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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居将心-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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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公子…，不过…那只是…我从一个叫张龙的…人手中高价买来的！有什么…问题…吗？”看到世轩这样，那中年男子早已吓得脸色煞白，结结巴巴的说到。
“张龙，哪个张龙，你给我说清楚！”世轩提起那男子的衣襟，大声咆哮着，那声音惨烈无比。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一切好说，一切好说……”那男子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莫非凡，浑身上下早已颤抖不已。
“世轩，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冷静一点，有什么事我们好好商量！”林原走了过来，轻拍世轩的肩膀低声劝道。
“冷静？换作你是我会冷静吗？你知道那马是谁的吗？那是月娥的宝骑‘日月’，就是月娥出事时骑的那一匹……”
“啊——”听了世轩的话，莫非凡再也忍不住惊叫出声。
、第八十章 王月娥的马
好大一会儿，世轩才在众人的安抚声中坐了下来，那中年商人也慢慢道出了这马的来由：
几个月前，他去登州城办事，却在离登州城几十里的地方，看到一个武将打扮的男子，正牵着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艰难行走着。因为中年商人曾经做过马的买卖，所以对马颇有些研究，特别是对好马有着浓厚的兴趣。当时他远远看那马通体雪白、毛色发亮、马身高大、腿脚健壮，顿时欢喜不已。可待行近了一看，那马的眼神污浊、步履懒散，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顿时明白这马肯定是被人下了大量的“失魂散”，此刻药力发作或者药力未散才会出现这种情况，而自己身上恰好带着这种解药。于是立即策马上前，想要帮一帮眼前的这名武将。
“喂，大人，看样子，你这马好像病了！是不是误食什么东西啊？”
“咦，怎么你懂马吗？实话告诉你吧，在下本来是打算把它带到省城去卖掉的，可你看它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还会有谁要。哎，都想把它给扔了！”那男子不耐烦的说道。其实他不知道，这只是雷鸣药下得过量引起的。雷鸣本叫他事成之后，即刻刺死这马儿“日月”，省得日后留下后患。可他由于前些日子欠了太多赌债，怎么样也不甘心，于是想到把这马牵到别处去卖，来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可没想到这马一路上总是病病怏怏的。他还以为这马快死了，所以也就垂头丧气起来。
“怎么？大人您要卖马吗？”中年商人一听这话顿时兴奋起来，做马的买卖许多年，还从未见过这样的绝色好马，一听那武将这么说，立即好奇不已，商人的头脑立即转了起来，也就不提自己会医马一事。
“哎，我卖倒是想卖，只是见它这倒霉样，还会有谁要啊！”那男人一脸沮丧。
“大人如果真想出手，那卖给在下怎样？”中年商人问道。
“你要它，没说胡话吧？”那男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双眼睛不相信似的瞪着他。
“当然是真的，大人你就出个价吧！”中年商人爽快的说到。
最终双方商议好价格成交，中年商人因花低价得了一匹绝世好马而开心不已。而那男人也拿着商人给的钱屁颠屁颠的跑了。不过，好在中年商人在付银两时不经意见瞥见了那男子身上的腰牌上赫然刻着“张龙”两个大字，潜意识里竟把它记牢了……
“你说的那个叫张龙的男子长什么样？”听到这里，世轩拍着桌子急切的问道。
