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居将心-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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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呿，你以为我稀罕那东西吗？我素云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什么样的世面没见过，你以为我会和你们这些低贱的下人们一样，一见到点好处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是吧？就凭那样的东西就想收买我吗？做梦去吧！将军，我看这样的女人还是早日除去为好。如果将军继续包庇她，我真的害怕下一个遇害的会是我啊！”素云藐视的眼神飞快在莫非凡身上瞟了一眼，而后又迅速在戚继光面前扮演楚楚可怜状，仔细看去，眼角还真被她挤出些许泪滴来。看来，其变脸速度真是比那切科夫小说里的变色龙还要快上几倍！不禁再次让人叹服其精湛的演技，一时间只恨她生不逢时，没能遇上个张艺谋、赵宝刚之类的！
“哪里来的犬吠声！哦！弄了半天还是素云在讲话哦！素云啊素云，有的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你爹娘从狗屎堆里捡来的，要不怎么一点大家闺秀的风范也没有，全身倒是臭气横溢得紧。尤其对搬弄事非、装腔作势、欺负下人之下作之事在行的很。所以我很奇怪你是不是骨子里就有那么一股根深蒂固的劣根性存在啊！哎，想想都要替你爹娘丢脸啊！”自己本来做错了事，理亏得很，本不想多说什么，可如今看到素云贬低自己不说，还要不顾王妈的尊严出言不敬，真是一股热血直往头涌，再也没忍住回以沉重一击。
“你，你这个冒牌货竟敢说我，仗着有那奴才护着你，你如今是越来越嚣张了吧，小心我叫人拔了你的舌头，看你以后还怎么说话！”听到莫非凡激烈的言辞，素云气得脸都青了，却又不知道回以什么话语，所以差点气得没跺脚！
“闹够了没有，你们把本将军的公堂当作菜市场了不是！素云，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本将军有话要问她！”夫人如今生死不明，世轩如今又是不清不楚消失了影踪，堂下这个自己日夜牵挂的女人很可能又是倭寇派来的奸细，心里早已夹杂着深深的悲痛与疑惑愤恨不已，如今一群女人又在一起叽叽喳喳闹个不停，心下真是烦燥得要疯了！
“将军，我这也是为你好啊，我告诉你啊，她不但是个冒牌的，而且还是个不洁的女人。你没看到平日里她和那世轩、林先生可是亲密的很呢……！”听了戚继光的话，素云仍在絮絮叨叨，或许是因为今天太兴奋了，根本没发现将军此刻那副恨不得吃人的脸。
“砰！”的声，一记重拳砸在桌上，红木的桌椅终于随着这威猛的力道猛烈摇晃起来。听到那烦人的话语，戚继光仿如那火山爆发，“腾”的站起身来！“滚！你们没听见是吧！谁要敢于再啰索一句，重打五十大板！”
“是，将军！”看到戚继光满脸喷火的样子，刚才还在喋喋不休的素云终于伸出双手捂紧嘴唇，吓得连连向门口后退而去！将军发起火来可不是开玩笑的，五十大板，即使不上西天，也足够皮开肉绽、终身残废了。这个时候，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啊！奇怪，都到这个地步了，说她几句又能怎样嘛，难不成他还舍不得！莫非凡啊莫非凡，你到底给将军灌了什么迷汤了！
“报——”门外一个小兵模样的男子突然冲了进来！不偏不巧正好撞上了往门口退去的素云！
“哎哟！谁啊，这么不长眼睛！”素云被这青年男子突如其来的撞击弄得四肢欲断，浑身疼痛、跌倒在地，惨声连连！看到她这样，大家也只是立在一旁看着，并没有要去帮忙的意思！
“何事如此慌张？”戚继光知道前方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要不，这侍卫不可能在他还没有办好事的时候冲进来的！
“报告将军，百里外加急快报，驻守宁海的俞大献俞将军遭到倭寇伏击，请将军速速赶去增援！”小兵疾声说道。而后抬头伸手向前，向戚继光呈上加急文书！
