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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你的装纯-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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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俗的情节上演了,姓段的身子倾上来,稳稳扶住我的身子。
小到几乎只能容下两个人的游船(他一直坚持说是所有船中最贵重的)里,两具同样仙人之姿的身体交、缠在一起。男人黑发白衣,面如古玉,女子一身浅紫,眼若繁星。
男子看着女子,突然风度翩翩地说道,“真希望这船能被多撞几次。”
女子从怀抱里跳出来,拉过他衣袖蘸了酒写字,“刚刚我好像听见水涌进来的声音了。”
他眉毛一竖,还未开口,钟时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进来,“公子,我们的船被撞破了!”
船尾已经全部被水淹没了。
我们刚刚出舱,便看见钟时如落汤鸡一般的身影。
“你愣着干什么,这么大个洞没看见吗,快给我堵啊。”姓段的一见属下那怂样便怒了。
“这船这么小,哪里有能堵洞的东西啊。”钟时委屈地嘟囔。
“那你一开始就不能准备一艘大一点的?”
钟时更加冤屈了,“是公子您自己说小的挤在一起有意境啊……”
看着主仆二人一边斗着嘴一边用碗碟拼命向外舀水的样子,我拼命隐忍着,可还是笑出声了。
姓段的抬起头瞪了我一眼,身后已经传来彬彬有礼的男子声音,“家仆无能,毁坏公子小舟,我家主人对此万分抱歉,诸位能否先上我们的船,也好让在下好好赔偿公子?”
这个声音——
明知道这人认不出我,我还是做贼心虚地低下了头。
居然是韩谷迁!
虽然他品级不高,但跟随殷雪随多年,能有资格做他主人的,只有一人。
他也来了吗?
姓段的显然不是什么息事宁人的货,“他歉疚干嘛不亲自过来道歉,天生残废还是无颜见人?”
“放——,这位公子看起来也是个斯文人,说话怎么如此不留情?”韩谷迁显然是看不惯有人对殷雪随无礼,马上便沉不住气了。
“你看起来也像是个人,说话怎么与不知礼数的畜生无异?”姓段的一边向外泼着水一边头也不抬地说。
韩谷迁冷哼一声,“这位公子既然口不饶人,那在下也就不客气了,给公子造成的损失,在下却也不会赖了的,还请公子开个价钱?”
这次叫“公子”的时候,韩谷迁的语调微微上扬了一点,显然是在暗讽姓段的没有世家公子风范。
“我的船,你这奴才如何赔得起。”姓段的恬不知耻地说。
我看着我们所在的已经沉了一半的破船,在看看人家那艘只轻轻一撞就把我们这个撞得尸骨不全的画舫,突然有些想躲到船舱里去。
四周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唧唧喳喳地正在讨论着,一个浅黄色的身影已经从画舫里现了出来。
后面还跟着一团艳红。
黄衣男子眉目如画,笑得雍容,红裳美人娇慵富贵,胜似芙蓉。
再看一眼全身湿透的我们……
真是煞风景啊。
四周男女皆被这对璧人晃得心神一震,发出一阵抽气声。
黄衣男子蹙眉看了一下四周,然后开口,“这位兄台,先前的事是我们失礼,不过你们也都湿透了,先屈尊上在下的船,换件干净衣服以后,在下再专程道歉好吗,兄台船中可是有女孩子,女子身娇体贵,受不得寒的。”
四周立即响起一片附和之声。
无论在什么时候,殷雪随这种人,都是最会做戏的。
姓段的手一停,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对着殷雪随冷笑,“公子在抛弃自己青梅竹马以后,又在自己新欢面前,怜惜起其他女子,难道就不怕你身后那位美人儿生气啊。”
众人一看夜音大美人果然面如黑炭了,便调转立场,又纷纷指责起优雅从容的殷公子来。
其实夜美人是被你的“新欢”那两个字惹怒的吧,姓段的,你真是无耻。
殷雪随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和兄台讨论的正是赔偿的问题,还请兄台就事论事。”
湖水已经漫过膝盖了。
姓段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灿烂至极的微笑,“赔偿倒也不必了,本公子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PS:……),如果你们实在过意不去的话,就让本公子寻个乐子吧。”
在众目睽睽中,姓段的一掌挥出去,对面那坚固华丽优雅无比的船板,砰的一声裂开了。
现在狼狈的就是殷雪随的手下了。
湖水已经升到了大腿处,姓段的一把抱起我,飞到了离我们不远的本湖第二大的画舫上,将歌姬舞女赶到了一边,又走了几步,将那些瑟瑟发抖的纨绔子弟全都扔到了湖里去。
“现在我们的船就是这里最大的了,脑残。”姓段的回过头,得意地对我说。
我已经完全想开了。反正现在顶着小残的身份,要丢也是丢小残的脸。
借着画舫里的浴桶洗了个热水澡,换上歌女的衣服,姓段的已经坐在外边等我。
姓段的那一掌几乎毁了整艘游船,殷雪随在大庭广众之下又做不出姓段的那种缺德事(在暗地里也是经常做的),只好求助于附近的游船,而刚刚被姓段的添油加醋说一大通之后,殷雪随已经比老鼠还要不受待见,迫不得已出了许多银子,才有船家勉强愿意搭他们一程。
姓段的幸灾乐祸地看着外面,“有没有很解恨?”
