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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幕戏-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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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心念念的事,到死也放心不下的事,总算是要随了他的心愿了,即便是下了十八层地狱,他怎会后悔?
阙歌抚了抚眼角的湿润,迈开脚步。
“明日来取我的灵魄,我怕陌朝歌一人走得太远,我追不上了。”
含笑的语气,使阙歌稳而不乱的步伐凌乱起来。
真的快结束了。
此时此刻,李硕带领着亲兵从泾阳城外偷偷入城,蛰伏在暗中,将东魏王宫团团围住。
着了淡色素衣的少年立在城墙,任寒风似细鞭一般打在身上。
他的身后还立了一对男女,男的面容俊朗,眉目带笑,一派‘我是好人’的模样,女的貌美如花,眉目冷淡,手持长剑,随时保持着进攻的状态。
是容锦和明浅这一对夫妇。
为了表示心向完颜嘉禾,这几月他俩都寸步不离的跟着这个少年。
容锦俯瞰脚下风光,笑道,“公子莫担忧,等到李大将军的信号发来,我们便可以去会一会你那兄长了。”
少年冷笑,墨色的流瞳闪烁着狠厉,淬了毒的话语一字一句敲打着灵魂,“完颜拓过的逍遥日子未免太太长了些。”
这个少年在仇恨与背叛中终于成长,曾经的天真在非人的生活里消失殆尽,稚嫩的脸上流露着与年龄相差甚大的老成和沧桑。
他早已不再是曾经的完颜嘉禾。
子时刚到,泾阳城的上空被大片的烟花照亮,站在城墙之上的三人纵身一跃,落下的脚尖轻轻点地,借着力气飞上屋檐。
三人成影,朝着王宫的方向前进。
与此同时,东魏王宫被一片橘红色的火光笼罩着,阙歌趁着混乱溜进宫中。
王宫四处,战火已经点燃。
两军对垒,杀红了眼的士兵不管是敌是友,见谁砍谁,刀光剑影,连成佛珠一般的血高高的抛洒,又迅速的落下,空气中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
热血染红的地面躺着成堆的尸体,泛着红光的大刀砍下敌人的脑袋,没了脑袋的那人手中紧紧握着长枪,身体剧烈的抖动了两下,直直摔在了尸体上。
阙歌沿着宫墙,双手捂着耳朵,一步跑一摔的向金銮殿跑去。
寒鸦安歌,朱色红漆大门大敞着,金屋的墙壁上镶嵌着拳头大小的夜光珠,整个殿堂流光四溢,贵胄之气横生。
阙歌紧紧的抓着据说是用价值万金的千年沉木做出来的红漆大门,止了脚步。
曾经拉着她衣角软软撒娇的少年,背对着她,脚踏尸骨,手拿宝剑对着王位之上的完颜拓。
高高在上的完颜拓面无表情,彻彻底底的扮演着临危不乱的君主形象。
完颜嘉禾的身边立着容锦与明浅,完颜拓的身边立着千折颜与玉铭镜,完全敌对的模样。
“完颜嘉禾?”阙歌哑着声音,小声唤到。
那少年不曾回头,倾斜剑身,化成一道光影刺向完颜拓。
容锦明浅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完颜嘉禾攻击完颜拓,容锦攻击千折颜,明浅攻击玉铭镜,完全一对一的局势。
先发制人,突如而来的近身肉搏,千折颜和玉铭镜显然还没有做好准备,神经一绷,三人侧身闪过杀招,身形跃过攻击的三人组,落在他们的背后。
作者有话要说:
☆、定局
曾经哪个少年去哪儿了?