“有这样的事，俞将军与我可是生死之交！那好，本将军这就带人前去，定要救他于水火之中！”戚继光看了加急快报，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怎么？将军，您要走？那他们该如何处置？”雷鸣低声问道，眼神偷偷瞟过莫非凡和林原，心想，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
“雷鸣，这事就暂时交给你来办理。把那姓林的给我关进牢房，待我日后回来好好审理。至于这莫非凡，仍把她送回夫人房里，给我派人严加看管，不得离开房门半步！我回来自有安排！”这话说完，他大步流星走出前厅，没有再看跪倒在地的莫非凡一眼！
众人听着他最后的吩咐，全都表情诧异，各怀心事，却也是猜不透他的真实心意！
　


、第六十一章　　戚府房内与王妈的谈话

被关起来的这几天，除了被禁足不能迈出房门一步外，雷鸣他们倒也没有用老虎凳、皮鞭、竹签之类的酷刑来招待莫非凡。毕竟将军临行前只吩咐把那林的一人关进牢房，至于她，仍旧关在属于夫人的住房里，这就有些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了，这好像并不是一个囚犯该有的待遇吧，难不成将军对她还有不舍和留恋？这样想着，雷鸣等人倒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一日三餐仍由王妈给她送去，只是门外一直有侍卫在把守，王妈不便与她多加言语，只是趁着送饭的间隙，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劝她要想开些，她说她相信莫非凡一定是清白的，将军肯定会查明真相还她一个公道的，叫她千万要坚持下去，不能放弃。看着王妈忧心忡忡的样子，她只是嫣然一笑，反过来安慰起王妈来：
“王妈，别为我担心，来到戚府，能得到你们这么多好心人的帮助和关怀，我已经很满足了，至于生死，早就已经置之度外了！”
“夫人，您千万不要这样说，您对我们的好，我们永远也不能忘记，我王妈这辈子能与你这样的奇女子相遇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王妈，我其实真的不是王月娥，真正的王月娥可能——已经遇害，你难道从来没怀疑过我吗？难道你不认为那王月娥是我害死的吗？”听到王妈这样说，莫非凡心里又是好一阵感动，问出了久藏心底的疑惑！奇怪，自从出事以来，就连那戚府的侍卫都对自己横眉冷对，恶面相加。只有王妈非但从不追问自己的来由，还一直对自己关爱有加，她难道一点都不恨我吗？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王妈淡淡地说到。
“你知道？你知道为什么一直不揭穿我？”听了王妈的话，莫非凡吃惊不小！
“在戚府待了这么多年，对夫人的脾气禀性早已了如指掌，又岂会看不出来你俩的差别。自从您来的那天，老奴就发现了些许端倪，只是一直不敢确定而已。而后看您一来戚府就忙着改造庭院、种花种草，只觉欣慰不已，这戚府自从老夫人去世后，多年来再也没了以往的生机。前几年，将军虽然娶了妻，但这王月娥却也似那男子一般，整日内舞刀弄枪，没有一点主母的样子。可自从您来了，不光戚府就连整个登州城都变了个样，个个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样子。特别是将军更是改变了很多，以前的他不是在外行军打仗就是一心扑在校场，很少回得这戚府来，所以他们夫妻二人也就越发淡漠下来。可现在，将军回戚府的时间可是越来越多了，而且那笑声也是越来越爽朗，更加可贵的是，我发现您也一样深爱着将军！对于这一切，老奴看了真是开心极了。我想夫妻之间本就应该这样相亲相爱、相敬如宾才是，您说是吧！唉，一模一样的面容，完全不一样的性格，却带给了我们从未有过的快活日子。即使不是一个人，我们却宁可不去理会那心中的疑虑，情愿就这么一直错下去……”
“王妈，送一顿饭用不着这么久吧？”门外传来士兵的厉声催促，雷大人早就吩咐过，不得让这女人与戚府的人多接触，所以看到王妈久不出来，赶紧不耐烦的警示到。