“阔脸、酒槽鼻，络腮胡子，身材不高、微胖…”中年商人迅速回忆起了那男子的样貌，连他自己都大吃一惊，自己怎会无意中记得这般仔细。
天，也许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王月娥的安排，否则世上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莫非凡暗自叹道。
听到这叙述，世轩眼睛睁得大大的，这长相除了雷鸣的亲信张龙还会有谁？可为什么是他？哪道这其中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
“这‘日月’怎会在张龙的手中？”世轩继续追问道，手上的青筋暴起，一双拳头捏得紧紧的。
“公子，这，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已经把所知道的全说了，接下来我…也无能为力了…”中年商人结结巴巴的回到，望着红了眼睛的世轩吓得止不住的哆嗦。
“世轩，冷静点，我想这刘老板不会说慌的！当务之急，我们要找到真正的凶手才对。”见到世轩几尽失控的样子，莫非凡走到他身边轻声安慰道。
“好，我这就回登州去找那张龙对质，要是这姓刘的敢说一句慌话，我世轩绝对饶不了他。月娥，你等着，我一定会替你报了这血海深仇！”世轩回头瞪了一眼仍害怕不已的刘老板，而后插回佩剑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高大的身影快要消失时突然摇晃了一下，仿佛就要支撑不住倒了下去。不过，只是瞬间，他的背脊又直直地挺了起来，终于疾风般地去了……
想起那日在如意斋看到世轩失控的样子，今日再见，莫非凡没由来的心里一酸。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可为何我们的生死相许，那个人却看不见……
“世轩，一路上多加小心！”林原看着那绝然离去的人儿担忧不已。
“驾——，驾——”马儿像离弦的箭儿一样，在弯弯曲曲的古道上驰骋，秋冬的大地，凄美的夕阳苍凉无比，古道边到处落叶凋零、寸草不生。北风肆虐着大地，寒气呼啸着扑面而来。然而沉浸在悲痛与仇恨中的世轩仿佛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只是不断挥舞着马鞭飞速向前驶去。
月娥，这世上最大的寒冷又怎么比得上你的离去……
登州“烟霞楼”里，一满脸络腮胡、长相猥琐的男子正搂着一个满脸堆满胭脂水粉的娇艳女子举杯同饮：
“来，来，牡丹，我的小乖乖，快来把这一杯喝了，本大爷可想死你了……”
“嗯，大人胡说，你瞧，您都好些时日没来这里了，你说，你是不是又有相好的了！”那女子噘起红唇作生气状，眼角却不住媚意连连，暗送情波。
“哎哟，我的大美人，我怎敢把你给忘了啊，实在是近来公事太紧，脱不开身哪。要不现今我们的军队发不出粮响，土兵们不肯出战，我也没这闲功夫来陪你啊……哈哈，来，来，快让大爷亲一口……”
“你，你，真是坏死了……”
“啊——”刚才还娇声一片的女子，突然瞪圆了眼珠，惨叫出声。
“怎么了？”看到美人失了颜色，张龙一惊，忽然感觉背部突然被什么尖利的东西顶了一下，缓缓转过身去，不由得吓得双腿直打颤，说话也哆嗦了起来：
“……世…世……轩大人，你怎么来了？”
、第八十一章 王月娥之死
“咣当——”一声，锋利的剑削划过摆放在桌上的翠绿陶瓷酒壶，瓷器的碎裂声在这忽然寂静下来的狭小空间里分外让人心惊，如琥珀般晶莹透明的液体洒了一地，空气中顿时弥漫着浓浓的酒味。面对这不知从何方突然窜出的年轻剑客，刚才还媚笑调情的女子瞪圆了眼睛“啊——”的一声大声惊叫起来。听到这恼人的声音，世轩忽然转身抬起狭长的桃花眼对上了牡丹那双无比惊恐的大眼，抱之以邪魅一笑，那笑容如沐春风、层林尽染、万物复苏、铁树开花。只是这春风吹在了冬天，只会让人更觉寒意料峭、瑟瑟发抖。混迹江湖多年的风尘浪女顿时伸手自捂了嘴，识趣得退到了一边。
她早已了然眼前的男子绝不是轻易好惹的主！
意识到这一点的不光是她，当然还包括那个早已吓得双腿直打哆嗦、心中连连叫苦不迭
