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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那些事儿-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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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里的枝丫结上了一层厚厚的霜,如同他的嘴唇一般,惨白惨白的颜色。他到底是将她赶走了,她带着对他的恨离开的,他无法去承受她对他的恨,一想到不久以后将是天人永隔,那他也不必去在意那么多了。

入冬的寒夜漫漫,窗上蒙上一层雾气。瑾萱的身影好像就散在那雾当中,看不清也抓不牢。

曼柔劝他去国外治疗,他不愿,劝他回平昌,住在医院里,他也不听。

铭章只愿留在瑾萱之前住的地方,这里有她的音容笑貌,有她的声息气息,有她的一切。

这是个极为清净的院子,外头一旦有人走动,便可以清楚地听见。

他的身体终是撑不住,浮肿一直未消半夜又发起高烧,医生打了退烧针却未缓解,众人慌了神,就连医生也手足无措了。铭章浑浑噩噩地躺着,一夜困顿难受。

上官曼柔时时刻刻守在身边,生怕他有个好歹。天色刚亮,外面的声音窸窸窣窣,曼柔一下子就醒了。

早晨八点钟的光景,天还蒙着一层灰,雾还未全部散去,漫漫地氤氲在院子里。尤明钊脚步匆匆往铭章的卧室去,整个人仿佛裹挟着一阵风,所行之处雾气一排排地散去。

现在是非常时期,已经不由人随意探视。许泽之拦住尤明钊,见他神色不对,盘问了许久,尤明钊这才和盘托出。许泽之将尤明钊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你瞒着这样的事情,信不信少帅一枪毙了你!”

他言语中带着满腔怒火,低低地吼了一声,同时焦急地向院里望了望。尤明钊并非胆小怕事之人,只是事情闹到这一步,他是万万没有想到的,他脸上染上了一层阴郁,声音暗哑地问,“那现在怎么办?”

许泽之略微沉思,眼神里变幻莫测,“现不知道少帅的想法,只能先安排下去,让人暗中跟着少夫人了。你怎会这样疏忽,到时候大家吃不了兜着走!”

外面细碎的声响似乎越来越大,曼柔往门口抬了抬眼,忽听见铭章说,“许泽之要说什么?”

铭章闭着眼,脸上的肌肉揪紧着,昨日的痛苦并没有减半分。

他苍白的唇角微微颤动着,身体本是十分虚弱,这会儿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曼柔见他这样说,开门唤了许泽之。许泽之听到开门的声音,身体突然僵住,打了个寒噤。上官曼柔唤了他,他却怔怔的仿佛没有听见,仍然站在原地不动。

尤明钊瞥了许泽之一眼,自顾自往里面走。

“明钊!”许泽之回过神来追了过去,但已经阻拦不了,心想这下完蛋了。

情急之下,他也跟着尤明钊冲了进去。尤明钊之前虽常跟在陶大帅身边,但许泽之和尤明钊向来交情不浅,他不能眼睁睁见着他死。

尤明钊行了个军礼,两天不见铭章,他形容枯槁,消瘦得如此厉害,心里的压抑加重了几分。他知道少帅身体不适,却不晓得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

自己是近侍官都不了解情况,何况外人。他眉头紧锁,嘴巴一张一合,许久未吐出一个字来。

铭章已经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却未闻说话声,不悦地问,“许泽之,方才外面吵什么!”

许泽之站在门边刚要说话,尤明钊终是鼓起勇气,将脸一扬,抢先一步说道,“少帅,明钊有一事相告。明钊前往东隅之前曾为少夫人诊过脉,少夫人她……”

铭章不由睁开眼睛,“少夫人她怎么了?”尤明钊咬着牙道,“少夫人她已经有身孕了!”

铭章听到“身孕”两个字一下子从床上撑了起来,额上早已渗着细密的汗珠。

曼柔吓了一跳,赶紧扶住他,只觉得他浑身滚烫得如同开水一般。

他喘着气,瞳孔忽大忽小,眼睛里迸发的火焰似乎可以将人燃成灰烬,听得一声沉闷的低吼,铭章怒骂道,“尤明钊,你好大的胆子!”