阙歌扶着门框,背脊骨一寸一寸的凉到骨髓。
蓝衣脚畔生花,冰凉的长剑划开气流,一点星光落在她的瞳孔,渐逼渐近。
那蓝色素衣少年,手拿长剑朝她袭来,正是眉心的高度,不偏不倚,杀气凛冽停在她的眉间,没了刺进去的力气。
那少年红着眼,敌对的模样,冷冷清清掏空了所有勇气,却带着王者般的坚韧与铮铮傲骨,“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
阙歌怔怔发神,颓废的跌坐在地,将脸埋进手心,瓮声瓮气,带了委屈,“我就知道你还活着,我就知道。”
“我说王弟,现在可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背后传来完颜拓讥笑声。
完颜嘉禾转身,冷冷看了他一眼,手背抵着唇角笑道,“王兄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喜欢说三道四,完颜家可是生不出长舌妇的,”想了想觉着用词错了,连忙纠正,“哦,不,是长舌男。”
“你,”完颜拓气红了脸,抓起腰间短剑,向完颜嘉禾刺去。
完颜嘉禾站着不动,闪着冷光的短剑在快要没入他胸口时,突然停住。
有什么东西从完颜拓的胸口喷涌而出,在玉石碧蓝的地板上洒下红得艳丽的花。
完颜拓不可置信的回头,全身抽搐着,瞪圆了眼睛,仔细的看着身后的千折颜。
千折颜似笑非笑的握着刺入完颜拓的刀子,云淡风轻的拔出,踱步走到完颜嘉禾身边,“我背叛了我的国家,背叛了我的好友,还望六公子珍惜。”
玉铭镜看着轰然倒地的完颜拓,娟秀的脸上变得铁青,“千折颜,你、”
事情发生到这一步是谁也没有想到的结果,可是更戏剧化的还在后面。
正当玉铭镜准备单枪匹马的跟完颜嘉禾斗法时,北繁拖着一身血迹斑驳的衣服跑来,正到门口,晕了过去。
儿女情长还是更重要些,玉铭镜弃了手中兵器,正想跑过去拉北繁,带着喧嚣的长剑直直的插入他的胸口,不差分毫的将心脏分割。
完颜嘉禾手握剑把,粘稠鲜红的血从剑尖流下,一直打湿他的手掌,狰狞的笑慢慢的爬满整张稚气未脱的脸,“玉铭镜,你去死吧,跟我作对的人都得死。”
“放了他们,”千折颜握住完颜嘉禾的手,语气坚定,平舒的眉梢动了动,尔后微微皱起。
完颜嘉禾回头看了眼坐在门口一脸惊慌的阙歌,握紧的手松了松,慢慢的低了头无可奈何的苦笑着,“送他们回南姜。”
听到完颜嘉禾命令,殿外跑来几个全身是血的侍卫,抬着完全昏迷不醒的北繁玉铭镜离开。
一切都要结束了。
金碧辉煌的殿内,死尸不少,活人便只剩了他们几人。
阙歌看着完颜嘉禾踩着鲜血,踩着人肉白骨一步一步走上那据说堆砌着天下人希望的高位,弱不胜衣的背脊,挺得笔直,肆意高傲。
他不再看她一眼,薄凉的语气回荡在整个大殿,“北齐王容锦和明浅王后帮着孤争天下,孤尚且晓得他们所要,千折颜你这般做,你想要的是什么?”
容锦明浅听得懂完颜嘉禾的话外之音,知道这里没什么事了,俩人对视一眼,相携而去。
千折颜瞧着碍眼的人走了,垂着眼帘,纤细的掌心躺着一对核桃,心安的笑出声来,“我想要的自然是你给得起的,完颜拓勾结南姜王,我想知道你会怎么做?”
完颜嘉禾半眯着眼,想了想,恍然大悟,“你想让我连接北齐、西陈两国讨伐南姜?”
讨伐?
阙歌瞪大眼睛,突然明白陌朝歌一次一次的丢下完颜嘉禾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了。
陌朝歌想要的从来都不是承欢膝下,不谙世事的完颜嘉禾,他想要是一个高高在上,冷血无情,能够独当一面的君侯,用完颜嘉禾对自己的恨,成就王位。
王位,与其说是完颜嘉禾得了江山,还不如说是陌朝歌坐拥了东魏。
这就是陌朝歌的目的,浴血厮杀,君临天下,他送给完颜嘉禾最后的一件礼物。
真是疯了。
阙歌靠着冷墙,想起了栾玦。
要是他在,他还会不会想要带她走?
现在的完颜嘉禾根本就不再需要她,即便是她放开了他的手,他也依然会一个人走得很好很好。
完颜嘉禾假装头疼,说是考虑考虑千折颜的提议。
千折颜不气不恼,款步离去。
远处云脚低矮,似火的朝阳晕染出金色绸缎。
战火熄灭,成堆的尸体上冒着白茫茫的热气,王宫四处一片寂静,了无生机。
黎明来了。
孤独坐在王位上的少年披着血衣,露出孩子般的笑来,细长柔软的手掌在她眼前摊开,低声魅惑,“阙姐姐,想不想当嘉禾的王后?”