的张龙。看到世轩的笑容，他的额头忽然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燃着炭火的狭小空间更觉逼仄的透不过气来。未及世轩开口，他突然“扑嗵”一声朝世轩直挺挺跪了下去。
“说，夫人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他直直的看着他，锐利的眼神仿若锋利的刀刃插在他的身上，没有任何拐弯抹角，此刻他只想求证一个答案，一个他追寻了数月的让人痛心疾首、悔不当初的答案。
“大人这话什么意思？小人…小人…实在听不懂啊？”
张龙这狡诈的小人此刻虽然害怕到了极点，却仍不愿承认自己的罪行。毕竟看着世轩空手而来，料想他定是听了什么闲言碎语而并无实在的证据而已。虽然这样想着，仍不禁暗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不已：我张龙也实在不想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事啊，只是那阵子手头实在是紧，再加上雷大人答应除了帮着还清债务还许以丰厚的报酬，我实在是不得已才走上这条路的啊！
“好啊，死到临头还不承认是吧，那月娥的宝骑‘日月’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说有人在月娥出事当天看到你牵着它？”听了张龙的话，世轩气得浑身发抖，忽然猛地一记重拳捶在木质雕花桌面上，坚硬不已的桌面立时凹了一块下去，细碎的木屑四散飞扬，四个桌脚也随着这力道猛烈摇晃了起来，世轩一步一步逼近张龙近乎咆哮般问到。
“那、这、小人…就…就更不知道了啊！我发誓绝对没有这样的事！……世轩大人……世轩大人，怨枉啊，我，我真的好怨啊。我和夫人无怨无愁，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我也不敢害她啊？这…这…其中肯定有着什么误会……那个…那个，小人……不是上次听说在如意斋，一切都已真相大白了么？这事，这事，世轩大人应该去问那个冒牌的将军夫人才是啊？您…您…虽然是长官，可不能这样…欺压…属下啊？”看到世轩这副神情，张龙吓得连连向后栽去，情急之中忽然想起雷鸣曾说过他已把夫人的死嫁娲给了那个叫莫非凡的女人，并一再叮嘱他绝对不能走漏半点风声。想到这里，张龙竟然对世轩又是求饶又是激将起来。
“好一个奸佞小人，现今我已查到了‘日月’的踪迹，你竟然还敢狡辩！人家明明看清了你的腰牌，记住了你的样貌，你却仍死不承认，死到临头，竟然还想栽脏嫁娲。难不成你要我找来那个买马的中年商人前来与你对质吗？在军中这么多年，你不是不知道我世轩的个性，如果有谁胆敢欺骗我、谋害我身边的人，我世轩一定不会放过她！”听到张龙欲把话题转移到莫非凡身上去，世轩更加火大不已。忽然想起那日在如意斋雷鸣的古怪行为，想起莫非凡遭受的种种误会和侮辱，忽感愧疚不已。可仔细想来，突然发现一切真是好熟悉，好像一切早已设计好了似的，难道雷鸣真的和这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突然，他闭眼沉思，仿佛在思考些什么。片刻之后，忽听“刷——”的声，只见他稍稍移手，剑峰右偏，明晃晃的剑身直抵张龙的咽喉之处，这个时候只须稍稍用力，那厮的脑袋定能开出这世上最最炫丽的花朵来
“……世轩大人……别，别，我说，我说，我说便是……求你…不…不要…”头架在脖子上的时候，除了真正的英雄，很少还有人能够顶得住，尤其是像张龙这般贪财贪利的小人。
“还不快说！”世轩冷冷地看着他，大声命令到，手中的剑却仍是不依不饶的威胁着。
“这一切都是，都是，雷大人让我干的啊……”此话一出，恰如惊雷震得世轩几近站立不稳。
“什么？雷鸣？真的是他，他为何要这样做？说——，如果敢有半句假话，我让你立马人头落地！嗯！”听了张龙的话，世轩忽然回忆起，将军纳妾那天，正是雷鸣死死拽着他，叫他不要插手将军的家务事，他这才没有追了出去，想不到竟会出现这样的事？世轩啊世轩，亏你还把他当兄弟，却不知他竟会是这样的恶虎豺狼。世轩完全沉浸在了悔恨之中，并没有注意到刚才还在墙角瑟瑟发抖的牡丹不知何时已没了踪影。