紧接着听到金属落地的声音,铭章挥手将桌上东西一扫,放药品的盘子一并被掼了下去,噼里啪啦恍若惊天动地。他只觉得尤未解气,推开曼柔从床上挣了起来解下挂在衣架上的佩枪,远远地对着尤明钊的脑袋,大喝一声“尤明钊!”

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跳出来,挤压得他难受。他的手早就颤抖不已,几乎将全身的力气都压在那枪上。

许泽之抢了一步进来,急忙喊了一声“少帅”。忽听见“砰”一声,铭章随之失去平衡倒下。 

作者有话要说:




45

45、莫问出处 。。。 
 
 
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跳出来,挤压得他难受。他的手早就颤抖不已,几乎将全身的力气都压在那枪上。许泽之抢了一步进来,急忙喊了一声“少帅”。忽听见“砰”一声,铭章随之失去平衡倒下。

尤明钊早就吓得脸色惨白,额上汗涔涔,以为自己定活不过这一刻了。谁知道枪一响,那子弹划过自己的耳畔,听到一声尖锐刺耳的响声,子弹穿破玻璃飞出窗外。

玻璃粉碎了一地,许泽之冲了过去扶住铭章,外面的岗哨听到声音涌了进来,套间里的轮值医生也挤了进来,屋里瞬间乱成了一团,手忙脚乱地将铭章扶上床,大家都慌慌张张地看着他,只有尤明钊仍旧是呆呆地立在那儿。

南方又潮又湿,在冬日里平添了一份阴冷。即使卧室开着暖气,曼柔仍是觉得无比寒冷。卧室里铺着厚厚的地毯,脚踩下去悄无声息。

这样的寂静令人不安和害怕,令人胡思乱想。曼柔半睡半醒,又见外面慢慢亮了起来。她一直守在铭章身边,他直到第二天早晨才醒了过来。

他脸色苍白,面无表情地看着房顶,好像早已死了一般。曼柔特意吩咐厨房弄了清粥,他已经一天没有进食了,这会儿肯定是饿了。

曼柔小心翼翼地端到他面前,谁知他却将那粥一掼,热腾腾的粥洒了一地,瓷碗支离破碎地躺在地上。热粥溅在曼柔的手上,曼柔低呼了一声,火辣辣地疼痛,手上顿时红了一大片。

“铭章,你这是何苦呢?你这样没有斗志,怎么好得起来!”

她只是替他伤心,看着自己红红的手背,眼泪早就哗啦啦地落了下来,屏着哭腔说,“你若是真的爱她,那你就得好好地活着!”

铭章若有触动,眼里带的全都是绝望,嘴角浮出一丝惨淡的笑容,声音低得让人难以察觉,“天意弄人,自作孽不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他嘴里喃喃地喊着这些词,好像丢了魂魄一样,神情十分呆滞。曼柔看着他的样子,失声痛哭了起来。

许泽之在外头守了一夜,听到里面的声响警戒了起来,竖着耳朵仔细听里面的动静,等到没了声音,他才推了门进来,“少帅,尤明钊现已收押大牢,听候少帅处置。泽之已经全国通电,南城那边会看好十里戴,一有少夫人消息,便会禀报。”

曼柔收了泪,默默地将脸撇向一边。铭章恍若未闻,一点反应也没有,目光如同死尸一般冰冷。许泽之深吸了口气又道,“夫人和六小姐已经到了!”

许泽之僵在那里半晌未见铭章动弹,他将期盼的目光投向了曼柔。曼柔轻轻唤了铭章一声,铭章好像回了神,这才无力地挥了挥手,并未作答。

许泽之脸色亦是不佳,也不好再说什么,便退了下去。铭章本是绝望,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又生出一种比绝望还要可怕的东西,活生生地将他的一切吞噬掉。

他坠入了十八层地狱,受尽煎熬,再也没有重生的机会。

最近几日天气异常寒冷,颍川飘起了蒙蒙的小雨,如霜般冰冷刺骨。此时颍川戒严,已和往日大不相同。城门的岗哨不见多,但是排查越来越严了,对过往的路人一一询问清楚方能放其通行。