“喊什么喊，这就出来了！”听到这喊声，王妈却是毫不畏惧。呿，你雷鸣是个什么东西，竟派这些爪牙来监督我，老奴我在戚府这么些年，难不成还会怕你吗？早对你平日里一副刀都切不进的僵尸面容厌恶不已，想不到你的心和你的面容一样歹毒。竟然和那泼皮王天雷联合起来一起对付夫人，夫人从来不曾招你惹你，你这样子真是居心何在啊？
“王妈，麻烦你帮我打听一下林原的下落好吗？”莫非凡看王妈要出去，连忙恳求到。
“夫人放心，我会的。老奴这就出去啦，您别担心，我想将军可能也有和我一样的想法也说不定！”王妈说完匆匆推门出去。留下莫非凡一人傻愣愣呆立在原地。
王妈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他也早就发现了我的身份，只是不愿承认而已……
算了，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一切听天由命吧，只是林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他们有没有严刑拷问他？他的皮肉比自己还嫩，不知经不经得住那黑牢的折磨，只盼雷鸣他们能够手下留情才好！
这样想着，为了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赶紧从桌上抽出一本戚继光的诗集翻看起来。
不一会儿功夫，忽听门外噪杂一片，“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士兵的呐喊声、兵器出樘的“铛铛”声、花盆的碎裂声交织在一起，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直让人生出不详的预感。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本该寂静的戚府怎会如此混乱不堪？莫非凡禁不住好奇跑到门口一看，竟隐隐约约看到缝隙处传来忽明忽暗的火光，大队举着火把的侍卫正身着军服向门外涌去，个个一副副大敌来临的样子。她拉了拉木质门框，想要出去一探究竟，发现那门除了晃动两下，竟然纹丝不动，原来不知何时，那门早已被那突然离去的侍卫锁得死死的，此刻想要出去几乎是天方夜谭。
“哎，外面有人吗？快把门打开，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来人啊，来人啊，快放我出去！”莫非凡边拍打门框边高声呐喊，可直到她喊破喉咙，回应她的也只有偶而吹过的“呼呼”的风声。
怎么办？怎么办？到底出了什么事了？我该怎样出去才好？莫非凡急得在房内来回踱步，思虑着出去的方法。
“叮呤、吱啦——”正在这焦急的关头，忽听锁齿转动的声音，莫非凡止不住兴奋，奔到门口。
“莲儿？”房门被迅速打开，一人身着绿裙的人儿匆忙走了进来，莫非凡定晴一看，竟是莲儿，又是吃惊不小！
　


、第六十二章　　莲儿来救

“夫人，……不好了！不好了！”莲儿跨进来时满脸通红，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白瓷般光洁白晳的额上盈着颗颗晶莹透亮的汗珠，双唇也因这激烈运动一张一翕，看样子这一路上她定是走得很急，像是发生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
“莲儿，怎么了？有话慢慢说！何况我现在已经不再是将军夫人了！”莫非凡见她这样，心中迅速掠过一丝不祥的感觉。但一想自己的身份已经被揭穿，心下立即涌上一股莫名的怅然，说出了现有的事实。
“夫人快别这么说，你平日里对我这么好，我莲儿早已在心底把你当成了真正的将军夫人。只是现在倭寇们，倭寇们都已经打到登州城下了！”
“什么，倭寇来了？怎么会这么快，将军呢？去了哪里？他知不知道这事？”
“将军此刻已赶往宁海去营救俞将军，一时半会应该赶不回来了，不过雷鸣已经派人加速出城送信去了！将军收信之后应该会很快赶回来支援我们！”
“什么，将军去了宁海，那里离这里究竟有多远？什么时候能够赶回来？”
“最快也要两天时间吧！哎呀，夫人，您就不要问那么多了，现在侍卫们都已赶去抗击倭寇，莲儿瞅着四下无人，特地赶来救您的。所以您还是快逃吧！逃得越远越好！”莲儿建议道，拉着她便要往外走。