这张稚气犹存的脸,既熟悉又陌生。
阙歌扶着门框,不受控制的呕吐起来。
她实在是没有见过胳膊大腿被砍得乱飞的场景,当初她跳进忘川救梓黎,也没有这次来得恶心。
喉道辛辣,眼角的泪止不住的淌出来。
如果、如果要让她再一次选择,她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放开完颜嘉禾的手。
这个少年,不是平凡人家的孩子,他必须迅速的成长,不留余地变得恶毒。
作者有话要说:
☆、入戏
浑浑噩噩过了几日,从南姜传来玉铭镜染疾死去的消息。
南姜这般隐瞒玉铭镜死亡的真相,到底还是想和完颜嘉禾握手言和,化干戈为玉帛,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做!
阙歌立在房间里,透过支起的木窗,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怔了怔。
也不知晓玉铭镜在死去的那一刻,有没有想起南荣。
听说玉铭镜的夫人北繁因着丧夫的缘故,被南姜君侯册封为玉华夫人,位高权重,仅次于君侯之位,此后一生不得再嫁。
北繁获得的,当真是了一生的繁荣锦绣。
今日的事实,应验了当初的预言。
第二日,阙歌早早起床,先是洗漱,再是吃了个早饭,然后跟客栈掌柜的打了个招呼,匆匆出了门。
自从栾玦失踪之后,身上没钱,阙歌只好当了随身的珠宝首饰,转战客栈。
被封的法术还没解开,做什么都不方便,住客栈的这些日子,每天要遭受店小二的白眼,还得饿着肚子。
这才几月光景,整个人廋了整整一大圈。
来到苍璃砂的住所,阙歌掐了掐咯人的腰,心里乐呵着。
只要取了苍璃砂的三重灵魄,她就可以安心的回冥界了。
跟着守门小厮一路分花拂柳来到苍璃砂闺房时,苍璃砂早已梳妆打扮好坐在院子里的榕树下小憩。
寒冬来袭,一树叶子落了个干净,枝桠纵横交错,分外伤感悲凉的模样。
苍璃砂听见脚步声,半眯了眼睛,看着是阙歌来了,等到小厮走远才慢悠悠开口,“姑娘来得可巧。”
拿人手软,阙歌也不好意思将心里的愁容摆到脸上,索性拱了拱手,狗腿子般笑道,“不巧不巧,我是专门来找苍姑娘的。”
“叫我初沁罢,我本来的名字是初沁,”苍璃砂起身,笑眯眯的,“我啊,只要可以把陌朝歌杀了,就可以堂堂正正的作回初家人了。”
阙歌攒出干笑,拍了拍脑袋,大彻大悟道,“我还以为你随你母亲姓。”
“你晓得曾经我哥哥初见,最后的卦象显示的是什么吗?”不待阙歌反应,苍璃砂自顾自道,“东魏君侯,复姓完颜,名嘉禾,年十五,弑兄即位,暴虐成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阙歌再笨也懂了几分意思,再看这貌美如花的女子时,眼底有了许些厌恶。
不知不觉,阙歌木了笑脸,冷了语调,“所以,你就借着陌朝歌的手,这样一步一步的看着完颜嘉禾变成一个心狠手辣的刽子手。”
“你觉得就陌朝歌那一人精,我利用得了他?阙姑娘,你也太高估我了,”苍璃砂自嘲笑笑,似在与老朋友聊天,又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不怒不恼,拿捏刚好,“陌朝歌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一个在他庇护下,不谙世事的小孩子,我借他的手,何尝他又没借我的手?从陌朝歌合作以来,每走一步,便是他给的指示,我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
阙歌冷笑,多日压抑在心里的苦水爆发出来,“你们还找人封我法力?让我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没有,要不是你们作孽,我就不会害死他。”
苍璃砂想了想,尴尬万分,“是我家小弟不好,阙姑娘莫生气。”
初融?
就是那次绑架完颜嘉禾和阙歌见到的那个小孩?
略略一想,稍稍有了大概的模样。
小孩子嘛,傲娇些,可恶些,没礼貌些,可以理解,咱大人就不跟一孩子计较,再说人阙歌的年龄长他好几千岁,已经超越了正常大人的辈分。
不生气,不生气,一点也不生气。
费力的压下肝火,阙歌东扯西扯的和苍璃砂寒暄了几句,眼瞅着快到吃午饭的时间,苍璃砂终于说到了点子上。
阙歌沉默点头,跟着苍璃砂进了房间。
窗外飞来几只寒鸦落在光秃秃的榕树上,嘶哑的叫唤着;准备飞去南国过冬的麻雀路过房顶,终于抵不住寒流,僵硬的从空中落了下来,没了气息。
苍璃砂笑容明媚,“阙姑娘可听我唱最后一场戏?”