瑾萱在城外站了许久,冷风刮着她,她的唇早就颤抖不已。

忽见一队伍浩浩荡荡地走了过来,看他们的着装打扮,好像是要北上的马帮,瑾萱见机会来了,便往他们的马队一站,其中一个年轻的男子瞥了她一眼,瑾萱的眼神中带着祈盼,似乎无尽的哀愁笼罩着她,那副样子一下子打消了他揭穿她的念头。

上头的人跟那帮兵弁商量了一会儿,几个岗哨也不查问,竟然放他们过去了。

进广汝之前瑾萱本想去见曹可人,便在电话里问了她的住址,后来随铭章匆匆离开,就这样错过了。瑾萱现在什么也不能想了,一心只惦记着早点见到曹可人。

瑾萱忘记自己还一直跟着马队走,突然听到一个爽朗的声音,瑾萱回过神来,那个年轻男子正对自己微笑。他的目光清练如洗,已经投在她的脸上许久。

“你为什么怕他们查?”他的微笑很暖,却一针见血地道出了她心底的担忧。

瑾萱心想,这年头兵荒马乱的,戒严是十分正常的事情,排查的人没有明说要查什么,她何必认真。瑾萱只是勉强地笑了笑,“我只是不想和他们纠缠!”

她瞥了眼前的人一眼,此人虽然混迹在马队里,举手投足间的风度并非一般人所能及,再看看众人的神采,似乎和她一样,有着不能告人的秘密。她的心思更加明朗,“只怕彼此彼此!”

她忽然说出这句话,眼前的人先是一愣,转而笑,“小姐真是聪明过人!”

他的目光愈加明朗,心底不由地生出一种敬佩,问道,“小姐是哪里人,要往哪里去?”

瑾萱摇摇头,“萍水相逢,莫问出处!”

年轻男子似有体会,仍是笑着,他的笑虽令人感到温暖,却有一种难以亲近的感觉,他轻声重复着瑾萱的话,“莫问出处!莫问出处?”

他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瑾萱打断了他的话,“我想我该走了,谢谢你!”那人倒不纠缠,“一路保重!”

年轻人看着她的背影远去,背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大哥,那是何人?”他回头道,“相逢何必曾相识!”

进了颍川,瑾萱四下打听,经过一番周折,才寻到了曹可人的家。天上下着细雨,瑾萱坐在黄包车上,雨点落在发上、手背上,微微的寒意渗了进去。

瑾萱并未理会,她现在没了心思,也没了力气。就连刚刚碰见的人,她也一并忘得一干二净了。

黄包车走得极快,耳边风声呼呼而过,刮在脸颊分外疼痛。她的脸已经深深地凹了进去,黄包车起起落落,摇晃着她只剩下骨头的瘦弱身子。

她十分疲倦,半靠在黄包车里头,不知不觉地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车夫唤她,她才醒了过来。瑾萱走得太急,也没有事先跟曹可人支会一声,到了门口才觉唐突,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现在曹可人就是她的全部,她无比需要她。瑾萱不再犹豫,便上前敲了敲门。

这旧式的大宅子十分气派,瑾萱早已无意去注意那些,只是觉得门檐上挂着两个白色的灯笼尤为刺眼。

她忽觉一阵胸闷,喘息之际,已有人来开了门。来开门的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穿着一件厚厚的马褂,看起来精神明朗。

“小姐,你找谁啊?”瑾萱不知为何恍惚,只是道,“不知道曹可人是不是住在这里,就说戴公馆的人找她!”

那老人脸色忽变,瑾萱心里顿时堵得难受,那两个白色的灯笼就闪在眼前,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她的思绪。

门旁边两幅漆金的红色对联尤为醒目,瑾萱觉得上面的字飘了出来,摇摇晃晃荡在空中。

她的身体微微地晃着,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那老人接着说,声音十分哑然,“二太太已经走了六天了!”

瑾萱顿时脑门嗡的一声,身子再也支撑不住,摇摇晃晃便往地上落,幸得老人扶着她才没有倒下。

她不过是两个月没有给曹可人打电话,怎么会这么突然,瑾萱说什么也不能相信,她嘴角颤抖着,“怎么会?她、她是怎么死的?曹可人,可人!”