我忍住笑,做出毫不相关的样子。
“对了,你只是个小婢女嘛,怎么会跟奉幽国皇帝扯上关系。”他又深深望了我一眼,“不过如果不是怕你受到牵连,我真想一掌把那个人也拍到水里去。”
我蘸了酒,在桌子上写,“不怕得罪奉幽国么。”
他重重敲了一下我的额头,“你没看见青鼎国和奉幽打成什么样子么。”
是啊,我回头看向那些浓妆艳抹衣着华贵的歌女舞女们。
奉幽国百姓,没几个清净日子了。
快到岸了,我走出船舱,望着外面碧蓝色的天光。
姓段的跟出来,“有什么好看的?”
我笑笑,在他的手上写,“的确很寻常,但是,看不了几次了。”
他看着我,眼睛笑得眯起来。
他转过身,钟时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包袱递过来。
“给,你的东西。”他的笑容里有一股天真,“原想着扣在我这里的,既然你自己决定了要跟着我走,就把这些东西还给你吧。”
原来仅靠着这些身外之物就想左右我么,段公子,你有时候真是……可爱。
突然想知道他的名字。
我在他的袖子上把这几个字写了。
他看着我,咬一咬唇。
原来越界了么。我急忙又在他袖子上写,“对不起,我只是随便问问。”
他的眼神又深沉了不少。
真是不知轻重。连苏引池那样的大人物都没资格知道的事情,你一个小婢女居然去过问?我埋怨着自己。
“公子,到岸了。”钟时的声音传过来。
这个人还是一句话也不说,我也莫名地有些来气,接过包袱,话也不说就朝外走。
“搞半天你居然连我名字都不知道啊。”姓段的在我身后唉声叹气。
他的声音有些委屈。
“我叫段千凉。”他的语气柔柔的,可是还是听得出有一丝负气,“以后你敢忘的话,我就不会说第二次了。”
回答他的是四周游客的喧闹声和钟时略带诧异的眼神。
作者有话要说:求温暖~~~
、第十六章 醉颜红
第二天晚上,已经确定了启程回国的段千凉,离川,苏引池和夭凝在临走前摆宴痛饮。
夭凝从出生以后就是嗜酒如命,然而由于自己如今扮演的是一个豪放洒脱,却不善饮酒的女子,只能对着一壶又一壶上好贡酒干瞪眼。
在座的其他三个人却喝得很尽兴。
这些天来,虽然他们表面上不动声色,整日无所事事,在暗地里,却是忙着结交了不少锦泽城中心怀鬼胎的权贵。
事情已成,这些人心里当然释然了许多。
我其实是向来不喜看男人喝酒的,在我的印象里,男人喝起酒来要不然就撒泼粗鲁,要不然就推来推去,像个娘娘腔。
但我没想到,段千凉喝起酒来竟然是这样的……迷人。
一大坛陈酒被放到他面前,他拍开酒盖,仰起头便将里面的液体往嘴里倒。
细细的透明液体顺着他的嘴角淌下来,他邪魅的眼睛里,有着三分桀骜,三分妩媚,三分不经心。
这种人,天生就是为了别人的仰慕而存在的。
夭凝观察着我的脸色,用眼神示意我跟她出去。
剩下的三个人仍在旁若无人地高谈阔论(其实只有苏城主和离将军在说),举杯畅饮,我俩的离开并未引起他们的注意。
我们走出了大殿,来到种着垂丝海棠的水池边。
阵阵清风吹过,垂丝海棠的花瓣又像女人的头发一般(这什么比喻……),洋洋洒洒地飘过来。
残月和海棠花的倒影静静地映在水面上,恍如睡去。
夭凝的眼睛也像月色一样,冷得让人惊心。
这样的气氛在我们之间极为少见。
正觉得不对劲时,夭凝却突然笑了。
只是那笑也是冷淡的,和我有着莫名其妙的疏离,“姐姐,你和段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不过就是我被他吻过一次骗过一次又和他一起玩过一次而已啊。
“什么?”我有些木讷地问。
“我都已经听说了。”她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皇兄为什么要将你贬为庶人?”
