来,清点人数,救治伤员。

死了二十多个人,对方的武器淬了毒药,导致许多伤员来不及救治就毒发身亡,这让他们恨得牙痒痒的:什么人这么恶毒,采取这么卑劣的手段?

最令他们愤怒的,是使节的死,使节足足被砍了十几刀,外加中了十几枝箭,伤口比任何人的都多,感觉那些人是冲着使节来的,使节是他们这一行的最高首脑,在国内也是身份高贵的皇族,谁会对使节下这样的毒手?

司空将军再怎么郁愤难平,也只得命令众人把死者收拾干净。

忙了半夜,一切都收拾干净时,天色已经亮了,这时,众人才把四周也检查了一遍,刺客这边只死了七个人。

这七个刺客身上没有任何可以留下身份的物件,武器也是极为普通的利器,看不出来历,只是,他们在搜索山林的时候,发现了一块黑色令牌,令牌上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和几个古怪的文字,一茬人看了半天都没认出这是什么字。

最后,一名受伤的文生在仔细看过令牌后,告诉他们:“这是凤国的古老文字,字面意思是军机处。”

军机处?众人都吃了一惊,凤九天设有一个秘密的特务机构,名为军机处,受他直接管辖,尽干一些偷偷摸摸、阴险卑鄙的事儿,天下的官员几乎无人不知,只是,令牌上的“军机处”,会是凤九天设的军机处吗?

司空将军沉下脸来:“谁见过这样的牌子?”

众人沉默。

军机处是凤九天的秘密机构,从人员到任务都是秘密,他们央国人如何能得知这块令牌的真伪?

好在这一行人中有人是搬到央国的凤国官员后代,他拿过这块牌子反复看了多次后,咬牙:“这应该是凤国的军机处令牌没错了。”

他的父亲就是被军机处的人带走后再也没有回来,军机处的人晚上出现在他家里时,亮出的就是这样的令牌,那黑黝黝的铁制令牌,在烛光中闪着冰冷的光泽,衬着那些人冰冷的脸庞,是他多年的噩梦。

连他这个老爹被军机处秘密处决的人都这么说了,这块令牌的真实性就多了几分。

众人的眼里,都闪过嗜血的愤怒:军机处只有凤九天能够指挥和操纵,凤九天明着默许他们,暗地里却派人秘密追杀他们?

说起来也不奇怪,凤九天本来就是一个利益至上、喜怒无常的人,国师是凤九天最得力的人才,国师若是坚持,凤九天会为了他们这些外族人而得罪国师?

看到众人都现出很容易理解的杀气,司空将军生怕人心动乱,在凤国境内惹出什么祸来,赶紧对几名护卫道:“你们几个乔装打扮,拿着这块令牌秘密返回京城,暗中探查令牌的来历和那些刺客的真实身份,有消息后再回国。”

然后又对其他人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赶紧上路,有什么话回去再说,有什么仇回去再报。”

听了这番话,一群人再怎么不服,也知道他所言极为有理,当下带上伙伴的尸首和行李,往央国边境去了。

而其中几名护卫换了便装,乔装打扮后往回走,调查令牌的来历去了。

他们一定会查到这块令牌是货真价实的军机令牌的,因为,凤琉瑛在杀掉南宫凌枭及其手下时,将他们身上的令牌都收了起来,留给己用,这块“不小心”掉在现场的令牌,就是其中之一——凤瞳坐在花园里,摇着团扇,品着花茶,等着司空等人在东篱殊理的面前骂死凤九天。

她在律国当皇后的时候,就暗中训练了一批秘密杀手和死士,这些人在追杀紫律棠的过程中折了大半,但还有一小部分留了下来,继续为她所用。

这两年来,她并未放松对他们的培训和扩张人手,这些人遍布在京城周围的许多地方,充当她的耳目和爪牙,那些行刺央国使节的人,便是她通过飞鸽传书命令他们行动的。

就算东篱殊理为了所谓的两国和平大局忍下这口气,也会对凤九天极为不满,双方交好?根本就是笑话!

凤九天欺人太甚,她凤瞳一家可不会忍太久!

正文 母子俩的大限

整整五天过去了,刺弧终于苏醒过来,还能吃能说能睡,跟正常人似乎没什么两样了,可是,她身边所有的人,从凤琉瑛到打扫杂院的下人,却没有一个人的神情是舒展的。

刺弧怀孕又受重伤,天天喝极苦的药汁,整天趴在床上,身体总是不舒服的,头总是晕的,精神总是不好的,所以,她没有心思去注意身边人,没看出他们和她们都在她面前演戏,演一出她的伤情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的戏。

她看不到自己背上的伤,不知道她的伤口严重到可以威胁她的性命。

此刻,她有气无力地趴在叠得高高的枕头上,心里怀念着平躺或侧睡的美妙滋味,背上的伤要什么时候才好,可以让她不必时时这样趴着?

她后背的衣裳被剪开了,只有几寸长的伤口已经收敛,但是,伤口的四周,却紫了可怕的一圈。

大夫的表情很凝重,凤琉瑛和几个丫环的表情也很沉重,任谁看到都知道,这伤口中了毒。

大夫给刺弧换完药后,道:“夫人,伤口处理好了,您好好休息,老夫明日再来。”

刺弧真不想再睡了,但是她吃药的副作用就是犯困,而且除了睡觉,她也没什么事可干,于是她点点头:“辛苦你了。婉儿,找两个人来给我弹弹琴,我听着听着就能睡着了。”

她无聊的时候,本来想让人讲故事给她听,但古代的故事真没什么好听的,不如听听古代的琴,美妙胜过当代的唱片,经常听着,她真觉得心情好了许多,而且,听说多听音乐对胎教很好。

乐女早就在外头等着了,收到命令后立刻进卧室,青葱十指在扬琴上优美地划过,拨出婉转动听的曲子。

刺弧闭上眼睛,舒服地哼了哼,能在慵懒的午后,悠闲地听着这么优美的琴声,真是种享受啊,如果不是遭受这场灾难,她还享受不到这样的午后悠闲呢。

凤琉瑛心疼地抚了抚她的头发:“你好好睡,我先出去了。”

刺弧沉浸在美妙的琴声里,眼都没有睁开:“嗯嗯……”

凤琉瑛出去后,跟着大夫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停下来,盯着他:“夫人的伤情怎么样?”

大夫摇摇头:“很不好,老夫医术有限,实在看不出那是什么毒,眼前无法可解。”

凤琉瑛闭了闭眼:“可会影响到夫人的性命和肚子里的孩子?”

大夫道:“这毒发作得很慢,目前还影响不到孩子,但如果毒素扩散到夫人的心脏或肚子,就会危及夫人和孩子的性命。”

那把刀子煨了毒药,但这毒足足过了两天才在伤口上显示出来,此时,他想再剜肉去毒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一边尽力阻止毒素的扩散,一边查清这是何毒,只是,他查了几天,都没有眉目。

凤琉瑛很冷静地:“毒素扩散到致命位置还有多少时间?”

大夫道:“最多20天。”

“20天?”凤琉瑛喃喃,“只有20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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