“是，是，是。我说便是。几个月前，我赌博输了一大笔钱，债主纷纷追上门来讨债，眼看着我张龙即将走投无路之时，雷大人突然找我谈话，说是有人让我帮他办一件事，事成之后，不仅所有的赌债一笔勾销，还会付给丰厚的报酬。在那样危急的关头，虽然雷大人的吩咐让我很害怕，可为了不至于被乱刀砍死，我竟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将军纳妾那日，雷大人突然给了一包药给在下，让在下趁着将军纳妾，情局比较混乱的时候，悄悄喂那‘日月’喝下，结果后来果然如他所料，夫人一气之下骑了‘日月’就走。而在下的任务就是悄悄尾随在夫人身后，看看夫人是不是会如雷大人设计的那样踏上那条死亡之路。即使夫人能侥幸逃脱倭寇的追捕，那么我张龙也会即时在她背后放以冷箭，使她绝无存活下去的机会。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日月’喝了药之后竟会突然不受控制狂奔起来，以至最后竟不知不觉掉进了倭寇早已准备好的埋伏圈……”
、第八十二章 雷鸣莲儿双双失踪
张龙断断续续、战战兢兢讲述了王月娥整个遇害的全过程，以及王月娥如何与倭寇激战、如何意外被擒、如何伤心地与‘日月’告别、如何决绝的拔剑自刎、自己如何卖了‘日月’的过程，全都说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一旁的世轩静静地听着这血泪般的叙述，刚才就怒火中烧的脸愈加铁青的厉害，一双铁拳拽得紧紧地，似有万般烈火在胸中燃烧，似有万般悔恨在撕扯心房。更多的却是对王月娥死因完全确定的伤心欲绝和痛苦无奈。三十几年来，自己走过的大半光阴差不多都是她陪着度过的。少年时，他孤苦无依，她给了他无限的温暖和信心，让他有了活下去的力量与追求。他们一起度过最美的青春华年。她笑，他跟着笑。她哭，他逗她乐！他仿若一个贴身骑士，永远如影随形守护着他心目中的公主，不求回报。她出嫁的当晚，他大笑着豪饮几十杯，心却仿佛早已碎成一片一片，可他硬是打落牙齿往肚里咽。为了她的幸福，他最终还是劝自己微笑祝福。只要她能幸福，只要她能快乐，他便知足。他只想这样一直、一直默默地陪在她的身边，只到人生的尽头。可是上天，上天为何要对她如此残忍？剥夺了她生育的权利还不够，还要剥夺她的幸福、她的生命……
他努力忍住眼底即将奔涌而出的炽热的液体，沙哑着喉咙问道：
“雷鸣怎么会知道倭寇的踪迹？他又是如何跟倭寇互通款曲，合谋着来一起谋害夫人的？”
“他，他私自扣留了朝廷送过来的加急快报，知道了倭寇的踪迹。而后飞鸽传书和倭寇通了夫人的消息。”事到如今，张龙只得一一道来。
“他，他，想不到他竟是如此卑鄙无耻、胆大包天、罪不可赦的小人，他竟敢截留将军的文书，他就那么确定夫人定会大闹礼堂、定会离家出走？他，他，夫人到底哪里得罪了他，他要这般恨她，非要致她于死地不可？”听了张龙的回答，世轩气得浑身发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平日里视如兄弟的人简直比那恶魔还要可怕、还要可恶上百倍、千倍。王月娥平日里虽然脾气不好，可是与雷鸣的接触并不多，他为何要这么做？
“夫人的脾气，大人你、你还不清楚吗？加上将军纳妾那天，莲儿再在一旁煽点风火，那夫人还不立马爆发起来。更何况那一天的宾客如此之多，夫人那样大闹，将军的面子又怎么可能挂得住呢？”
“又是莲儿？”突然从张龙口中听到莲儿的名字，世轩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一下，继而掏出了怀中的那只纯金手镯仔细端祥起来，脑海里再次跳出了莫非凡的那句无心之语：“这手镯是我送给莲儿的！”再次陷入的深深的沉思之中，忽然再次想起数月前王月娥喝醉酒时的胡言乱语：
世轩，我真的好苦！难道就因为我不能生育，现今就连莲儿那贱丫头都打起了将军的主意！你说说，我到底该怎么办？她时时刻刻在将军身边转，我看了真是好心烦。真想把她给赶走，永远赶出戚府去……
世轩记得当时自己听了这话并未放在心上，只当是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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