皇宫这地方,果然不遮丑啊。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他觉得配不上我?”我无辜地说。
“他不可能平白无故这样做的,你和他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我摇头。
“你一定是在骗我。”
“我平白无故干嘛要为一个不相关的人骗你。”我神色如常地转身,准备离开。
“姐姐,”她的语调突然变得有些怪异,“你知道皇兄现在怎么样了吗?”
我已经向着来时的方向走了几步,“闲情逸致美人在怀好事成双?”
“皇兄宫里的太医不是用来掩人耳目用的。他受了伤,差一点就驾崩了。”夭凝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从我身后传来。
我略微惊讶地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
湖面的树影静静随着清风摇曳着,我随意投了一粒石子,完整而修长的图案就被我划开,成为无数个碎片。
我在湖边的瘦石上坐下,很久也没动。
四周没有人,只有夭凝一个人在对我说着话。
“皇兄他差点就死了,皇兄他差点就死了,殷雪随他差点就没有命了……”她在我脑子里拼命地重复着说。
怎么会受伤呢,陛下,你是这样的强大啊。
“不冷吗?”
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身体被人抱起,来人琥珀色的眸子里,有着幽暗无比的光泽。
我反应过来,在他的怀里用力挣扎。
“在为别人伤心呢。”他看着我,浅浅地笑着说,“我是不是应该安慰安慰你呢?”
他骤然飞起来。
速度快得难以想象,我几乎还没有感觉到什么移动,人便已经从一座宫殿上移到了另一座。
轻功能达到如此化境的,迄今为止我只见过两个,一个是那天在千绝门秘宅里害我们被发现的黑衣人,而另一个,便是殷雪随。
段千凉的唇轻抿着,目光一直放在前方。
那是殷雪随寝宫北樱宫的所在。
强自压抑下去的忐忑和疼痛,在一个瞬间齐齐涌上来,我的呼吸愈来愈粗重,愈来愈艰难,最后几乎难受得想吐。
段千凉在一处宫阙顶上停了下来。
我已经没有精力再说话了,只是直直地看着他。
他叹息着抚了一下我的头发,“向下看看吧,说不定就不用那么难过了呢。”
我转移了目光,又定定地望向金色的琉璃瓦。
他不说话,只是随意地掀开一块瓦片。
下面的香艳场面便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夜音娇艳的面孔在灯光下明亮如水晶,旖旎的承尘下面,她的大红色玛瑙步摇同她的笑容一起轻轻颤动着,似乎是要摇到天荒地老。
她斟了一大杯酒,喝了一口后,娇笑着递给身畔眉目婉约的男子。
男子端起酒,毫不犹豫地仰头饮尽,脸上泛起宠溺的微笑。
殷雪随。这是从那天在清昭殿分开以后,我第二次见他。
但是他脸上沉醉而温柔的笑意,我却是第一次见到的。
夜音羞红着脸将那个已经空了的酒杯接过来,又倒了一杯,先自己喝了一口,再向殷雪随的嘴唇印上去。
开始的举动我还能理解为你们只有一个杯子,现在又是怎么回事,连嘴巴都只有一个了吗?