可算是完成她生前最后的小小要求。
阙歌想着,点了头。
女子退进内屋,出来时,已化了浓妆,身着了大红罗裙,一如初见她时,一模一样。
戏子登台,微微垂首宽大的红袖遮掩着脸,嘤嘤哭声从袖子下传开来,再次抬首时,泪花了妆容。
“今夕是何夕,道戏子无情。
难得佳人曾许诺,相思成灾。
今夕是何夕,妾此心不改。
静候与君同归来。”
戏子尖着嗓子,凄惨的声音响了个满屋,水袖婉转眉目缠绵,一字一句薄凉的相思无尽悲凉。
阙歌心惊。
戏子低头,将眉目掩去,仿若油尽灯枯的老者,佝偻着背脊,“戏子无情,却是入了一场戏,直到最后,好戏落幕,曲散人终,戏子还以为活在戏中。”
可叹无情的不是戏子,而是那似水的年华。
阙歌无奈的叹气,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可见这戏子万万是入不得戏,不然伤人伤己。”
苍璃砂轻扬水袖,颔首一礼,漂亮收场,“可是这戏子,从未后过悔。”
聊了两句,话不投机,各有各的坚持和道理。
大家都是成年人,泼妇骂街什么的多不符合形象啊,于是两人都不说话了。
直到苍璃砂补好妆容,疲惫的躺在了榻上,左手撑着脑袋,右手抚了抚覆盖在左脸上的花,才缓缓道,“阙姑娘,我好想去见陌朝歌,你想要的拿去罢。”
阙歌尴尬的笑着,半天憋不出一口气来。
“怎么了?”苍璃砂满腹疑惑。
真是的,还好意思说呢。
这不是她家那不省心的弟弟,把她的法力给封了么?
现在要取走苍璃砂的三重灵魄,就只有等她死了,然后黑白无常来抓她时,阙歌让黑白无常帮忙收好三重灵魄,顺道跟着他俩回冥界。
苍璃砂想了想,心里明白了,好笑道,“以前听栾公子说你心思纯良,我不信,现在我确凿是信了。”
栾玦啊。
阙歌低低唤道,有些感伤。
苍璃砂从腰间掏出一玉白小瓷瓶来,“我准备好了。”
阙歌点头,接过她手中的瓷瓶,倒了茶水,也将手中瓶子里的粉末洒进茶杯,面色从容的给她端了去。
茶盏还未送到她手上,雕花木门被人狠狠踢开,受了惊般的哆嗦,阙歌手中的茶盏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初融、”苍璃砂噌的一下立起身子,小声唤道。
阙歌顺着她的目光回头,只见一少年模样的男子立在门口一手撑着膝盖,另一只手扶着被踢得摇摇欲坠的门框喘了几口冷气。
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阙歌半眯眼睛,精光乍泄,试探性的问道,“你是初融?”
初融抬起头来,狠厉的眼眸里多了许些温暖,“阙歌,你若是伤我姐姐一分,我就剁去九公子一根手指,你若是杀我姐姐,我就将九公子仅存的三魂三魄抽离,把他搬到太阳下面暴晒七天,最后才把他丢进忘川河里喂厉鬼。”
阙歌头皮发麻,跳动着的心抽搐了一下,狠狠的疼了起来,“你将梓黎怎么了?”
“初融,这是我决定的事,没有人可以改变,”苍璃砂皱着眉头,很是愤怒。
初融阴阳不定的瞅了他姐一眼,稚嫩的脸上浮出狰狞的笑,“阙歌,你不会是不相信我能把九公子怎么样吧?不信啊,不信那你就试试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章
从前梓黎还在的时候,他经常给阙歌灌输各种各样的基本常识。
比如说,在重要时刻跟你作对的人,不小心破坏了你的好事,那一定是上辈子或许是上上辈子你欠他的。
阙歌从昏迷中醒来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她又被人绑架了,而是梓黎曾经无聊时给她说的话。
梓黎是跟她有多大仇恨啊,说什么不好非要说这些,乌鸦嘴。
清醒了好一会儿,阙歌才朦朦胧胧睁开眼睛,挣了挣束在手脚上的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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