“逃，我为什么要逃，我又没有犯罪，我不走！”听她这样说，莫非凡一把甩开莲儿的手，语气却是坚定不已，一副毅然决然的样子。先前莲儿开门进来，她就吓了一跳，这样的时刻，她万万没想到莲儿会来。更没有想到她是来放自己走的。奇怪，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要放自己的走？平日里在戚府，她与自己走得并不是太近，除了去“非凡服装店”帮了几天忙外，其它的时间并不怎么走动。尤其是如今自己的身份被揭穿，她也没有多加言语。想不到今天……内心悄然涌上些许疑虑。
“夫人，你还是听我的吧，此刻不走，等到将军回来，只怕是没机会了！”莲儿一副忧心不已的样子。
“我就是要等将军回来，我一定要把一切跟他解释清楚，就算到时候他仍不相信我，那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如果现在我逃走了，只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莫非凡固执不已。自己虽然欺骗了他，但相信他并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假若现在自己逃走了，不就正好中了雷鸣的奸计，承认自己是倭寇的奸细了吗？
“夫人，你傻啊，你以为将军真会听你的吗？现在那王月娥已死，他恨你都还来不及，哪还会顾到你的苦处和缘由。再说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替林先生想想啊！你以为他在戚府的大牢里日子好过吗？”
“林原，他怎么样了？好不好？受伤了没有，他们有没有严刑拷打他？”一听莲儿说到林原，莫非凡直觉触到了自己的痛处，泪水也不由自主顺着那如琥珀般澄明的眼眸缓缓滑落。刚才还托王妈帮着打听来着，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为了自己他可真是受苦了！雷鸣他们虽然没有对自己怎样，难保他们不会拿林原开刀啊！
“他，并不是很好？你也知道，你们现在可是以倭寇奸细的罪名被关押着，日常的审讯总是必须的，何况林先生的身体本就……！”莲儿轻叹一口气，淡淡地说到，仿佛欲言又止。那姓林的在牢里，雷鸣可没忘好好招待他，如果他扛不住那些刑具的折磨，早点在那“倭寇奸细”的罪名状上签字画押，岂不省事很多，等到时候将军回来纵使这莫非凡媚惑再深也都回天无力了。可令人没想到的是，别看那姓林的平日里一副柔弱书生的样子，骨头倒是硬得很，竟然来个软硬不吃，把雷鸣搞得是头大不已，皮肉之苦自是免不了的！
“你说什么？莲儿，你快告诉我，他被打了是不是，严不严重？会不会死啊？”听到莲儿这样说，莫非凡拉起莲儿的手急切地问到，浑身上下也因担心林原的伤势颤抖不已，都怪自己不好，当初如果能听林原的话，早早向将军澄清这一切，也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了。可现在不但自己深陷囹圄，还要连累林原遭受这样的伤害。
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这样的爱到底值不值得？自己到底该不该听莲儿的话呢？良心的拷问让她愈加不安，内心的自责更是无以复加。她忍不住抬起求助的星眸看向莲儿。
“他呢，死还不至于，可是如果你再不带着他离开，其它的我就不能保证了！”莲儿的话已是再明显不过，直听得莫非凡胆战心惊。
“好，我听你的这就走，可是莲儿，你有把握把林原救出来吗？
”这个夫人放心，侍卫那里我已打点好了，再说如今登州城内出了这样的大事，他们也早已自顾不暇了！夫人若愿意，我这就带你去找林先生！“莲儿拍着胸脯保证到。
”可是莲儿你这样帮我，就不怕日后将军知道了怪罪于你？要是那样的话，我会更加不安的！“莫非凡说出了最后的担扰。
”哎呀，夫人，你就不要担心这担心那的了，如今时刻保命要紧，要不然就来不及了！至于将军那里，我会去说。你还不知道吧？我也是将军从倭寇刀下救起的，从那时起，他就收了我作他的义妹，所以其实我并不是这戚府的丫鬟……“
”什么？你是将军的义妹，你这样说我就放心多了！莲儿，真是谢谢你，想不到最后竟是你救的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