我看着段千凉。你不是想安慰我吗,为什么我会觉得越来越难受呢。
段千凉温柔地看着我,眼中有很温暖很干净的光,“只有让你知道他是不值得让你伤心的,你就不会再为他伤心了啊。”
什么逻辑,人类真的就是这样薄情的动物吗。
不过听他这么一讲,我好像的确释怀了很多。
再向下窥视的时候,夜美人的香肩已经犹抱琵琶半遮面了,她轻笑着将衣带微微一拉,整具完美无瑕的柔软娇躯便暴露在殷雪随面前。
我先前还在好奇夜美人怎么这么爱穿宽松衣袍来着,原来是因为好脱!
这样一来,我嫉妒的对象,反而变成殷雪随陛下了。
这样的身体,连我一介女流都要走火入魔啊。
段千凉向下瞥了一眼,接着就目光灼灼地看向我,“终于明白那个人抛弃你的原因了。”
我觉得他这话有点不对劲,不过美色当前,我只是不耐烦地把他一把推开就了事了。
夜美人已经扭动着柔软无比的腰肢,像小猫一样蹭到了殷某人的怀里去。
殷雪随你怎么不动?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对着这样的尤物你怎么没有一点反应?
难道……你,是不行的?
殷雪随蹙了一下眉,似乎要推开她,然而夜音软绵绵地凑上去,舔了一下他的耳尖。
似乎夜音还对他说了几句什么,总之殷雪随的脸色是瞬间变柔了,白葱般的手抬起来便要向她身上探去。
眼前却突然变得一片黑暗了。
“别看这些东西,会被带坏的。”身前响起段千凉略带嘶哑的声音。
刚才夜音脱衣服的时候你怎么不遮?我打开他的手,急着就嚷,“还没开始呢,你神经病啊。”
话才刚说出口,便看见段千凉狭长的眸子里促狭的笑意。
糟,穿帮了……
我心虚地后退一步,脚下的瓦一滑,发出撞击的声音。
“谁?”殷雪随的质问与夜音的娇嗔同时响起。
段千凉眼中升起一抹精光,他站起来,抱着我开始足不沾土地在幽暗的月色下飞奔。
羽林军已经个个整装朝这边跑过来,红色的火光照亮了皇宫上方的整个天空。
*******
飞檐走壁了一段时间后,段千凉终于停下来,和我一起坐在了宫檐上。
他曾经带我来过,是青鼎国使臣的住处。
段千凉迫不及待地撕下我的人皮面具,亲了一下我的唇角,“就这样多好看啊,若若。”
我别过头去,不理他。
他凑了上来,死皮赖脸地说道,“生气了?是我只亲你嘴巴你不高兴吗,别急,其他地方也有的。”
话音刚落,我的鼻尖就被某人小狗一样舔了一舔。
我狠狠地将整个身子都转了过去,“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我一开始就知道你是我的若若啊。”他理所当然地说。
我觉得十分挫败,“我们哪里出了破绽?”
“这个就有点多了啊……”他抱着手臂,看我一脸厌世的样子连忙又陡然一转,“不过相信我,目前除了我以外,还没有任何一个人看穿你们。”
“你是怎么发现的?”
“这个很简单啊,若若就算化成灰,我都一眼就看得出来的。”瞥见我一脸恨不得让他自己化成灰的样子,段千凉又很没骨气地换了口供,“其实是因为,步晴烟和小残早就死了。”
我的脑海中蓦然浮现出那个奔逸绝尘的黑色身影,“你就是那天被追杀的黑衣刺客?”
段千凉点了下头,“我想你说的应该是我,因为步晴烟和她那小丫鬟的确是我杀的。”
“为什么?”
“是苏引池拜托的。步晴烟暗中的势力强大过头了,所以苏引池跟我说好,到了奉幽境内,便除去步晴烟,嫁祸给殷雪随。”
我想起苏引池那天的温柔话语,只觉得毛骨悚然。
“既然此事是你们谋划好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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