眼泪再也抑制不住,顿时夺眶而出,她已经没了力气,只能像孩子一般,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小姐,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老人只是一个劲地摇头,他眼中似有无尽的凄楚,但却什么也不能讲。

瑾萱央求他,“那她葬在哪里,求求你告诉我?”她就像犯了错的孩子,可怜地蹲在地上请求原谅,瑾萱见他不肯说,心底生出一种绝望,忽而跪了下去,膝盖碰到那冰冷的地面,寒意往上涌。

她的腹部隐隐地痛着,她捂着肚子仍旧哭着哀求老人。老人心里一恸,也只好告诉她,见她哭成那样,忍不住劝道,“小姐,二太太已经走了,你得好生顾着自己啊!”

瑾萱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无尽的寒光。那两个白色的灯笼就在她的眼前摇晃,里头的烛光已灭,空荡荡的只剩下一副躯壳,外面纸糊的颜色惨白惨白。

而老人满是怜爱地看着瑾萱,伸手想去将她搀起来,瑾萱将那手推开,缓缓地站了起来,踉跄地往前走了两步,瞬间失去力气倒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46

46、红颜已殁 。。。 
 
 
城外的山头开遍了黄色的小花,根茎部分已经长得比人高了,漫无边际的花海将人吞没。细雨一直下着不停,花的气味夹杂着其他的味道,空气中仿佛有了腥味。

那深深浅浅的黄色小花开得那么盛,若不是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会让人误以为盛夏时节。小雨让这山中平添了几分冷意,寒冷将一切冻结,四处悄无声息。那样小的花朵经不起任何的风雨,沿途落花混着泥土早已碾为尘。

瑾萱拖着沉重的步伐只顾往山上走,她的脚底刚刚是一阵冰冷,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知觉了。她知道曹可人就在那里,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那里等着她。

曹可人一次次地唤着她,她那爽朗的笑声,如花的笑靥就在她的面前,她到底是辜负她了。曹可人的感叹声尤在耳畔,当时自己却未曾听出她心底的悲哀。

她死了,就这么离开自己了。瑾萱只道是一场噩梦,一场醒不过来的梦。

最亲爱的人离开自己了,她如今只身飘零,连最后的依靠都没了,连最后的支持也没了。她怪自己迟了一步,怪自己那样迷恋那些可恨的东西,抛下她一个人在这里。

曹可人的墓碑被丛林遮掩着,隐隐透出银灰的色彩,颜色是那样死寂,她独自在山中是何种凄凉。

瑾萱的唇早已冻得发紫,全身一直微微地颤抖着,强迫自己走完这段路程。

她每走几步,就不得不靠在旁边的树木休息一会儿。她没想过要见她一面是如此艰难,也从没想过她会永远地离开自己。

现在她连走路的力气也没有,再见一面已成为今生不可及的事情。她回忆着和曹可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只是那些过往,都成了无比晦涩的记忆了。

红颜已殁,花尽凋残。瑾萱笑了,咬着自己的嘴唇笑了。

她隐隐约约听到哭泣声,心里不由一怔,熟悉的声音令她更加悲痛。瑾萱往前走了几步,远远一看才知道是曹可人的随嫁婢女莲如。

莲如亦是一副吃惊的表情看着她,她的眼眶早已红肿,看见瑾萱之后突然哭得更为凄惨。

“可人是怎么死的?”她的眼底是一潭死水,直直地看着可人的墓碑,心底一阵阵的刺痛,瑾萱好像听不见自己说的话。

“戴小姐!”莲如喊了一声,声音已淹没在哭泣里。

哭声敲打着瑾萱的心,周遭才一切开始天旋地转。

莲如哭诉着说,“是姑爷将小姐害死的!小姐嫁给姑爷之前,姑爷待她千般好万般好。可是结婚之后,姑爷整个人好像变了样,经常夜不归宿,回来时也是一身酒气。他还染上了鸦片,不断不断地抽。小姐有时候劝他,反倒还遭到呵斥,甚至对小姐拳打脚踢。小姐受不了气,要求离婚,姑爷却不肯,每天折磨她……”

莲如的哭声响彻在凄清的山中,那样凄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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